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眼睛能帶給少爺您帶來另一半的光明,真好。”


    你不恨我嗎?


    恨我取了你的眼睛?


    “隻是一隻眼睛而已,人啊,隻要能幸福的活著,就算失去再多也無所謂。”


    “本就一無所有,生不帶來任何東西,死也不帶走任何遺產,又何須執著於這些?”


    那你現在幸福嗎?


    “幸福嘛,如果少爺您能替我用這隻眼睛看盡人間的風花雪月,名山大川,那我,一定會幸福的……”


    “答應我,少爺,要好好使用它,將來您要是當了將軍,一定要當一位仁慈的將軍,體恤您的部下,保護您的子民。”


    “如果您當了文臣,那一定不要被黃白之物蒙蔽了雙眼,要當一位為百姓謀福的父母官,讓每個人都過的幸福。”


    “少爺,希望您能幸福的活著,並帶給他人幸福。”


    那你呢?


    “我?”


    “能活著,就是我的幸福……”


    “如果沒有染病的話該多好啊,真想看看乾陽城外麵的景色……”


    看著臥病在床上少女,一行清淚在她的臉龐劃過,“真羨慕那些仙人啊,能活那麽久那麽久,他們會不會活膩啊?”


    “不,這個世界這麽多姿多彩,怎麽可能會膩呢……”


    “真想再活幾年。”


    一個年幼都男孩見此緩緩的在懷中摸出了一枚金丹,“隻要吃下了這個,你……”


    “玄青,住手!”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聲嗬斥打斷了小男孩的動作,他疑惑的轉過頭去,看到的是一個身形模糊的男子。


    “師傅?”


    “我隻是想救他。”


    那道模糊的人影搖了搖頭,“她沒有靈根,更沒有修為,你給她服用丹藥不是在救她,而是在害她。”


    小男孩低下頭不知如何是好,“那我該怎麽辦,師傅,難道就這樣見死不救嗎?”


    那道模糊的人影撫了撫長須,“凡人一生,命有定數,這是她的命,她的命數已盡,你無法改變,也救不了她。”


    小男孩雙目一橫,“那如果我一定要救她呢?”


    模糊的人影搖了搖頭,“逆天行事,萬劫不複,但誰讓你是我徒弟呢,也罷,為師便給你指一條明路吧。”


    “此世有仙,修仙之人可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得大逍遙,大自在。”


    “而在修仙界中,便隱藏著一種讓人起死回生的辦法,如果你能找到,便能救她。”


    小男孩沒有猶豫,“我去修仙!”


    模糊的人影一下嚴肅了起來,“你真的想好了嗎?”


    “你要知道,修仙是一條不歸路,當天雷一響之後,你便再也不是一個凡人了。”


    “屆時仙凡有別,天道殊途,凡間一切你需要全部忘掉,這人世間,也將不會再與你產生半點瓜葛。”


    “你真的想好了嗎?”


    小男孩毅然決然的點頭,“我想好了。”


    那道模糊的身影咧嘴一笑,“那就前進吧,不擇手段的前進吧,你我都是陰溝裏仰望星空的蟲子,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就再也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所以,前進吧,哪怕踏遍屍山血海、哪怕白骨累累、哪怕業力加身、哪怕天道鎖命,也不要停下來!”


    “如若你停止不前,便是你的安眠之時,切記。”


    “我的傻徒弟。”


    ……


    淒涼的月光灑落在大地之上,在一處湖泊旁,水中的湖麵靜如明鏡,映照出整個月亮的影子。


    這湖名叫月心湖。


    傳聞在圓月之時,人們可以在月心湖中看到自己心裏不為人知的秘密與疑惑,並給出答案。


    而此時,月心湖盤正盤坐著一位白發男子,他臉戴血紋麵具,身穿黑色長袍。


    就這樣坐在湖邊,一動不動。


    鬼車、混沌,周詩畫三人等候在一旁,他們全都一言不發的注視著太一的背影。


    不知從何時開始,太一竟漸漸的沒有了生機。


    他的存在,更像是一道投影,本體的一切將投影到他的身上,他的一切也會反饋到本體的身上。


    若是他死去,本體不會失去任何東西。


    可一旦本體死去,他就會隨著本體死去。


    本體修為盡散,他便會修為禁盡散。


    所以,他的存在像是一道投影。


    不知從何時開始,太一充斥著死寂的雙眼,竟漸漸燃起了五團顏色各異的火焰。


    這五團火焰飛速的旋轉著,直到其中一團火焰熄滅,這五團火焰才緩緩退去。


    而太一血色的左眼中,卻忽然湧現出了一個天字。


    忽然間,月心湖上浮現了一條條線條,這些線條橫豎交替著,形成了一個個格子。


    就像是一副棋盤。


    就在這時,太一忽然抬起右手,其手中竟然憑空多出了一顆黑子,“讓你一子?”


    太一對著空氣說道。


    周詩畫聞言一愣,“師傅這是在跟誰說話呀?”


    混沌陷入了沉思,“主人這是在下棋?”


    “以月心湖為棋局,與空氣對弈,不對,不是空氣,月心湖對應的是天地。”


    “天地為局。”


    “主人的對手是誰?”


    “除了主人之外,還有誰有資格以這天地為棋局?”


    太一血色的雙眼一閃,“不需要嘛,也罷,那本座便不客氣了,此一子,天元。”


    說罷,太一緩緩落下一子,這一子的位置很明確,正是這整個棋盤的中心點!


    也就是天元的位置!


    轟!!


    就在這時,天空之上忽然傳來了一聲陣響!


    隻見一道紫電突然扭曲著在空中落下,直接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棋盤上,並留下了一顆白子!


    見到這一幕,混沌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其眼中的震驚難以言說,“難道與主人對弈之人,是天道?”


    可主上剛才說,要讓它一子。


    讓誰一子?


    既然對手是天道,那這‘讓’字,可就有些耐人尋味了啊。


    鬼將沒有想太多,他生前不是修士,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主上,關於黃泉路之事……”


    鬼將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混沌打斷了,“你知道主人在與誰對弈嗎,這場對弈,不是你我所能參與和幹涉的。”


    “什麽也不要問,吾等作為臣子,隻要靜靜的看著便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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