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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玫瑰花田旁。


    哼哧哼哧地征收了一大堆幹葉玫瑰的劉佳儀累得氣喘籲籲, 坐在地上喝體力恢複劑。


    這個什麽垃圾玫瑰,居然沒有辦法收進空間道具裏!隻能人為搬運!


    她一個人弄了三個小時,才征收夠七百二十公斤的幹葉玫瑰——除去他們兩天的任務480kg幹葉玫瑰處理, 還能餘下來240kg用來兌換四瓶中級香水。


    劉佳儀剛剛查了工資單, 中級玫瑰香水指的是濃度為50~80%香水,可持香12個小時, 持香時效翻了三番!


    如果他們能換到這麽多中級香水,那就能讓更多的流民清醒加入他們了。


    但前提是,他們能順利處理完這麽多幹葉玫瑰。


    劉佳儀喝完體力恢複劑一擦嘴巴站起來,回頭,她身後就站了不少流民。


    白柳站在這些流民的前麵, 這些形容狼狽的流民縮在白柳身後,略有些拘謹地弓起身子,向劉佳儀點了點。


    流民們對劉佳儀這樣在玫瑰工廠裏工作的員工有種天然的敬畏感, 哪怕她看起來隻是一個小孩子。


    “這是我找來的對加工員工作比較了解的流民。”白柳轉過身子, 讓出他背後的流民,“他們當中有一部分是在玫瑰工廠工作過, 被排擠下崗的加工員。”


    在白柳的眼神示意下, 他背後瑟縮的流民鼓起勇氣, 站到了前麵,蹲下來開始處理地上的玫瑰。


    這些人手腳利索, 幹活的速度很快,一旦進入工作狀態之後,就全神貫注, 剛開始還會有點避開白柳和劉佳儀,後來就漸漸地自在了起來。


    堆成小山的玫瑰在他們的快速分揀下被平鋪成適合晾曬的一片。


    這些經過高強度工作訓練和打磨的下崗工人不是白柳和劉佳儀這種新手可以比擬的,他們無法靠著獵殺流民搶奪玫瑰晉升, 是純靠工作效率晉升的,因此他們的手工工作速度很快,一些很熟練的加工員篩檢速度和機械是不分上下的。


    劉佳儀一開始還準備加入流民篩選的隊伍一起工作,後來她發現自己加入之後隻會讓這些流民變得畏手畏腳,生怕自己的髒手碰到了她,反而會打斷他們自己的工作節奏劉佳儀才不得不退出。


    而白柳從領回流民來之後,就坐在遠離玫瑰花的地方優哉遊哉地休息,並沒有試圖加入。


    劉佳儀看到白柳這樣,並沒有開口嘲諷他偷懶,而是心情複雜,有點想歎氣。


    白柳在把香水大部分分給了平民和她使用,他的確需要遠離幹葉玫瑰的汙染讓自己的精神值下降得不那麽快,但相應的,在這個隻能用香水回複精神值的副本裏,精神值最低白柳就要承擔最大的風險。


    雖然他本人似乎並不覺得這有什麽。


    在玫瑰分揀完之後,這些流民帶著白柳找到了一個,當初他們經常晾曬玫瑰,采光還不錯的隱藏地點,把玫瑰整齊鋪展開,向白柳他們點了點頭,說如果第二天有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會再過來,就離開了。


    畢竟長期和玫瑰待在一起,也會讓他們的香水失效更快。


    “晾曬需要十二個小時的日曬,十二個小時的月曬。”劉佳儀看了一眼時間,“我們這邊晾曬完要等到第二天中午了,應該和其他人的稱重時間是岔開的。”


    “但我估計他們會等你的。”


    她抬頭看著白柳說:“所以你到時候準備怎麽做?”


    “讓他們抓到我。”白柳微笑著說,“但是又舍不得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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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中午,玫瑰花田北門入口稱重點。


    已經稱重完畢的齊一舫一行人抱著雙臂守在稱重點旁邊,唐二打提著麻袋隨意斜靠在入口處,他似乎徹夜未眠,眼下還有一些不明顯的青黑,但看起來精神還好。


    唐二打的幹葉玫瑰還在稱重,但給他沉重的加工員臉色已經隱隱有些僵硬了。


    為了控製誤差,玫瑰稱重5kg一次,稱重的加工員腳邊已經堆起一堆已經稱過幹葉玫瑰了。


    “715kg,720kg,735kg……”加工員深吸一口氣,看向唐二打,“你確定一次要稱重這麽多?!如果你後續的晾曬和烘幹做不完,浪費發黴的玫瑰太多,你是會被罰款的!”


    唐二打把自己手邊的最後一個麻袋遞給稱重的加工員,語氣不冷不熱:“不會浪費的,稱吧。”


    齊一航神色複雜裏還透著點心酸——他們三個人,還用了技能,曬出來的玫瑰也就比唐二打多個100kg……


    這人到底現實生活裏是幹什麽的?專業養殖玫瑰的嗎?為什麽對這些東西這麽熟悉?


    等到唐二打稱完,這個稱重的加工員還稱了其他幾個加工員收集而來的玫瑰,其他加工員再稱完曬幹的玫瑰之後就進入工廠,趕快進入下一步的烘幹和晾曬流程了。


    而齊一舫和唐二打一行人,正如劉佳儀所說,雖然很早就稱重完了,但都守在旁邊沒有離去。


    他們目光凝定地看著玫瑰花田那邊,很明顯在等還沒來稱重的白柳。


    日光西移,現在是午後一點,五月陽光最燦爛灼熱的時刻,大部分的加工員都已經稱重完畢去工作了。


    而負責稱重的加工員也準備收拾東西離開了,這個時候,視線的邊沿一大一小兩個拖著放在推車上的麻袋上走過來的人。


    日光直射的熱浪讓地麵上他們的身影有些扭曲,時隱時現,但這依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齊一舫放下了抱在胸前的雙臂,正色地把方向標拿到了手裏。


    唐二打站直了身體,從閉眼假寐的情況中清醒了過來,他目光從微微有些渙散變得冷凝尖厲雙手貼著褲管下移,右手上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把左/輪/手/槍,握緊上膛。


    這兩個人走得不快不慢,載有沉重麻袋的老舊推車在拖拽下發出嘎吱嘎吱響的聲音,還沒走到跟前,唐二打就預先地舉起了□□,齊一航手上的風向標也開始轉動了起來。


    但很快,他們都愕然地停下了動作。


    走到稱重點的人雖然有兩個,其中一個是劉佳儀,另一個人卻不是白柳,而隻是個普通流民。


    這個流民看起來是被劉佳儀用香水雇傭來搬玫瑰的,在搬到稱重點對劉佳儀點點頭,感激涕零地接受了劉佳儀用香水噴了一下他的臉之後,就快速離開了。


    “白柳呢?”唐二打舉槍地對著劉佳儀的臉,聲音冷酷,“他為什麽不來稱重?”


    劉佳儀就像是沒看到唐二打舉起來對準她臉的槍,把裝有晾曬後幹葉玫瑰推車給了正在稱重的加工員之後,她轉身過來仰頭看向唐二打,表情天真,語氣懵懂:“什麽白柳,我不是和他一起進遊戲的,我現在也沒有看見過他,這可都是我自己采摘晾幹的玫瑰,都要算到我名下的,和他有什麽關係?”


    唐二打眉頭緊皺,但他並沒有放下自己對準劉佳儀的槍。


    ……事情不對,如果白柳沒有和劉佳儀一起行動,而是自己單獨行動,那麽白柳不自己過來稱重登記,那麽他名下就不會有登記過後的曬幹幹葉玫瑰,白柳也就沒有辦法進入接下來的工作流程裏。


    而作為一個加工員,沒有登記原料是很致命的,白柳如果今天不過來登記,最多兩天,他交不出處理過後的幹葉玫瑰,很快就會被降級變成采花工了。


    看著唐二打毫不猶豫地抽出槍對準了劉佳儀,原本做好準備和他一同禦敵的齊一舫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看到這一幕差點被嚇得方向標滑出手。


    ——這和一開始說好的不一樣啊這位獵人!不是說不可以對小女巫動粗嗎!


    那可是我前女神……現女兒!救過我命的人!


    齊一舫頭皮發麻地舉著方向標,心口猛跳地擋在了唐二打和劉佳儀之前。


    他極力維持鎮定地舉起雙手,做了一個不會主動進攻的雙手上舉的姿勢,眼睛卻直勾勾地看著那把唐二打手裏蓄勢待發的/槍:“……獵人先生啊,我們現在的敵人是白柳,先一致對外啊一致對外,小女巫也隻有八歲,現在看來很有可能也是被白柳騙的。”


    齊一舫額頭上滲出冷汗,用兩根手指小心翼翼地夾住唐二打的槍口移開,但唐二打隻是目光很沉地掃他一眼,被移開的槍口在他手裏眼花繚亂地一個翻轉,就行雲流水地穿過了擋在劉佳儀前麵的齊一舫,再次筆直地對準了他身後的劉佳儀。


    唐二打持槍的右手以一種肉眼不可見的速度穿過了齊一舫的臂彎下麵,無可撼動地瞄準了劉佳儀的眉心。


    “我在遊戲外也沒有答應過不傷害劉佳儀。”唐二打抬起深藍近乎黑色的眼眸,逐漸盛放的玫瑰就一灘凝固的血液在他的眼底鋪開,“我隻答應了和你們一起擊狙白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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