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蘭拓的前沿陣地是根據古蘭拓峽穀穀口一線展開的,猶如一彎弧度明顯的彎月,麵對這種防線,古木鎦金很自然的命令騎兵們采用棱形隊列,爭取突破防線,將古蘭拓的防守紮一個對穿。


    被紮開了口子的鐵桶就不能稱之為鐵桶了。


    隻要這五百騎兵能迅速破開秦旭等人防守的三連陣地,然後快速轉向,利用騎兵優勢在這個穀口陣地縱橫馳騁,那,中華軍在古蘭拓的防守就已經可以宣布失敗,甚至有被全部殲滅的可能。


    此時,騎兵棱形的尖端部位已經刺進了仍然和“白羽軍”肉搏的序列中,一排長顧長春剛剛挑掉一個敵人,準備跑回陣地,可是不足二十米的距離卻是他永遠的極限。一個頭纏白巾整的跟傻b年輕版似的騎兵手舞馬刀瞬間橫斬在顧長春的腰上,帶起一片血花!


    棱形鋒麵上的一個騎兵正好衝擊在秦旭的背後,呼嘯著挽著刀花斜斬秦旭的左邊肩膀。


    此時秦旭知道要趕回陣地已經不可能了,他不願意這樣背對著敵人死亡,猛的一個轉身,避過了這致命一擊,那個騎兵也沒有停留一擊不成決不補第二刀,呼嘯著往前衝,斬殺下一個人。


    秦旭隻覺得左邊肩胛骨處倏然一涼,馬刀反射著陽光,刺的秦旭腦袋一陣生疼,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認輸!”秦旭咬了咬舌頭,突然想起蒙僖跟他講述騎兵作戰時的一段話:“騎兵作戰時,由於高坐於馬上,要劈砍步兵,必然要將身體重心向下猛壓,很多人卻會失誤的將身體斜掛在馬的一側,這時其實隻要一個橫推的力度就可以將他們摔下馬。。。。。。”


    電石火光之間,下一個騎兵已經準備劈向秦旭的腦袋了,就在馬刀快要斬向脖子的時候,秦旭突然用軍刺斜擋一下馬刀,身體卻重重的跳起踢中了那個並不是很高大的馬上的騎兵,左手用力的拽住從身邊疾弛而過的戰馬。


    那名騎兵果然就是將身體斜掛在馬側,結果那一刀隻是將秦旭的軍刺劈斷,自己卻被踢下戰馬,瞬間被後麵呼嘯而至的戰友踩成了肉泥。


    秦旭拽住這匹戰馬的馬鬃,一個翻身躍上馬背,後麵一個騎兵看在眼裏,凶橫的一提馬速,從秦旭的右側處左手舉長刀當頭砍來。


    秦旭很自然的順手抽出戰馬上的備用馬刀,當空一架,然後讓馬刀順著他的刀刃處下滑,同時催促兩匹戰馬迅速靠近,一抬手,秦旭的刀鋒已經劃過了這名騎兵的喉管。


    這名騎兵帶著不可置信的眼神倒下了戰馬,手還死死的拽著馬韁,結果戰馬也被他拉扯的倒地哀鳴,後續的許多匹戰馬因此也馬失前蹄,棱形的衝鋒陣形被破壞,登時人仰馬翻,混亂不已。


    一愣神間秦旭已經騎著馬到了戰壕了,戰壕寬約一米,秦旭一提馬韁,這馬仿佛和他心有靈犀,縱身一躍,跳過了戰壕,斜斜的開始轉彎,戰立在這些騎兵麵前。


    剛才那一切都發生在短短的幾秒鍾時間裏,一切都隻是秦旭自己身體的本能反應,似乎秦旭生來就是一個天生的騎兵一般,所有動作和意識都是一流,那記飛身奪馬和妙斬敵騎更是如有神助。


    秦旭飛過戰壕後,靜靜矗立在那,眼神淩厲的看著仍在那亂哄哄的整理隊形的騎兵。


    這些騎兵全都纏著白色頭巾,雖個個臉上有著西北民族不屈的剽悍,但眼神中透露出的卻是略顯惶恐的光芒。


    他們已經遠離真正的戰場太久了,刺的人雙眼生疼的鮮血並沒有給他們帶去噬血的**,反而是無盡的恐懼!


    熱兵器戰爭,很多時候都是遠距離的殺傷敵人,很多時候並沒有什麽很深的負罪感,廣島和長崎兩顆原子彈,殺傷人數數以百萬計,可實施攻擊的最後步驟不過是按下一個按鈕而已;可是冷兵器搏殺的時候,耳中能聽見武器嵌進敵人**裏的噪音,能看見敵人的鮮血狂噴而出,在自己眼前結成一片血霧,手裏的武器在血肉間縱橫,仿佛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和肌肉的哀鳴。。。。。。這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是一種可怕的精神折磨。


    或許是這些騎兵太久沒有感受過戰場的氣息了,又或許是之前亡命搏殺,斷手斷腳到處都是的場景讓他們心生畏懼了。。。。。。總之,他們在這一瞬間全都放緩了馬速。。。。。。。


    雖然他們帶起了戰場的另一片血霧,可是騎兵當失去了衝擊力,那在單兵麵前,實在占不到太多的便宜。


    房成起初看見戰馬狂奔的時候,他處於騎兵攻擊的第一線,忍著腹部傷痛斜斜的滾到一邊,堪堪躲過一個騎兵的劈砍,本以為自己這次難逃和馬蹄親密接觸的厄運的時候,發現身前一個騎兵突然勒住馬韁惹起一片嘶鳴,馬速已然放緩,房成見機不可失,彈身而起,奮力用大手掐住那名騎兵的大腿,一個使勁將他拽下馬來。


    由於這個騎兵死死的夾住雙腿,以至於房成直接把他的腿給掰骨折了。


    等房成費力的爬上馬背才發現他這個位置可以說已經是在整個馬隊的最後方了。這時整個戰線上,中華軍已經寥寥無幾了,剩下的幾個人也大多傷重倒地,哭喪聲傳遍大地。


    大部分的騎兵居然沒有進行追殺,全都驚恐的站在原地,望著前方,隻有他們跨下的戰馬在焦躁不安的噴著粗氣。。。。。。。


    他們的前方,是一條一米寬的戰壕,秦旭一人一馬就矗立在戰壕的另一側。隻見秦旭緊閉著雙眼,渾身是血,臉上還掛著一塊鮮血淋漓的肉片,右手提著馬刀,手上的血順著刀腕流在仍舊反射著熠熠陽光的刀鋒上,一滴一滴的流淌在土地上。


    此時已近黃昏,金黃的光芒斜照在這個渾身是血的人身上,仿佛為他鍍上了一層佛家所言的迷離光環。眾人有一種錯覺,秦旭此時就是神話傳說中那不可戰勝的戰神!至尊的戰神!!


    秦旭突然睜開雙眼,放聲狂吼:


    “殺!!!”


    用力夾了馬肚,一馬當先,手舞馬刀,麵色猙獰的衝向了這些已經惶恐不安的騎兵!劍氣如霜,手到處,必有人落馬!


    房成也一聲怒吼,奮力舉起馬刀從後麵砍進了騎兵隊伍裏。


    與此同時,申屠葉這個富大命大的小子,仗著個子小的優勢已經潛伏到sk的麵前,又一次架起了這個對他而言龐碩無比的大家夥,“噠噠噠。。。。。。”開始掃射近在咫尺的敵人。


    騎兵開始慌亂了,前不敢麵對秦旭猙獰的惡魔,退不能跑過子彈,慌亂間,中華炮兵已經調整好角度,一陣齊射,炮彈在騎兵中間沸騰了,將無數的敵人撕成了碎片,也將那些還在戰場上嘶嚎的戰友炸成了肉塊。。。。。。。


    “快停炮,你們在幹什麽?那裏還有我們的戰士。。。。。。!”防守左翼和右翼的連長紛紛咆哮著傳來通訊,“你們這是在謀殺自己的士兵,你們。。。。。。!”


    “他們是我的士兵!!!”孫中開虎目中泛著淚花,低聲對著通訊器哽咽地說道。


    眾人一時無話了。


    是啊,現在防守在前沿的是孫中開的三連,是他一手**來的部隊,這次親自下令向自己的士兵開炮,他心裏又何嚐好受?!難道他想嗎?


    不,如果有選擇,他不會這麽做!可是,前沿陣地已經崩潰了,四百的騎兵在剛才雖然不知道什麽原因停住了腳步聚在了一起,不過前沿陣地已經廢了,必須乘這個機會給這支該死的騎兵以重擊,否則下次再在關鍵時刻給他們來這麽一下子那就全完了!


    孫中開流著淚,莊重的朝前沿陣地敬了一個軍禮,怒吼一聲道:“弟兄們,一路走好!”


    然後,孫中開下令放棄穀口陣地,退進穀內第二陣地防守。而此時,整個古蘭拓防守力量已經不足六百人。。。。。。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慈不掌兵”吧!孫中開和華無鋒顯然是兩種不同的人!


    古木鎦金看見騎兵突進了前沿陣地開心的大叫了起來,呼嚷著親自帶隊開始了衝鋒。


    可是沒等他靠近,他發現自己的五百騎兵就被火炮給撕的零零碎碎了。


    “媽的,那些騎兵是傻子嗎?剛才為什麽不繼續衝鋒!”古木鎦金氣的狂吼。不過很快他得到了一個讓他稍微感到舒心的消息:中華軍已經敗退進穀了。


    底查理台,蘇特順利的突破了左翼和右翼防線,本來底查理台想一鼓作氣衝進穀去的,可是在穀口被中華軍的殿後部隊一個伏擊,損失了五六十人,灰溜溜的敗了回來。這事又一次氣的古木鎦金大罵他是飯桶。


    這次前沿陣地爭奪戰消耗了古木鎦金快兩千人的兵力,還包括了烏卓寶貝的五百近衛騎兵,而中華軍傷亡不詳,所以古木鎦金決定先封鎖穀口,休整一下再行進攻。同時命令士兵打掃戰場,將自己人的屍體找出,安葬。中華軍的屍體就讓他們暴曬於荒野吧!


    太陽看了一天的生死搏殺,厭倦不已,紅著臉瞥了大地最後一眼後漸漸沉了下去,而皎潔的月光開始鋪灑這片還泛著濃濃血腥味的土地。


    古蘭拓位於青海的海西洲,屬於無人區,晝夜溫差極大。寒冷的夜晚甚至能將狗都凍的不願意出門。白羽軍利用m國給予的先進裝備在四周安置了一係列防止夜襲的攝像頭,士兵們全都不準脫衣服睡覺,槍支要放在隨手可及的地方。由此觀之,古木鎦金還是有一定能力的。


    月色當空,古木鎦金通過衛星和烏卓進行聯係。


    “大蘇丹,我部已經突破了古蘭拓的穀口陣地,中華軍躲進穀裏,明日我就可以為大蘇丹打開門戶了。”古木鎦金恭敬的說道。


    此時烏卓身邊似乎有很多人在忙碌,聲音吵雜。烏卓含糊的道:“恩,做的好,我的戎列,繼續努力!真主保佑你!”


    “一切為了真主!”


    “一切為了真主!”


    古木鎦金知道烏卓此時恐怕正在和中華軍交戰,所以不能長談,先掛了通訊。


    其實他哪裏知道,此時的烏卓正想的是,是否讓他放棄辛苦打下來的古蘭拓呢!


    2018年6月28日的上午,烏卓的先鋒部隊正式在樓平地區碰上了馬明啟的精銳軍蘭州軍區五十二師第一旅。作為前鋒的烏卓近衛軍“黑羽軍”和其正麵交鋒,雙方激戰四小時,死傷各半。後由於中華裝甲第六師的一個坦克團出現在“黑羽軍”側麵,致使“黑羽軍”全線敗北。


    可與此同時,布置在樓平以南策應中軍進攻的的“黃羽軍”前進的竟然出奇的順利,前鋒部甚至數次抵達格爾木市郊。而樓平以北的烏卓軍卻發現了大量廢棄的坦克,足有百輛之多。


    烏卓是徹底迷茫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後來經過m國傳輸過來的文件讓烏卓恍然大悟!


    m,r,y,e等國正式向中華遞交了措辭強硬的“調停書”,中華斷然拒絕後,四國開始發布緊急召回令,通過網絡和媒體召回所有在華的本國人民,這無疑是在向中華表示這樣一個信息我們要帶小弟來砍你了,先把和自己熟的小弟叫回來,免得到時候誤傷!


    於是中華趕緊緊急調回了派往西北戰場的四百七十架戰鬥機中的三百架,一千兩百輛坦克中的七百輛。而剩下的坦克不知道什麽原因頻頻發生故障,到最後不得不廢棄了。


    知道這個消息後,烏卓立即下令全線猛攻,果然,中華軍很快禁受不住,開始敗退。進攻直到晚上九點,烏卓才無奈的下令駐紮下來。這一天的戰鬥下來,他的部隊向前推進了上百公裏,損失卻微乎其微,這使的他對這次戰役充滿了信心。所以想放棄撤退的打算,全力以赴進攻中華軍,奪取整個青海。


    他的“參謀部”幫他分析認為現在中華正亂做一團,要以快打慢,四線並舉:“黑羽軍”協同三萬軍隊直接占領格爾木,控製青藏鐵路;“黃羽軍”協同五萬軍隊越過柴達木河,進逼大柴旦,同時想讓部隊分出十萬人到古蘭拓,匯合古木鎦金的“白羽軍”直接進攻張掖,武威,自己帶領軍隊向東挺進,爭取三麵圍攻西寧!


    不知道烏卓是真的傻還是假的傻,居然真的相信了這麽一個異想天開的作戰方案。


    兩線作戰已經是兵家大忌,而他居然想四麵開花。難道他真的以為四十萬軍隊很多嗎?還是認為已經集結的二十萬中華軍是隻會搖旗呐喊的嘍羅啊?


    不過一向謹慎的他並沒有讓“白羽軍”放棄古蘭拓,隻是另外派了一部去進攻張掖和武威。正是因為這個命令,讓他失去了一名忠誠驍勇的戰將。


    就在烏卓將四十萬軍隊四麵分散,打算玩一個天女散花的時候,古蘭拓前沿陣地上,已經屍體遍布的戰壕裏,一個滿身都是結成冰血的黑色人影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緊縮的眉頭,猙獰的臉龐上掛著已經凍死的碎肉,銀色的月光輝映著他身上瑟冷的血塊,寂寥的天地間,仿佛就他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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