一陣撕裂感襲來,林墨睜開眼睛。


    他神識往整個院子裏一掃,立刻發現大mén口林鑄正在應付兩個不速之客。


    來人之中有一位是身穿月白色長袍的年輕人,年約十五六歲,青絲如水,束發為髻,雙眼散發出柔和的光,看上去頗有幾分仙氣。


    在他身後站著的則是個年逾古稀的灰衣老者,瞧他恭敬低調的模樣,看起來,像是年輕人的仆人。


    這兩人林墨都沒什麽印象,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找上mén來,難道是因為昨夜動靜鬧得太大?但這也說不通,因為昨夜跟玲瓏妖蛇的打鬥都是在陣中,而那時的mi蹤陣早已全麵啟動,外界沒理由會發現裏麵的動靜。


    這時,那灰衣老者突然朝著林墨的方向望了一眼,那眼神,仿佛穿透了數道牆壁,直射入林墨腦海裏!林墨猛地一震,急忙收回自己的神識。


    這人不簡單!


    他翻身下chuáng,心事重重的穿著衣服,竟然都沒有注意到chuáng邊趴著的已經累得睡了過去的朱七夜。


    “呀,少爺,您醒了,身體還好嗎?可還有什麽不適?昨夜可把我們嚇壞了。”這時婢nv巧巧剛好端著臉盆進屋。


    她的聲音吵醒了本就睡得不安穩的朱七夜,後者rourou眼睛,一臉mi茫地望著林墨,呢噥道:“小墨哥哥,你醒了啊?”


    林墨點頭應了一聲,向著巧巧問道:“昨天夜裏後來有發生什麽事嗎?”


    巧巧將臉盆放在老榆木盆架上,一邊將máo巾潤濕再擰幹遞給林墨,一邊答道:“昨夜少爺昏過去之後,奴婢跟雙雙情急之下要去請大夫,但被林鑄攔住。他瞧了瞧少爺,認為應該無大礙,又認為院子裏太狼藉了,不適宜讓外人進來,而且還有那麽一條……一條恐怖東西……所以把少爺您抱回房之後,林鑄就吩咐林武、林功兩人連夜休整院子,現在還沒nong好。[.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林墨聽到這裏又問:“那妖蛇的屍體呢?”


    朱七夜聽到“妖蛇”心口一跳,驚懼地開口道:“小墨哥哥,那妖怪好可怕,好可怕啊。”


    林墨轉身道:“怕就要逃,誰讓你出來看的。”


    朱七夜撇了撇小嘴,不以為然。


    巧巧亦臉露害怕的神色,顯然對朱七夜的話十分讚同。


    昨夜玲瓏蛇帶給她們的恐懼不小,到現在回憶起來都仍然有些心驚rou跳。巧巧斂了斂心神回道:“那……那東西林武、林功都不敢碰,後來好像被林鑄拖走了,奴婢幾個不敢多看,跟著少爺進屋了,不……不知道。”


    林墨接過máo巾擦了把臉,沉思不語。


    朱七夜因為睡姿不好,現在一動全身就猶如爬滿了螞蟻一般,酸疼得緊,在那裏哼哼。林墨吩咐巧巧照顧好她,自己則轉身向著大堂走去。


    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那兩人既然一大早地就來敲mén,必定是有事情,自己還是先去看一看。反正在自己的地盤上,也不怕兩人有什麽huā樣。隻要是在陣中,他就有信心跟人一戰。


    這時林鑄已將兩人請進了屋裏,正扯著嗓子喊了兩聲雙雙,著忙款待。


    雙雙聞聲趕緊取出家中藏著的上好茶葉,衝上烹開的由林功從山上挑來的山澗泉水,端與這兩位飲用。灰衣老者搖頭回絕了雙雙的好意,垂手shi立一旁,一聲不吭。


    主仆不同席,這是規矩。


    本來家裏昨夜發生這樣詭異的事情,實在不該讓人進mén。但一來這兩人是不請自來,二來則是因為林鑄最懂看人,一眼便瞧出了少年的不凡,所以才讓兩人進mén。這時他正打算去看看林墨醒了沒有,恰好與他撞個正著。


    林墨朝著林鑄點了點頭,後者即又轉身跟著林墨身後進了大堂。


    那少年手裏端著茶杯,但卻絲毫沒有要飲用的意思。這時見林墨走進來,便將茶杯放在一旁茶幾上,起身作揖下去,林墨客氣地還施了一禮,請他入座。雙雙趕緊上前兩步替林墨也上了杯茶。


    近距離看,林墨竟覺得對方氣質之間有些類似朱碧榮,一樣的溫欲般的人物,當下心裏更加奇怪了。


    “還未請教?”


    “在下白青塵,跟林先生比鄰而居,今日特來拜訪。”


    林墨心裏一思量,莫非是隔壁白府的公子?又向著他身後的灰衣老者瞧了一眼,隻覺得對方此刻忽又變得平平無奇,全沒了剛才那一眼的淩厲。


    當下也不好多想,對著白青塵淡淡道:“白公子您客氣了。”


    兩人又東拉西扯寒暄了一會。


    林墨本就不是個善於言辭的人,這白青塵又遲遲不表明來意,過不一會,林墨便有點不知再談些什麽才好的樣子,一個不注意就變成了默然不語。


    白青塵到底也不是朱碧榮,沒有朱的那種jiāo際技巧,很快便也沉默了下來。


    兩人冷場了一會,白青塵便識趣地起身告辭,順便遞上了一包用黃油紙包好的禮物,算是登mén的見麵禮。


    林墨一直將兩人送到mén外,賓客相互客氣一番才告辭而去。


    將大mén關好之後,林鑄捧著禮物上前對林墨道:“少爺,那兩人不知道什麽來路,我觀察他們神態舉止,應該不是普通人,但不知為何無緣無故上mén拜訪。”


    林墨奇道:“怎麽?難道不是隔壁白府的公子嗎?”


    林鑄肯定道:“絕對不是,我們周圍的鄰居我早就打聽過了,隻有一戶姓白的。而且白府隻有千金,沒有公子。”


    林墨沉思了片刻,道:“你瞧他們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嗎?”


    林鑄搖頭道:“那倒沒有,看那白公子的言行,倒像是真正拜訪鄰居的樣子。”


    林墨道:“那就先不去管他了。對了,昨夜妖蛇的屍體你怎麽處理的?”


    林鑄道:“我把它拖到了後麵的空置柴房裏,想著等少爺醒後再做打算。那蛇看著恐怖,但想必這種妖類身上必有寶物,小人不敢自作主張,一切都待少爺定奪。”


    經過昨夜一役,林鑄對林墨更加刮目相看。雖然林墨才十三歲的年紀,但在他看來,林墨可能要比那些三十歲的男子更厲害。


    林墨讚許地望了林鑄一眼,道:“這妖蛇乃是玲瓏蛇,待會你去把它皮撥了,以後我找人做成幾件馬甲,給你們一人一件分了。”


    林鑄忍不住問:“少爺的意思是……分給小人幾個?”


    林墨點點頭,道:“不錯,最近揚州城不太平,你們武力都不強,穿著總好過沒穿。這玲瓏蛇皮恐怕能抵得上供給皇宮裏的那些畫了靈符的布料了,我估計尋常刀劍砍不動它,你要huā點心思。”


    林鑄一聽頓時熱氣上湧,竟然有些想哭的衝動。


    自從兒時被父母賣在林族當了下人,這些年來何時受人關心過?若不是憑著自己的頭腦,恐怕早就被安排去田裏做那沒日沒夜的長工了。


    林墨可沒有覺察到林鑄的異樣,自顧自的往下說道:“還有蛇膽也要取出,那可是個不可多得的良yào,你去買個大一點的欲盒來,到時候將蛇膽存儲在裏麵,用靈符封了。至於蛇rou就拿去喂狗吧,我記得林功這兩天剛好抱了兩隻藏獒幼仔過來。”


    林鑄一一用心記了,林墨一說完,他便著手去辦了。現在他可是有一身的勁要為林墨效勞。


    …………


    出了林墨的宅院之後,白青塵跟那灰衣老者旁若無人地拐進了一個小巷,那種鎮定的威勢不由自主的讓人感到一陣震撼。


    更詭異的是,兩人走了幾步之後,身形竟然憑空從巷子裏消失了,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剛巧有一個挑著豆腐賣豆腐腦的老伯看到了,嚇得三魂離體,一擔豆腐腦灑了一半都不知道,一直到被經過的想吃豆腐腦的路人喊醒為止。


    那老伯一頓之下,立刻放下擔子,跪在兩人消失的地方不住磕頭,嘴裏還喃喃念著:“神仙保佑,神仙保佑……”


    鬧得路人還以為他撞了邪。


    …………


    立夏過後,揚州城一年一度的符紙jiāo流大會正式開始!


    這是整個揚州城所有書院之間長久以來的傳統,從乾朝起就有了。因為隻是畫符師之間的jiāo流,所以也沒什麽太過繁瑣的禮節,今年jiāo流地點正好定在了林墨所在的求知書院。


    求知書院畫符堂的首席才子當屬鬱子寒莫屬,今年的令人期待的重頭戲也是在他跟求賢書院的周泉之間。


    林墨這幾日全身心地沉浸在《煉神心經》的第二層,經常忘了時間,有時候一覺醒來連現實中都過去了一天兩夜。以至於朱七夜等人都十分擔憂,還以為他是不是身體不適了,竟然這麽嗜睡。


    這日,林墨總算記起了書院裏還有jiāo流會一事。


    前幾日夫子百般叮囑所有求知書院畫符班的學生都要參加,特別嚴厲警告了最近一個月經常曠課的林墨同學,並暗暗威脅他如果不來參加,就開除他的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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