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連忙上去扶住秦萱,此時她的臉色變得蒼白,沒有一點點血色,恍若一張白紙。


    就連身體的溫度也低的嚇人,就像是一塊冰。


    看著姐姐痛苦到扭曲的臉,秦牧眼睛裏麵淚花一直在轉動。


    這就是姐姐的怪病。


    神醫說她體內有一團寒冰氣息無法熄滅,想要獲救,那就隻能得到一株烈陽草。


    烈陽草可不是簡單的東西,那是一種生長在不滅火焰之中的草藥,至陽至剛,可以驅散一切寒氣!


    據說,神宗有一株!


    秦牧為了那株烈陽草,拚了命修煉,這才踏上了封神路。


    曾幾何時,他已經成了封神路第一名!


    封神路落幕之後,不要說是給他烈陽草了,恐怕連神宗宗主都會屁顛屁顛來討好他,收他為關門弟子!


    但是一切都被炎無極毀了!


    那個狗東西不但在封神路上毀了自己,今日還讓人來威脅北宗執事,不許收自己為徒!


    他越想越氣,攥緊拳頭,恨不能把炎無極活剮了!


    “姐姐你放心,三個月之內,我必然重新回到神宗,把烈陽草送到你的手裏!”


    他神情激動,就像是在發誓一樣!


    他心裏已經有了籌劃,隻要自己進入北宗,一鳴驚人,三個月之後就可以被舉薦去參加一場神宗的試煉。


    到時候,他必殺炎無極,奪得烈陽草!


    心中打定主意,他便回去收拾行李,收拾好了還不忘去一趟家族寶庫。


    看守寶庫的是一個德高望重的秦家老人,今日沒有過去看秦牧和秦星的大戰,所以對秦牧的強大渾然不知,此時還一臉高傲,說道:“秦牧,按照約定,你應該去和秦星一戰了,秦星正等著殺你呢!”


    秦牧皮笑肉不笑,說道:“這件事先放放,我這一次過來,是想要回我姐的吊墜。”


    他說的光明正大,理所當然!


    畢竟,整個秦家貪圖父親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單單是秦星吃下去的那顆丹藥,可以打造出來十個秦家!


    不過現在他想要的不多,就是那塊玉佩。


    “玉佩給我,我現在就走。”秦牧開口說道。


    秦家這位族老冷笑說道:“那塊玉佩被你姐姐用來換了資源,想要也可以,拿八千金幣出來,我現在就給你!”


    原本他們想要用三千金幣的資源交換玉佩,三天前他們用兩千五百金幣的資源收了玉佩,現在轉頭就要八千金幣!


    聽到這句話,秦牧的眼神一冷!


    “打定主意不給?”


    “我已經說了,拿八千金幣來買!買不起就滾蛋!”


    秦牧拳頭一攥!


    這老家夥在秦家德高望重,沒想到也來欺負自己。


    這時候,遠處忽然過來一個少年,一邊小跑,一邊開口說道:“爺爺!秦牧贏了!他現在已經是搬鼎境七層,還有外界的強大法門,比家主還要恐怖!”


    隻是剛剛說完,他就看到了一邊的秦牧,瞬間驚慌堵上了自己的嘴。


    這個瞬間,這個老人也愣了一下。


    秦牧已經是搬鼎境七層了?


    這讓人難以置信!


    三天之前秦牧剛剛蘇醒,成了廢人一個,三天之後秦牧就跨越了一個半的大境界,到了搬鼎境七層!


    他竟然在招惹一個這麽恐怖的少年!


    他可以感受到秦牧眼睛裏麵的憤怒,幾乎要吃人!


    他沒有任何的猶豫,二話不說已經跪在了秦牧麵前,驚慌說道:“秦牧,我有眼不識泰山!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和我計較!”


    秦牧嗤笑一聲,覺得秦家所有人都是這樣,嘴臉有點可笑。


    他一腳把老者踢飛出去,撞在牆上不知死活。


    “不給我,我自己拿!”


    說罷,他便進入秦家寶庫。


    寶庫有一丈寬闊,點著一盞長明燈,裏麵大多都是一些金幣,每塊金幣都有拇指指甲蓋大小,堆在裏麵,堆成了一座小山,金燦燦的。


    或許有四五萬金幣!


    “不愧是元陽城霸主,家底頗豐。”


    秦牧手裏的須彌戒不少,每一個都有三尺空間,把所有的金幣都裝進了須彌戒。


    這些年來秦家愧對自己的,今天全都補上!


    他又找了片刻,這才找到姐姐的吊墜,不過除了吊墜,已經沒有什麽其他的好東西了。


    父親留下了那麽多好東西,都被秦家糟蹋光了。


    每每想起,他都有一點氣悶,恨不能殺秦家全家!


    但是自己好歹在秦家長大,最終還是留了一份情麵。


    他又去秦家馬廄牽了一匹日行千裏的好馬,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把玉佩給姐姐戴上。


    有了玉佩,姐姐的臉色瞬間好了很多。


    “過來,把這些東西都帶上。”


    秦萱十分的殷勤,蒸了一大堆的饅頭,還做了一些雞腿,鹵製了之後,可以存放許久。


    “沒必要了吧,我剛剛搶了一些秦家的錢。”秦牧鬱悶說道。


    這些東西能值幾個錢,路上買就是了。


    “莫小寧勢大,我們不要進城,走小路,不然我會拖你後腿。”秦萱十分謹慎,考慮的也十分周到。


    秦牧恍然。


    不過,拖後腿的事情打死他都不會承認!


    自己可以長這麽大,全靠姐姐養活。


    自己曾經沒有任何的資源,就是姐姐打雜,省吃儉用才可以湊錢讓自己修煉。


    要不是自己拖後腿的話,或許姐姐可以過的很好。


    “瞎說什麽,你是保護我的鎧甲。”秦牧哈哈大笑,收拾了東西上馬!


    “該走了。”


    他自言自語一句,竟然有一點落寞的情緒。


    前一次他還小,離開的時候沒有帶上姐姐。


    這三年來,姐姐肯定吃了不少苦。


    不過這一次離開,他帶上姐姐,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駕!”


    他策馬而去,頭也不回,兩人趁著夕陽西下離開。


    未曾想,出城門的時候,他竟然看到了家主。


    他們家主是一個看似柔弱的中年人,不過也隻是看似柔弱,實際上有搬鼎境七層的實力,僅次於城主。


    現在正是夏日,明明很熱,家主卻披著一個厚厚的雪白大氅,站在城門之外,身影被拉長,看似十分孤獨。


    在秦家,秦牧極少見到家主。


    他對家主的印象,也有一點差勁。


    因為他潛意識裏認為自己之所以過得這麽淒慘,完全是因為有家主在後麵作祟!


    “你來這兒做什麽?”秦牧語氣很冷。


    家主看似情緒悲傷,蒼白的臉上都是歉意,說道:“這些年我沒有管你們姐弟兩個,不過現在你要走了,我來送送你。”


    說罷,他拿出來一件法器,那也是一件軟甲,用一些金蠶絲打造,質地無比的輕薄。


    “這是你父親留下的東西,也是最後一件東西,我沒有用過,外麵危險,給你姐姐穿上。”


    秦牧將信將疑,接過手裏觀察了很久,生怕家主害了自己。


    到最後發現沒有問題,這才塞進姐姐手裏。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道謝的意思。


    家主笑著說道:“你和你父親……”


    “很像?”


    “不,很不像,你父親遠沒有你這麽謹慎,他很強大,強大到可以蔑視一切,自信任何人用任何辦法都無法害他,就連你手裏的那把劍,也隻是染了他的氣息,所以才可以如此堅韌。”


    秦牧懶得多聽,就此離開。


    家主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忍不住自言自語,感歎說道:“去吧,去吧,再過不久,我們還會見麵。”


    秦牧自然沒有聽到這句話,他策馬奔騰,再也不想和秦家,乃至於元陽城有任何的聯係!


    就這樣一路飛馳,走了三百裏地。


    夜幕降臨,秦牧找了一個可以落腳的山洞,做了一點熏蚊子的煙草,然後在地上鋪了一層褥子,看了看秦萱,說道:“睡吧,明日起來,繼續趕路。”


    秦萱點頭,臉上洋溢著幸福。


    “真是奇怪,我們沒了家,我心裏反而無比的愉快。”她笑盈盈說道,看著秦牧的時候,眼神裏麵有驕傲,有寵溺。


    “我覺得這兒就是家。”


    “哪兒?”


    “哪兒有你哪兒就是家。”


    “貧嘴!”秦萱感覺他肉麻,不想多說,躺在一邊睡了。


    不過片刻之後,她就瑟瑟發抖。


    “有點冷。”她小聲嘀咕。


    那種怪病時時刻刻折磨她,讓她身體發寒。


    秦牧沒有說話,把自己衣服脫了下來,給她蓋上。


    “還是冷。”


    秦牧點了火在一邊,自己熱的發慌,不過對秦萱沒有任何的作用,她呼出的氣都已經化霧了!


    秦牧被嚇得不輕,連忙抱住了秦萱,就像是小時候那樣,用體溫為秦萱取暖。


    秦萱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笑著說道:“我小時候發病,你就這樣給我取暖,那時候你都被我凍的手腳冰冷了。”


    “現在你長大了,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抱著我睡過了。”


    秦牧紅了臉,不想說這個話題,氣氛有點尷尬。


    “還冷嗎?”他詢問。


    “好多了。”秦萱眼神狡黠,忽然使壞,把秦牧的腦袋朝著自己胸口一塞,讓他無法呼吸。


    “快鬆開!”秦牧有點羞恥,掙紮出來,臉色變得更紅,說道:“再這樣,你怎麽嫁出去?”


    秦萱咯咯笑著說道:“嫁不出去就嫁你!”


    這句話讓秦牧感覺臉燒的就像是一塊火炭!兩隻耳朵裏麵都緊張的冒氣!


    “胡說什麽!”他再也不敢和秦萱對視,低著頭,若有所思。


    “開玩笑的!我就是喜歡看你臉紅的模樣,真是可愛!”秦萱笑的歡快,總算是有了一點睡意,安然睡去。


    秦牧也有點迷糊,輕輕眯著眼,進入了淺睡狀態。


    這是他回到秦家以來第一次睡一個好覺。


    隻是沒想到,閉上眼之後,葫蘆藤閃耀清輝,有各種各樣的夢從他的腦袋裏麵閃過!


    “我這是在哪?我怎麽成了一個嬰兒?”


    他夢到了自己成了一個小小的嬰兒,被一個威武偉岸的男子抱在懷裏。


    旁邊還有一個清麗無雙的女子,看模樣十分年輕,好似少女一般,此時正在哭哭啼啼。


    “娘親。”秦牧輕聲言語,眼睛裏麵都是淚水。


    他印象裏從來沒有見過他娘,不過見到這個女子,卻有一種天然的親切感,有一種血濃於水的情感。


    這個男人就是他父親,離開了十年的父親。


    他被父親抱在懷裏,腹部染血,整個人都有一點萎靡,完全沒有新生兒的朝氣。


    秦九天此時紅著眼睛,勃然大怒,一身煞氣衝天動地,就連天上的雲都因此散開,不敢遮住他頭頂的光!


    “秦家,欺人太甚!我為秦家征戰,秦家竟然挖了我兒子靈根!”他兩行血淚流下,整個人都要癲狂了一樣:“我去秦家殺人!涉及此事的人,一個都不要想逃走!”


    秦牧母親流著淚說道:“天哥,不要去了,你鬥不過秦家。”


    秦九天沉默了下去,一身的血肉都在跳動,似乎是在用全身力氣去壓製心底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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