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佳儀麵無表情地舉起了毒藥。


    白柳一眼劉佳儀手上毒霧蒸騰的玻璃瓶, 迅速改口:“雖然小聲但我聽得真真切切,真是一句如雷貫耳的道歉,不愧是劉佳儀小朋友說的。”


    “……”劉佳儀扶額, “你不要給我顧左右而言其他, 然後自己一個人去幹很危險的事情,我和你說這個是想問問你, 你是不是有辦法了?”


    白柳這個家夥,腦子裏想了什麽計劃從來都不和隊友交流,看起來笑眯眯的很好說話,但在具體執行計劃的時候這人簡直是個獨/裁的國王,隻需要下麵的人充當他衝鋒的兵卒, 而不能質疑他的決定——因為他不會更改自己的計劃,所以也沒有告知的必要。


    畢竟這位腦子有病的國王永遠衝在貫徹自己危險布局的第一陣線上。


    “有辦法了要和隊友好好交流啊……”劉佳儀作為一個受過高級聯賽培訓的預備役戰術師,對白柳這種相當亂來, 還很有話語權的戰隊成員十分頭疼, “如果你的計劃出現了什麽意外變動,我這邊也可以做一些機動性的布局來輔助你。”


    白柳靜靜地看著劉佳儀, 他沒有開口。


    劉佳儀抬起頭直視白柳:“我知道你為什麽不告訴其他人計劃是為什麽, 因為你製定的計劃都太極端了, 容錯率太低了,一旦出現什麽意外變動幾乎不存在拯救回來的空間, 所以告訴和不告訴差別不大。”


    ”你很懂遊戲,所以你每一次賭博一樣的計劃都贏了,但你也隻是贏了一局遊戲。“


    “但在聯賽裏, 這是最失敗的戰術布局。”


    劉佳儀正色道:“你要對抗的不是一個固定模式的遊戲,而是五個具有高度協調性和機動性高麵板玩家的攻擊,你要贏的是人而不是遊戲了, 如果你還是追求這種【高效率定勝負】的計劃,那你會輸得很慘的——一個隊伍的變化可比一個遊戲的變化多太多了。”


    “不要小看你未來的對手。”劉佳儀深吸一口氣,握拳向白柳一步,“也不要小看你選中的隊友。”


    “和我說說你的計劃吧。”


    白柳和目光不躲閃抬頭直視他的劉佳儀對視一會兒。


    劉佳儀說的其實十分正確,白柳的確是在不知不覺間習慣單人思考作戰方式了,隻會給和他配合的玩家下命令,而不是彼此配合。


    之前他合作的玩家很少有思路能跟上他的,因為智力值比較低,比如牧四誠,或者有思路能跟得上白柳的,但受到對白柳的依賴性和心理障礙因素太強了,比如木柯。


    這兩種類型的玩家都沒有辦法進入白柳計劃的商議階段,因為提出的意見不具有太多的參考性,而按照白柳自己的遊戲風格來,很容易玩出要麽【一夜暴富】,要麽【全軍覆沒】的效果。


    但這在多人對抗聯賽裏,這種戰術顯然是不可取的。


    而去掉了情緒影響因素的劉佳儀,是白柳遇到的第一個從麵板,戰鬥力素質,對抗思維都相當優秀的玩家。


    從遊戲的數量,受到的訓練以及對遊戲的認知上,劉佳儀甚至比白柳還要成熟穩健不少。


    隻能說劉佳儀不愧是作為國王聯賽戰隊台柱來培養的玩家,劉佳儀和白柳之前遇到的玩家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


    劉佳儀在上一輪遊戲裏,能在自己情緒弱點【劉懷】存在的情況下,把兩個聯賽級別的玩家玩得團團轉,最後還觸發了主線救下了白柳,出來之後也是最先最冷靜找到白柳的,也是最先察覺唐二打不對替白柳擋槍的——


    ——總而言之,從各方麵來講,劉佳儀是很值得好好對話的一個隊友。


    她給白柳的這個建議,是很客觀有效的。


    出乎劉佳儀意料的,白柳蹲下來平視劉佳儀,很幹脆地認了錯:“你說的對,是我沒有考慮全麵,我應該和你交流計劃的。”


    劉佳儀一怔。


    白柳盤坐在地,降低高度免得劉佳儀仰頭看他,他點開麵板向劉佳儀,毫無保留解釋了自己的計劃:“我的計劃是這樣的……”


    “……他們的主要目的應該是殺死我帶走你,如果是這樣,可以這麽走……”


    劉佳儀凝神聽完,幹脆反駁:“不行,這樣就是你一個人當魚餌了,你這樣一個人釣五個人,風險過大,翻車你根本跑不掉,必死無疑。”


    白柳虛心求教:“有可以降低風險的辦法嗎?”


    她說完之後思索一會兒,點開了自己的係統麵板,從道具倉庫裏翻找了許久,找到了一張紅桃a的撲克牌。


    “……這是皇後給我的一張她的技能儲蓄撲克牌,算是用來保護我的壓箱道具,隻能在一場遊戲裏使用。”劉佳儀緩緩吐出一口氣,把手上的撲克牌遞給白柳,“按照你之前製定的計劃,我覺得你說不定可以用這個道具降低你的風險。”


    白柳掀開眼皮看向那張紅桃a的撲克牌。


    “……佳儀,你這是要我把我們兩個人都做成均等誘惑力的魚餌。”白柳終於伸出兩指接住了這張卡牌,嘴角微勾,“不過我信任你作為魚餌的逃脫能力,這給了我一個非常好的戰術靈感。”


    “這四個人裏麵,有和你關係非常好的隊員嗎?”白柳隨手把卡片塞進了褲子口袋,站了起來。


    劉佳儀又是一頓:“……有,齊一舫,我救過他,不止一次。”


    “哦,剛剛聽到那個加工員介紹加工員的工作流程,讓我想起來了,齊一舫的個人技能很獨特,要是使用得當,在加工員這個環節會很有用。”


    站起往前走白柳聽到這句話,立馬停止腳步轉過身,臉上的溫和到不可思議:“是嗎?那可以和我多講講他嗎?”


    劉佳儀:“……”


    她被白柳這副【哇哦,又有送上門來的打工人】的愉悅表情笑得脊背發涼。


    是我對不起你,齊一舫——劉佳儀默默在心裏道歉。


    ——————————


    齊一舫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繼續和身上的黑色防護服奮鬥,蹦蹦跳跳地單腳立起來給自己穿靴子。


    另外兩個國王公會的玩家則是有些愁眉苦臉地在換衣服。


    他們玩的三級遊戲雖然不算多,但為了學習看的視頻也不算少了,還第一次遇到這麽奇怪的副本遊戲規則。


    240kg幹葉玫瑰,這個工作量,這哪是遊戲,根本就是打工嗎!


    “齊哥,這個工作量我們要繼續晉升很困難啊。”另外兩個國王公會的玩家說,“我們三個每天都是720kg的幹葉玫瑰了,要篩檢,晾曬,烘幹和炮製,時間上來不及啊。”


    穿好衣服的齊一舫拍了拍他身上這件讓他有點不舒服的厚實防護服,回憶了一下剛剛他在露天廣場裏看到幾個工作的流程的操作要點。


    ……篩選出莖梗,晾曬,烘幹和炮製……


    在腦子裏簡單過了一下這幾個操作之後,齊一舫完全不慌,他隨意地拍了拍這兩個擔憂的玩家的肩膀,對他們比出大拇指,露出自信的燦爛笑臉:


    “采摘玫瑰我沒有辦法,但這三個工作流程可以全部交給我!”


    這兩個國王公會的玩家對視一眼,突然心理靈犀地想到了齊一舫的技能。


    對哦!


    齊一舫的技能在這種事情上很有用!


    他是【氣象觀測員】!


    ——————————


    唐二打收緊防護服領口,下麵一截腳腕就露了出來,他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防護服領口和腰部的拉鏈都崩得太緊了,這件防護服對他來說有點小了。


    帶他過來的廠工有點頭疼地撓撓腦袋:“這已經最最大號的防護服了,你等等我,我再去給你找有沒有特大號的。”


    “你太高了……”廠工的目光微妙地掃向了被唐二打崩得很緊的防護服小臂,“肌肉也過於發達了……”


    這個新來的加工員,鍛煉得很好啊……


    唐二打忽略了這個廠工的打量視線,脫下防護服,態度很禮貌地遞給廠工:“麻煩了。”


    “不過肌肉發達也是好事。”廠工笑著接過,“畢竟加工員是個很耗費體力的活,好好幹吧,從加工員升上廠工你們就是正式員工了,不會輕易被辭退了。”


    在廠工要轉身離去的時候,一直很沉默的唐二打突然開口:“我想請問,加工員是都在一起工作嗎?”


    廠工一愣:“這個倒不是,工廠內處理幹葉玫瑰的露天廣場分為東南西北四個,晾曬的場地就很寬廣了,花田附近都可以晾曬,但晾曬在花田那邊需要看守,不然會被流民偷走,所以最好晾曬在工廠內。”


    “不過你們是新來的加工員的話,應該是沒有辦法搶到工廠內的晾曬位置的。”廠工搖搖頭,“那些老加工員會排擠你們的,你們隻能在工廠外麵曬。”


    “有所有加工員,都會一起工作的地點嗎?”唐二打問。


    廠工想了想:“有的,晾曬完之後在北邊的工廠入口要集中稱重。”


    “對了,對提醒你一句。”給唐二打拿了衣服回來的廠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晾曬玫瑰的時候注意天氣,要是下雨,你們就麻煩了,曬不幹的幹葉玫瑰會發黴,要是玫瑰發黴了,工廠會懲罰你們這些浪費玫瑰的加工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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