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城市之內,封天宇立刻抱緊了肩膀,他感覺冰冷的風從城市之內吹出,長滿藤蔓的牆壁上似乎有一顆顆眼眸盯著他,讓他不寒而栗,下意識加快了腳步。


    城市內沒有光,地表彌漫著霧氣,放眼望去一片漆黑,他隻能看到自己十米範圍的東西,在他前方十米處似乎佇立著一座石碑。


    快步走過去,他看到石碑上書寫的內容。


    “世界核心鑄就成功,遵循上仙之命在此躲避無量量劫。”


    “世界核心乃聖界之匣運轉中樞,一旦核心損壞,聖界之匣將陷入失衡。”


    看到這些文字,封天宇感覺四周那種有人注視他的感覺越發強烈,甚至他耳朵裏麵也傳出了一些隱秘的私語聲,似乎有什麽人趴在他耳朵邊上說話,可是他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回頭看了眼,紫龍和說書人都在他身後,似乎沒有察覺到異常。


    稍微鬆了口氣,封天宇繼續往城市內走,上一次探索,他隻是抵達城市大門處,便被那股神秘的力量侵蝕,失去了記憶,這一次在紫龍兩人的保護下,他前進的距離變得遠了不少。


    漆黑的迷霧之中,漸漸有亮光出現,仔細看去封天宇發現那不是什麽亮光,而是生長在城市之外的那種七彩色的植物,四周環繞著大霧的緣故,該植物的燈光也散發不出太遠。


    在這些彩色植物的映照下,封天宇看到前麵有兩個模糊的人形,其中一人滿頭白發,容顏蒼老,拄著一根奇特的樹木法杖,另外一人滿身金甲,負手而立,雖是一具枯骨,但卻仰著頭,屹立不知道多少年不倒,在骨頭內金色的粒子,閃爍著不滅的神性。


    根據封天宇推測,這具金甲枯骨至少是道啟甚至有可能是至尊級別的強者,而在兩人身前,地麵上匍匐著數不清的枯骨,這些屍體有男有女,還有一些難以辨認的生物,彼此混合在一起,以極為扭曲的姿勢死去。


    在諸多屍骸之中,還佇立著幾塊石碑。


    “仙界曆十萬零八千年,吾等為躲避無量量劫才躲入聖界匣,何日才能重見光明?”


    “仙界曆十一萬年,有人要對仙主不利,塵沙軍奉命評判,然……”


    咦?


    看到這裏,封天宇出聲,麵露疑惑,因為他發現之後的字他居然不認識了。


    不光是石碑後麵的字,就連剛被他讀過的那些文字他也看不懂了。


    “這些字是什麽來著?”


    封天宇疑惑的拍打著腦袋,一股股紛亂的聲音傳入他的腦海,讓他頭疼欲裂,額頭青筋暴露,在他麵前那穿透黑霧的淡淡燈光也變得扭曲,在那扭曲的虛空中,隱隱有一張張人臉出現,人臉表麵痛苦,眼眸內卻滿是憎惡。


    “不是我。”一名人臉口吐人言。


    “不是我。另一個人跟著開口。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接著所有人一起開口,聲音匯聚成聲浪,震動天地。


    “上仙帶你們避難,給你們無限的生命,你們卻要反叛他,你們都是叛徒,你們都要死!”


    在無數聲浪之中還有一聲格格不入的雄渾吼叫,讓封天宇痛苦的慘叫一聲,捂著耳朵。


    晃了晃頭,他耳邊的聲音消失,當仔細去看的時候,那些古怪的人臉也消失不見。


    “不好,紫龍,說書人,帶我出去。”


    感受到這股未知力量的可怕,封天宇決定先從這裏撤退,等實力強大一點再回來,然而聽到他的話後紫龍和說書人一點都沒有動靜,回頭一看,封天宇看到了讓人毛骨悚然的一幕,隻見黑色的霧氣中有兩團模糊人形輪廓,正用霧氣一樣的手掌遮擋說書人和紫龍的眼眸。


    隨著封天宇看過去,黑霧人形抬起手,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收拾,封天宇清楚看到它的掌心處長著密密麻麻擁擠的眼球。


    這些眼球投來詭異的視線,讓封天宇慘叫起來,就在這時,他發現整個城市搖晃起來,黑霧翻湧著收縮,殘缺的屍骨被掀飛,露出地麵上一顆顆眼球,四周的牆壁包括天花板上,也都是同樣的眼球。


    這完全就是一座由眼眸構成的城市,此時此刻封天宇終於明白那種詭異的一直被人注視的感覺從何而來,隨著一陣刺痛,他雙眼一黑,倒在地上。


    ……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我是誰?我是封天宇,不對,我是鐵牛,我到底是誰?”


    沙漠之中,封天宇抱著腦袋不斷的嘀咕,在他周圍的沙漠地麵上,不斷有眼球形狀的凹陷浮現。


    在他周圍,站著以紫龍為首的六位守護者,都神色複雜的看著封天宇。


    “怎麽辦,少爺又開始發瘋了。”


    玄武歎了口氣,“自從幾個月前少爺從紫龍那裏拿到石碑開始,就會時不時的發瘋,還會夢到一些不存在的遺跡,紫龍,你那塊石碑上麵是不是有什麽古怪啊。”


    “我也不知道,這是仙藤門祖輩傳給我的寶物,上麵的文字太古老了,我也看不懂,我隻是聽父親說過,這塊石碑不能隨意給別人,不然會引來滅頂之災,我想著少爺是上界修士應該沒問題,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


    紫龍攤了攤手,一臉無奈。


    “我們現在怎麽辦?少爺這幅模樣,短期內是好不了了,或許一輩子都會這樣,要我們……”玄武猶豫著沒有說下去,但她話語中的意思很明顯。


    封天宇給她們丹藥,她們守護了封天宇幾個月,已經很夠意思了,若是為了幾顆丹藥守護封天宇一輩子顯然沒有人願意,大家不如好聚好散。


    此刻的封天宇抱著頭在地上哀嚎,“紫龍,說書人,你們給我醒醒,帶我離開這座遺跡。”


    “還有青龍玄武,不要閑著了,快釋放三千弱水給我們製造出一條通道。”


    隨著封天宇的聲音,大地之上震顫起來,一條被流沙覆蓋的漆黑大坑出現,裏麵深不見底,強烈的力量讓地麵震顫起來。


    玄武和其他人麵麵相覷,吞咽了下口水,“要不我們還是先按照少爺的話去做,再想其他事吧。”


    花費了一會功夫,封天宇鬆了口氣,“這座遺跡果然古怪,要不是我帶了說書人和紫龍進去,差點就沒有出來。”


    說完話,封天宇感受到從四周傳來的古怪眼神,偏過頭,“你們怎麽了,為什麽用那種眼神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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