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風就近隱藏在一個打開的門後,這是一個朝北向的房,所以相對南麵能灑進來些許夜光,北麵則更顯得黑暗。


    豎起耳朵開始聽了起來,度過了一開始的雜亂,大家有意識的都把腳步聲壓了下來。


    各個樓層,可能都有人,那就要看,有沒有倆人現在在同一樓層,會先一步對上。


    或者,有沒有掃蕩樓層,去主動獵殺其他主播。


    鐵劃地板的聲音響起,看來還是這個火葬者猛,他真殺了一車的人跟鬼過來的?


    付風回頭跟自己後背老婆婆拉關係:“婆婆,這裏很危險,你別怕。”


    也不知道誰怕,手心冒汗,腿都有點哆嗦。


    背著個這麽厲害的東西,就跟炸彈一樣,用好了,炸別人,用不好,先把自己給炸了。


    “主播這小子,又開始糊弄鬼了。期待!”


    “老頭賞!”


    一群人喝著啤酒,吃著烤串,一副看大戲的模樣。


    “叮”挺屍已三年在棺中人33號直播間,打賞十五萬冥幣。


    鐵劃地板的聲音,應該是在自己的下一層,這種聲音此時明顯會暴露自己的位置,但顯然對方對自己很自信,就是故意引人願者上鉤。


    而如果同樓層中有人,顯然這逐步走近的聲音,會帶給人強大的壓迫感。


    “嘭”一聲巨響,下麵開始交戰了。


    鐵鉤打碎家具的聲音,異常刺耳,讓人心都跟著一跳,而另一個聲音,竟然有些熟悉?


    是警花獨孤雪兒?


    獨孤雪兒的話,自己絕不能袖手旁觀,說不得自己要改變策略,變被動為主動了。


    可付風剛想衝下去,耳中他這裏也響起腳步聲。


    盡管很輕微很輕微,還有樓下的打鬥聲掩護。


    這一下讓付風又不敢動了,自己竟然運氣這麽好,同樓層也碰到人。


    先守著這個株,待了這個兔,再去幫小警花吧。


    畢竟陰別人,比出去正麵對上,勝率高那麽一絲絲。


    腳步聲很輕微,輕微到若有若無,即使豎著耳朵,有時也不見得聽的清。


    但很明顯,這個聲音由遠及近,就是奔著自己這個方向過來的,旁邊的房間都沒有進去搜查。


    所以,是對方有辦法搜查到自己位置?還是僅僅是路過?


    這麽輕的聲音,是一個重量很輕的人嗎?


    純欲入殮師張蕾?


    腳步聲在他的門口處停了下來,是發現自己了嗎?


    付風的心都緊張到了嗓子眼,緊緊的握著手中的魚骨刀。


    盯著自己前方,絲毫都不敢放鬆,隻要什麽露頭,就直接一刀下去再說。


    突然,一張臉歪頭從門那麵閃了過來,嚇了付風一跳。


    半人高度,兩邊臉蛋塗著紅色圈圈,小紅嘴,兩個黑羊角辮,臉色慘白,笑容詭異。


    竟然是白袍紮紙匠的紙人,童女?


    這讓付風揚起的魚骨刀收在半路,紮紙匠還不知是敵是友,現在不好樹敵,把對方推向對立麵。


    付風這一刀,顯然也把紙人童女給嚇夠嗆,用小手不斷的拍打小胸脯,好像嚇得心都要跳出來。


    整的付風反而挺納悶,這東西,你有心嗎?


    “小妹妹,我們是朋友,你那個姐姐如果遇到危險,可以來叫我幫忙。”


    付風盡量擠出溫和的笑容,不知對方的立場,那就先給堆放示好,盡量爭取一下。


    紙人小童女用手撓撓頭,似乎在想付風說的話什麽意思,隨即點點頭。


    見她並沒有攻擊的意思,並且好像比自己還膽小,付風鬆了口氣。


    這時,樓下打鬥中發出一聲慘叫,付風心中一緊,叫聲是獨孤雪兒。


    她受傷了!


    “沒時間多聊,我得先去就另一個姐姐,就是那個穿黑皮衣的大長腿…”


    付風說著,從門後竄出,三步並作兩步,往樓下跑去。


    也顧不上會吸引到人了,在樓梯中跑,咚咚的腳步聲格外明顯。


    然而等他跑到樓下,憑著夜視的過人目力,隻在一個打鬥雜亂的房間中,看到一灘血。


    鮮紅,還帶著溫度,而且,還很多…


    警花看來傷得不輕,以她的身手,對方能把她傷成這樣,看來也是個厲害非常的狠角色。


    這些主播果然都不凡,能一次次在直播任務中活下來,都有一身過人的本事。


    自己銅棺中還有一個關著呢,那個估計就得自己那幾位觀眾大哥們出手,還不見得能不能直接碾壓。


    付風著急的起身,此時所有腳步聲又都重新隱匿,聽不到方向,隻能沿著地上的血滴尋找。


    可獨孤雪兒估計也想到了,怕被人沿著血滴尋到蹤跡,十多步後,地上的血滴也沒有了。


    顯然她把傷口給包紮上了。


    本來隱藏在暗中,現在鐵刮地板的聲音都不響了,付風反而成了唯一在明麵上的人。


    暴露就暴露了,現在獨孤雪兒的安全重要。


    付風伸著魚骨刀,開始在地板上拉著走,發出聲音,是不是還在門上,牆上,啪啪來幾聲。


    他要表明態度了,他要開始狩獵了。


    引蛇出洞,願者上鉤,敵人,無非也就是純欲入殮師張蕾,黑衣火葬者,司機跟白袍紮紙匠現在還不明是敵是友。


    既然如此,如果能吸引到火葬者,過來跟自己拚一場,就能解救他對獨孤雪兒的追蹤。


    而就算純欲入殮師張蕾也一起過來,獨孤雪兒也可以回援,二對二,不見得輸的一定就是自己這邊。


    如果獨孤雪兒聽到自己的聲音,先一步找到自己,倆人就可以一起隱藏起來,繼續開黑。


    “我擦,你小子終於不當伏地魔老陰&了,開始轉變硬剛風格了?老頭,賞!”


    最興奮的就是深海老妖了,大海裏沒那麽多彎彎道道,直來直去,弱肉強食,剛就完了。


    “叮”挺屍已三年在棺中人33號直播間,打賞十五萬冥幣。


    “不錯,有我當年風範。”


    紅塵大和尚明顯喝的舌頭都有點大了。


    “想當年我可是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太平間裏跺跺腳,就沒一個敢站出來喘氣的!”


    付風聽大和尚吹完,差點沒摔個跟頭,太平間裏要是站出來個喘氣的,死人都給弄活了,那和尚這手醫術可絕了。


    這牛吹得,跟自己半斤八兩,臉皮厚度不相上下,各有千秋,佩服佩服!


    不過付風這拍拍打打走了一段,卻根本沒聽到火葬者的聲音。


    按理說,這不符合他表現出來的張揚,目中無人的性格。


    所以,究竟他的目的是什麽?再憋什麽?


    付風繼續用魚骨刀劃著地麵,順帶拍拍打打的往前走,囂張無限。


    這時,前邊一門口探出一個頭來。


    付風瞳孔一縮,定睛看去,司機?


    這一層樓竟然有三個人?


    司機用手指豎在嘴邊,給付風比劃著噤聲的手勢。


    一邊探頭探腦,小聲對付風訓斥道:“你不想活啦?這裏既有鬼,又有殺人犯,你還敢發出這麽大動靜!”


    “我在找我一個朋友,剛才我聽她好像發生了危險。”


    付風眉毛一挑說道。


    自己手裏拎著一把魚骨刀,自己的砰砰發聲做為也很明顯,他如果真害怕為何不躲著自己?


    倆人又不熟,自己難道就不像殺人犯嗎?


    而如果真的是想跟自己結盟,那大家都是一個山頭的狐狸,還玩聊齋幹啥?直接說結盟,一起幹別人得了唄。


    “你說那黑皮衣大長腿的小姑娘啊?剛被殺人犯追著下樓了。”


    司機左右探著頭,小心翼翼的低聲說道。


    付風絕對不會把司機當成一個普通人,不過這貨到目前,還無法判斷他是敵是友。


    可是…不是友的話,就可以當成敵人,一刀給…


    這個想法在心中冒了一下,終究付風無法下狠心,殺跟自己無仇無怨的人。


    “那我下樓看看。”付風說道,離動手的衝動,僅僅差一毫米。


    “我跟你一起去吧,兩個人多少有些關照。”


    司機鑽了出來,一手拿著一個板手,一手拎一個方向盤。


    好家夥,都是重器!


    大鐵扳手砸頭上,怕是不比鐵錘差多少。


    方向盤?公交車方向盤他啥時候拆下來的?


    那玩意輪身上,可也一點都不輕。


    付風點了點頭,意思同意對方的說法,這算結盟嗎?


    恐怕不是。


    付風在前麵走,直接把後背給他,這顯然讓司機大吃了一驚。


    要知道他在付風後麵,如果近距離偷襲的話,基本上不存在失手的可能。


    這是?心大?還是信任?


    或者說啥也不懂的狂妄自大的傻鳥?


    付風當然不會把自己主動置身危險中,他之所以敢這麽做,最主要的,就是他身後可背著一個老太太。


    這可是隻聻,隻不過別人看不到而已。


    所以,想偷襲自己?那就要先打到聻,也就是老婆婆身上。


    那恐怕…就是純找死了。


    而這樣一來,也可以試出司機到底是敵人,還是朋友。


    一步,兩步,背後司機竟然真的沒動手。


    這種白撿人頭的誘惑真的禁得住?


    還是說,自己真的想多了,對方不是主播,隻是個也接觸過靈異事情的普通司機?


    然而下了一層樓後,在司機哆哆嗦嗦的指路中,沒找到獨孤雪兒,倒是撞見了另一個人。


    黃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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