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一層車廂裏的米蘭達笑臉如花,不時透過車窗往路兩側的注意力都在約翰身上,她樂得看熱鬧。


    尤其是路邊觀眾看向約翰的眼神,讓米蘭達笑的花枝亂顫。投向約翰的眼神包含了所有人類能夠表達的豐富感情,她甚至還從一個猥瑣的胖子眼中看到了**裸的愛意。


    “哈利,你應該更猥瑣一點,這樣你會更受歡迎”,米蘭達透過頭上的空處看向約翰,眼裏帶著笑出的淚滴。


    兩側的歡呼聲震耳欲聾,約翰可以清晰的聽到米蘭達說的每一個字,而他卻必須要大聲呼喊才能讓米蘭達聽到自己在說什麽。


    約翰索性充耳不聞,猥瑣的眼神往兩側的女孩身上打量。


    他的目光可以無忌憚的停留在路邊美麗女孩身上的任何一處,他是一個猥瑣的小醜,他有這樣的權利,既然改變不了作為一個小醜被人大量的命運,他就要享受身為小醜應有的權利。


    約翰把其當作一個不錯驗,他早已知曉,人生能夠把握的隻有現在,真正擁有的卻隻有記憶。


    “哈利,你看,個女孩在向你示愛,就是拋飛吻的那一個,她的胸真大,都趕上一頭奶牛了”。


    “哦,連個漂亮的老太太都在對你示愛”……


    車內的米蘭達精力充沛,一路上笑得仿佛一個沒有憂愁的孩童。


    約翰心中一歎。精神力得到突破以來。地感知力成倍提升。此時已能聽出米蘭達每一句話最後似有若無地虛音。虛音顯示了她心中潛藏地或許她自己未曾料到地寂寞。


    她地臉上時刻掛著笑容。怕就是為了下意識地忘掉心中地孤獨與憂傷。


    約翰深深看了米蘭達一眼。


    米蘭達頓時沉默。約翰眼神中傳遞出地信息讓她莫名地難受。有種想哭地感覺。被他看出來了。米蘭達忽然意興索然麽多年來。她隻被兩個人看穿過。一個是約翰。另一個便是薔薇花地總管阿芙拉。


    喧囂地聲音與熱鬧地光影仿佛成為了另一個世界。似有無形地罩子將她與外麵地世界隔絕開來。多年來。她強裝歡顏。為地便是從這個孤絕陰冷地世界裏逃離出去。融入到那個充滿了光熱地世界。


    十年了。自己地淚水到底浸濕了多少枕頭?


    她不能讓思緒平靜下來然孤獨和思念總會如潮水般湧來,將她淹沒在一個灰暗的世界,所以她要笑,她要笑得大聲,笑得燦爛,讓所有人都羨慕她的開心。


    這個該死的約翰,總要揭人家的瘡疤,米蘭達又笑了,笑中帶淚一滴淚沿著臉頰流進了嘴角,***,鹹的。


    車廂中又充滿了米蘭達的歡笑聲,一路灑向目的地。


    “那座酒館真是漂亮,約翰我們晚上來喝酒吧”。


    “那個男人真帥,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英俊的男人,約翰,他在看你呢”,米蘭達似是又恢複之前的心情,聲音更響了。


    約翰卻是感到一陣冰冷有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陰寒、膩滑。


    他被一個實力超越他的強者頂上了。


    約翰猥瑣的目光驀然射向陰寒傳來的方向。


    刹那間寒消失了,路邊人頭攢動,約翰打量了片刻也沒有察覺到可疑之人,倒是他視線中的人群更興奮了,沸騰的喊聲達到了一個新的熱度。


    “咦麽眨眼之間就不見了”,米蘭達自語道“本來還想多看兩眼呢,這麽英俊的男人可並不多見”。


    約翰知道麻煩又來了致再無,幹脆學著胖子的樣子目靠在椅子上養起神來,不再關注路邊的美女。


    劇團費了很長的時間才抵達酒店,吃過飯後,約翰和米蘭達都將自己關在了房間中。


    諾爾城同樣為燃燒的玟瑰劇團舉辦了一個盛大的歡迎舞會,約翰自然成為了舞會的主角。與馬路兩側狂熱的目光不同,能夠參加舞會的人雖然也有意一睹“遠征”為快,但是他們臉上依舊寫滿了高傲,看向約翰的眼神依然充滿了不屑。在場內絕大多數男人看來,名聲再大也無法讓一名靠取悅他人為生的小醜跨越身份的分野。


    不過想到公主芙拉曾與小醜哈利共舞一曲,舞會上的名媛倒是紛紛聚到約翰身前,主動要求與之共舞。


    約翰自然求之不得,專挑那些眾人矚目的美麗貴族小姐共舞,反正投射到他身上的蔑視、嫉妒的目光已經足夠多了,他也不在乎再多一些。


    他使出渾身解數,仿佛又變回了格瑞特那個能言善辯、能夠輕易博得女孩開心的準貴族少爺,開始的舞伴都是與之在笑聲中結束了一曲


    他還得到了幾個願意與他共度**的暗示,隻是此時的約翰已有足夠的閱曆判斷出一個人的性格,無一例外的,那些女人的眼神中都閃動著興奮而詭異的光彩,想必是性趣很是特殊。


    約翰心中頗為無奈,不過一想到自己隻是一個小醜,心中的無奈轉瞬便煙消雲散了,與一個麵目不能示人且猥瑣的小醜上床,當然需要非凡的勇氣。


    舞會進行到一半,投駐到約翰身上的視線又轉移到了另外一個男人身上。


    如果沒有見到這個男人,約翰非常樂意有人分擔自己的壓力,見到這個男人之後,他卻是心中一突。


    這個男人一身標準的晚禮服,質料華貴,衣服上的扣子宛如一顆顆魔法石,晶瑩剔透,他的臉龐有如教堂壁畫上的天使,每一處都精致無匹,組合成了一張完美的麵龐,臉上是病態的蒼白色,卻無掩他的魅力。


    他的嘴角掛著抹邪異的微笑,似有若無,眸子裏仿佛籠著一層輕霧,透著一股迷離。


    他出現在大廳的那刻,時似是有刹那的停滯,數十聲細微的驚呼隨即響起。


    約翰與他間本有數十人,他的目光卻偏偏找到了這數十人之間的一條縫隙,射向約翰,迷離當中帶著一絲陰冷。


    他對約翰微微一笑,宛如一隻魔狼看向自己的獵物。


    明膽的挑釁。


    約翰已然明白這就是白天盯著他的,此刻心中雖然忌憚,約翰臉上卻是毫不為意,回以一個更加猥瑣的眼神。


    男人微微一愣,嘴角的笑忽然擴大到了臉頰,引得旁邊的女子又是一陣驚呼。


    男子無視紛紛靠上前的花癡,瘦削的身體靈活地在人群中穿梭,來到了米蘭達的身前。


    米蘭達一呆,繼而露出更加燦爛的笑容。


    “美麗的米蘭達,我有榮幸能請你跳一隻舞麽?”,男子眼中射出濃濃的深情,完美的麵龐緩緩抵近米蘭達的臉龐。


    那是一雙海藍色的眸子,淡淡的迷離之後是汪洋一般的深邃,眸子之上是漆黑的睫毛,要是這雙眼睛生在一個女人臉上,一定能夠迷死法爾大陸上所有的雄性。


    米蘭達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她沒有從那雙眸子裏看到一點做作,仿佛其中的深情是發自內心,充滿了動人心魄的侵略性。


    如果再年輕十歲,米蘭達相信自己一定會迷失在那幽深若海的世界裏,她悄然後退一步,環視周圍道,“還是不了,現在這裏的女人已經恨不得把我吃了,如果再與你共舞一曲,我相信自己今天是別想走出這裏了”。


    男子似是早已預料到會被米蘭達回絕,臉上沒有露出一點失落,眼中的深情也不曾有些許的減弱,他輕輕點了點頭,道,“我喜歡你靈魂中的寂寞”。


    男子微微一笑,灑脫地轉身,走至旁邊的一位年輕的女孩身邊,彎腰行禮,邀其共舞。


    看著男子帶著那名羞紅了臉龐的女孩舞動優雅的舞姿,米蘭達悵然若失,心中竟升起一絲嫉妒。


    約翰一邊走向米蘭達,一邊往占據了大廳中央的男子


    男子身材高挑,約翰在他的胸部打量了好久,如果不是那裏太平,約翰會認為他是一個有著不良嗜好的女人,他有著一雙令女人都要嫉妒的纖細長腿,皮膚在魔法燈光下閃現這晶瑩如玉的光澤。


    約翰已經注意到,大廳裏有不少男人眼中已經投射出了**的光芒。再看米蘭達竟有些魂不守舍,約翰心中升起一絲惑,他知道米蘭達對她的那位戀人極為專情,似乎不應該如此輕易的為一個陌生的男人所打動。


    米蘭達周圍有極為濃鬱的神聖魔法能量的波動,約翰在米蘭達的身旁站定,男子恰在此時麵向了他,對著約翰露出一絲微笑,海藍色的眸子裏閃過一道白光。


    目光似是直達約翰的靈魂,就在約翰感到壓力之時,他的眼中驟然閃過一道金光。


    壓力頓消。


    男子摟著懷中女子隨樂曲的節奏華麗轉身,約翰卻清晰的看到他嘴角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米蘭達”,約翰輕輕喚了一聲。


    “嗯”,米蘭達應了一聲道,“你不用擔心,我沒事,這個男人不簡單,竟勾起了我的心事”。


    一曲之後,男子飄然離去。


    約翰凝視著那個灑脫的背影,心知這名把他當作獵物的男子應該是來自於法爾大陸聞著色變的宗教裁判所,不是一名高級裁判員便是一名審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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