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苗飛齒推開的木柯又想擋在劉佳儀麵前, 他在這個年齡受到的家教就是要保護女孩子,並且苗飛齒很明顯不對勁,他警惕地, 壯著膽子張開雙臂又護到了劉佳儀的麵前:“苗飛齒, 和你說過了!你沒有跑出去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要是敢對佳儀做什麽,你信不信我告訴白六!”


    一起逃跑又被拋下的經曆讓小木柯迅速地和劉佳儀單方麵地縮短了心理距離, 他現在就把劉佳儀當成一個和自己一樣弱,但又需要自己保護的小妹妹。


    在知道自己沒有反抗苗飛齒的能力的情況下,小木柯雖然不清楚這兩個人和白六達成了什麽協議,但很明顯白六可以控製住苗飛齒,所以木柯這位小朋友無師自通地搬出了告狀大法。


    木柯瞪圓了眼睛, 語氣卻冷靜又有說服力:“你不敢違抗白六的對吧?要是第二天白六看到你這麽對我們,你以為你會有什麽好下場嗎?”


    苗飛齒往這邊走的腳步一頓,很快他的表情就猙獰了起來, 他一把揮開木柯:“我現在也沒有什麽好下場!給我滾開!我今天非要拿這個小瞎子開開葷不可, 你他媽擋在我麵前,我連你一起吃!”


    木柯看著雙目猩紅的苗飛齒, 沒忍住打了個哆嗦, 而劉佳儀突然大聲呼喊起來:“老師!老師!”


    走廊裏偶然過來上廁所的老師聽到了劉佳儀的呼喊, 她有些不耐煩地推門進來:“你們又怎麽了?”


    眼看木柯要指著苗飛齒告狀,苗飛齒眼珠子一轉, 搶先開了口,他大刺刺地站了起來,對著老師嘻嘻一笑:“老師, 我和木柯和苗高僵起了一點衝突,我們打了一架。”


    小木柯聽到這句話一怔,但很快他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木柯站了起來猛得大聲說道:“我和苗高僵沒有和苗飛齒起任何衝突!是他想要欺負……”


    “就是起衝突了!”苗飛齒猛得拔高了聲音打斷了木柯的話,他眯著眼睛一邊嘴角邪性地勾起,慢悠悠地轉頭看向老師,“老師啊,要是把我和他們兩繼續關在一起,我們說不定還會繼續打架,打壞了誰也不好對吧?我下手又沒輕沒重的,木柯我記得是有心髒病吧?我給踹兩腳要是給踹出事了怎麽辦?”


    這就是明目張膽的威脅了,木柯氣得臉都漲紅了,還想繼續反駁,但老師聽了這話以後眉頭一皺:“事真多,那把你們分開關吧。”


    苗飛齒終於滿意地笑了起來:“老師,苗高僵在剛剛打架的時候也欺負劉佳儀,不過我是不欺負女孩的。”


    木柯氣得眼球都要突出,人急得蹦了兩下:“屁!!”這是他這個年紀的時候能說出來最髒的髒話了。


    “幾個小屁孩還鬧內訌。”老師簡單地掃了一下全場,下了定論,“那就把你和劉佳儀關一起,都給我老實點不要在鬧出岔子了。”


    木柯終於找到機會插嘴了:“老師,是他欺負……”


    苗飛齒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木柯一眼:“你想好了再說啊木柯,我不和苗高僵一間房,要麽和你關一起,要麽和劉佳儀關一起,你想好和我關一起的下場了嗎?”


    他的眼神裏帶著極其□□血腥的食欲,那眼神看得木柯雞皮疙瘩一身,連退兩步,但木柯看了一眼剛剛喊了老師現在都還在喘氣的劉佳儀一眼,他咬了咬牙,就要說我和你一間。


    劉佳儀這個時候忽然緩緩站了起來,她的手摸索了兩下,放在了老師對她伸出的手掌上,低著頭看不清表情:“老師,我們過去吧。”


    木柯急得跳腳了:“佳儀!你別過去!”


    劉佳儀聽著聲音,轉頭“看”向木柯笑了一下,眉眼彎彎,語氣輕緩似乎有些愉快:“不用擔心我,我有辦法的。”


    木柯怔了一秒之後,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剛才劉佳儀那個笑,讓他覺得很奇怪地背後一涼——他覺得劉佳儀好像早就料到了苗飛齒會這樣做,故意讓他們關在一間房裏。


    而她縱容了苗飛齒的做法。


    木柯想起了這女孩在提議離開福利院的時候殺死老師,這樣可以拖延被發現的時間,但最終被白六否決了,說不能輕易處死福利院裏的n什麽c,木柯聽得不是很懂,但劉佳儀很自然地說,如果出事可以推苗飛齒他們去頂吧?


    劉佳儀身上有種近乎天真的殘忍感,她聰慧,機敏,行動力絕佳,除了看不見她簡直是個和白六一個等級的謀劃家。


    夜逃福利院的的這個計劃是她和白六一起做的。


    所有老師的查房規律,和鑰匙的位置,以及出逃的大致方位都是劉佳儀這個盲女在短短一天之內就摸清楚了的信息,騙老師出來隻花了她短短一分鍾的時間,甚至這個小姑娘還想在出逃的路上弄死老師,防止後麵的老師醒來之後追上來,但小白六沉默一會兒說,雖然我也是這麽想的,但是不行,殺人對我們來講太廢時間了。


    木柯看著苗飛齒和劉佳儀兩個人被老師帶著遠去背影,心情還是忍不住忐忑了起來。


    劉佳儀再怎麽聰明,畢竟是一個小姑娘,她現在這麽虛,和苗飛齒體力上的差距也不是可以靠智力抗衡的。


    啊啊啊啊怎麽辦啊!木柯有點崩潰——要是白六在就好了!


    老師把苗飛齒和劉佳儀關進了另一個手工教室。


    劉佳儀默默地蹲在手工教室的右邊下方的一個角落,她昨天就在這個角落裏做娃娃,所以這個角落的箱子裏還裝著一些碎布頭,她正蹲著一片一片地整理這些碎布頭,整理整理著她的手突然被針紮了一下,湧出了一滴鮮血來。


    “啊!流血了。”劉佳儀輕呼了一聲,她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嘴裏,垂下眼皮遮蓋住霧蒙蒙的眼睛,似有些可惜般含糊不清地說,“……有點浪費,這是可以救哥哥的血。”


    苗飛齒從進來之後就不斷地在吞口水,他一步一步地從背後靠近了劉佳儀,他臉上的表情猙獰而狂熱,就像是一個餓到了極致第一次看到大餐的餓漢。


    在看到劉佳儀把自己紮了一下,白嫩的指尖滲出了一滴豔紅的鮮血,這樣極具色彩衝擊力的“擺盤”更是讓苗飛齒的心跳和呼吸都加快了不少,他走到了劉佳儀的後麵。


    “你在看什麽啊佳儀妹妹?”苗飛齒準備給自己進餐一個友好的開頭,他探頭去看劉佳儀的布箱子。


    昨天劉佳儀就一個人縮在角落裏帶著微笑鼓搗她這個箱子鼓搗了一整天,但最後隻拿出了一個醜兮兮的娃娃,針腳粗大簡陋,簡直不像是正常的針縫出來的娃娃,感覺四肢一扯就能掉……


    不過說起來昨天他看到了劉佳儀向老師要針,但老師說不能給她一個盲人這麽危險的東西,所以是沒有給她的,那她縫娃娃的針是從什麽地方拿來的……


    苗飛齒終於看到了那個布箱子的內部,他的瞳孔忍不住一縮,劉佳儀笑意爛漫地回過頭來,她歪著頭:“沒有針的話,隻好用針頭縫哥哥娃娃啦呀。”


    箱子裏紮在各種布料上的,是各種樣式,還染著血的針頭,其中有一個紮在一個半成品娃娃的頭上,幾乎紮到貫穿的地步。


    而那個娃娃和現在的苗飛齒穿的衣服一模一樣。


    “好看嗎?我做的娃娃。”劉佳儀緩緩地站起來,她蒼白的臉上是天真無邪的笑,把娃娃背在身後靠近,手上拿出了一個注射器,一步一步靠近了苗飛齒,“按照二級遊戲百分之五十的死亡率,至少需要1.6個小孩的血才能救一個玩家,我一個人的血應該救不了哥哥呢,麻煩苗飛齒哥哥愛心獻血一下啦。”


    苗飛齒後退半步屁股砸落在地上,他一邊蹬動雙腿瘋狂後退一邊歇斯底裏地大吼著:“老師!!老師救命啊!!!”


    【係統提示:玩家劉佳儀使用道具(寂靜無聲),無人可以聽到你所在的空間的任何聲音,請玩家盡情造作!】


    【道具時效:一個小時】


    【係統提示:玩家劉佳儀使用道具(魔術空間),這是你的專屬空間,隻有你允許進入的人才能進入,隻有你允許離開的人才能離開,你就是主宰這篇空間的魔術師!】


    【道具時效:一個半小時】


    【係統提示:玩家劉佳儀使用肌肉鬆弛魔藥,玩家苗飛齒副身份線失去全身力氣肌肉鬆弛中……】


    劉佳儀漫不盡心地在自己的係統麵板上使用著道具,係統不斷彈出一些新的標簽和指令:


    【係統提示:玩家劉佳儀,因您的個人技能在《愛心福利院》內較為特殊,進入遊戲之後為了遊戲平衡性,對您做以下限製——】


    【一:將您和您的欲望核心人物玩家劉懷的生命值綁定】


    【二:您處於毒蘑菇中毒buff中,生命值會一直下降,請注意及時回複自己的生命值】


    (注:該buff不為係統強加,為玩家從現實中自帶的中毒buff效果,係統將buff效果輕微擴大做限製使用)


    【三:您的個人技能解藥的cd時間從1小時延長至6小時】


    【四:您的血液是遊戲所有玩家兒童中最符合血靈芝養育的血液,無需血緣關係的保證,您的血液也可以培育出治愈任何投資人絕症的血靈芝,您的血是這個遊戲裏的(萬能血),可以充當任何投資人血靈芝的核心血液使用】


    (注:在其他投資人玩家解密出該遊戲背景線索之後,係統會為該玩家做一些適當的信息導向,讓他們知道您的血液才是最佳的養育血液,當然是在保護您隱私的前提下,我們不會完全透露您的身份)


    【五:……】


    劉佳儀在收回麵板的最後一刻,能看到她的個人屬性麵板上有一個銀光閃閃的皇冠logo:


    【國王公會高級成員:新星榜排名第一的玩家】


    【技能身份名稱:被詛咒的禁忌女巫】


    劉佳儀收回麵板之後,她垂落眼簾,看向在地上不停掙紮的苗飛齒。


    苗飛齒就像是一灘爛泥那樣癱軟在地上,他後仰著脖子竭力地呼哧呼哧地發出一點細碎的聲響,眼淚從眼角流下來。


    “沒有人可以聽到你的求救聲哦,飛齒哥哥。”劉佳儀蹲了下來,她歪著頭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嚇得涕泗橫流的苗飛齒,“我之前聽過你的小電視視頻,聽說你喜歡一片一片地吃小孩身上的肉?”


    “我也喜歡一根血管一根血管地抽你身上的血。”劉佳儀甜甜地笑了起來,她的嘴角甚至有兩個小酒窩,“你見過從耳朵被抽血的小兔子嗎?最後可以從這裏被注射空氣處死,據說會死得非常痛苦,相當於半窒息狀態死亡,我之前隻有一隻小倉鼠,是我哥哥送給我的,我本來是想對它做實驗的。”


    “可惜它太脆弱了,很快就被我玩死了,我哭得可傷心了。”劉佳儀愛憐地撫摸苗飛齒的頭,但她的語調卻很輕快,“你想當我的小倉鼠嗎?”


    苗飛齒滿臉都是淚,他看著劉佳儀手上鋒利的,閃著光的巨大針筒,他費力地,恐懼地搖著頭。


    “小倉鼠沒有拒絕的權利呢。”劉佳儀笑眯眯地說,“我開始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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