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門的徐達第一時間就跑來問春丫,“那宣傳單畫的咋樣了?”


    他們今天把鋪子都收拾幹淨了,家裏原本賣炸雞的家什也都帶到鋪子裏去了,想著怎麽也得大幹一場。


    不過今天他粗略的統計了下他們店所在的這個陶家巷的客流,真的不太樂觀。一個上午,進進出出的,除了原本就住在這巷子裏的居民,就很少有人特地進巷子買東西。


    他當時就有點後悔租了這個鋪子,應該再多逛逛的,當時租鋪子的時候,大概真的是鬼迷心竅,昏了頭了。


    但是現在後悔也沒用了,當時為了防止再遇到像林掌櫃那樣的情況,還特地要求一年一付租金,毀約金一罰也得罰一年的。沒想到現在卻成了掣肘自己的條款了。所以綜上幾點,引流成了他們店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了。


    掌握了鋪子生死的春丫對此一無所知,拿著一疊她今日半天的成果遞給她爹,“爹,我盡力了,要再好是肯定不能夠了。”醜話先說在前頭,為了防止自己之後撂挑子,還是先把挑子撂下再說。


    這一疊,徐達數了數,二十五張,純手工畫的,也的確難為女兒了。他一張張翻看,越翻到後麵,越哭笑不得,啥呀,米勒變梵高,楷書變狂草。


    “爹,您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您就說看不看的明白吧?”春丫覺得叫她重畫是不可能的,能看明白不就得了?


    “行吧行吧,就這樣吧,還挺好。辛苦了,明兒爹給你買豬腳補補。”徐達想他反正也畫不來這些,就這樣吧,隨緣吧。


    豬腳,你才豬腳,你四肢都是豬腳。春丫暗自嘀咕。


    石頭聽說春丫畫好了宣傳單,也想湊過來看看,春丫遞給他,石頭看看宣傳單,看看春丫。


    “哥,有啥你就直說,跟我不用顧慮那麽多哈。”春丫覺得她家大哥大概又有什麽人生新疑問了。


    一臉沉思的石頭,沉吟了半天,問:“春丫,你這讀書寫字,咋學的啊?我都沒怎麽見爹教過你。。。”說到這兒他就有點後悔了,蠻好不要問的,萬一春丫回答他是什麽菩薩神仙教的,他可怎麽辦啊?


    是的,沒錯,在石頭的腦補中,春丫和他爹娘掉進井裏之後,肯定是神仙救了他們,不然他們家改變怎麽會這麽大?這是他自己給自己找的一個解釋。


    嘖,咋說呢,春丫也很為難,不過該解釋的還是得解釋,“天賦吧,我也是爹偶爾教的,不過他教一次,我就能記住了,之後自己再這裏看看那裏看看,就懂了,可能是天生如此吧。”


    春丫說完,兄妹兩人麵麵相覷,這是什麽破理由?不過他們還是打算放過彼此。


    “嗯,我知道了。”石頭轉身想走。


    “不過,大哥,”春丫喊住了他,“其實你不用覺得我學的快,每個人擅長的東西不一樣,你看雖然你認字不算快,但是你算盤學的很快啊,至少比我快,而且人緣又好。


    你的天賦也許不是人家常說的念書考學,而是在別的方麵。人不用給自己設那麽多限製,擅長什麽,就做什麽,經商也好,做工匠也罷,在我看來跟念書考學都是一樣的,千萬不要因為什麽認字慢啊,寫不來詩詞歌賦,畫不來梅蘭竹菊這些事兒而妄自菲薄哈。”


    她石頭哥因為之前家裏的問題,而耽誤了啟蒙,現在想重新撿起來,又有很多事情停不下來。


    徐達曾經問石頭,要不要專心致誌的去讀書,家裏不用他管。石頭哥拒絕了,因為年歲在這裏,跟六七歲的小娃娃心智不同,比起放下一切去讀書,他更願意留在家裏跟爹娘妹妹一起打拚。但是也許,在石頭的心裏,總歸是有遺憾的。


    不過春丫不希望他這麽想,人生嘛,海闊天空,何必拘泥於一道?


    一半身子已在門外的石頭表情閃爍,春丫看不清,但是她看到石頭重重的點了點頭,“哥知道了,該學的我還是會學的,不過,也許會學的更輕鬆一點。謝謝你,春丫。”


    其實春丫不太喜歡聊天聊的太沉重,上前故意嘻嘻哈哈的說著客氣話,咱倆誰跟誰之類的玩笑話,其實她也有自己的迷茫,不過眼前也沒空傷春悲秋不是?


    兩人出了房門,就聽張氏在喊,開飯了。張氏今日特供,菜包肉包。


    她一般都不包包子的,這外麵買多方便,還自己做啥呀。不過因為明天得開張了,她問李氏討的老酵子都沒試過,還是先要試試,萬一發不好呢?


    十個菜包,十個肉包,連湯都沒來得及煮,就著菊花茶,一家五口人加條狗,給消滅了個幹幹淨淨。


    明天就要開張了,除了鐵頭外的其餘四人,都有些緊張。之前那半間鋪子開的時候,多少都帶著點玩票的感覺。鋪子本身就不太正規,再加上剛開始賣的不過也就是點點心,所以沒啥緊張的感覺。


    這次可不一樣,大小也算是個飯店,投進去了也有小二十兩,這可是他們家目前一多半的家當了。徐達這人一緊張就容易絮叨,明日的安排叮囑了七八遍,發傳單的事兒就交給春丫和小四了,小四現在不在,徐達就盯著春丫又交代了好幾遍。春丫投降了,拒絕再聽下去,說了聲明日要早起,便去睡了。


    可憐張氏跟徐達睡一間房,她真是被他煩的頭皮發麻,怒從心頭起,大喝一聲,“沒完了是嗎?你以前開了三家超市,也沒見你那麽婆媽過,你今天吃錯啥藥了?”


    被吼的徐達有些委屈,長籲短歎的說了今天觀察的情況,再一個,他說:“現在跟以前不同,以前咱們是按部就班,企業改製搞私人承包了,沒人幹,我就順便承包了,後來搞私有化了,我就買了鋪子,後麵鋪子生意好了,就改了超市,一家不夠開兩間兩家不夠開三家,這些都是怎麽說呢,合情合理的發展而來的。


    可是現在,我就一直有一種被裹挾著不得不往前趕的感覺,媳婦,我迷茫了。”


    “其實是一樣的,”張氏聽半天,大概能了解徐達的迷茫,“你以前總覺得一切的發生都是按部就班的,其實也不是的,企業改製,私有化,開超市,你都是順應時代而做的決定,其實也是被時代所裹挾的,隻是你身處其中,當局者迷。你現在覺得身處此地,時常被隨機事件裹挾,可這些隨機事件,其實也是這個時代的一部分。所以,以前和現在,其實都是一樣的。”


    “可是。。。。。。”


    “別可是了,你就按我說的想,就能明白了,閉嘴!睡覺!”張氏吹滅了小燭台上的星火。


    小院兒裏,隻剩下了大金呼嚕呼嚕的打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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