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琴聲畢。


    樊子期依舊沒有從琴聲之中回過神來。


    小爽似乎早已經見怪不怪輕輕地敲了敲房門:“蒹葭姐姐,有人找你問話。”


    “進來吧。”


    屋內傳來了一個清幽的聲音。


    小爽隨手推開了房門,陳軒三人便和她一同走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幽靜典雅的屋子,隻見屏風後麵坐著一個靜雅的身影。


    “三位請坐。”


    蒹葭絲毫沒有要從屏風後麵走出來的意思。


    陳軒也沒有多問很隨意地坐在了桌子前,朝有乾緊跟著坐在了一旁。


    樊子期坐下之後解釋道:“蒹葭小姐有一個規矩,就是不遇到知音人,絕對不會出來相見。”


    朝有乾聽到這話,下意識地說了一句:“有個性,我喜歡。”


    樊子期正要開口,屏風後麵的蒹葭卻主動說道:“沒想到三位貴客之中還有人知道蒹葭的規矩,不像前幾日那些莽撞之人一般。”


    “那是,我朝有乾當年也號稱花壇聖手,可不是那些糙人能比的。”朝有乾笑嗬嗬地說道。


    ???


    樊子期腦袋上麵露出了三個大大的問號,他真想說一句,朝兄剛剛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蒹葭沒有接下朝有乾的話,反而是淡淡地問道:“三位來找小女子,想必是為了凶案一事而來,三位有什麽想問的,蒹葭一定如實相告。”


    陳軒開門見山地說:“蒹葭小姐聽聞你是第一個發現命案之人,不知道你和白牡丹是什麽關係?”


    “我和白牡丹關係一般,那日不過是恰巧路過,聞到裏麵有一股血腥味,於是打開了房門,結果就發現她已經躺在了地上。”


    蒹葭十分平靜地說道。


    “能否說具體一些,比如當時白牡丹的房間和平常有什麽不同?”陳軒又繼續問道。


    蒹葭思索了好一會兒之後說道:“如果要說特別的話,就是白牡丹的門沒有緊閉著。”


    “那蒹葭小姐和白牡丹平日裏的關係怎麽樣?”陳軒又問了一句。


    蒹葭道:“我和白牡丹並沒有太多交集,那日隻不過去尋找一位熟識的花魁借點東西。”


    “原來如此。”


    陳軒聽完之後齊聲道:“蒹葭小姐,打擾了。”


    “這是蒹葭理所應當的,恕不遠送。”蒹葭從始至終都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給人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


    陳軒三人離開房間之後,小爽問道:“三位公子,不知道你們還想要去哪一間房查看一下?”


    為一個帥氣的公子哥帶路,小爽心裏自然是十分樂意的。


    陳軒搖了搖頭:“不必了,我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那我送三位公子離開。”


    小爽熱情地將三人送出了鞠春樓。


    “陳兄,你有線索了?”


    朝有乾好奇地問道。


    “沒有。”


    陳軒用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從案發地點來看,那白牡丹的房間之中除了她之外,就沒有其他人進去過。”


    “有些花魁更是當著客人的麵毒發身亡的,由此可以肯定,凶手是用了一種特殊的方法殺人。”


    朝有乾問道:“那接下來,咱們該怎麽做?”


    “不急先回去睡一覺,明天一早養足了精神再做打算。”陳軒一臉的淡定和悠閑。


    樊子期聞言連忙拱手道:“既然二位兄台要回去休息了,那子期就不打擾二位了。”


    “別急,樊兄你喜歡蒹葭對吧?”


    陳軒一隻手搭在了樊子期的肩膀上。


    樊子期不由得老臉一紅,連忙解釋道:“讀書人的事情能叫喜歡嗎?那叫欣賞。”


    “哈哈哈……”


    朝有乾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笑出了聲來:“樊兄,你小子還真是個人才,不過你就不想見蒹葭小姐一麵嗎?”


    “想,不過我雖然精通音律,但是跟蒹葭小姐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樊子期說道這句話,不由得低下了自己的頭。


    朝有乾笑著說:“樊兄,那你的機會來了。”


    “難道朝兄你精通音道?”樊子期一臉興奮地問道。


    朝有乾搖了搖頭:“我隻會花錢,不過陳兄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讓他給你想個辦法不就行了?”


    樊子期有些意外地看了陳軒一眼:“陳兄,你當真能幫到我?”


    陳軒道:“琴小道爾,隻要你將蒹葭的生平和一切都告訴我,今夜我就給你寫上一部琴譜,到時候你隻需將琴譜獻上,不就能見到美人了?”


    樊子期撓了撓頭:“她生平和琴譜二者之間有什麽關係嗎?”


    添狗石錘了!


    陳軒在心中就給樊子期下了一個結論。


    “當然有關係,不了解一個人,怎麽能寫出讓她動心的琴譜呢?”


    “聽你這麽一說,還真有幾分道理。”


    樊子期點點頭:“二位不介意的話,我請你們喝上一杯。”


    陳軒和朝有乾對視一笑,異口同聲道:“請!”


    三人很快就來到了客棧之中,樊子期點了一盤花生和一壺酒之後,就開始說了起來。


    “這蒹葭小姐,乃是鞠春樓四旦十花之一,和十大花魁不一樣,四旦都是清倌人,分別為琴棋書畫四美。


    而蒹葭小姐本人更是四旦之中最神秘的一位,很多人都說她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整個鞠春院除了玉露小姐之外,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麵目。”


    陳軒聽到這話,立馬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酒杯問道:“哦,看來明天咱們得去拜訪一下這位玉露。”


    “玉露花魁已經死了,就在半年前。”


    樊子期一臉惋惜地說道。


    “她是怎麽死的?”


    陳軒接著問道。


    樊子期道:“玉露花魁愛上了一位大人物,還約定了在半年前會替玉露花魁贖身。


    但那位大人物並沒有在約定的日子到來,所以玉露就在房中自殺了,而且聽聞她當時的死狀特別的慘。”


    陳軒沒有再繼續問下去,隻是在細細將今天所得到的消息都串聯在一起。


    不一會兒,樊子期又開始在二人麵前大肆誇張蒹葭,簡直把她誇得世間罕見。


    陳軒二人隻是笑了笑不說話,直到半夜酒局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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