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六那邊頓了頓, 又開口繼續解釋:“並且昨晚你並沒有和我說晚上好這種客套的開場白,這一般是我拿錢的時候會對金主說的話,但你就是金主了, 不用對我說這種話, 你昨晚也的確沒有說,今晚一開場就是晚上好, 有點奇怪。”


    這倒是,白柳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確隻會在有錢拿的時候對陌生人顯得禮貌又客套,什麽奇怪的話,類似於對張傀的主人啊, 白柳都能說出來,他自己倒是沒有發現這一點。


    “你怎麽會想到讓木柯拿你的電話和我說話的?”白柳笑著問。“以及你今晚怎麽會和木柯在一起?還有今晚你的情況怎麽樣?”


    玩家這邊的電話是綁定的不可以交換,但兒童那邊的電話可不是。


    但在幾乎所有兒童都外出打電話極度困難的情況下, 讓一個兒童帶著另一個兒童外出, 並且在電話接通的一瞬間把這個電話交給另一個兒童,讓對方說話這種操作, 還沒有接到過兒童電話的苗高僵估計想都沒有想過。


    兒童的執行力和服從性比成年人低得多, 尤其是比起這些已經在遊戲裏爬模滾打過的成年人來說, 更是低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在讓這群兒童打電話給他們都困難的前提下, 像小白六這種為了錢大半夜不睡覺,還把木柯拖出來滿院子跑的小神經病,不要說苗高僵了, 就連白柳自己都有點驚訝於小白六罕見的執行力。


    雖然知道自己為了錢大概率什麽事情都能做出來,但當電話接通聽到小木柯的聲音的時候,這邊的白柳還是沒忍住驚訝地挑了一下眉頭。


    小白六平鋪直敘地匯報:“因為明天要洗禮, 老師要求通知投資人和家長,所以今晚很多小孩出來打電話,但目前除了我還沒有成功的,還有一些被笛聲吸引出來的小孩,所以畸形小孩沒有追著我們跑,情況還好。”


    “至於我今晚為什麽會和木柯在一起,我覺得你在明知故問。”小白六的語氣冷淡又嫌棄,“你昨晚不是讓我幫你照看兩個小孩嗎?說你給錢給我的,讓我照顧的其中一個小孩兒是一個盲人女孩兒,我現在知道她叫劉佳儀,一個就是這個木柯,女孩兒我暫時接觸不到,但我和木柯睡在一個房間裏,為了錢今晚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一定找的會是同房間的木柯。”


    “我本意是讓你聽到他的聲音給你驗驗貨,驗證一下這小屁孩情況還不錯,能跑能哭,但沒想到你那邊出了狀況,我就直接不說話了,把電話給他,讓他假裝你的投資兒童。”


    那邊小白六的聲音微妙地頓了一下,然後他很直接地質疑白柳:“其實我覺得你在昨晚和我說你給錢讓我幫人的時候,就是為了現在讓木柯給你打電話吧?”


    白柳聲音裏帶一點很細微的笑意,他懶散地靠在牆麵上:“可以這麽說。”


    他在對小白六說出我給錢你幫我照看一下這木柯和劉佳儀的時候,就知道今晚的小白六一定會拖著其中一個人出來給他打電話了。


    十四歲的自己對金錢的執拗前所未有的強烈,他不可能放棄這麽一個可以拿到錢的機會,但白柳從小到大又是一個相對遵守交易的人,那麽他不會輕易地欺騙自己的交易對象,最好的驗證交易成功的方式就是讓小木柯直接和白柳對話,說他自己還不錯。


    而小白六果然也這麽做了。


    “你可以直接讓我拖木柯出來今晚給你打電話,不用和我兜這麽多圈子。”小白六的聲線有種少年人獨有的青澀,但因為過於冷靜又顯得十分冷漠,“你給錢,我什麽都可以為你做。”


    “但那樣你就提前知道我要針對另外兩個投資人做的敵對計劃了。”白柳不緊不慢地說,“你一定會猜到我要幹什麽,會麵臨什麽樣的可怕的威脅,知道這個電話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麽,你說不定會在打電話的時候出賣我的計劃給我的敵人,從我的敵人那裏換取更多的金錢,這是你會幹出來的事情,不是嗎?”


    那邊的小白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白柳輕笑一聲:“我總不能讓你猜到我要做什麽,因為你也是個很危險的家夥。”


    “我甚至覺得在這個遊戲裏,你比任何其他的事物對於我來說都要危險,但幸好我了解你,而我在我了解你的基礎上告訴你一個事實,白六,我給你的金錢一定會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多,我甚至可以給你我的所有金錢。”


    白柳緩慢地垂下眸子:“不會有比我對你更大方的人了,白六。”


    因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金錢在你和我之間跨越時間和緯度奇異地流通著,但本質都歸屬於【我】這個身份,我所擁有的金錢被你和我同時擁有著,但白柳擁有的金錢卻不會有一分一毫的減少。


    “全部的金錢?”小白六語氣依舊冷漠,但配合他說出來的話卻透出一股莫名的諷刺,“那您可真是一個曠世難遇,一點都不自私自利的好心人啊,投資人先生。”


    “我的確很自私自利,還很貪婪,所以我對別人絕對不是這樣的。”白柳被諷刺了也不生氣,臉上依舊不為所動地待著親和的笑,“但怎麽說,你對我在這個【世界】裏是最特殊的人,因此我對你一定毫無保留。”


    小白六沒有回答白柳這句話,隻是微妙地,漠然地保持了一種懷疑式的沉默。


    白柳不疾不徐地接著說:“但我能理解你在想什麽,你一定在想人類是一種本能就很自私為了自己的動物,我作為一個投資人,為什麽要為了你一個陌生人,違背本能做到這個地步?這個世界上一定不會有這樣的人存在,就算存在,那也一定是裝出來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的——畢竟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是不是?”


    對麵的小白六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很明顯白柳很了解十四歲的他在想些什麽。


    “我在你這個年紀也是這麽想的。”白柳靠在牆上,他仰著頭眼眸微微閉合。


    因為身體的虛弱和福利院這個對他來說帶有一定特殊含義的副本,以及小白六這個遊戲npc的存在,白柳罕見地沉浸回憶起了過去。


    他十四歲的時候是怎麽樣的呢?白柳以為自己不太會記得。


    因為人的確是很健忘的生物,或許人的記憶真的隻有七秒,其餘的記憶都隻是人根據自己淺薄的感覺記憶構建出來欺騙,糊弄和安慰自己的東西。


    但在聽到小白六冷戾,毫無感情波動的聲音的一瞬間,白柳閉上眼睛的一瞬間就能想起十四歲的自己是什麽樣的一個人。


    孤僻,冷漠,和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沒有人可以理解這個成天在看恐怖故事,老是在看福利院裏各種可以得到的關於恐怖故事和遊戲的瘦弱小男生。


    白柳十四歲的時候不如現在會遮掩神色和偽裝自己,看人的時候目光自帶三分排斥,渾身上下都是生人勿進的冷淡氣場,因此並沒有什麽孩子願意靠近他。


    當然這和白柳自己也有很大的問題。


    在福利院裏的其他孩子的玩具是好心人捐獻的火車或者積木的時候,白柳喜歡的玩具是缺胳膊少腿的畫風驚悚的玩偶,在其他孩子在看連環畫和故事書的時候,白柳在一旁看得是《瘦長鬼影殺人實錄》這種不知道怎麽會被捐獻到福利院裏的書籍。


    但在那個時候,在這些人類幼崽還沒有進入社會接受各種成年人規則的荼毒和浸染的時候,福利院裏每一個小孩也會為了好的玩具,好吃的食物,可能被父母領養的機會,甚至不那麽潮濕的稻草床爭得死去活來。


    沒有任何人教他們這樣做,為了自己活得更好而踩踏其他人是一種類似於生物本能的東西,白柳很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離這些人越發的遠。


    而在福利院裏有兩個人完全不會爭這些東西,一個是白柳,一個是陸驛站。


    白柳是因為不需要這些東西,他更喜歡錢,而福利院裏一般不會給小孩這個東西,而陸驛站是因為他覺得其他人更需要,所以這個傻子就主動讓了出來。


    把更好的食物,更好的玩具,被領養的機會,陸驛站通通傻乎乎地讓了出來,望著別人用著他被剝削而來的成果而綻放出來的幸福笑臉,這個時候對方隻需要對陸驛站一句簡單淺薄的感謝,就能讓這個傻子撓著後腦勺露出一個比對方還要燦爛的笑臉。


    “我曾經也以為這個世界上真的不會有全部為了別人付出的人類。”白柳的聲音很輕,很平靜,“就算是為了別人付出,也是為了得到那種被世俗道德準則所洗腦熏陶出來的自我奉獻和自我滿足感,本質還是為了愉悅自己。”


    “世界上是不存在純粹的好人的,隻有純粹的壞人。”


    小白六的呼吸聲在對麵急促地響著,他拉著還在小聲抽泣的小木柯在深夜的兒童福利院奔跑著,但白柳知道他在聽。


    這小家夥還沒有掛電話,因為是按分鍾計費的,真是一個很努力的陪聊工——雖然是個童工。


    白柳的嗓音裏帶出了一點很懶很閑散的笑意,他好像回憶到了什麽很好笑的事情:“然後在我對這些想法堅定不移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傻逼,他自告奮勇地想和我做朋友。”


    “他不斷地問我為什麽一個人,自己餓肚子省吃儉用給我食物,在發現我看一些很血腥奇怪的書籍的時候也隻是愣了一下,然後偷偷摸摸地去外麵給我搞來給我看。”白柳口吻很平淡地說,“但我從頭到尾對他都很冷淡,他是在得不到任何滿足感的情況下在付出,我以為他很快就會放棄了。”


    那邊的小白六終於開口了,他問:“他放棄了嗎?”


    “他中途遠離過我一陣,我以為他放棄了。”白柳頓了一下,“然後有一天中午,我在院子後麵看到了一隻【瘦長鬼影】的玩偶。”


    那是一隻非常笨拙的瘦長鬼影,身上的玩偶套裝服裝是是拿福利院不要的床單改造的,帽子破破爛爛,簡直像是什麽小學生失敗的手工作業,這隻瘦長鬼影揮著自己巾巾吊吊襤褸衣衫在和白柳傻兮兮地say——hi。


    那段時間白柳經常看的書就是瘦長鬼影的故事,因為福利院也沒有再次被捐獻別的這類的書籍了。


    但陸驛站可能誤會白柳很喜歡這種奇怪的傳說生物,十幾歲的陸驛站偷偷摸摸地熬夜藏在被子裏做了這麽一個玩偶,然後套在自己頭上,站在白柳麵前蹦蹦跳跳,他跳得哼哧哼哧滿頭大汗,劣質的布偶套裝裏的眼睛幹幹淨淨,但眼眶因為熬夜泛著紅。


    陸驛站把白柳當成了那些喜歡動畫人物的小孩了,他純粹地希望白柳因為這個感到快樂。


    但他並沒有想要白柳感謝他的意思,當然白柳也並沒有感激他的意思,因為這實在是……


    “……他好蠢。“小白六麵無表情地吐槽。


    ”對,我那個時候也是這麽覺得的。”白柳低笑了一聲,“我就像是看傻子一樣看他,然後禮貌地解釋我並不是瘦長鬼影的小粉絲,我隻是喜歡看這些恐怖故事,看這些奇形怪狀的恐怖生物吃掉犯傻犯錯的人類,我喜歡這樣的恐怖故事。”


    小白六靜了一會兒說:”我也喜歡,但他應該……不喜歡吧。”


    隻能說正常的小孩都不會喜歡,那個時候的白柳是福利院裏的怪胎,因為看的書和畫得畫都不太正常,十分血腥,屬於老師會重點關注的類型,覺得他有反社會傾向之類的,很快在老師的嚴密監控下,他們把白柳喜歡的那些東西都給他丟掉了。


    書籍遊戲甚至白柳多看了兩眼的布偶玩具,他們防備白柳就像是防備一個潛在的勞改犯。


    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防備也沒錯。


    白柳就收斂了自己明目張膽的愛好,假裝一個迷途知返的乖小孩。


    陸驛站是不喜歡這種非常規的恐怖故事和遊戲的。


    但他不喜歡,並不能代表他不能讓白柳喜歡,而他知道白柳喜歡,隻是裝作不喜歡。


    “他的確不喜歡,但這個家夥一向人緣都很好,他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搜刮了很多很多的恐怖遊戲和恐怖故事書。”白柳眼睛還是閉著的,他回憶,“真的很多,然後瞞著老師滿送到我麵前,讓我玩,讓我看。”


    小白柳這次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問:“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我也是這樣問他的。”白柳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他說,我們不是朋友嗎?這是我可以幫你做的事情,所以我就做了。”


    小白六發自內心地疑惑了:“你什麽時候和他做朋友了?我記得你沒有同意過這件事吧?”


    “我也不知道。”白柳說,“但陸驛站就這麽一廂情願地認定了,我和他說我大概率是個怪胎,以後說不定會幹壞事,他很嚴肅地和我說,如果我要做壞人,他就當警察來抓我。”


    白柳輕笑一聲:“所以他讓我放心,他不會讓我做壞人的,因為警察的朋友不能是壞人。”


    “他在一起和我玩了很多恐怖遊戲,玩了很多很多年,後來他漸漸認清了我是個不怎麽正常的人,但他還是堅持和我做朋友。”


    “為什麽?”小白六又問了一句,他這次有些迷茫了,“你們根本不能互相理解,和你做朋友,會給他帶來什麽好處嗎?”


    “什麽好處都沒有,我是個各方麵都相當麻煩的人。“白柳很爽快地承認了這一點,”我不擅長做人,但我的那個朋友並不是為了什麽好處和我做朋友的。”


    小白六:“那是為了什麽。”


    白柳:“他隻是想要為了讓我擁有一個朋友。”


    陸驛站的理由就是那麽簡單,他想和白柳做朋友,他想讓白柳開心一點,想要白柳有一個朋友,不同情不憐憫,他隻是這樣想,所以他就去做了。


    陸驛站是白柳認知中第一個出現的奇怪的人類,這人的存在幾乎顛覆了白柳的三觀——這個人是一個高級的,沒有任何私人目的的,道德水準極高,就是腦子不太好使的,純粹的好人,在白柳的世界觀裏簡直是個教科書級別自我奉獻式的傻子。


    是白柳這一生唯一的朋友。


    “這個世界上還是存在這種純粹的好人的,他們的存在是違背進化論和人類本能的,所以他們活得很辛苦。”白柳輕聲說,“但他們就是存在,而你也很快就會遇到。”


    是的,白六,你會遇到這個願意陪你玩遊戲,裝瘦長鬼影逗你笑,陪伴你渡過很多年的朋友,白柳在心裏輕聲說。


    “這種人很少見吧?”小白六的語調還是那麽淡,“你能遇到一個已經是世界奇跡了,我不會遇到這種一廂情願地付出的蠢貨了。”


    “你會的。”白柳微笑起來,“你還遇到我不是嗎?”


    “我也知道你是個壞小孩,白六,我也知道你有可能會出賣我,但我最終還是告訴了你我的計劃。”白柳語氣柔和,帶一點很奇異的引誘,“你對我真的很重要,比計劃重要,甚至比我還要重要。”


    “你是這個地方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一個人。”白柳微笑著,“我保證我會是你奇怪並且可靠的朋友。”


    這次白六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白柳以為他會掛電話了,然後小白六語氣十分生硬地轉換了話題:“你也很喜歡恐怖遊戲?你有玩過什麽好玩的嗎?”


    白柳漫不盡心地垂下眼眸,他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慢慢悠悠地和白六聊起了天:“有啊,我玩過很不錯的兩款遊戲,一個叫《塞壬小鎮》,一個叫《爆裂末班車》。”


    十四歲的他還是很好騙的,會被陸驛站那種自我犧牲類型的大傻子給輕微打動。


    而如果是他遇到的是二十四歲的白柳,那可就要複雜得多了。


    白柳沒有太多的閑心給十四歲的自己做心理輔導,並且他覺得小白六也不需要,他說這樣一長串的故事隻是為了鋪墊說服小白六全心配合他——因為不幸的最好蠱惑小白六的的工具——他的積分,或者說是錢,白柳已經給全部丟出來給苗飛齒他們了。


    這也是很危險的一點,白柳現在手上控製住的所有玩家的積分總和,也就是金錢總和是低於苗飛齒他們的,這種對小白六很有掌控力的道具的總數少於他的敵人。


    而很快第二天小白六見到他們之後,這個很敏銳的小朋友很快就會察覺到這一點——那就是白柳並沒有苗飛齒他們有錢。


    這就很尷尬了,在小白六知道他們敵對情況下,根據白柳對自己的了解,小白六必然會倒向錢更多的一方,他很有可能會向苗飛齒那對父子出賣自己的信息——白柳很了解十四歲的自己也不是個什麽服從度很高的小孩,目前來看小白六隻是服從於他的錢而已。


    就算是這樣會導致自己的殺身之禍小白六也不會在乎的,他十四歲的時候要錢不要命的的欲望可比現在強烈多了。


    所以白柳需要一個除了錢,其他可以牽製小白六為了錢胡作非為弄他的點,這個點要和錢一樣旗鼓相當,從白柳已知的經驗來看——牽製自己的一大利器,那就是陸驛站。


    陸驛站可以牽製金錢欲旺盛的白柳走在不違法犯罪的道路上這麽多年,除了這個人不尋常的執拗和一心要和白柳做朋友這些因素,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白柳對陸驛站是非常好奇的。


    白柳是一個好奇心相對旺盛的人,對各種離奇的非人類的行為的事物都充滿了探索欲,在陸驛站身上的他的這種好奇更是這麽多年來從未消減過。


    白柳好奇這個陸驛站這個和他自己同樣怪胎的人到底能做好人到什麽時候,好奇這個人行為驅動力是什麽,而這種好奇在足夠強烈的時候,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可以抵消白柳對金錢的渴望。


    陸驛站在這個副本裏不存在,那麽白柳就告訴小白六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並且自己來充當陸驛站的角色,白柳提取了陸驛站這個人身上對自己最有牽製力的元素——就是這種好奇。


    小白六開始對他感到好奇,想要探究他的行為邏輯,那這就是一切故事的開始。


    就如當初他對陸驛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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