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眾人湊在一起吃完飯。


    單姑娘煮了海蟹鹹肉煨豆腐,豬肉鮮蝦餅和羅漢上素,雖說隻三個菜,但是勝在量大,那煨豆腐的砂鍋,也是定製的,用張大夫的話說,直接把整扇豬扔裏頭,估計也能燉。


    “這豆腐好好吃啊!是不是豆花嬢嬢的方子啊?”春丫轉頭問正在給他們盛紅豆飯的單姑娘。


    單姑娘點頭道:“是上回小姐帶回來的方子,按著那法子做,味道的確香濃,小姐多吃點。”


    很孝順的春丫立刻用大湯勺舀了一勺給道玄,“師父,作為一個和尚,您多吃點兒豆腐。”


    “煩人不煩人!我這些日子幹活都幹瘦了!單姑娘,今天怎麽沒有肉?!我明天要吃肉!”


    在這位眼裏,什麽鹹肉片,鮮蝦餅,螃蟹,這都不算肉。隻有肘子,紅燒肉,大骨棒子,這才算肉。


    單姑娘微笑道:“好,明日飯館多鹵兩隻鵝,帶回來吃。”


    “家裏那麽多飯桶,兩隻哪裏夠,五隻吧!”道玄也是獅子大開口。


    養身達人張大夫忍不住開口,“大師傅,您雖然不胖,但是油水吃太多,對身體也不怎麽好。”


    單姑娘趁著張大夫說教之際,趕緊溜出了門外。灶間裏頭也擺了一桌,十斤丹燕,還有荀州西風,外加倆混飯吃的提舉,也坐了滿滿一桌人。


    客廳裏頭的大師傅道理也很多,“我吃的多,消耗大啊!這幾天那破廟重修,我不得時時監工?前頭還特地跑了趟揚州,找了安遠寺的人來修菩薩像呢,不多吃點兒鵝怎麽補得回來?”


    “梅姨娘就真的同意修菩薩廟,不請媽祖了?”春丫說著話,又給關慕青舀了碗煨豆腐,徐達皺眉敲了敲自己的碗,意思他也要來點兒,春丫直接把勺給了他,“自己盛。”看的一旁的王尋嗬嗬直樂。


    徐達還沒伸手拿勺子呢,道玄便先拿了,往碗裏盛了兩大塊鹹肉才答道:“人家建安侯發了筆橫財,有錢的很,同意梅姨娘,既修菩薩廟,再請一尊媽祖像。


    建安侯喊了老呂頭去瞧過了,說是就立在那真假倭寇登陸的地方最好,那兒有個小山頭,到時候就請在那兒了。”


    “你小子運氣不錯啊,你看都不用你自己動手,就有貴人相助,佛道兩家道場都有了!”終於撈上一碗湯喝的徐達,忍不住嘲兩句關慕青。


    關慕青放下碗筷,認真說道:“的確,寧海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肅清內外,多虧了大家幫忙,我敬達叔蘭姨,還有大師傅,尋哥一杯。”


    王尋忙擺手,“我就是個扯後腿的,還得靠你們給我洗脫罪名......”


    “別這麽說,”張大夫看著王尋那張飽經滄桑的臉,很是不忍心,“你叫我們一聲叔和姨,咱們救你也是應該的,你這也是遭人陷害,才蒙受的不白之冤,不是啥扯後腿。”


    見王尋臉色略顯凝重,春丫立刻插科打諢,“我!!怎麽沒敬我!”她就見不得這種說著說著就要感傷的場麵。


    “敬你敬你,”關慕青端起小酒杯,“不過你隻能喝茶,來吧,我先幹為敬!”


    說完,他頭一仰,一杯黃酒就下了肚,然後表情忍不住還是變了變。


    道玄也很嫌棄這酒,“啥呀,怎麽又是黃酒!這玩意兒喝著跟馬尿摻了糖似的,換一個,換個秋葉白!”


    可前世就是江南人的徐達卻說,“好喝這酒!我還是讓石頭,呃,我大兒特地給我送來的這花雕,您不愛喝給我留著,我還嫌不夠喝呢!


    我宣布啊,明日起我就退休回家了,我要讓單姑娘給我炒點兒黃豆蠶豆,然後呆在這院兒裏吃酒吃豆,也清閑清閑。”


    眾人忙問,這怎麽又罷工了啊?


    隻春丫問,“您這是跟咱們家哪個過不去?你跟他單挑啊!霍霍我們算啥?”


    徐達說自己就是嘴饞,行不行?然後便把今日那離間之計又這般如此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遍,聽的道玄直樂嗬,“要說你這人吧,又懶又饞腦瓜子也不怎麽好,不過餿主意倒是挺多,我看這法子不錯。”


    而關慕青則意味深長的朝春丫看了一眼,他知道,這法子肯定是春丫想的。


    春丫也朝他咧嘴一笑,意思就是,沒錯,本郡主就是如此的聰慧!!


    王尋更是高興的差點兒砸了碗,直說達叔這法子真是比當初執著於造邊牆更令人耳目一新。


    隻張大夫一人,更關注的是徐達得閑了,於是她便說:“你退休也行,神兵營本就是個敏感部門,不去便不去吧。不過你閑著也是閑著,明日再去趟揚州吧,上回還有很多藥材沒拉回來,你就給我跑一趟吧。你也這麽久沒回去過了,回去看看也好。”


    “我......那好吧!!”徐達想自己就是個勞碌命,在家也是一刻不得閑,不過的確好久沒回揚州了,的確得回去瞧瞧去。


    “我也去!”春丫突然想到了什麽,“上回問庭姐姐的事兒,還沒回應,我去催催。”


    關慕青也說:“那便一同去吧,我也要跑一趟揚州,拜訪下昔日的同窗舊友,可能還得請了徐大掌櫃,帶我見見那些生意場上的朋友。”


    “去騙點兒生意來?”春丫笑嘻嘻的問。


    關慕青正色道:“怎麽能說騙呢?你說的那個叫什麽詞來著?對!招商引資......”


    “我也想去.....見見孩兒。”王尋人生受了重大的打擊,此時看來看去,麵相都是有點兒慘兮兮的。


    他自從恢複了副將之責,就一直在建安侯手下做著恢複性的訓練,且王尋又是北方出生,對海戰的確是不怎麽熟悉,前頭建安侯出海“掃貨”,王尋就主動跟了去,所以到現在為止,他都沒回過揚州。


    “你這才官複原位,還是先悠著點兒,這樣吧,咱們看看,要是能帶的話,把你老婆孩子帶來你瞧瞧?”


    雖說現在不是打仗的緊要關頭,但是按照原則來說,王尋作為揚州軍的主將,的確不能無召返回揚州。


    當然,悄悄的去,悄悄的回,那是沒問題的,不過畢竟才恢複了自由身,最近皇帝的眼睛又全盯著寧海,所以萬事還是謹慎些好。


    王尋一聽徐達願意帶他老婆孩子來,立刻來了精神,“好!!我聽達叔的!!達叔,您什麽時候出發?!”


    眾人一哄而上,大罵王尋簡直太不是人,有了老婆孩子,連達叔這把中年骨頭都不顧了!


    一餐飯吃完,諸人都覺得吃了跟沒吃一樣,因為說話談事兒消耗了太多能量,這飯吃的忒費勁!!


    在寧海的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忙碌。他們都是寧海縣的螺絲釘,擰緊了才能讓這七零八落的機器,慢慢轉動起來。


    眾人聊到力竭,正要散去,道玄突然想起一事,便問關慕青,“那杜家,怎麽說了?”


    關慕青略頓了下,才道:“說是杜家為了跟邵家撇清關係,直接把邵家那大女兒浸了豬籠。”


    “是不是人啊!”春丫一聽這些就顯得特別氣憤。


    生活在這個時代的女性,簡直就是悲劇,好了都是男人做的對,錯了就都是女人禍害的。


    “浸豬籠?!拿一女的做幌子,有什麽用,皇帝又不傻,怎麽可能因為他們殺了邵家來的兒媳而放過他們?”道玄顯然也非常不齒杜家的行徑。


    關慕青點頭道:“是,杜家與邵家勾連的證據確鑿,且證人證言也有,定罪沒有問題。但是......成國公的證據,據白巡撫說,的的確確,沒有搜到。”


    “審問的人不對啊!”春丫立刻道:“派我娘或者周將軍去,保準立刻能審問出來。”


    徐達拍了下春丫的腦袋瓜子,“皇上那兒你當沒審訊的人?等人到了京城,自有人好好伺候他們。”


    也對,春丫腦海裏立刻想起了宮鬥劇裏頭的太監嬤嬤們,那出神入化的審訊手段,估計喪彪和張大夫見了都要罵他們兩聲變態。


    “你們啊,還是年輕,”道玄突然開口,“嗬,皇上隻要認準了,有沒有證據,要緊嗎?!行了行了,我睡去了,你們不是明天要去揚州嗎?!趕緊散了吧!春丫,記得給我買幾壇子秋葉白回來,那花雕鳥雕的,我不愛喝!”


    說完,道玄便背著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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