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便是張氏選的宜納彩的好日子,原隻需要媒人去盧家便可,不過張氏想著自己反正跟裴庭佛保佑她們也熟的很,便也跳上了去為兒子騙媳婦的馬車。


    虞夫人反正也見怪不怪了,雖然張大夫常說春丫這般的調皮沒正行,都是隨了徐達,不過她倒是覺得,張大夫愛挑戰世俗的本事,跟徐達比起來,也是不遑多讓的。


    雖然天公不作美,雨下的滂沱,但是也澆滅不了盧家小丫鬟們的八卦之心,聽說佛保佑姐姐的婆家來提親,小丫頭們都擠到了花廳的廊下,就想聽聽徐家到底拿了多少東西來給佛保佑做臉。


    此時花廳裏頭坐著的,不僅有張氏裴庭和虞夫人,連觀音奴和佛保佑都在,裴庭也是破罐破摔了,反正張大夫百無禁忌,那讓佛保佑來看看未來婆家今日給拿來了什麽定親禮,也挺好嘛。


    幾人寒暄幾句之後,虞夫人便道:“嗬嗬嗬,佛保佑啊,你也算是個有福氣的,你家夫人給你取的這個名字,叫我說是真的好,能嫁去徐家這般的人家,衣食無憂這種事兒不提,張大夫說了,你去了就馬上可以掌家,家裏的一應事務,都由你來管理,丫頭小廝也都買好了,就待你嫁進去做了主母,再給他們分派差事。


    來,看看,這納彩禮,雖說沒抓到活雁,但你未來婆家給打了一對赤金的大雁,還有這糕,糖,布,雞,鴨,魚也都是齊全的,你可否滿意啊?”


    佛保佑雖是個大方姑娘,可被張氏炙熱的眼神和虞夫人露骨的詢問也弄的非常不好意思,說了句,“全憑夫人做主。”便扭捏的跑了出去。


    引得外頭等著的丫頭們都哄笑起來。


    “你也是的,好歹也是姑娘家,你還非讓人來,看吧,害臊了吧?一會兒會不會對我這婆婆不滿意啊?”張氏很忐忑啊,她現在已經魔怔了,比起石頭,她更想快點兒把兒媳婦娶回家!


    裴庭卻說道:“那蘭姨可就冤枉我了,我本說別讓她出來,可她偏又一會兒來擦桌,一會兒來換盆景,一會兒來送茶的,我能怎麽辦,隻能留她下來聽聽啊。”


    這話說的,又引來廳內眾人好一陣笑。


    這禮也送了,帖子也換了,張氏便說他們覺得三月初八這日子不錯,日子就定在三月初八怎麽樣?引得裴庭虞夫人和小花廳裏的顧媽媽幾人又是一陣好笑。


    虞夫人笑問:“司徒夫人,到底是怎麽放心讓您做的媒人?”


    說到這個,張氏不由的也笑了出來,解釋道:“別提了,咱們第一次納彩之後,司徒夫人看我實在不行,便把我革職了,讓我改做全福人,就成親當天讓我去給司徒小姐梳頭就是了。你們說,這媒人還有革職的嗎?”


    張氏的問題,惹的裴庭笑的直說要打滾。媒人當然沒有被革職的,除非......是真的看著一點兒都不頂用,才會半途換了媒人。司徒夫人估計也挺鬱悶的,看著張氏挺幹練的,沒想辦起婚事來,居然是個糊塗的。


    虞夫人這才緩緩跟張氏說:“咱們得先把雙方帖子都給放灶上放三天,三天沒破沒丟,才能定婚期。”


    張氏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怪不得司徒夫人不要我做媒人呢,原是我第一次送大雁去司徒家的時候,就拉著他們商定了婚期呢!”


    “啊喲蘭姨!!趕緊別說這個了,我真是要笑死了!!“


    可以想象,司徒家當時對張氏的無語,定是猶如滔滔江水,一發不可收拾了。可無語也沒辦法,這媒人還是司徒夫人自己找的,心裏的苦,也隻能她自己咽了。


    換了名帖,反正日子說都說了,便也說定了,約好了三日之後再互通消息,張氏便帶著虞夫人回去了。


    裴庭這才又讓觀音奴去喊了佛保佑來,說要給她交代點兒事。


    佛保佑出去的時候臉色通紅,再回花廳,臉紅已經退了,但是神情還是略帶嬌羞,有如每個戀愛中的姑娘一般,如花朵般鮮豔欲滴。


    “佛保佑,”裴庭把佛保佑拉到了身邊繼續說道:“你我主仆一場,我真的很替你高興,能嫁到徐家。石頭為人忠厚老實,春丫和蘭姨又爽朗通透,達叔也和善,雖說老宅的人現在也跟蘭姨他們住一起,但是徐家爺爺奶奶也都是極好的老人,他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你的福氣且在後頭呢。


    你知道的,我剛嫁到盧家的那幾年,過的生不如死,都是蘭姨和春丫幫了我,我才有了朗哥兒和昕姐兒,你去徐家就能做主母,那是蘭姨和達叔對你的信任,你萬不可辜負他們對你的期許。”


    佛保佑低頭應答:“夫人,您放心,我今後定會好好扶持相公,孝敬公婆的。”


    “噗嗤,”連平日話不多的觀音奴都忍不住揶揄道:“這就叫上了。”


    佛保佑推了觀音奴一下,說道:“下個就輪到你!看你還笑!”


    “我才不嫁人,我定是要守著夫人一輩子的。”觀音奴向來比較冷情,對男女之事沒有什麽期許,反倒覺得在夫人身邊更自在開心些。


    裴庭也不管這兩個丫頭笑鬧,拿出石頭的帖子給了一旁的顧媽媽,說道:“顧媽媽且放去咱們日常不用的灶間吧,人家連公婆相公都叫了,可不能把帖子弄壞了!”


    “夫人!!”佛保佑嬌羞到跺腳,卻引來更多的調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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