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遵照老爺的吩咐,馬車已經備好,請問您準備現在就出嗎?”隨著兩聲輕微的擊啄,老管家的聲音出現在門口。打斷了少年的臆想。


    “不必乘馬車了,準備一套普通些的衣服就好……”好不容易得到了出門遊玩的許可,我們的主人公自然是絕對不會放過這種機會的,坐著馬車遊覽街區或許輕鬆暢快,但是其中的趣味性畢竟會被消耗掉大半。


    “兩套吧,勞煩您跟著我一起去好了……”猶豫了一下,少年補充道。


    對於自己的實力,康斯坦丁從來不會做出過高的估計,雖然係統的訓練過體力和劍術,但是那沒有實戰經驗的戰鬥方法畢竟算不得什麽武力的,更何況一個隻有十三歲的少年也不具備太多能夠應付緊急情況的能力,他更加不會期望自己這一次的遊覽就會招來幾個實力過人的手下――王八之氣這種東西,絕對與他沒有關係。


    回應著老管家的話,康斯坦丁從一邊的一個箱子中拿出了一個精致的鋼製物,他熟練地一拉一翻,那黑黝黝的物件便在摩擦聲中徹底打開,將精鋼打造的彈簧用鉸鏈緊密地結合在一起,在將三支特殊打造的,飾一般的小弩箭裝入之後,少年作勢瞄了瞄,隨著一聲不甚響亮的喀嚓聲,一支短小的黑影已經出現在屋角的木質牆壁上!


    少年走過去拔下那根隻有手指長短的飛鏢,然後吃力的轉動構件上的一個滑輪,再次將之裝進射器之中。這才滿意的將這個小小的武器用兩根皮帶係上自己的前臂。最後穿好那件襯衫,用袖口長長的花邊將之遮掩起來――


    這件小小的彈簧袖箭是總督府的專屬矮人鐵匠專門打造,送給康斯坦丁的禮物,用以交換他提供的折疊打造法的詳細內容。矮人還搭上了一些其他的小構件,但是仍然認為自己做了一筆賺大了的買賣――自此之後,一批精品的刀具便被裝備到了西疆高級軍官的腰際。而矮人的打造技術更是一躍進到了大師的等級。


    雖然小巧,但由於利用的是這個世界並不熟悉的技術,鋼絲彈簧產生的動力讓它的穿透力和射都達到了一個可觀的水平,即使三支弩箭射空之後需要耗費相當的時間和精力來重新上彈,這仍然不失為一件防身的利器。


    ――――――――――怎麽說來著?哦,分割線――――――――


    半個沙漏的時間之後,一老一少兩個陌生人已經在海頓的街道上悠然的遊蕩。


    此刻的康斯坦丁看起來並不引人矚目,雖然棕紅色絲絨長袖襯衫和那件黑色小牛皮獵裝馬甲仍舊顯示出他的身份和平民百姓有著孑然的不同,不過沒有任何家族標記的外套至少不會讓人將他和西疆的那位元帥大佬聯係在一起。充其量隻是一個小貴族的某個兒子與自己的老仆人在街上遊蕩,而在海頓,這樣的組合無論如何也算不上起眼。


    作為菲尼克斯的都,海頓這座城市的氣質,是豐厚而複雜的。


    這座古老的,從最初的一座軍塞開始,不斷增築擴展直到有今天規模的城市,座落於洛林河與哥頓河之間的卡爾米平原上,稱得上是一塊平靜豐茂的好地方。而且有著許多可以讓人鑒賞的地方――高聳的城牆,獵獵作響的軍旗會讓人感到無盡的嚴峻肅殺,但進入了城市,那幾十萬人口組成的,一派繁華而嘈雜的市井圖卷又讓人溫暖而愜意,甚至覺得仿佛這內外根本不是一個城市。


    轉過了公爵府那僻靜的街角,嘈雜的人聲便開始逐漸充斥耳膜,康斯坦丁微微眯起眼睛,將視線投向街道的另外一端。各種各樣的服飾的人就在這裏逐漸聚攏,組成洪流,身著長袍的,有穿著短衫馬褲的,有穿著帶花邊的正式禮服的。看起來更加像是自己記憶之中那中世紀的歐洲,而這裏的顯然比西疆的府米的海姆繁華了不知幾倍。


    這裏是修特龍大道,帝國權力的聚集地,路麵上班駁的石紋依稀還能看到往日的顏色,那上麵曾留下無數偉人的足跡,帝國的曆史就如這條大道一般延伸開去,大道兩旁的建築多是雷爾夫王朝第一王姓執政時期的傑作,高大的樓宇莊嚴而肅穆,每麵牆壁幾乎都雕刻著塑像。這裏沒有低於四層的建築,遠遠望去,那些粗大的立柱與花崗岩浮雕都在向人們宣泄著都的氣魄。讓康斯坦丁心中無限感慨。


    作為一個穿越的藝術係學生,他對於各種美的欣賞能力,是這個位麵的大部分存在所不能比擬的。


    但自己為什麽來到這個世界?


    感歎之餘,少年的思緒不由得又飄到了一些老套的地方――雖然即使是在十幾年之後,康斯坦丁實際上也沒有認真想過這個問題――前世看小說的時候,第一本書裏對於主角為何有如此境遇有個相當充足而確實的理由,後來的幾本,仍然也有各自的理由,隻是到了最後,就不需要理由了。


    回想起自己腦袋之中的那些故事,康斯坦丁的嘴角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獲得一次重生的機會無疑就是最大的幸運,但是記憶中那些故事的豬腳的幸運值卻總是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耗盡――它們總是能夠得到無敵的力量,奇異的武功,能力無敵的家長的護佑,當然還有成師成旅的美人的青睞……而自己這十二年,卻從來就沒有得到過一絲類似的好運。


    曾經有個位麵旅行者在到達之初便得到了那個位麵主神之一的青睞,給予他所謂“最弱的”能夠控製靈魂的能力,僅僅是通過閱讀對方的思維,他就在很短的時間內學會了那個世界的數種語言。


    但顯然康斯坦丁就要倒黴的多……實際上光是學會使用這個世界之中用於交流的語言,已經足夠讓他感到頭痛――新生兒從頭學習語言並不困難,因為孩子的頭腦如同一張白紙,可以隨意勾畫,但是作為位麵旅行者,康斯坦丁的語言中樞卻不是白紙而是康熙字典,想要在早已經被各種方塊文字帶來的信息占據的地方,刻上完全不同的文法,是何等艱難?


    而最主要的,是他從來對於異國的文字就有一種特殊的排斥感,原本世界中作為必修的的英語也就是這樣被他放棄的……


    孩子說話越早便越聰明,這一點的認知是兩個世界是共通的,而一個三年多才勉強可以進行日常對話的孩子,在眾人眼中自然絕對不是什麽的聰慧的人物……這就是他為什麽不大受到重視的原因之一,


    而當語言這個巨大的陡坡終於被他艱難的翻越,還沒有等到他來得及施展自己的些許才華,另一重需要學習的東西已經大山一樣被壓在了頭上――記憶中的那些主人公們,好像從來都是聰明絕頂的,不管是上古的武功秘籍還是魔法書籍,任何的東西隻要到了他們的麵前,稍微鼓動兩下就可以掌握的如臂使指,但是現在的小康斯坦丁總算明白那些都是天方夜譚。


    他不是沒有東西可以學,而是要學的東西太多了。


    在帝國,作為一個貴族,不管他是心懷浩瀚天地,偉大理想的青年才俊,還是隻想流連於花酒之間,腐朽糜爛的紈絝們,那種係統的繁瑣的苛刻的貴族教條,擊劍、舞蹈、甚至在飲酒等一大係列的項目都是他們必須需學習的課程,或許沒落的家族會衣衫襤褸,但是即使落魄致死,他們也要保持那種遠比珠光寶氣的暴戶更像個貴族的優雅。


    於是剛剛能夠開始靈活的指使自己身體的小康斯坦丁,立刻便被淹沒在這些功課之中,禮儀和教條這些需要背誦的東西還好,偏偏不管是前世的楊樂還是今生的康斯坦丁,都完全沒有什麽特異的運動神經,在劍術和馬術騎射方麵,普通孩子一個月可以學會的東西,他往往要花上一倍甚至三倍的時間去學習,還不包括其中倒黴的誤傷而帶來的養傷時間,這種表現讓負責教授這些課程的老總管沃爾特頻頻搖頭,


    而康斯坦丁本人對於這種填鴨似的教授方式更加沒有好感,他甚至認為這種教育方法就是這個世界上紈絝子弟總要比青年才俊多上一個基數的原因。


    童年被壓抑過度的童真如果爆出來,大部分都會被導向一種邪惡的方向,殘虐表現在孩子身上不過是把蜻蜓蟾蜍分屍,而一個有著家庭背景的年輕人恐怕隻有在虐待平民的時候,才能得到相同的快感吧……而更加糟糕的是,這個時候想要製止他就不是大人罵上兩句可以解決的了……


    好吧不管怎麽說,這些東西已經占去了這個孩子大部分的時間,而剩餘的一點點時間裏,小家夥還要進行一些自己個人的訓練課程――在沒人的地方活動著手腳,做些在常人看來很奇怪的動作――站樁,俯臥撐,蛙跳。


    前一輩子,他的身體並不很好,先天性的狹心症讓他很難有鍛煉的機會,因此這也算是一種反彈吧,更何況,強悍的雄性總能吸引更多的雌性目光,這在這個位麵似乎都是也是通行的道理。


    隻是令人鬱悶的,盡管少年的休息時間安排的還算科學,而總督府的飯菜能夠提供的營養絕對稱得上充足,但現年隻有十三歲的康斯坦丁的身體現在看上去仍舊十分瘦弱,唯一讓他感到欣慰的,便是他的身體上負責運動部分的肌肉在使用時都繃得很緊,擁有非常強的爆力。看來這個位麵的人類基礎素質看來非常不錯,即使是普通人的身體,也要強於大多數地球人了。


    還有一些令他感到滿意的,就是這個身體神經係統的育度很不錯,或者是位麵旅行者完整的思維刺激,他的神經反應開始逐漸變得異於常人,直到最近為止,在麵對一些快運動時,他的反應總是要比記憶之中一般人快上不少,


    當然,除了這些運動之外,少年的時間還在看書上耗費了不少――當費盡心力將文字係統掌握了個大概之後,他便開始了對於住宅之中那座不算小的書房的進攻,大約五年的時間裏,書房中能看懂的書全都被他看了一遍。倒不是他有什麽天才,而是作為一個專業宅,閱讀能力是必要也必然是最為強大的能力之一。


    更何況這個世界並不存在什麽成型的造紙技術,那些羔羊皮製作的,一本一百多頁的書籍往往就有磚頭的厚度,因此雖然西疆總督府的書房並不算小,但是其中蘊含的知識量實際上也多不到哪裏。


    書房中的這些書籍或許不會被武者出身的總督大人欣賞,但是作為一個貴族當作門麵的裝飾品,其中的內容也頗為豐富,其中包括了大陸的地理,曆史,以及經濟論和人文主義思想討論,而好讀書卻不求甚解的康斯坦丁,主要的注意方向也並非這些知識之中的含義,對於大多數事情隻要略有所聞便已然足夠,真正需要用心去琢磨的,其實並不多。


    這種生活實際上顯得剛乏味,不過對於這一切,前世是宅男的少年並沒有多少不滿……


    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很希望就這樣生活下去,在那個小小的城市之中大大的宅邸,每天的事情隻有不甚嚴厲的訓練。閑暇的時候可以讀讀書,與幾個相熟的傭人聊一下趣聞,偶爾到附近的街道上購買些東西,如果能夠自由的到酒館或者街上遊蕩一下,便更加好了。當然最好的,是多遇見幾個漂亮美女……也不需要太多,因為他很清楚人類在這個方麵上的極限。


    但是顯然,這隻能是一個不切合實際的空想……就在十幾天前,他十三歲的生日之後的第三個月,他的那位久未謀麵的父親,喬治公爵大人的一個命令。便標示著他原本尚算舒適的生活已經到了盡頭。


    事實上對於那個名義上的父親――帝國的公爵,西疆總督大人,給予康斯坦丁的印象,甚至還沒有一直照顧著他的老總管沃爾特十分之一的深刻――在這個孩子不斷長大的十年之中,兩人互相見麵的次數絕對不會過五十次,而互相對談的機會更是手指便能夠數的過來。有時候康斯坦丁甚至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是這位公爵大人真正意義上的嫡長子,而隻是一個用來作為擺設的物件。


    甚至這一次突然來到海頓,公爵大人甚至沒有回到米的海姆準備什麽,而是在半路上與車隊會合,康斯坦丁隻是得到了一個通知,也就是因為如此,他現在居住的那個巨大的行館之中現在連傭人的數量也是寥寥無幾。除了幾個專門負責打掃的底層人員,以及公爵帶來的廚師以及老管家沃爾特之外,竟然是連個侍女之類的都完全沒有。


    然後便是那個皇帝的聖旨,糊裏糊塗的讓少年變成了那個啥公主的姻親……哦,就是所謂的未婚夫,正式標誌著少年的和平夢想,宣告完蛋大吉!


    或許這也是種必然吧……無論是哪個世界,等價交換的原則大概都是通用的規律――既然生為了不愁吃穿,擁有特權的貴族,那麽平民的自由就離你遠去了。


    “今天是什麽節日嗎?”視線在周圍幾乎可以被稱之為古跡的建築群上流連,康斯坦丁前世的偏好讓他樂在其中,但很快,少年便注意到一些奇怪的現象――至少有一大半人的行動方向是朝著一邊,喧囂的人流似乎都在向著一座高大的建築湧去。


    這個世界的節日,並沒有記憶之中的五花八門,一年不過十二三個,但是少年記憶中最近的那一個,並不是如此慶祝的……但是除了節日理由外,少年倒想象不出別的什麽――對於這個社會的基本形態,一直在小城寓所中度過的康斯坦丁委實了解的不多。


    “前麵是科洛西姆,海頓城之中的中央鬥獸場,不過在四世皇帝陛下的時期便已經停止了原本的機能,現在的作用是奴隸市場,而今天似乎是有什麽特別的拍賣,因此才會如此擁擠……”沃爾特的解釋總是適時而準確,而且顯然老管家今天的心情不錯:“或許可以給少爺找到一個合適的侍衛,或者是機靈的跑腿?”


    “奴隸市場?”少年微微愣了愣。


    這個位麵的文明程度還沒有達到一個程度,因此類似的機構可以說遍布大陸,這一點即使是少有出行的康斯坦丁也很了解,西疆也有很多奴隸市場,不過在康斯坦丁的記憶中那並不是什麽值得這些大人物趨之若鶩的地方。


    一些畫麵在少年的腦海中瞬間閃過……各種膚色的獸人和蠻族半裸,甚至是全裸地坐著躺著,每人的雙眼都充滿一種叫絕望的神色。他們手上捆綁著繩索,在寒風中著抖。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風也吹不散的,讓人惡心的臭味。奴隸們渾身都是汙垢,有些倒黴的家夥奴隸甚至滿身的創傷,傷口化著膿。即使是冬天,蒼蠅也會在這裏四處飛舞,尋找著那些剛剛從活物身上流出的美味。


    這是他七歲那年,在胡德行省的同類機構中看到的場景。


    說實在的那確實是人間最接近地獄的地方,如果不是前世曾經見識過黑鏡頭的康斯坦丁,而是別的同齡小孩,恐怕早就留下心理陰影了。


    ……不過當康斯坦丁跟隨著老管事穿過拱門的長廊,走上那一片石質的看台時,這種既定印象便被打破了。


    兩圈不同高度的環形拱券支撐起來的走廊,最上層則是三十英尺高的實牆。逐層向後退,形成階梯式坡度的看台似乎還能找到當年觀看野獸搏鬥的觀眾們的情緒。隻是圓形的中心部分已經被簡陋的木製的高台遮蔽,但是那高台上懸掛的卻是鮮紅的布匹,以染料渲染的麻布圍成了雙層結構屏風。


    如果不是那些‘模特兒’們臉上淒苦的表情,康斯坦丁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年代,正在欣賞一場什麽公司的開場秀。


    “西疆的奴隸市場之中販賣的大部分是獸人和野蠻人,他們都是被當作勞動力使用的,不過這裏的並不是,或者說並不隻是如此……很多重大罪犯在罪不至死的時候也被到這裏,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傭兵團抓到的類人生物等等。”


    似乎是覺了少年的困惑,老管事微笑著解釋道:“不過今天看起來主角就是這些,抱歉少爺,恐怕沒有能夠作為跟班使用的的了……”


    對於有沒有個跟班,康斯坦丁並不是那麽在意,事實上作為一個位麵旅行者,他早就已經養成了自己的事情自己作的習慣,雖然已經到達這個世界很久,但直到現在也沒有完全習慣於別人的服侍。


    並沒有什麽特別需要的少年,眼神開始隨意飄動起來……他所在的位置是貴族專用的看台,不過眼下可能是由於並非是大型的拍賣活動,因此看台上並沒有布置出獨立的包廂,不過貴族們通常都是很懂得禮貌的生物,雖然這裏的人實際上並不比底下平民看台上的少,但卻安靜的形成了涇渭分明的幾十個區域。


    “女士們先生們……”經過魔法擴音的老套問候從中間傳了出來,昭示著這次商業活動的啟動。


    十幾個美麗的舞女,三個強悍的可以作為戰士的奴隸,甚至還有一個獸人的高級武士,顯然這一次拍賣的籌備工作做得相當不錯,所有的商品都產生了相當的價值……很快幾千名群眾的情緒便已經被推上了一個高峰,而在這個時候商人自然是不失時機的推出了他們最為高額的商品,以換取最大的價值,當然他們一般稱之為,壓軸。


    “接下來是本次拍賣最有價值的商品……”


    被法術擴大的聲音傳出,人群之中頓時海潮一般喧嘩起來,一個包裹在鬥篷中的身影在兩個彪形大漢的引領下緩緩走上了中央的石台,而隨著那件鬥篷被揭開的瞬間,人群之中的歡呼聲達到了一個驚人的程度,將那帶有魔法擴音效果的解說聲也蓋過了。


    “這該怎麽說……傑作?……真的是大自然的傑作。”


    少年把一隻眼睛湊在一個小小的圓筒前觀望著,透鏡的組合將那精靈的麵孔變得清晰了不少,這是他用偶然得到的兩片水晶磨製出的簡易望遠鏡――這個世界的玻璃雖然已經出現,但是製作技術還遠遠達不到康斯坦丁印象之中的水平,別說是平攤成片,就連那種濃濃綠色都沒有辦法被除掉,因此除了一些粗糙工藝品的花瓶或者手鐲之類,其餘能夠用於透鏡的晶體還是要借助這些天然的東西。隻是大塊而又通透的天然水晶實在過於稀少,因此可憐的康斯坦丁手中這個小東西的觀測能力還是有限得很。


    不過這還是讓他足夠看清楚那件價值連城的商品。


    除了長長而尖細的耳朵,那幾乎與人類少女沒有什麽區別,當然前提是人類之中會有這樣完美的麵容――皮膚的細致甚至過了上等的瓷器,讓人想起布丁或者煮蛋的表麵,碧綠的雙眸由於低垂的頭而被遮掩咋幾縷垂下的金色絲之中,但卻更加增添了幾分神秘。


    挺直而纖細的鼻梁,櫻色的紅唇都足夠驗證那種自然的清麗,而最為特殊的便是那長長的,每一根長度都幾乎有兩三英寸的金色眉毛。


    纖細的眉梢斜飛入鬢,與燦爛的金,尖細的耳朵相得益彰,更加讓她的容貌顯示出一種凡的飄逸和空靈的美感,即使是她身上那件草綠色的服飾已經幾乎被髒汙掩蓋了本色,即使身體上還帶著些許細微的傷痕,但仍舊不能對這種美感產生任何的哪怕一絲的損耗。


    那就是精靈嗎?真不愧是傳說之中最為優雅的生物之一……少年習慣性的摸了摸鼻子,低聲的喃喃自語。


    這是他前世的帶給他的習慣,記憶之中某位輕功甚好的大俠也有同樣的愛好……不過作為普通人,他與那位大俠並沒有什麽相同的地方,除了鼻子有些小小的問題這一點――當然,這個重新生長起來的身體很健康,沒有任何這樣那樣的問題,但一個人接近三十年經曆的習慣動作,還是不那麽容易改變的。


    或者,他隻是習慣性的借助這個動作來遮掩自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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