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起來了嗎?你還沒有。"白綿綿慢慢搖頭,"等你真正站起來了,再跟我講這些道理,有了你當榜樣,我想我會更容易做到。"


    米婭哽的說不出話來,沒有錯,她隻是巍巍顫顫立在那兒,並沒有真正站起來,離真正站起來,昂首挺胸邁開大步還有一段路要走。


    回去的路上,米婭沉默的思考著什麽,薛璟譽多看她兩眼,"想什麽?什麽時候回去?"


    "下周吧。"米婭想整理一下心情,等平靜下來再回去接上父母,否則她這種狀態怎麽麵對閱閱和父母,她不想讓他們擔心。


    "要不要陪我去個地方?"薛璟譽說。


    "去哪兒?"


    "散心的地方,地點暫時保密,你就說要不要去吧?"


    米婭問:"遠不遠?"


    薛璟譽笑:"不是太遠,放心,是短途,不是長途。"


    米婭感興趣的樣子:"行啊。"


    ?????


    佟拉拉近來覺得自己做什麽都順,通告多到應接不暇,都排到明年了。第一張專輯錄製完成,接下來是緊鑼密鼓的宣傳期,今天到這個城市參加某個知名的電台,進行新歌首發,明天到那個城市辦簽售會,歌迷接機,簽售會爆滿,簽名簽到手軟。


    最讓她覺得高興的不是自己的事業,她心裏想著秦桑岩為了她離婚,怎麽著自己也得表現表現,把他哄高興了,他再向自己求婚,豈不是兩全其美。


    她翻過日曆,知道過兩天是他的生日,她精心準備了一份禮物,那天準時送快遞上門。


    秦桑岩最近重感冒,在醫院要輸三天的水,輸了一天他就煩了,沒再去,在家養著,也不看文件,除了叫外賣,成天就那樣坐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在想什麽呢?


    他在想以前和米婭在一起的日子,人真的很奇怪,想一個和自己分手的女人竟然沒想一件壞事,想的全是她的好。


    他想起小時候第一次見她的情景,她穿的那麽漂亮,像個住在華麗城堡裏的小公主,她在一個氣派的大門裏撲蝴蝶玩,少年老成的他那時候覺的眼前的小女孩挺幼稚,同時他心裏是嫉妒的,他嫉妒小女孩無憂無慮,而他卻要過早的看著母親痛苦,為了找父親,母親低聲下氣求門衛開口,母親那麽可憐,差點跪下,門衛鐵石心腸,不為所動。是她開的口,門衛才讓他們母子進去,他當時很不舒服,他感覺自己在一個比自己小很多的孩子麵前也是那麽卑微渺小,他猶如受到了侮辱,活像被人抽了一鞭。


    後來大了,他成了小混混,她救了他,他卻沒認出來。


    她幫了他兩次,後來他們怎麽成了這樣呢?


    這三年他們是怎麽一步步走到現在?


    他按住太陽穴,竟有些不願想起,一想就疼,仿佛有人掀開了頭蓋骨,把這段記憶打了結,無數個死結。


    門鈴響起,他渾渾噩噩的坐在沙發中不想動,門鈴堅持不懈的響著,他煩了,打開門,一個快遞員,帶著一隻超大的箱子。


    "有你的快遞,請簽收。"快遞員發現家裏有人,暗暗抱怨怎麽這麽晚才來開門,他後麵還有好多家沒送呢,這麽耽誤下去,他今天非推遲下班不可。


    他麵無表情的簽上字,快遞員彎下腰,吃力的把紙箱子推到門裏。


    秦桑岩瞥了一眼紙箱,隨手將房門關上,走到沙發上打開電視看新聞。


    新聞播過一輪,到了整點,開始放幾分鍾的廣告,廣告過後又出現一名主持人,報的是國際快訊。


    紙箱裏靜靜擺在門口處,完全沒人去動它的跡象,突然紙箱子動了起來,起先是不起眼的一兩下,安靜一段時間,再動幾下,再安靜一段時間。


    牆上鍾表已經走過一圈,電視聲充斥著公寓每個角落,包括箱子裏的人。


    佟拉拉再也受不了了,她蹲在又小又擠的箱子中一個多小時,腿腳麻木,沒了知覺,再這麽下去她非昏倒不可。無奈之下,她找了箱子的縫,從裏麵用力撕開,破箱而出。


    伸展開身體,呼吸到新鮮空氣,佟拉拉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她轉著腦袋去找秦桑岩,發現他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裏,眼睛木然的盯著電視機。


    "桑岩。"佟拉拉不甘心被冷落,跑過去往他腿上一坐,抱上他的脖子,撒著嬌說:"你真壞,人家想給你一個生日驚喜,你怎麽連箱子都不打開,害的我在裏麵憋了好久,再過幾分鍾說不定你就見不到我了。"


    "你不是還沒死嗎?"秦桑岩冷笑。


    "我死了你肯定會傷心,嘻嘻,你才舍不得我死。"佟拉拉就愛他這張酷臉,在他臉龐上連親兩下,"看到我是不是很驚訝?我可是推了通告,今天專程回來陪你的。我好不好?好不好嘛?"


    秦桑岩終於轉動眼珠子,看了佟拉拉嬌豔的臉蛋兩眼:"你哪裏好?床上功夫好?"


    "討厭!"佟拉拉往他肩膀上趴,胸脯在他身上蹭啊蹭,軟軟膩膩的呢喃:"你說你先吃生日蛋糕好,還是先吃我比較好?今天你是壽星,你最大。"


    秦桑岩拉開佟拉拉的手,推到沙發上去,自己窩在原來的地方,眼睛盯著電視:"我沒胃口。"


    佟拉拉以為他是指蛋糕,便妖嬈的站起來,脫了外套甩到沙發上,扭著蛇形腰往浴室走去:"那行,我先去洗澡,我帶了一套情/趣內/衣來,保管你喜歡哦。"


    秦桑岩木然的靠在那兒,像座石雕,毫無反應。


    佟拉拉進去沒多久,乒乒乓乓的聲音此起彼伏,秦桑岩實在聽不下去,皺眉推開門。


    佟拉拉脫了個精光,還沒洗澡,正在收拾浴室,也難怪,他在這裏幾天沒打掃,到處亂七八糟,佟拉拉動手收拾起來,最先就是把擠牙膏器從牆上拆下來。


    秦桑岩看到那愛情勇士的擠牙膏器被拆的七零八落,躺在垃圾桶裏,冷峻的臉上劃過怒氣,一把折起佟拉拉的手腕:"誰讓你扔的,撿起來。"


    "不就一又髒又破的東西嗎,明天我給你買更好的。"佟拉拉不明白他為什麽發這麽大的火,哀哀的叫著:"桑岩,你弄疼人家了!"


    "又髒又破?它有你髒和破嗎?"他眯了眯眼,眼中充滿譏誚。


    佟拉拉再怎麽厚臉皮,聽到這種刻薄的話也有些急了:"秦桑岩,你欺負人!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我要髒要破,也是和你在一起被你給帶的,你憑什麽嫌棄我?我好心好意來給你過生日,不惜得罪了唱片公司,你就是這麽對我的?你還有沒有良心?"


    秦桑岩沉著臉:"你跟我講良心,是誰捧你到現在?就你這樣想紅?再過十年也不可能!"


    他簡直莫名其妙,為了一個破擠牙膏哭也跟她急,佟拉拉這次是真下不來台來了,一跺腳,兩團胸部波濤洶湧的顫了兩顫,光著身子跑出去。


    秦桑岩垂下眼瞼,彎下腰從垃圾桶裏把愛情勇士的一角撿出來,再仔細把其它的零部件拿到水池裏,打開水龍頭衝洗起來。


    他出去的時候佟拉拉已經走了,門口有一隻破損的箱子擺在那兒,最裏麵擺了一隻未拆封的蛋糕。


    花了一下午的時間,他用膠水一點點粘好那隻擠牙膏器,擺到陽台上讓風吹幹,到了晚上陡然下起了大雨,他去拿回來的時候已經被水泡的四分五裂,連顏色都褪了不少,看上去就是一堆不成形的塑料碎片。


    ?????


    出發前一天,米婭問薛璟譽要不要叫上白綿綿,他說白綿綿要和男朋友爬長城,沒空。


    米婭想想也好,白綿綿嘴上說是玩玩,說不定玩出感情來呢,那外國小夥子她看著不錯。白綿綿說是兩個人的開銷全由她付,那小夥子看上去就不像是吃軟飯的,唯一的解釋就是真心愛白綿綿。


    米婭還沒搬到新房子去,住在薛璟譽家,等接上父母和閱閱再搬走。晚飯後她看到CD架上有不少好片子,仔細挑了起來,文藝片、武俠片、災難片...喜劇片很少,她挑了一張。


    薛璟譽陪她看,不知從哪兒給她變出很多休閑食品,瓜子、薯片、話梅、蛋糕,甚至還有雞手和現賣的鴨脖子。


    她有些奇怪的問他:"你怎麽知道我要看片子?"


    薛璟譽懶懶的窩在沙發的另一角,賣起了關子,彎了彎唇:"你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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