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李長安告別眾位師弟,離開了神宵道派。


    長安村,大楚國版圖之中,根本就沒有這個地方,李長安隻知道自己的家鄉是屬於大理管轄之地。此次下得俗世的第一站,李長安就定在了大理。


    本來李長安也可禦劍乘風而去,但下得俗世,李長安打字主義,隻做一個真正的凡世之人。那些仙家道法,在元嬰未出竅之前,李長安是不想再用的。


    李長安並不知道具體的路線,但大理之地,位於大楚國最南部。隻要一路向南,也就可以到達。


    一路走走停停,翻過高山,躍過江流。


    這一天,李長安來到了一個叫做“小江鎮”的地方。馬道之上有一茶亭,李長安先打算在這裏歇息一會,然後問下行走路線。


    “小二哥,來壺茶。”


    世俗五穀雜糧,吃之並沒有好處,李長安能不吃時,一般不會食用。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李長安隻好點了一壺茶水,自個兒在那裏喝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突然幾輛馬車趕過,馬車之上,載有厚厚的幾個大箱子。車上掛了一杆旗幟,上書:“中原鏢局。”


    李長安不大在俗世走動,卻也知道這是所謂的鏢局,幹的是護送押保之類的活兒。


    微微一笑,並未在意。


    “店小二,來幾盤牛肉,再來一輪包子,一小壺水酒。”


    鏢局之中,一位豪爽女子走進了涼亭,聲音甚是清脆。行事雷厲風行,果斷自若,有將門之女的作風。


    “這倒有點奇怪。”


    古來行鏢之事,幹的都是危險的活。大凡走鏢之時,一幹鏢頭,鏢師,都先將家裏打點一二,然後才敢上路。


    怕就怕再也回不來了,家裏妻兒老小沒人照料。這麽一個甚是危險的活兒,很少有女子出來行鏢。


    好咧,店小二見生意來臨,自然高興,連忙招呼一幹鏢師就座。


    “大小姐,大概還要半個多月,才能到押送之地。總鏢頭說了,這次是你第一次出鏢,能在慢行之地就慢行,不得之過急,免得惹了麻煩。”


    女子左邊坐於一位五十來歲的鏢師,骨格突出,長的高大威猛。常人一看,也就知道這號人物不太好惹。


    “嗯,一路上有趙叔照應,怎麽會生什麽事兒。以您在江湖中的地位,黑白兩道哪能不給您麵子。這次爹爹讓趙叔跟著我一起出鏢,我都快悶死了。”


    “哈哈哈,你這小丫頭。”


    這位叫做趙叔的老年漢子大笑,鏢局不就求個平安押鏢麽?若一路無事,平安送到,是上上大喜之事,哪有開鏢局的天天想著別人給自己找點麻煩出來?


    “嗯,大家快點吃,酒呢,隻能喝一兩杯,不許多喝,太陽落山之後,我們還得趕到下一個鎮子呢。”


    趙叔喝了一杯小酒,到了馬車那邊,將一些還在守著鏢車的弟兄們叫過來進食,然後又通知幾個已經吃完的鏢師,繼續看著車子。


    “敢問這位老人家,你們可是到大理的麽?”


    大楚國境,地域寬廣。李長安從神宵道出來,接連趕路,已經走了二月有餘。雖然沿途風景不錯,隻是孤身一人,倒也煩悶。今日看到這個中原鏢局,想必應該是去大理,也就希望與鏢局一同前往。


    “這位小兄弟,你是如何知道我們是要去大理的呢?”


    豪爽女子見李長安過來問話,心中驚奇,順口反問了一句。


    “嗬嗬,我剛才在喝茶的時候,聽這位老人家說你們還要半個來月才能到達押送之地,我想了一想,離小江鎮半個來月的路程,應該就在大理城附近吧,不知我有否猜對?”


    “小兄弟倒很聰明,我們是到大理,不知道小兄弟有何事?”


    這時,中原鏢局之人,皆停下了進食,紛紛盯著李長安。


    這幾十道目光,李長安自然感覺到了。隻是他卻不明白,隨便一問,就有這麽大的反映,難道是犯了他們行鏢之人的大忌不成?


    李長安點點頭,應該就是這了。隻是話已然問出,不好收回,也就繼續說下去。


    “正好我也要去大理,隻是路途遙遠,我獨身一人,不免有些煩悶。不知貴鏢局是否方便,容許李某與之一道而行。”


    “這個倒有些不便,還望小兄弟不要見怪。”


    趙叔製止了正要說話的豪爽女子,謝絕了李長安。


    “多有打擾。”


    李長安明白過來,拒絕他,在正常不過。他們行鏢之人,不喜惹事。自己一個對於他們來說甚是怪異之人,不免讓他們心生警覺。


    李長安回到桌上,喝了最後一口茶水,付了茶水錢,認準方向,朝大理而去。


    “趙叔,人家小兄弟不就搭下程嘛,幹嘛拒絕人家?”


    “唉,大小姐,我們行鏢之人的第五戒,你難道忘了麽?”


    “戒忽視疑點,忽視可疑之人。”


    “這位小兄弟平白的出現在這個茶亭已是可疑,又能猜出我們也去大理,更是可疑。最為可疑之處卻是他也要一同前往大理。如此可疑之人,大小姐,我們還是不要招惹的好呀。”


    “唉,好吧,趙叔,一切都聽你的,反正爹爹就沒讓我獨立運鏢。”


    ……


    李長安離開茶亭,一路直奔南方,朝著大理方向而去。剛才茶亭之事,李長安並沒將他放在心上。反而是自己剛才那翻問答有些唐突,白白的讓人起了疑心。


    這樣也好,無人在旁,夜裏之時,修煉起還真訣來,倒更是方便。


    行走兩個月下來,對於命功的修煉,李長安是從未間斷過。


    氣,力二魄在李長安幾十天的努力修煉下,慢慢有了一絲鬆動。隻是還需要時間,現在的李長安,並不能達到一舉突破之境。


    氣,力二魄。一在喉結,二在顫中。這二道脈輪,掌握著人的行動。


    氣魄在喉,也就是周身大用裏說的,三要喉頭永不拋。


    現在李長安一口氣能從喉頭直達腳底,明麵上看起來這個氣魄並沒有修煉的必要。但是,李長安卻知道,這並不是這麽簡單。


    煉肺一境,七魄之中,每個脈輪都各有功用。比如前期李長安打通“精魄”及“英魄”後,肉身的結實程度就大大的提高。


    這種肉身境界的提高,是任何修真法門無法達到的。


    正如李長安一口氣能從喉頭吸到腳底,如果此時再度打開喉輪。那麽,李長安所吸心的天地元氣,肯定會成倍增長。互補有無,這才是真正的性命雙修。


    九魄在心輪顫中之處,掌管的是肉身之力。如果與氣魄同時衝破,那麽李長安打出一拳之力,足可以用幾百頭烈馬之力來形容。


    當然,話要說回來了,與修真道法相比,肉身之力煉的再大,沒有煉至人仙境界之時,也隻是在可控範圍之內。


    隻是“還真訣”之功法,煉到後麵,越是難煉。並不比修真功法,講究最多的還是心性,悟性。命功修煉,悟性再強,根骨再好,沒有長時間的積累,是絕對不會有質的飛躍,這也是李長安要來世俗界的原因。


    李長安就是要在世俗之中積累足夠,然後性命雙修。


    若不然,隻修性,或者隻修命,都不是他所想要的。


    天邊有一絲亮光閃現,已然是第二天早晨,李長安停止了修煉,繼續一路往南。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命財。”


    行至中午,在一小道之上,突然聽到一聲巨吼。十幾個毛賊從草叢中跳了出來,各自拿著一把大砍刀,神情凶狠。


    “居然碰到了搶盜。”


    李長安有些興奮,趕了幾個月的路,一直都沒人影。現在終於來了一點樂趣,見到那幾位山賊亮著大刀,李長安笑了起來。


    “各位大哥,這路也開的爛了些,況且,這裏也沒有樹,你也敢收錢,太不厚道了吧。再說,老兄,你也不找對人下手。你看我,粗布爛衣,雙手空空,就是這把劍,也是木頭做的,哪有什麽錢財。難道,你們想要我這身衣服不成?”


    眾山賊一蒙,心下呆了呆。看著邊上一棵鳥樹也沒有,再看看這條小道,心裏有些尷尬。其中一位帶頭大哥似的人物吼了一句:“***,敢逗老子,不想活了。”


    這位帶頭大哥也很惱火,剛才來了一個鏢局,看那押鏢之人,是個小妞,一時色心生起。待跑了過去,一看卻是中原鏢局。


    中原鏢局可是大有來頭,黑白兩道都有結交。幾個小毛賊雖然幹的多是無本買賣,但哪敢劫中原鏢局的鏢。連連說了幾句誤會,誤會,就拉著一幹兄弟閃人。


    待再次跳了出來,卻碰到一個神經病小子。


    李長安為了不引別人注意,也就從世俗之中,買了一套粗布麻衣,略一裝伴,跟那農家村民沒得兩樣。幾個毛賊,哪能看出李長安是修真之人?


    “我正想著,一個人前往大理甚是無聊,現在倒來了十幾個毛賊。”


    李長安心中怪笑,一會收拾他們之後,趕著他們陪自己一起前往大理城。如此,有十幾人一同上路,趕起路來,也就輕鬆許多。


    李長安眼珠子亂轉,盯著前方十來位山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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