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徐達這個雷炸的夠大,甚至可以說,是大乾開國以來,最為激進冒險的一個改ge建議。


    所以這事兒不到兩天功夫,就在京城傳開了。


    當官的湊在一起罵徐達就不是個東西,自己撿了錢袋當了伯爵,就不管他們這些讀書人的死活,可真是不要臉。


    老百姓倒是覺得這忠勇伯,不愧是平民伯爵,倒是有幾分真心為民辦事兒的樣子。


    可惜,嘖,徐達此人雖然比老百姓是高幾個頭,但是放在京城,這伯爵也不夠看啊,大夥兒隻能遙祝忠勇伯能頂得住那些臭酸文人的火力吧。


    處於風暴眼中的徐達,此時卻悠哉的很,早上收到了女兒的來信,這會兒他正奮筆疾書,忙著給幕後策劃者匯報戰績。


    張大夫則在一旁說著,這幾日她也不準備去仁濟堂了,她去了那兒,反而搞得仁濟堂裏頭亂哄哄的。


    因為徐達的緣故,所以很多貴婦都覺得以後還是得少跟乾德夫人來往。可京城豪門氏族雖多,但是老百姓更多啊,人家才不管張大夫到底是誰家的,反正老百姓覺得她是仙家的就成了。


    所以一聽說張大夫出診了,好家夥,仁濟堂直接被擠破了兩扇門。


    嚇得張大夫去了一日,便直接歇業回家了。


    正好出門上學的徐鑫,見爹娘都在花廳裏頭,便跑去問候道別。


    徐達問他,“國子監裏頭,這兩日有沒有人欺負你啊?”


    “說不好。”徐鑫這麽回答。


    張大夫很是不解,“什麽意思?欺負就是欺負,沒欺負就是沒欺負,什麽叫說不好啊?”


    於是徐鑫便耐著性子,冒著遲到被打手心的風險,這樣那樣的跟張大夫解釋了一番。


    原來,倒也不是國子監裏頭的學生不諳世事,完全不受家裏的影響。


    而是,的確有人找了徐鑫的麻煩,但是被徐鑫拉著去找了祭酒大人,呃,準確來講,是被大勇提溜著去找了祭酒大人,說要聽祭酒大人辯理明是非。


    徐鑫說他就想問問祭酒大人,讀書人不為天下,不為蒼生,為的都是眼前的蠅營狗苟,那為何還要讀書明理?隻想著眼前的一畝三分地,那大家不如回家種地賣番薯去好了。


    再不濟,去做了商人,明明白白的賺錢做買賣,也比如今讀著書,腦子裏卻隻有錢,沒有天下來的好啊!


    祭酒大人,明明心裏頭氣的要死,手上那麽多的莊子土地還不知道怎麽處理,可卻也不能說徐鑫說的這話不對。


    聖人書上,就是這麽寫的,平日裏,他們也都是這麽教學生的,如今總不能反過頭來,罵為民請願的忠勇伯不是東西吧?


    所以,祭酒大人說了,徐鑫說的沒有錯,國子監是讀書的清淨地方,切不可把這些朝堂上大人們還沒辯明白的事兒,帶到這裏來。


    可徐鑫不服氣啊,祭酒大人雖然說這事兒不能在國子監論了,可他卻沒說,這事兒他爹做的對還是不對?


    雖然徐鑫知道他爹在朝上提禦賜田地一事,目的也沒有那麽簡單,但是!!現在細想來,徐鑫覺得他爹提的這事兒,本來就是對的啊!


    為百姓解憂,為農人減負,何錯之有?


    所以他就盯著祭酒大人,今日可得給個說法,對還是不對,都得說說道理,辯辯是非,學生今日也就請賜教了。


    全國最高學府的祭酒大人,雖然官職不算高,可卻是天下讀書人都仰望的存在啊!


    這會兒人被堵在自己辦公房裏頭,門外已被學子們圍的水泄不通。


    他能怎麽辦?!他隻能支持徐達,為民請願啊!


    不過這理越講,他越覺得自己之前是越過越淺薄了。


    嘴上說著為萬世開太平,心裏卻盤著自家的一畝三分地,也不能說自己錯了,隻能說自己是罔了。


    這一說一辯,祭酒大人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服學生,反正他自己是信了。


    “嗬嗬,沒想到你還挺厲害,還能把祭酒給說服了!比我厲害!”徐達充分表揚了兒子的戰鬥力。


    而徐鑫卻很謙虛,“沒有,是祭酒大人,自己說服了自己。”


    張大夫見兒子如今開朗自信,倒也不擔憂他會吃虧,主要他們班還有個超齡兒童遲英傑,跟徐鑫還挺要好,也能罩著他,所以她倒也不反對兒子繼續去學校。


    不過,走之前她也得叮囑兩句,“不要跟人家起衝突。”


    “兒子知道,有了衝突,我就拉著他們去找祭酒大人辯理去唄!!”說完,便拎起了自己的小書包,喊上了大勇,匆匆往國子監去了。


    徐達忍不住再給春丫的回信上再添一句,“三金,也長大了。”


    很快,徐達寫完了信,說是一會兒親自送到將軍府去,張大夫叮囑他,路上去沛豐小館瞧瞧,爹娘也不願意停業,別到時候有人找麻煩找到那兒去。


    “放心,”徐達拍胸脯道:“西風荀州在哪兒,你怕啥,再說了,我娘的戰鬥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沒事的。”


    可嘴上說著沒事的,徐達去送信的途中,還是順道去了趟沛豐小館,卻瞧見了自家那沛豐小館,進進出出的客人,比平時還要多些。


    周遭百姓倒也不是急需買點兒啥,主要吧,還是叛逆。


    誰讓那些大官大地主不得勁了,管他是誰,他們反正都支持。


    倒也不是平日裏受了多少天大的委屈,主要是那些人平日裏進進出出耀武揚威的,老百姓雖然嘴上不說,心裏頭多少有點兒希望他們有朝一日摔個狗吃屎的。


    現在這使絆子的人來了,老百姓自然得意思意思支持支持嘛。


    明目張膽的不行,買點兒菜幹醬菜的,總可以吧?!


    沛豐小館,本來定位也不是做達官貴人買賣的,所以這兩天莫名其妙的銷量突然暴增了一把,搞的蔡氏也很煩躁啊,她就嫌棄送來京城貨太少了,這五六天一賣,存貨又要見底了!!


    見沛豐小館沒啥事兒,徐達便晃晃悠悠去了將軍府,把自己的信件交給了關靜。


    到時候王宗源會把他們兩家的信件,統一用軍中的信使送往寧海的。


    不過今日王宗源也不在府中,關靜見是徐達來了,也不用避嫌,親自出來招待了一番。


    徐達問及王宗源這幾日有沒有被騷擾,關靜微微一笑,把他們老王家的“趣事”略微講了講。


    原來,自從那日徐達炸了雷,王宗源為了清淨,幹脆就跑去了京郊,這幾天都在練兵,沒有回府。


    有王家族親,來將軍府探聽消息的,都被周媽媽給彈了出去。隻說將軍這幾日練兵,一直在京郊,夫人帶著兩個孩子,不便見客,然後就把人打發走了。


    王家可是名門望族,家中別說為官者無數了,連帶皇後都是王家出身。


    當然,早也有人去信宮中,問過情況,可皇後隻讓他們不用著急,等著便是了。


    可等著,絕不是名門望族的作風啊,將軍府和皇宮他們進不去,那王家他們總能去的!!


    於是,王家家主,王清柏就背了鍋,連番的被王家族親討要說法。有氣性大點的夫人,幹脆殺上門去,找了詹氏,問他們家王將軍,是不是準備為了討好皇上,拿他們當墊腳石?


    詹氏那是百口莫辯,說自己隻是個繼母,那麽大的兒子,哪裏是她能管的?


    氣的來討說法的夫人們聯合起來,直說詹氏做不了兒子的主,便不要做這王家的主母了!!


    背後還有人議論,這詹氏真不愧是小妾抬起來的主母,一點兒都上不得台麵,分不清輕重!


    氣的詹氏直接躺在了床上,再不肯見外頭來的母老虎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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