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裏有戲。"他給了她一個你總算明白的眼神,取笑道,"以前挺聰明的,當媽之後怎麽變笨了。"


    她拉著他的手撒嬌道:"誰說當媽的人就得聰明,我在我老公麵前寧願笨笨的,這樣才能體現出我老公的睿智,要不然豈不是你很沒麵子。"


    他親了親她的唇,低笑:"小嘴吃了多少糖,真甜!"


    "不告訴你。"她洋洋得意,聞到他身上有奶味,捏著他的臉不由笑了:"奶爸,你辛苦了,記得等等一會要換尿不濕。"


    "我做了,你做什麽?"他嘴上抗議,卻微躬身,下巴擱在她肩頭,一副享受的模樣。


    她在他懷裏晃啊晃啊:"這可是我們之前說好的,你負責帶,我隻負責提供奶。"


    "哦,遵命,奶媽。"


    "哼,還不放開奶媽。"


    "親一個就放。"


    米婭麵對窗戶,看到米媽媽正在花園裏修剪花枝,拍拍他的手:"別鬧,媽在外麵。"


    "老夫老妻的,孩子都生了,還害羞?"他沒動,雙臂霸占著她的身體,不讓她走。


    她摸摸自己仍然粉嫩的臉蛋,輕輕一哼:"誰跟你老夫老妻啊,我還沒老呢。"


    "行,你不老,老夫少妻行嗎?"他彎唇笑,從來不知道她這麽在乎容貌。


    "你也不老。"她孩子氣的搖頭,"不許你說我老公老。"


    "OK。"他徹底被打敗了,送上自己的臉,她捧起他的腦袋,不知從哪裏下嘴。


    他很有耐心的等著,當她主動貼上紅唇,霎時他將她摟到懷裏,來了一個熱情的濕吻。


    直到搖籃裏的等等醒了,咿咿呀呀的叫起來,秦桑岩才放開她,不舍的親了親她甜美的唇,跑過去看看小家夥到底怎麽了。


    米婭乘機溜出去,花園裏閱閱在米媽媽邊上玩泥巴玩的不亦樂乎,程珞夫婦昨天出去旅遊了,說要過二人世界,就把閱閱送過來了。


    閱閱從小在這兒長大,自然對在這兒一點不陌生,白天跟著米媽媽,晚上就跟著米婭睡,二人床上平白多了一個小家夥,惹得秦桑岩不滿。


    偏偏閱閱愛往他們中間湊,尤其喜歡貼著米婭睡,因為她身上有股他熟悉的奶香,每天晚上睡前閱閱都睡在他們中間,等第二天醒來總發現自己睡在秦桑岩那一邊。


    閱閱還發現家裏多了一個小弟弟,那弟弟真小,躺在小床上隻知道睡和哭,也不肯起來陪他玩。


    "閱閱,玩歸玩,一會記得要洗手,不然會有很多細菌,一不小心吃到嘴裏你會拉肚子的。"米婭走過去,摸了摸閱閱的小腦袋。


    已經四歲的閱閱揚著小臉看著她,他在父母身邊快一年多了,在大人的教導下改叫程珞和傅楚菲為爸爸媽媽,也漸漸的改叫米婭為姑姑,秦桑岩為姑爸。閱閱很喜歡姑姑,因為姑姑長的漂亮,比媽媽還漂亮,上次和隔壁小朋友玩過家家,那個小女孩要當新娘,他當新郎,他不肯,在他心裏他想讓姑姑當新娘,至於為什麽,他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喜歡姑姑。


    "婭婭。"秦桑岩的聲音從花園對麵的窗戶那兒傳來,他手裏拿著奶瓶,喚她:"你的電話。"


    "哦,馬上來。"


    米婭進屋後果然聽到手機在響,接了電話,身後有人單手摟過來,環在她身前,她拍拍他的手,示意不要搗亂。


    他偏偏不如她的意,手撫上她的臀部,她暗暗抽了口氣,打掉他的手,躲到角落裏講完電話。


    "程珞他們什麽時候回來?"他突然問。


    "要一個月吧,程珞說要補蜜月給楚菲,怎麽這麽問?"


    他皺眉,卻不願說出原因:"閱閱在這兒沒人帶他,要不送到他外婆那兒吧。"


    "不是有我媽在帶閱閱的嗎?"米婭指了指窗外。


    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媽又要做飯,又要做家務,怪累的,再加個閱閱,我怕她身體吃不消。"


    "不會啊,保姆今天下午就放假回來了,媽到時候不會太累,而且我媽我了解,你不讓她幹活,一天到晚坐著她會受不了的。"


    一計不成,他抱著她耍起賴來:"不管,反正閱閱除了咱們這兒,還有他外婆那兒可以待。"


    "怎麽了?你以前不是挺喜歡閱閱的嗎?為什麽想趕他走?"她不解。


    "以前是以前,這小子越長大越不可愛。"他哼著。


    "閱閱沒得罪你吧?怎麽回事?"她沒聽明白。


    "..."


    他嘴裏說的飛快,她一個字也沒聽到:"你說什麽?"


    "我說那小子對你有意思。"他不甘願的說道。


    "你說閱閱?"米婭呆了兩秒,撲哧樂了:"他才多大啊,你不要胡思亂想。"


    他嘴裏的語氣酸味十足:"我可沒胡思亂想,男人間有男人間的交流方式,那小子對你動機不純,晚上他喜歡往你懷裏鑽,你是我的,那小子還喜歡把手放在你胸上,這不是動機不純是什麽?"


    想想是這麽回事,可是...她說:"你會不會想多了,才四歲多的孩子懂什麽?"


    "你不是他你怎麽知道他是怎麽想的,記得我上幼兒園的時候也像他這麽大,當時班上所有男生就喜歡追著漂亮的女老師後麵,她說什麽我們就聽什麽。"


    她莞爾:"也就是說你上幼兒園就開始懂得喜歡女生?"


    他聽出她聲音中的緊繃,忙改口:"當然了,那時候不懂事,哪知道喜歡啊什麽的,我最愛的人還是老婆你,你要我現在想那女老師長什麽樣我都想不起來。"


    "真的?"她斜眼看他。


    "如假包換。"他趕緊舉手指發誓,生怕她吃醋生氣。


    "有待觀察。"她摸著下巴,不相信的語氣。


    "你要怎麽樣才相信?"


    "除非讓閱閱留下。"


    他猶豫一秒,然後吻了吻她的手心:"成交。不過我有個條件,讓閱閱一個人睡,不能再當我倆的電燈泡。"


    "這個...可以考慮。"


    "不要考慮,要一定。"他眨著可憐的眼睛,無比賣萌。


    她忍不住笑了,一向嚴肅的他原來也有這樣可愛的一麵,鬆了口:"好吧。"


    結果晚上睡覺的時候閱閱鬧的厲害,非要睡他們房間,他們的床,米婭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把目光轉向秦桑岩的時候,隔壁響起米媽媽的呼喚:"婭婭,等等可能餓了,你快過來。"


    米婭答應一聲,把閱閱交給秦桑岩。


    秦桑岩這時候開始發揮嚴肅家長的風格:"閱閱,你長大了,要學會自己一個人睡。"


    閱閱抓抓頭發,裝無辜:"我喜歡跟姑姑睡..."說著一低頭從秦桑岩身邊溜出去。


    秦桑岩可不好對付,很快把小家夥拎小雞似的拎了回來,小家夥還有致命武器,張嘴就叫:"救命!"


    立馬被秦桑岩捂住嘴,拎到了走廊盡頭給小家夥準備的房間,往床上一丟,"睡覺。"


    閱閱這下老實了,癟嘴道:"我要告訴姑姑,你欺負閱閱。"


    "告去吧,現在睡覺。"秦桑岩把閱閱往被窩裏一塞,坐在床邊盯著小家夥。


    閱閱心不甘情不願的躺在被子裏:"我要聽故事。"


    秦桑岩早有準備,從口袋裏掏出一本童話書:"你喜歡聽哪個?"


    "我喜歡聽王子與公主的故事。"


    秦桑岩一頭黑線:"這是女孩喜歡的故事,你是男孩,挑個別的。"


    "不要,我就要聽這個。"閱閱很堅持,小屁股蹶著要爬起來:"我去叫姑姑講給我聽。"


    "行行行。"秦桑岩連接妥協,把小家夥按回被窩裏,翻到了《青蛙王子》那篇,慢慢讀起來:"從前有一位國王,國王有好幾個女兒,個個都長得美麗,尤其是他的小女兒,更是美如天仙,就連見多識廣的太陽每次照在她臉上時,都對她的美麗感到驚詫不已。國王的宮殿附近,有一片幽暗的大森林。在這片森林的一顆老椴樹下,有一個水潭,水潭很深。在天熱的時候,小公主..."


    故事讀到最後,秦桑岩一抬頭發現小家夥已經睡著了,他合上書本,給小家夥仔細蓋好被子,輕輕關上台燈,躡手躡腳走出去。


    米婭剛好從嬰兒房裏出來,他們為了就近照顧等等,特意把臥室從樓上搬到隔壁,晚上有兩個保姆輪流照看著,當然半夜米婭也會定時起來給等等喂-奶。


    "等等怎麽樣了?"他攬住她的肩回到房間。


    "吃完奶睡著了。"


    "來,繼續剛才沒完成的。"


    "什麽?"


    她剛一張嘴,他的熱吻就貼上來...


    司徒政最近被家裏公司兩頭堵,原因很簡單,眼看著他三十好幾了,長輩們催著他結婚,要等著抱孫子。


    他呢,總說不急。


    這可急壞了司徒衝和錢岢,有時候甚至直接問他是不是不喜歡女人,喜歡男人,弄的他哭笑不得。


    眼看錢岢七歲大壽即將來臨,老人家發話了,如果他再不帶個女朋友回家,他的婚事就由不得自己做主,家裏直接給他找個門當戶對的,馬上結婚。


    這可不行,他可不想和一個不喜歡的女人過完一輩子,死也不肯。


    這天和妹妹吃飯,司徒嬌也提起了這件事:"哥,你真是的,怎麽還不結婚啊,我都結婚兩年了,你再這麽下去我都有壓力了。"


    "你能有什麽壓力?"


    司徒嬌歎了口氣說:"外公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來了,他問我你在外麵是不是一直沒女人,我都不知道怎麽回答。還有啊,嚴家催的緊,我打算要孩子。"


    "這是好事,應該與我無關吧。"司徒政好整以暇。


    司徒嬌噘唇:"怎麽沒關係,我的孩子如果出世了,你的孩子若幹年後再出世,那麽你是要我的孩子叫你家孩子哥哥好呢,還是弟弟好呢?"


    司徒政笑了:"這有什麽難的,哪個孩子大就叫哪個,現在什麽年代了還講究這個。"


    飯後甜品上來,司徒嬌挖了一小勺布蕾含在嘴裏:"哥,說真的,你趕緊找一個吧,你再不找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男人,你那方麵沒事吧?"


    "說什麽傻話。"司徒政無語,"女孩家家的也不嫌害臊。"


    "這有什麽,大家都是成年人,我又不是小孩子。"司徒不以為意,又想到了什麽問:"白綿綿還在S市吧,我聽說她當了米婭的秘書,而且挺受重用的,你倆還有沒有發展的機會?"


    司徒政把玩著打火機的手有微微僵硬,腦海裏浮現出那天在酒店她哭泣的臉,以及那腿上的一灘血跡,頓時心情說不上來什麽滋味。


    "有戲?"司徒嬌觀察著哥哥發呆的神情。


    司徒政聳聳肩,不置可否的聳聳肩,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自己對白綿綿是種什麽感情,以前總拿她當沒長大的小女孩來看,他也承認米婭婚禮上他利用了她,騙她去北京,結果自己最後跑了。


    大概是基於這樣內疚的心理,近幾年他與她雖然沒見多少次麵,倒是會在腦海裏經常想起她,也總會有意無意聽到關於她的消息,大多是負麵的,比如她在澳大利亞交了多少男朋友,比如她帶著新交的男朋友回北京...


    他也奇怪,她不是他的菜,他喜歡的是成熟的,有個性的女人,就像米婭那樣的,他不喜歡白綿綿那樣嬌蠻,處處需要人哄的大小姐,他侍候不起。


    時間卻告訴了他一個道理,人是會變的,再次見到白綿綿他幾乎沒認出來。


    在那場慈善拍賣晚宴上,他被兩個過來搭訕的女人纏住,這兩個女人是交際圈裏出了名的交際花,有容貌,有身材,有手段,也有了不得的床上功夫,誰有錢就能包夜,聽說她們最擅長的是和有錢的男人玩雙/飛,可惜他對這樣的女人不感興趣,正想打發了走人,她過來了。


    他以為又是一個搭訕的女人,走近一看卻驚豔了一把,白綿綿與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全身散發出一種成熟的女人味,尤其是眉眼,不說話,隻光看著你就仿佛在你的身體裏注入了無數道電流,刺激的你熱血沸騰,情不能抑。


    從來沒嚐過這樣的感覺,就算他麵對米婭的時候也沒有這樣強烈到心悸的衝動,他看著她落落大方的和他打招呼,一舉手,一抬眼充滿了令人著迷的風情。


    他能感覺到身體的緊繃和灼熱,他想象不出自己怎麽瞬間有了反應,像是生平第一次見到女人。


    麵對她的寒暄,他不動聲色的回應,用商場上的客套話,陌生的像兩個剛認識的職場人士。


    她說了兩句就轉身告辭了,不再像以前的白綿綿那樣隻知道纏著他。


    並且他注意到她的禮服很特別,前麵的款式和一般禮服沒什麽不同,背後卻別有洞天,背部的線條極其優美,曲線玲瓏,透明的蕾絲在鑽石的點綴下一路開到腰下便戛然而止,令人遐想下麵的臀溝該有多麽的誘惑人心。


    他目光灼熱的盯著她背影下扭動的臀部,想象得出來那薄薄的布料下該會有怎樣誘人的觸感。


    直到她走到角落的沙發那兒,他才看到沙發上坐了誰,米婭。


    四目相對,他明顯看到了米婭眼中的一抹神采,他的心一緊,倒不是說他對米婭還有感情,而是他看到了她眼中類似於陷阱的東西,他敢肯定,米婭是想用白綿綿來試探他。


    當然,她目的他毫不懷疑是好的,她不會算計他,但他極不喜歡這種被人看穿的滋味,就像沒穿衣服,好歹他在官場商界混了這麽多年,總不能被輕易看穿。


    於是,在他去還畫的時候,米婭果然有意暴露了白綿綿的手機號碼,他不露聲色,心中雖記下了號碼,卻告訴自己千萬不能打,那樣隻會正中米婭的下懷。


    之後的一段日子,他幾次想打過去,幾次又放下,他問自己打了說什麽呢,多年前是他放棄了白綿綿,現在他又貼過去算怎麽回事?


    "哥..."司徒嬌拍了拍司徒政的手:"你想什麽呢?"


    "沒什麽,工作上的事。"司徒政輕描淡寫,看了看時間,"不早了,我不能陪你了,你要不要再坐會了?"


    "我還沒吃完。"司徒嬌指著手中的布蕾,"你先走吧,下午我的課比較晚。"


    司徒政買完單步出餐廳,他低頭掏鑰匙走向停車位,不期然的看到前麵的街道上有個熟悉的身影,是白綿綿。


    白綿綿走的極快,神色有點緊張慌亂,轉而一頭紮進了一家藥店。


    他坐進車內發現她又出來了,神色仍然顯的不自然,匆匆向來的路跑去,那是程氏大樓的方向。


    司徒政準備離開,手腳卻不聽使,他下了車,徑自走進藥店,問店裏的店員:"剛才有個穿職業裝的女孩進來,請問她買了什麽?"


    "哦,是這個。"店員熱情的指著貨架上的一盒測/孕紙說:"先生,你要嗎?"


    "不,謝謝。"他匆匆說完走出藥店。


    話說白綿綿的例假晚來了十多天,她沒當回事,自進入程氏以來工作壓力大,她有時候會內分泌失調,晚個二十多天也是有的。


    但是今天她在陪米婭巡視各個部門時在茶水間聽到兩個女員工在議論,一個說:"我都晚了十幾天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了。"


    "這還不簡單,去買個紙測測。"


    "我不敢。"


    "為什麽?"


    "我怕,萬一要是有了,我可怎麽辦,我那是一夜情,有了人家肯定不認帳,隻有打掉。"


    "別吧,這可是一條小生命,你舍得?"


    "舍不得又能怎樣?我總不至於把孩子生下來吧,那樣對孩子更不負責,生下來就沒有父親,以後報戶口上學都是個大麻煩。"


    "也是。"


    "唉..."


    ...


    她當時也不知道怎麽的,心髒一陣猛跳,下意識的就摸向自己的肚子。等到巡視完了,她回到辦公室越想越害怕,乘中午午休的時候偷偷跑下樓買了測孕紙上來。


    躲在洗手間,她心驚肉跳的等著手上的紙顯現,慢慢的,由一條紅杠變成了兩條,大腦霎時處於呆滯狀態。


    不可能的,她怎麽可能有了。


    白綿綿打死也不信,幸好她買了兩盒不同牌子的,也許這盒產品出了問題,於是果斷的換了另一盒。


    三分鍾後,結果出來了,還是兩條紅杠。


    "啪嗒"測紙掉到了地上,白綿綿雙手掩麵,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這要她怎麽能接受,想不到如此狗血的事也會碰到她頭上,才一次而已就中獎了。


    該死的司徒政,可惡的司徒政...


    她連聲咒罵,罵完了看著地上的測紙撿起來用紙裹好仍進紙簍裏,垂頭喪氣的走出單間。


    走廊外,米婭剛好路過,停下問:"綿綿,怎麽了,臉色不太好?不舒服?"


    "婭姐。"白綿綿像見到親人一樣往米婭懷裏撲。


    米婭不明所以,抱著白綿綿安慰:"怎麽了?誰欺負你了?還是工作上出了差錯?"


    白綿綿趴在米婭肩上扁嘴:"都沒有,我就是心情不好,很不好..."


    "我當多大點事。"米婭笑笑,"你工作壓力大我知道,我不是說了嗎?你要是做得不開心了,我就放你帶薪假,要是你覺得三個月太長,你可以分段放嘛。"


    白綿綿心中一動,"那...我可以請一個月嗎?"


    "可以。"米婭非常爽快,"你想從哪天開始?"


    "後天。"其實白綿綿現在就沒心思工作,但是她也有責任感在,知道自己如果突然走掉會給秘書室造成手忙腳亂的局麵,所以她得先把工作交待好再走。秘書室這大半年來陸續從下麵提拔上來兩個新人,分別是她和郭秘書的秘書助理,跟在她後麵的小丫頭人挺機靈的,學東西也快,相信能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做好工作。


    交接完手上的工作,白綿綿正式休假,頭天她在家裏睡了一天,把最近加班缺的睡眠補回來,第二天她開始收拾東西,悄悄搭飛機回了北京。


    她的打算是找家醫院把孩子拿掉,然後休養一段時間,因為她查過打胎等同於坐個小月子,調理不好很傷身。


    白綿綿是家裏的獨生女,打小父母疼愛,姥姥姥爺喜歡,可以說在京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長期下來養成了她嬌蠻任性,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反正捅了簍子,出了事有白老頭頂著。


    這些年經過在外麵的磨煉她也漸漸改掉了以前的那些大小姐的毛病,變的像個普通正常家庭出身的女孩。


    之所以悄悄回京城,她主要是有個高中同學在婦產科,這個同學關係和她很鐵,到那兒去一是放心,二是可以得到高度的保密。


    在醫院見過同學,辦完手續,約好明天動手術的時間,白綿綿心情既忐忑又不安,她覺得自己很殘忍,又不知道該怎麽辦,按那女同事說的,就算生下來又怎樣,一個父不詳的孩子在社會上怎麽立足,怎麽做人。


    還有,白老頭如果知道了,肯定會徹查孩子是誰的,以白老頭的勢力就算把中國全翻個遍都不是難事,更何況找個孩子的父親呢。


    到那時查到司徒政身上,她倒不怕,她怕的是白老頭向司徒家逼婚,這要她臉哪兒擺,會讓司徒家和司徒政以為她又故伎重演,事隔多年,還想嫁進司徒家。


    她一是不稀罕,二是丟不起這個人。


    索性無聲無息把這個孩子拿掉,就當什麽事也沒發生。


    她挺喜歡現在的職場生涯,靠自己的能力養活自己,自食其力,就連白老頭現在對她也另眼相看,認為她懂事了,有出息了。


    當晚白綿綿睡的不太好,她早早就醒了,來到醫院。


    "你等會,下一個到你。"同學從手術室裏走出來,對著白綿綿說。


    白綿綿抿唇點頭,心裏緊張的正揪手指頭。


    良久,護士叫著她的名字,白綿綿連忙走了過去。


    突然,一雙鐵鉗的手猛然扣住她的手肘,在她沒反應過來時拉了出去。


    白綿綿詫異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司徒政似乎趕的急,跑的上氣不接上氣,大手仍死扣著她的手肘,指著她的鼻子道:"你要做什麽?"


    "你來這兒幹什麽?"白綿綿聽到裏麵護士在叫她的名字,想答應,張開的嘴被他捂住,"唔唔..."


    "別說話,聽我說...這孩子你不能拿掉。"司徒政喘著氣,語氣強硬。


    "憑什麽?"白綿綿拉開他的手。


    司徒政麵孔板下來,霸道的說:"憑我是孩子的父親。"


    白綿綿瞳孔閃了閃,一扭腦袋:"哼,你有證據嗎?這孩子不是你的。還有,你是怎麽知道的?"


    "反正我是知道了,這孩子我也有份,你沒有權力一個人做主。"司徒政揪著她來到醫院外。


    一個打扮貴氣的中年女人正急匆匆從一輛黑色轎車上下來,一見到他們立刻跑過來,嘴裏叫著:"綿綿,綿綿,你怎麽在這兒?"


    "媽。"白綿綿驚愕,隨即瞪向司徒政,咬牙低聲說:"一定是你通風報信,你想幹什麽?"


    司徒政挑唇意有所指:"不想幹什麽,我就想讓你媽也評評理,看你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被我媽知道等於讓白老頭知道,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白綿差點沒嘶吼出聲。


    這時候白母已經走過來了,司徒政放開白綿綿,對白母點頭道:"阿姨。"


    白母自然認得司徒政,點頭說:"你陪綿綿回來的?"


    "是啊。"司徒政回答,白綿綿怒目相向。


    白母早年就盼望女兒能和司徒政結婚,自然滿心歡喜:"好,好。"又對白綿綿說:"綿綿,你怎麽回事,到了北京也不說一聲,你跑醫院來幹什麽?你病了?嚴不嚴重啊?讓媽瞧瞧,醫生怎麽說啊?"


    "醫生..."白綿綿剛想回答,司徒政卻比她更快:"醫生說綿綿懷孕了。"


    "什麽?懷孕?"白母先是一驚,隨後就是大喜,嗬斥著女兒:"這死丫頭,發生這麽大的事怎麽不早說啊,這家醫院不怎麽好,媽帶你到最好的醫院去查查。"


    白綿綿了解白母,不敢說自己不要這個孩子,如果她一說,白母肯定第一時間打給白老頭,到那時候可就不好收拾了。


    "媽,我沒事兒,你別聽他瞎說,他開玩笑呢。"白綿綿咬牙說完,悄悄瞪了司徒政一眼。


    "看你,對媽你隱瞞什麽,要不是司徒政打電話說你在這兒,我還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等孩子生下來才告訴我和你爸啊,那可不行,我白家的女兒可不能幹這糊塗事,走,回家,晚上告訴你爸,他肯定樂壞了。"


    白母說著要挽白綿綿的手,白綿綿哪兒敢回去,後退一步:"媽,我還有事,不回去了。"


    白母愣著,問司徒政:"有家不住,你們打算睡酒店不成?這成何體統!"


    "是啊,聽阿姨的。"司徒政瞬間倒戈。


    "不是,媽,我真的沒懷孕,你別聽他瞎說。"白綿綿頭疼不已,感覺全亂了套。


    白母把懷疑的目光轉向司徒政,司徒政對白母點點頭,白母便知道女兒是騙自己的,"行,你不回去也行,我給你爸打個電話。"


    這還得了,白綿綿趕緊按住白母的手:"媽,您就別添亂了。"


    "我這叫添亂嗎?我這叫為你好,綿綿,跟媽回去好不好?"白母拉著女兒的手,就差沒哀求著,她一向拿這個任性的女兒沒辦法,唯一的殺手鐧就是軟磨硬泡。


    白綿綿不怕白老頭來硬的,就怕白母來軟的,幾下就敗下陣來,但她走之前把司徒政拉到角落,氣哼哼的說:"司徒政,我確定你、瘋、了。"


    "我是瘋了,我要不瘋也不會跑到北京來。"他麵不改色。


    "你瘋了,我可沒瘋,我家不歡迎你,請你不要跟著我和我媽,OK?"白綿綿氣的快要抓耳撓腮,轉身就走。


    白母坐在車裏等,看著女兒一個人回來,不解的問:"司徒政怎麽不一起走?"


    "媽,我和他沒關係,他跟著咱們做什麽。"白綿綿當即對著前麵的司機說:"王叔,開車!"


    ...


    回到白家,白綿綿往自己房間一鑽,白母要過來和她說話,她就進浴室:"媽,你先出去,我要洗個澡。"


    白母下了樓,給白父打了一個電話,把事情說了一下。


    本來晚上有應酬的白父立馬說半小時之後就回來,聽得出來白父高興的很,女兒總算有個好歸宿,他也能抱外孫了,雙喜臨門。


    女兒喜歡了司徒政這麽多年,死活不肯再談對象,這也是老兩口的心病,他們了解女兒的性格,表麵上是放下了,心裏還惦記著呢,死心眼兒。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想當年白父追求白母不成,就守身如玉了好幾年,任憑家裏怎麽逼婚,怎麽鬧就是不肯娶別的姑娘,最後感動了白母這才抱得美人歸,難產生下一個白綿綿之後白父就舍不得妻子再生,因此寵女兒寵得不得了。


    白綿綿洗完澡往自己的床上一躺,滿足的翻了個身,還是家裏好,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床,熟悉的書桌,熟悉的電腦...


    可惜...


    她的手摸上肚子,歎了口氣,真不敢相信這裏麵有個小生命。


    也怪她不好,沒有經驗,不懂采取措施,如果那天事後吃顆避/孕藥就好了,也不至於弄到現在這種進退兩難的地步。


    以她對白母的了解,肯定把這事告訴了白老頭,糾結的是她接下來要怎麽對付白老頭的逼問。


    哼,反正她是打死也不承認,看他們能把她怎麽樣。


    白父回來後確實沒把女兒怎麽樣,而是讓白母把女兒叫下來。


    "事情你媽都跟我說了,這事由不得你。"白父一上來就是領導的架子和口氣。


    父女倆多年的脾氣一點沒變,一見麵就是針尖對麥芒,白綿綿翻翻白眼:"老頭,你說笑吧,什麽事由不得我?"


    "你還裝!"白父把手中的紙往她麵上一甩:"這是什麽?"


    白綿綿狐疑的撿起來一看,差點倒抽一口氣,這是她在老同學那家醫院檢查的單子,上麵明顯寫著她已經懷孕一個多月。


    "那你想怎麽樣?"白綿綿索性豁出去了。


    "哼,我想怎麽樣,趕緊把婚事辦了。"白父說,"這事我已經打電話和司徒家說過了,他們說改天碰個麵,把婚事辦一辦。"


    白綿綿掏耳朵:"什麽?我沒聽錯吧,你要我隨便嫁人,沒門!"


    "你..."白父每次和女兒說話都要被氣的不輕,今天也是如此,本來是喜事一樁,到了她這兒硬是被回絕的沒有商量的餘地。


    "綿綿,別這樣跟你爸說話。"白母當著調解人,又對白父說,"你也是,綿綿的脾氣和你是一模一樣,吃軟不吃硬,你就不能有話好好說嗎?"


    白父怒瞪著眼:"我好好說能有用嗎?你看看她是什麽態度!比女皇還女皇。"顫抖著雙手隨即捂胸口,差點倒下去,白母趕緊扶住,輕聲細語的安慰著。


    白綿綿此時見父親氣的臉都白了,理智也回來了,自知自己的態度不好,低下頭倔強的嚅囁著:"反正我不嫁。"


    白父氣哼哼靠在沙發裏,吞下白母喂的速效救心丸:"你孩子都有了,為什麽不嫁?人家司徒政都說要娶你了,你說你有什麽理由?你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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