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達走後的幾天,徐家總有點兒沉悶。


    春丫破天荒的每日寫了飛鴿傳書給關小哥,問的最多的就是北境冬天是什麽情況。


    關小哥那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那小紙條上的字,春丫都懷疑他是用頭發絲寫的,一張才半個巴掌的紙條,能活活寫上五六百字。


    她從關小哥的口中得知,他們口中一直說的北境,可能就是甘肅蒙古交界的那一片,因為關小哥說,他們援軍應該會先去肅州衛,再由王宗源或者鎮北將軍調配到需要的戰線上去,而徐達他們這樣的技術支持,應該是留在肅州衛的。


    在收到關小哥的解釋後,春丫和張蘭好歹算是放了一點兒心。


    春丫讀大學的時候,有同學就是甘肅來的,所以她知道,甘肅那裏冬天的確是冷的很,最低能低到零下二十度,風也大,可想著帶的越冬物資也算充足,娘倆便覺得,徐達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


    徐達那裏,大問題倒的確是沒有,就是這行軍的路途,可比徐達預料的要長了不少!


    原本揚言回家吃年夜飯的徐達,在行軍一半月後,總算到了肅州衛。


    這還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們的速度,要按照徐達和呂道長這樣的老弱病殘的速度,可能走上半年,也不一定能走得到肅州衛。


    徐達不管是前世後世,都是南方人,穿來之前開大貨車,基本也都是跑沿海城市,前世後世加起來,都沒到過肅州,所以一到肅州,徐達便被這風雪給深深的震撼了!


    揚州援軍到肅州的這天,正遇肅州風雪交加,要不是徐達拉著呂道長,這位仙人恐怕真得乘風而去了!


    可拉著呂道長,徐達自己也走不動道了,主要是這趕了一路,徐達都瘦了,這噸位不夠了,禦風的能力就直線下降了。


    也不知道白茫茫的風雪裏,誰拉了徐達一把,他和呂道長才被拽進了衛所的辦公房裏頭。


    “我的個天,這北境的風雪也太大了!!頭都要被刮掉了!!”進了屋的徐達邊說著話,邊打量起了這衛所。


    不打量不要緊,一打量才發現,剛才拉他的人,還真有點兒眼熟。


    “源兒?”徐達狐疑的看向身穿甲胄,戴著頭盔的王宗源。


    王宗源這才摘下頭盔,應聲道:“是我,達叔,好久不見!”


    “你你你,這這這,怎的這臉都吹成這樣了?!”


    這才一年不到,王宗源感覺就像活活老了十歲,原本白淨的書生了,活活成了黑臉的包公,不對,連包公都不如,人家包公好歹臉還胖些,而王宗源這臉,都瘦的脫相了!


    見徐達驚訝不已,王宗源隻是淡然笑道:“前方戰事吃緊,顧不上頭麵的事兒,達叔這一路可好?”


    “好......倒也算不上,就能活著到這兒就不錯了。一路上可死了不少人。”


    一個半月的時間,從揚州到肅州,一路越走越冷,雖說皇帝在出兵前還怕南方將士受不了北境的天氣,特意多給他們加了棉襖,而斕雲記也不計成本地把這些襖子都加厚了,但是一路的天氣變化,的確也讓小部分身體比較弱的將士吃足了苦頭,就徐達知道的,一路病死的,少說也有十多個。


    王宗源安慰徐達道:”南北氣候不同,這一路的確艱難,有熬不住的也是正常,不過揚州軍的裝備我剛剛看了下,那可比咱們現在在前線的兵士可好太多了。等風雪停了,您再到外頭看看,咱們這兒的軍士穿的啥,就知道皇上對揚州軍有多優待了。對了,達叔,聽說你給咱們帶了好東西來?“


    王宗源昨日特地從戰區趕來,為的就是來候著徐達,和他帶的新武器。


    被王宗源這麽一問,徐達立馬來勁兒了,說讓王宗源等等,自己去把樣品拿來他看看。


    可徐達剛推開門,便被外頭的風雪又給刮了回來。


    “達叔的馬車可有記號,我去幫你拿!”


    本來王宗源應該多說幾句客套話的,可是他盼著徐達的新家夥能給這場艱難的戰爭帶來扭轉的契機已經盼了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什麽客套不客套的,王宗源已經全拋在了腦後。


    兩人說著話呢,王尋就背著徐達新搞的機槍,裹著風雪進來了。


    這人進了門,也不知道關門,激動的直跟王宗源嚷嚷,“將軍!!殺器來了!!”


    惹的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呂仙人都不免大聲嚷起來:“關門關門!!!”


    王尋這才回轉身去關了門。


    而此時王宗源已經解開了王尋給他的長包袱,像看關靜一般看著徐達新搞的機槍。


    “這槍是我新改的,你把這彈夾這麽放進去,可以連開二十發。而且射程遠,準頭非常的好,用起來隻要把這兩腳支架架上去就行,你試試就知道了。“


    為了這把機槍,徐達苦熬半年,外加招攬了幾個新的得力手下,這才給弄好的。雖說比起後世的重型機槍什麽的,那是肯定不能比的,但是在如今土槍都沒有的時代,這東西是絕對能夠看的。


    王宗源細細摸索著這機槍,眼含熱淚的跟徐達說道:“達叔,咱們出去試試吧?”


    “你這也看不清外頭的靶子啊!!”徐達真是一點兒不想出去,他現在都瘦了,一會兒再飄走了可咋辦?!


    可王宗源和王尋不答應啊,特別是王宗源,這都盼了多久了了這會兒都臨門一槍了,這可怎麽忍得住?!王尋雖然試用過,但是作為一個士兵,摸索了一路的機槍都不能用,這心裏頭的蠢蠢欲動,可一點兒不比王宗源少的!


    兩人也不管徐達怎麽扭,架著徐達就要往靶場去,王宗源還說呢:“達叔,不是我存心要冷著您,主要咱們打仗也不看天氣啊!”


    徐達撅著腚求饒道:“兩位好漢兩位好漢,我跟你們去,你們別架著我!!先讓我穿件皮子!!”


    他可不想啥都沒幹,就先凍死在校場上。


    王尋聞言,忙喊了親兵去取了徐達的行李來。


    親兵去了一個,回來了一打。


    沒辦法,這位大叔的行李實在是多的有點兒過分。


    徐達在一堆包裹裏找到了幾件裘皮大衣,他自己套了一件,給王尋和王宗源一人一件,結果看包裹裏還剩下個棉衣,這才想起來問王宗源:“欸?!春丫她師父呢?!”


    王宗源道:“大師傅剛才還在呢,欸?這會兒人呢?!沒事沒事,這衣服一會兒再給大師傅也行,走走走,達叔,咱們先試試這機槍去。”


    說完兩人便一人一邊,把徐達架起來就往校場去了。


    可憐才緩過勁兒來的老呂頭,隻能自己顫顫巍巍的跑去關門,沒想門才關上,他人都還沒閃開呢,就又被一陣風給刮開來了。


    這風,倒也不是別的風,而是瘋和尚道玄。


    道玄進門就見呂道長捂著鼻子蹲在門邊瑟瑟發抖,還問他:”你是那呂道長吧?誒呀,怎麽來了也沒人喊我,這一覺睡的,差點兒誤事!那什麽,徐達人呢?!“


    被門撞了鼻子,疼的掉下眼淚來的呂道長抬起了頭,給道玄反而嚇一跳:“你這是怎麽了?!”


    可不就是被你給撞出了鼻血眼淚嗎?!呂道長心中呐喊道。


    不過他這個真道士也不想跟這假和尚多計較,掏出了塊帕子給自己擦了下鼻血才說:“去校場了。”


    道玄千年難得的道了聲謝,便匆匆往校場去了。


    這北境軍鎮裏頭的校場,可不是像春丫他們自己修的校場那麽小打小鬧的。這地方地廣人稀,衛所的校場想圈多少圈多少,要不是怕到時候打圍欄給衛所打破產了,這衛所千戶恨不能圈出百八十畝地來。


    這肅州衛的千戶姓馬,被王宗源喊了去找了靶子來。


    可今日實在是風大,那馬千戶找來的靶子壓根立不住,等道玄找來的時候,靶子還沒搞好,王宗源才想開口,卻聞背後有人說話。


    “啊呀,你就扶著嘛!!”道玄看到那靶子又倒下,便在一旁大喊道。


    徐達他們三人這才看到道玄來了,來不及跟道玄打招呼,徐達忙說:“不行啊!!這機槍勁兒可比之前的槍大多了,再說源......王將軍第一次用,一會兒再把人給打傷了!”


    “那趕緊找石頭去啊!”道玄說道。


    “石頭在揚州啊,找他能幹嘛?“徐達疑惑的看向道玄。


    道玄忍不住罵道:”有病吧你徐達!!你兒子叫石頭,這地上的石頭就都是你兒子啊?!“


    徐達被寒風吹的都凍住了的腦仁兒這才解了凍,”噢噢噢噢,對對對,找石頭找石頭壓住!“


    道玄在這肅州衛,人送外號鬼見愁,馬千戶剛才好懸就犧牲在這校場上了,這會兒一聽道玄喊說要石頭,連滾帶爬的便去了。


    也沒多一會兒,馬千戶便讓人抬來了兩個石墩,把靶子綁在了石墩上,徐達這才示範了下怎麽用槍,在王宗源解了甲胄,爬地上準備射擊的時候,徐達還千叮嚀萬囑咐的說這玩意兒後坐力可不是土槍能比的,讓王宗源千萬頂住。


    “趕緊的吧,你試好了就輪到我了,快點快點兒。”


    在道玄不耐煩的催促聲中,王宗源扣下了扳手。


    子彈瞬間從槍膛射出,連擊二十槍,直接把草靶子打個稀爛。


    王宗源隻覺自己像做夢一般,有這等殺器在,他們還何愁趕不走敵人?!


    他站起身,揉著肩,朝徐達單膝一跪,抱拳道:“徐大人,救我軍於水火啊!”


    徐達立刻往地上一趴,嚷道:”你個臭小子少害我啊,你二品大員跪我個七品芝麻官,我可受不起!“他轉頭跟道玄和王尋說:”你們可給我作證啊,我可趴的比他低啊!“


    “啊呀,起開起開,都給我起開!!換靶子換靶子,輪到我了!”


    校場裏的熱鬧勁兒,瞬間就把呼呼吹的風聲給掩蓋了。


    作者有話說:


    三更並兩更,字數可一點兒沒少啊!!千萬別再說我少更啦!隻是正好分章分到了這兒,為了看起來連貫些才並章的哈!今天更完啦,咱們明天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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