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道玄也沒直接往寧海去,而是帶著荀州先跑去徐家溜達了一圈。


    三更半夜的,突然道玄就跑來了,差點沒把石頭嚇出個好歹來。


    自從爹娘妹子去了寧海,石頭的心就每日都懸著,他倒是想去寧海瞧瞧,可徐達卻每每都在信裏頭都讓他好好守著家,千萬不要去寧海。


    一聽小廝來報是大師傅來了,石頭和佛保佑夫妻倆趕忙從床上躥了起來,急急忙忙到了前廳,一看大師傅已經吃上小糕點了。


    “幹嘛啊?”看著眼前神情緊張的夫婦,不請自來的道玄倒是先問了。


    石頭這才反應過來,忙問:“我爹娘妹子是出什麽事兒了嗎?”


    “好著呢,”道玄道:“你們家那三個寶貨,不弄人家就不錯了,人家弄不了他們。我就是辦事兒路過揚州,你趕緊的給我弄點兒宵夜來,那什麽,魚片肉片我今日不吃啊!搞點別的。”


    佛保佑聞言,頓時放心不少,讓石頭留在前廳跟大師傅他們說說話,自己則去了廚房,喊了廚娘,捅開了灶火,大半夜的嘁哩喀喳的開始切配炒菜。


    而石頭則問起寧海的事兒來,“也不知道我爹什麽時候能辦完這差事?”


    “這是機密,哪兒能隨便告訴你。”道玄是嫌石頭憨的很,寧海的事兒牽扯重大,他才不會把這些事兒告訴這憨憨呢。


    他隻避重就輕的說:“不過你爹吧,這人腦子一般,運氣不錯,反正快了吧,你就安心等著吧。哦對了,差點兒忘了,你妹子讓我問你,你們老徐家送去京城陪你弟的是誰啊?”


    “我爺奶,帶著王三叔,還有鄭大叔一家去了。”石頭回道。


    本來他們是想讓徐發帶著蓋頭去的,但是臨走前一天,爺奶還是反悔了,覺得二兒子實在不堪大用,去京城這麽大的事兒,到底還是得親自出馬。


    至於家裏頭的事兒,倒是正好可以乘此機會,徹底甩給兒子們幹,就看看他們能不能挑起當家的大梁。反正揚州府,他們有的是人,也不怕倆兒子搞砸了沒人收場。


    石頭他們雖然很憂心爺奶路上會水土不服,可奈何爺奶打定了主意,勸說不動,便也隻能讓爺奶去了,石頭還讓現在醫術學的還可以的小四,一路陪著爺奶去了。


    沒啥耐心的道玄,拉拉雜雜聽石頭說了這麽一大堆,見宵夜還沒上,便捂著頭說去催宵夜去了。


    徒留石頭和荀州兩個一點兒都不熟悉的人,坐在前廳裏頭麵麵相覷,尷尬萬分。


    不過好歹石頭現在外麵跑的也多了,應酬之類的事兒,倒也會了一些,於是他便問荀州,“荀大哥,平日是做我爹娘妹子的護衛吧?”


    “是。”荀州努力的朝石頭笑了笑。


    “那我爹娘妹子,在寧海過的好不好啊?吃的好不好?住的怎麽樣?”問別的石頭覺得可能人家也不方便答,便隻能從吃住入手了。


    荀州隻能把徐達一家的吃穿住行,一一跟石頭說了。石頭時不時的還打斷下,那叫問的一個細,荀州恨不能讓這位自己去寧海瞧瞧去。


    其實這也不能怪石頭,一來,他也是想多關心關心爹娘妹子,二來,這不多問問,怎麽打發這尷尬的時間?!


    一個說的心累,一個問的心累,好不容易道玄帶著宵夜來了,荀州隻想趕緊吃了宵夜開溜。


    要不是因為趕來的時候太急,一日沒吃東西,荀州本來就想帶著人先走拉倒了。


    佛保佑聽聞門外還有人等著,便又急匆匆的回到了廚房,發麵包子是來不及了,但是做點兒蛋餅卷餅還是可以的。


    道玄唏哩呼嚕一頓吃,吃完他還提意見,“你們這廚娘以前吃著覺得不錯,這會兒卻吃著總欠了些火候,你們可能多多讓她們提升提升啊!”


    說完,夾了盤子裏最後一塊雞蛋卷,然後才嚷嚷著得走了。


    石頭和佛保佑還想留他們住一晚,可道玄卻說有要緊事兒回去,兩人便也不多留他們,隻佛保佑往道玄懷裏塞了個布包,說裏頭是點點心,讓大師傅帶著路上吃,順便問候爹娘妹妹,讓他們放心,揚州一切都好,若缺什麽少什麽千萬記得跟家裏頭說。


    再見的話道玄從來不多說,隻點頭應了聲知道了,囉嗦的很,便帶著人走了。


    一路緊趕慢趕,趕到寧海的時候,卻已是中午了。


    道玄和荀州是練家子,連夜趕路,除了累點兒,倒也沒覺得有什麽。


    禁軍操練起來,那也是沒日沒夜的,所以一群人回到寧海,就跟沒事兒人似的,荀州帶著人,直接去了衛所,找徐達回事兒去了。


    而道玄,頭等大事便是跑去春丫的小館子吃飯,可才踏進小館子,卻見居然被人砸了!


    氣的道玄大罵,“誰啊!?誰啊?!哪個不長眼的敢砸我的小飯館?!”


    聞聲從後廚出來的春丫,見是道玄回來了,便趕緊上前解釋一番。


    這不解釋還好,一解釋道玄更是氣的說要去放火燒了千味閣,還放話說,覬覦單姑娘的人,都!得!死!


    還是單姑娘出來說廚房沒被砸,今日簡單做了點兒黃魚餛飩,這才把道玄給勸了回來。


    趁著道玄氣哼哼的吃餛飩,春丫便悄悄問他,“怎麽樣?事兒都辦妥了嗎?”


    “你師父我出馬,你還擔心甚?!那什麽邵文宇,讓周一彪一審,就都招了,啊喲,不行,吃東西呢,不能提審問這事兒,太惡心了!”道玄說著話,趕緊的把包著新鮮黃肉的餛飩唏哩呼嚕往嘴裏塞,可得趕緊吃,一會兒再想起些細節來,他怕自己都惡心吐了。


    一聽周大將軍都能把師父,這個惡心界的鼻祖都給惡心壞了,春丫就更好奇了,非問道玄,這周大將軍審人還能有張大夫狠?


    “你娘那叫狠,周一彪那叫彪。他把人片了不算,還把片下來的肉,當著人的麵給烤了,再給人重又喂進嘴裏!這人是鐵打的他也扛不住啊!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哎呀呀呀呀呀,說了別提的,你這不是影響我胃口嗎?!”


    說完,道玄便捧著碗,嘰哩哇啦的喊,“單姑娘,別包多了,我隻能吃得下兩碗了!”


    聽完周大將軍的審人絕招,春丫腦海裏隻浮現出兩個字:喪彪。


    等道玄重又端了碗餛飩出來的時候,春丫看著那浮在乳白色的黃魚骨頭湯上的一隻隻餛飩,隻覺得想yue出來,道玄白她一眼,“非要問,非要問,那荀州當場就吐了,你還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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