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負責稱重的加工員一看兩個劉佳儀宛如雙胞胎一般的動作相似度, 也傻眼了。


    “那這,到底是你們誰的幹葉玫瑰啊……”加工員無措地舉起麻袋。


    兩個劉佳儀互相對視一眼,仿佛預先商量好了一般, 有誌一同地指向了右邊那個神色淡定平靜劉佳儀:“把玫瑰給她/我吧。”


    加工員眼神瞄到左邊的那個劉佳儀:“如果確定是她的, 那你就要被貶職為采花工。”


    右邊的劉佳儀照單全收地點點頭,似乎早就在等這一刻:“我是今晚就開始采花嗎?酬勞和之前一樣, 采摘40kg幹葉玫瑰兌換一瓶低級玫瑰香水,對吧?”


    稱重的加工員對眼前的場景越發迷惑,但他也隻是按規矩辦事,於是誠實地回複了左邊的劉佳儀:“是的……等下你和我去領采花工的衣服和工具。”


    “至於你。”稱重的加工員目光移到右邊的劉佳儀臉上,把手裏稱過重的幹葉玫瑰遞給了她, “一共360kg,等下你拿著去工廠裏進行下一步加工吧。”


    兩個劉佳儀一個準備跟著加工員領采花工的工作服,一個提著裝著幹葉玫瑰的麻袋往露天廣場上走, 按部就班地進入了工作正軌。


    但一旁的齊一舫一行人, 眼巴巴地望望這個,又看看那個, 兩個劉佳儀走的方向一個是工廠裏, 一個是花田外, 方向路徑都完全不一樣。


    一個國王公會的玩家腦袋發暈地看向齊一舫,請示道:“齊哥, 這兩個小女巫,我們跟著哪個走啊?”


    這兩個劉佳儀裏麵,一定有一個是真的劉佳儀, 一個是白柳假扮的,但現在問題來了,在分不清楚誰是真的誰是假的情況下——這兩個劉佳儀, 他們跟著誰走?


    齊一舫擰眉看著這兩個分道揚鑣,表情淡定的劉佳儀。


    唐二打凝視著這兩個劉佳儀。


    劉佳儀顯然隻是白柳計劃的執行者和附和者,她的意願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決定誰走哪一條道路的主導者很明顯隻有白柳。


    他們內心的想法在這一刻罕見地達成了一致:那麽白柳會選擇哪一條路徑?


    唐二打凝神思索——如果根據白六這家夥一向利益最大化的計劃方式,以及獨/裁和掌控欲都過頭的個性,他是不會把重要主線任務交給其他人來完成的,一定會親力親為。


    按照這點來看,唐二打的眼神移到了提著對她而言有些過重的麻袋,哼哧哼哧地往工廠裏移動的那個加工員劉佳儀——這個劉佳儀更有可能是白柳。


    但有一點讓唐二打覺得很違和。


    唐二打的眼神移到了正在往花田走的,剛剛被貶職的采花工劉佳儀背影上,這個唐二打很眼熟的,白六習慣性的走路姿勢讓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說實話,他不相信以白六的手段,連兩個人一起繼續做加工員的720kg的幹葉玫瑰這個支線任務都無法完成。


    這家夥昨晚在更艱難的情況下,都想到了辦法不知道從他這裏白嫖走了多少玫瑰,可以說是大幅度超額完成了任務。


    但今天這個更簡單的任務,白柳卻最終隻拿出360kg玫瑰原材料,而這些重量的幹葉玫瑰恰好隻能讓他和劉佳儀當中的一個人繼續擔當加工員,進入工廠繼續加工。


    而且【兩個劉佳儀】這個計劃,如果隻是單純地用來混淆他和國王公會那群人視線,那麽肯定是兩個劉佳儀身處一個地方更好。


    這樣國王公會保護她們的力量更集中,也更難分辨誰是誰。


    白六從來不做無用的安排,所以這個放棄了主線任務,降職為采花工的【劉佳儀】到底有什麽用?


    ……但遊戲的主線的確是成為廠長,而且玫瑰工廠這個遊戲的獎勵道具肯定是完成遊戲主線任務之後才能得到……


    唐二打深思熟慮之後,他握緊手裏的槍,跟在加工員劉佳儀的背後走了進去。


    齊一舫反複審視了兩邊的劉佳儀,發現自己怎麽都猜不透白柳的意圖,在看到唐二打已經跟著其中一個劉佳儀進入加工廠之後,他在無奈之下,也不得不加緊做出選擇。


    “拆分隊伍。”齊一舫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那個采花工劉佳儀,“我跟著這個采花工小女巫,你們跟著另一個小女巫,記住有什麽事情,記得來聯係我。”


    “我們都被小女巫救過命,一定要保護好她。”齊一舫目光認真地囑咐,他呼出一口氣,神色隱隱變得有些複雜,“……她這麽努力地想要保護另一個人……如果可以的話,也請好好保護另一個【她】吧。”


    另外兩個國王公會的成員神色一頓,他們明白了齊一舫的意思。


    “我們都欠她的。”


    齊一舫說完,他把自己手裏的玫瑰推給另外兩個人,轉身毅然決然地跟著采花工小女巫走了。


    ——————————


    遊戲大廳,墳頭蹦迪區。


    國王公會的會員緊跟著跌落下來的白柳的小電視湧了過來,他們的臉上帶著鮮明的憤怒和怨恨,赤/裸/裸地針對著小電視裏理所當然不斷奴隸小女巫和戲弄齊一舫的白柳。


    但很快他們的神情變了。


    當劉佳儀掏出那張紅桃a的撲克牌,交給白柳的時候,幾乎所有人的人的表情都變得怔愣和無法置信。


    他們無法置信的是皇後給予了小女巫這樣高的信任,更無法置信的是,小女巫在皇後這樣的偏愛和信任下,竟然真的背叛了皇後。


    ——把皇後的技能這樣清清楚楚,毫無遮攔地告訴另一個人,並且還交給了這個人紅桃的技能底牌使用,這幾乎就相當於是讓另一個人手把手掌握,皇後的核心欲望和弱點是什麽。


    “皇,皇後。”旁邊有玩家小心翼翼地開口,“小女巫她,她開了小電視靜音,除了白柳,她應該沒有把您的技能公之於眾的想法,她應該隻告訴了白柳,可能就是一時叛逆,請您不要生她的氣……”


    說到最後,這個玩家的聲音也無力又害怕地弱了下去,但他還是堅持說完了最後一句:“請您,請您原諒她!”


    他們都明白小女巫做的是怎麽樣無可辯駁的背叛行為,但他們還是不希望皇後真的生氣殺死小女巫,所以在為她辯白。


    小女巫真的救過他們,如果她可以回來,這個小女孩一定還會繼續救更多的人。


    他們知道的,小女巫不是個好小孩,但她對他們真的很好,這就夠了。


    小女巫是他們這些實力不夠強悍,或者是還沒有發展起來的玩家在這個龐大,等級嚴酷公會裏,在這個殘酷遊戲中唯一能看到的救命曙光。


    哪怕小女巫真的背叛了公會,他們也不希望看到小女巫死亡。


    紅桃看起來似乎並沒有生氣,她看著小電視的眸光平靜如秋日湖麵,還有些站久了疲乏的慵懶。


    白柳的小電視裏劉佳儀仰起頭,挺起胸膛對著白柳大聲要求著,我要參與你的計劃的樣子,久違地讓她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這個小女孩的樣子。


    狼狽,警惕,過度聰慧導致的早熟,和滿含戾氣的懷疑在她的臉上混成不分彼此的一團,新生的小女巫睜著一雙看不見世間萬物的灰色眼睛,握著毒藥和解藥,站在自我救贖和自我毀滅的邊沿。


    紅桃喜歡這個刺蝟一樣的小女孩,她在劉佳儀對劉懷的執念和懷疑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所以她對劉佳儀伸出了手,拉到了自己的懷裏。


    劉懷並不適合做這個孩子的哥哥。


    劉佳儀要想擺脫搖搖欲墜的精神狀況走向光明的未來,成為戰隊的支柱,她就要擁有一個配得上她的信任的隊友和家人作為堅實的最後一道心理防線。


    她的哥哥應該理所當然永不背叛,永遠愛她,為了她披荊斬棘,死而後已。


    紅桃的眼神落在白柳小電視的齊一舫和那兩個國王公會成員上。


    整個預備隊的成員,都是她為劉佳儀精心挑選的【哥哥】。


    他們對劉佳儀感恩,忠誠,能力卓絕,全力配合,人品良好,和劉佳儀有過不少次數的配合,這個八歲的小女孩還是心軟的,她對於這些真心給她關愛嗬護的預備隊隊員雖然排斥,但已經漸漸開始接納。


    如果有一天,其中有一個人可以取代【劉懷】的地位,那麽國王公會就會成為這個前途無量的小女巫真正的家。


    紅桃可能是全世界最了解劉佳儀的人,她比誰都明白,這個小女孩誰都有可能背叛,就是不會背叛自己的家人。


    就算她被家人背叛一千一萬次,她也會心甘情願為了家人去死。


    等到那個時候,劉佳儀就會順理成章地成為國王公會的下一任皇後和精神象征,戰隊裏無可動搖的戰術師。


    可惜這個堪稱完美的移情和培養過程被白柳打斷了。


    但打斷不代表不能繼續。


    這三個預備隊成員是她特意挑選進入遊戲的,讓這三個預備隊成員進入遊戲的目的一方麵是阻攔玫瑰獵人傷害劉佳儀。


    但那個獵人本質來說,是個很講道德原則的人,雖然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會讓劉佳儀中槍,但進入遊戲之後,紅桃兩次感受到對方內心的波動,不像是對劉佳儀有殺意的樣子。


    另一方麵就是動搖劉佳儀的心理選擇。


    紅桃抬眸,繚繚繞繞地看向小電視裏追著采花工劉佳儀而去的,神色堅定的齊一舫——


    小女巫,這是和你感情最好的預備隊成員之一,是你最理想的哥哥的樣子,如果你選擇和白柳一起,就要犧牲齊一舫和另外兩個真心待你的會員才能離開遊戲——


    ——你能狠得下這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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