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章二十二節亞瑟王國


    毒狼對符文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體形如此巨大的蠍子他曾偷偷的摸過,那大家夥的外甲都跟金屬似的堅硬無比,這麽個大家夥要是留在族內,不說它的攻擊力怎樣自己是真沒看見,但哪怕是身上那堅硬的鎧甲彰顯的強橫的防護力量就足以令他垂涎不已了。擺在營地之中,一旦傭兵卷土重來,就那個體形擋住幾個岩石印記恐怕都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不過盤算歸盤算,瓦特兜頭而下的一盆冷水瞬間將他澆了個透心涼。在聽了瓦特的詳細解釋之後,符文隻能在心中暗自感歎這一次在冰之通道裏麵認識的這些家夥都是些什麽人啊,隨隨便便啦出來一個都會土係的召喚,全金屬體質敏捷度極高不說,這種召喚竟然還是罕見的綁定式召喚。


    心中凜然的同時,符文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那就是這個房間裏麵坐著的這些人無一不是擁有著強橫魔法力量的人,就連那個壯漢格桑,盡管他並未展示他的召喚能力,但他一手火係魔法箭失能夠長時間快連續的使用,這樣深厚的魔力基礎就非旁人可以比擬的了。


    在符文胡思亂想的時候,瓦特的心中也在琢磨著要怎樣才能從符文或是其他冰龍的身上搞點血液樣本回來供他分析分析。對於冰龍的體質瓦特感到萬分的好奇,這些表麵看上去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的家夥,竟然可以在數秒鍾之內使身體變成體長過六米,翼展高達十二米的巨龍而且他們的身體變成巨龍之後,同時擁有魔法攻擊與防禦的能力。這樣的情形是從來不曾在獸族大陸上出現過的,一直一來在在他的印象之中獸族是不可能擁有魔法使用能力的。知道看到冰龍之後,他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搞一些對方的血液樣本,對他們的基因組成進行取樣分析了。


    符文留下毒狼的願望落空了,瓦特則如願以償的搞到了他需要的東西,擁有簡單醫學常識的他在幫助受傷的冰龍戰士們處理傷口的時候順手搞了一些血樣回來。


    對於血樣的分析,瓦特可以說是輕車熟路了,隻是經過分析之後,他現這些冰龍的基因樣本竟然和他記憶中人類的基因樣本驚人的一致,雖然有一些細微的差別,但總體來說即使是最為純正的人類基因在經過一萬年的漫長衍化也會出現細微的差別的。不過這樣一來,也隻能說明這些冰龍在人形狀態下不具備強悍的攻擊力或者魔法釋放能力。


    萬分疑惑的瓦特以比試的借口攛掇龍海和冰龍形態下的符文進行對戰,結果在龍海有意放水的情況下,二人戰成了平手。瓦特也如願的從龍海的兵器上得到了他想要的血液樣本,經過分析之後,瓦特驚訝的現符文在變身前後的基因結構的變化不是很大,隻是原本和人類基因出現細微差別的那一小部分變得異常活躍,甚至主導了整個基因鏈條的構成。從而證實了瓦特的猜測,那些看似細微的差別應該是對冰龍一族先天基因不足的一種補充,在這些細微的差別之中,瓦特驚訝的現和獸族一樣這些基因補充的部分恰恰屬於遺傳結構構成的部分,和不死族基因缺陷之處驚人的吻合。不同的是,在冰龍的補充基因裏麵,不僅僅含有動物的融合基因,同時包含著某種特殊的輻射改變。瓦特有些懷疑一萬年前的眾神混戰最終突然結束的原因或許並非人類集體的向外太空遷徙,而是因為這種影響到遺傳成型的基因缺陷而導致的大範圍乃至全世界人類的集體滅亡。


    無法產生正常的後代絕對可以導致某一個種族,某一個物種的集體消亡,而對基因缺陷的補充是唯一能夠挽救這種消亡的補救措施。


    離開冰龍一族守護的禁地有一周的時間了,駕駛著毒狼穿行在密林之中的瓦特始終無法停止關於人類從世界上徹底消失的原因的思考。他現自己行遍了獸族大陸,如今踏上了魔族大陸之後依然沒有現和人類基因最為接近的一個物種的身影,他完全看不到那些靈長類動物的身影。在一萬年前的記憶之中,瓦特還沒有離開地球的時候,靈長類的動物並不鮮見。可現在,瓦特向凱文、龍海以及格桑詢問的時候,都不曾得到關於這類物種的相關信息,他們甚至對猴子的模擬影像感到萬分的好奇,即便是擁有千年記憶的凱文對這樣一種曾經在世界上出現過的生物也是一無所知。


    不過瓦特可供瓦特思考的時間並不多,經過一個星期密林之間的穿行,毒狼的足跡已經踏入了落葉林範圍之中,盡管天氣依舊寒冷,但逐漸轉暖的氣溫已經使毒狼腳下的積雪變成了厚厚的落葉。令眾人感到驚訝的是,始終處於半休眠狀態的林銳隨著毒狼向南前進,精神狀態也有所改觀,至少現在的他已經可以放棄那張始終圍在他的身上不曾放手的棉被了,而他本人也已經不再蜷縮在內部空間的角落之中了。


    林銳這樣的變化對於獸神小隊的眾人來說是個好消息,起碼他們現在越的接近魔族居住的村鎮了,很多時候在密林之中已經可以現獵人的足跡了。不過對於瓦特來說,這些普普通通的獵人想要在密林之中現毒狼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從現了密林中的足跡之後,毒狼便轉為了隱身狀態繼續前行,並且前行的時間轉為了晝伏夜出。


    毒狼一路南行,它走出了樹林,遠離小鎮,每一個前行的夜晚都會在小鎮周圍的尚未完全解凍的農田之中留下一串深深的足跡。


    夜裏偶爾會有被驚醒的狗衝著未知的黑暗狂叫,然後在出門查看的主人喝斥的聲音之中悻悻的止住了叫聲,但這些忠誠的動物卻仍然呲牙咧嘴的出警告的低鳴,盡管他們根本不明白引它們警覺的東西根本不是它們能夠對抗的。


    深夜和尚未結束的冬季是毒狼最好的偽裝,沒有人願意行走在寒冷的冬夜之中,即使他們的土地上多出了一串奇怪的小洞,也絕不會引起小鎮居民的注意,冬季的土地是荒蕪的,沒有人會去理會的。


    就這樣,在一路小心翼翼的前行之中,避開了所有人目光的毒狼終於來到了魔族大陸最北方王國的王城。遠遠眺望之下,站在毒狼背上的眾人實在很難把這座隻有一圈低矮的土質城牆的“小鎮”和印象之中的王城聯係到一起。在他們的印象之中,代表著一個國家政治與經濟中心的地方至少應該像不夜城那樣擁有一圈高達三四十米的石質城牆,最不濟城牆的高度也不應該比龍海的故鄉桃園鎮的城牆低矮。可他們看到的城牆卻是一圈高度隻有四米多的土牆,牆體看上去十分的單薄,城頭上的驛道甚至隻有一個人前行的寬度,若是兩個人正麵迎上了,恐怕除了其中一人選擇後退,否則兩個人隻能選擇僵持在那裏了。


    毒狼來到這座王城的時候天色已經漸亮了,看著東邊越明亮的天空,凱文小心翼翼的叫醒了林銳。林銳的狀態一直不是很好,從進入矮人營地的時候開始,他的精神狀態就一直十分的萎靡,整天蜷縮在棉被之中昏昏沉沉的,對於外麵生的事幾乎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如今走到了王城,為了不至太過招搖,毒狼已經不能使用了。他們需要進城取得戰士或法師的資格,然後組建傭兵團,太過招搖勢必會給眾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龍海略有些聯係的看了林銳一眼,走到他的身邊輕輕的叫醒了他,然後將他身上的被子裹緊,將他抱了起來。


    瓦特胸前散的迷離光芒之中,毒狼消失不見。


    清晨的陽光灑滿了整個王城的時候,老法師賽班早早將法師工會的大門打開了。如往常一樣,他是這條街上最早打開大門的,習慣性的坐在門邊那張看上去並不比他年輕多少的躺椅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看著前麵那條逐漸熙攘起來的街道。


    這條街道是王城之中最繁華的地方了,戰士工會、傭兵工會都在這條街上不遠的地方。酒館、鐵匠鋪、裁縫鋪以及林林總總各種商鋪圍繞著三個工會一應俱全。城門到王宮之間的這條街也是整個王城乃至整個王國之中唯一的一條商業街,但凡來到這裏或是經過這裏的傭兵們都會在這裏休整和進行補給。


    老法師賽班微笑著和街上路過的人打著招呼,隨後歎息著抓起身邊小己上的酒壺。這條街上的每一個人賽班不敢說他全能叫出名字來,但不僅這條街上的所有人都認識他,就連整個王國的全部居民幾乎沒有人不知道賽班這個名字。隻是亞瑟王國實在是太小了點,賽班搖頭苦笑著,如果不是這樣,恐怕像他這樣一個中級水係法師恐怕不會有人會記得的。


    這個叫做亞瑟的國家實在太小了,隻有一個比小鎮大不多少的王城,轄管著周圍十幾個大大小小的村莊。這個國家的全部人口也隻有不到兩萬人,除了一些維持治安的官員之外,甚至連個正經一些的軍隊都沒有。


    不過盡管如此,看著冷冷清清的清晨的街道,賽班也已經很知足了。他已經是快七十歲的人了,盡管在魔法成就上十分的有限,雖然年輕的時候也曾夢想著師甚至是魔導師的稱號,但現在的他坐在這張躺椅上麵身邊的酒壺隨時都可以被裝滿,這對於一個他這樣的老人來說可以算是別無所求了。從帝國法師團退下來,回到故鄉,守著身後這座破敗的法師工會,教上幾個資質平庸的學徒,有一份固定的退休金,這樣的生活足以讓整個王國的人都為之羨慕,除了對麵的那兩個老家夥。


    法師工會的正對麵,戰士工會和傭兵工會的負責人和他的年紀相仿,此刻也如賽班一樣拎著酒壺在門前的躺椅上舒舒服服的躺了下來。遙遙的舉了舉手中的酒壺,陽光下的賽班一臉的安逸。


    幾道被朝陽拉得長長的影子遮擋了賽班正在享受著的冬日的陽光,等了一會,那影子依然不曾離開。賽班有些惱怒的張開了雙眼,迎著陽光他無法看清幾個人的容貌。極不情願的站了起來,略微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破舊的皺皺巴巴的魔法長袍,站在台階上的賽班這才看清了這幾個人的樣貌。


    龍海背著他的龍神之怒,一身戰士特有的皮衣是從攻打冰龍營地的傭兵身上扒下來的,在他的懷中抱著的是被棉被裹住的林銳。


    雖然亞瑟王國是魔族大陸最北邊的國家,但這裏的氣溫相更北的冰原要溫暖許多,林銳也精神了許多,至少露在外麵的腦袋已經開始轉動著四下打量著街道上的一切以及身邊的幾個人。


    格桑身上背了一長一短兩隻弓以及黑白各兩壺共四壺箭失,在他的腰間懸掛著一米五長的斬馬刀,刀尖下垂貼在他的小腿上。他的身上穿著輕薄的衣衫,敞開的衣襟中裸露著大半個胸膛,在鐐嶠的寒風之中完全沒有一絲寒冷的感覺,隻是他的身上少了那件紅色的外袍。


    凱文那隻向來隨身攜帶的戰鬥背囊此刻並沒有背在身上,他的身上罩著一件滿是皺褶的長袍,看上去和老法師身上的那件有些相似,隻是在他身上那件袍子的袖口領口以及袍角上並沒有老法師袍子上那樣兩條精致的金屬花邊,這使他那件袍子看上去更加邋遢一些,配上他那張帶著猙獰刀疤的笑臉,使他看上去完全沒有法師的儒雅,相反更像流氓多一些。


    倒是站在凱文身邊的瓦特的麵容讓賽班更願意相信他才是一名優秀的法師,瓦特白淨清秀的臉上永遠掛著謙虛的笑容一般,使他看上去十分的儒雅。隻是瓦特身上的那套銀亮銀亮的哥特式連身鎧甲標明了他戰士的身份,在他背後的掛鉤上,掛著離開精靈之森時精靈王送給他的一柄戰錘。


    他這樣的一身裝備令賽班不住的歎氣,如果這樣的相貌套上一件法師長袍絕對可以算得上儀表堂堂了。隻不過這幾個人應該不是亞瑟王國中的人了,至少那個弓箭手和銀甲戰士應該不是,在這個貧窮的國家根本不可能有人有如此的經濟實力裝備這樣一身全金屬的鎧甲和武器。歎了口氣,將手中的酒壺放在小己上,賽班問道:“你們之中有人要參加法師試練認證的嗎?”


    凱文心裏這個氣呀,這倒黴老頭的目光在他們四個人身上轉動的時候,目光之中的神采已經暴露了他對獸神小隊每一個人的喜惡,而自己很明顯是不受這個老頭歡迎的,甚至可以說是厭惡。惡狠狠的吐掉嘴裏的大半截煙屁,長長的將肺子裏麵的煙吐出,看著青煙散盡在空氣中後,凱文才滿不在乎的答道:“我,要獲取法師認證的就是我。”


    看著一步跨上了台階站在自己麵前渾身上下散著痞氣的凱文,賽班艱難的吞了口吐沫,他是在無法相信這樣一個人會是一名法師。即使他隻是一名學徒,恐怕這個造型也是讓塞班無法接受的。在凱文的身上,賽班根本就沒有看到一丁點法師的影子,他的存在絕對會是亞瑟王國魔法界的恥辱——雖然亞瑟王國隻有他賽班一個法師。


    “老頭,你是幹什麽的?我要怎樣才能獲得法師資格?”凱文一把抓住了賽班皺皺巴巴的袍子,不斷的搖晃著老頭幹巴巴瘦的身體。“老頭,你不會是傻的吧?”


    賽班對這個粗魯的家夥厭惡極了,他的雙唇急的閉合之間,一陣怪異的旋律輕聲的響起。賽班手中的那隻酒壺迅的凝結了一層冰霜,那冰霜沿著他的手臂向上籠罩了他整個身體。抓著他長袍的凱文的手猛然鬆開的時候,他的半條手臂都已經被冰霜覆蓋了。


    “年輕人,懂得尊重老人是作為魔法師最基本的條件。不過看你的樣子一定是經曆了許多坎坷,所以我不會怪你的。”賽班看著凱文掛滿了冰霜的手臂有些得意,在這樣一個魔法師荒原的國家之中,敢於挑戰他的人並不多。“不過看你的身手,我還是覺得你去那邊的戰士工會試煉一下更合適一些。放心,你的手臂不會有任何問題的,幾個小時之後那層冰霜就會自然消失了……”


    正自得意的賽班的聲音忽然停住了,他看著站在對麵的凱文,眼睛裏麵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


    凱文的手臂上被一層跳動著的火焰覆蓋,那層冰霜正在迅的融化,同時燃燒著的還有他的袍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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