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方才屬下好像聽見有人在喊”。


    彭春點頭表示贊同,自己方才也有聽到,彭春與將士們做了個噓聲的手勢,眾人就這麽愣愣的站在雪中,過了片刻,他們清晰的聽見一個聲音。


    彭春興奮道:“是四阿哥,你們快去找,四阿哥就在附近,快給我去找”。


    眾將士見有了希望,也都使勁全力,在雪中發掘著。


    “將軍,在這裏啊”


    彭春在遠處一聽,也顧不上什麽威嚴,連忙衝進深雪中,深一腳淺一腳的朝將士的位置衝去,衝到跟前,彭春驚訝的看著那個好似無底的黑洞,彭春頓時一身冷汗,這麽深,不知兩位阿哥在裏邊是否安然無恙。


    彭春連忙蹲到洞口,衝著洞內喊道:“大阿哥、四阿哥,臣乃鎮守雅克薩城的彭春,臣特地前來營救兩位阿哥,不知兩位阿哥可好?”。


    胤禛在這洞底,細細聽著,隨後仰脖對洞口喊道:“彭將軍,你來的好啊,快將我兄弟二人救出,大阿哥已經受傷了”。


    受傷?彭春大驚,連忙對身旁的將士吼道:“看我做什麽?趕緊給我救人,救人吶”。


    將士一聽,也知道事情嚴重了,連忙拿來繩子,彭春命人將繩子纏繞在自己身上,然後貼著石壁慢慢滑緊了黑洞中。


    慢慢的,彭春落地,從懷中拿出火摺子,藉助微弱的亮光,看到了胤禛,連忙跪倒道:“四阿哥,臣來遲了”。


    胤禛無心計較過多,隨口道:“別光顧著請罪,先把大哥救出去再說”。


    彭春一聽,將火摺子朝一旁挪了挪,頓時大驚,這大阿哥哪裏還有人樣,全身的血不說,光是插在腿內的兩根木釘就已經夠讓人驚悚的了。


    彭春垂首道:“四阿哥,還請幫臣拿著火摺子”。


    胤禛點了點頭,接過火摺子,站到一旁,彭春蹲□,仔細查看胤禔的傷情,木釘是連著地洞底部的,在胤禔掉下來時,木釘插入腿內,但底部不是很牢固,已經有些鬆動,彭春將手探到胤禔退下,輕輕搖了幾下木釘,木釘便與地麵脫離,彭春粗喘了口氣,心想,總算還有點生機。


    彭春將身上的繩子卸下,仔細的纏繞在胤禔腰身上,隨後沖地麵的將士們喊道:“往上拉,力氣輕一些”。


    上麵將士得令,幾個人慢慢拽著繩子一寸寸的朝上麵拉去,過了有小半柱香的時辰,胤禔終於被拉到了上麵,幾名侍衛將胤禔扶了出來,連忙用披風裹了個嚴實,隨後又將繩子丟入洞中大喊道:“將軍,大阿哥已經出來了”。


    彭春接過繩子點了點頭,對胤禛道:“四阿哥,臣送您上去”。


    胤禛沖彭春點了下頭,展開雙臂讓彭春把自己綁了個結實,這才讓人往上拉。


    出了地洞,天色已經黑了,大雪依舊下著,胤禛顧不上許多,連忙來到胤禔身旁,道:“彭將軍,我們要趕到雅克薩,不然大哥的傷勢恐怕……”。


    彭春也深知大阿哥的傷勢不輕,連忙吩咐將士趕來馬車,將大哥抬到車上,這才快速的趕往雅克薩城中。


    胤禔睡的沉重,胤禛的心也跟著沉了下來,隨後對身旁的彭春問道:“路吉祥呢?怎麽都沒見著他?”。


    彭春疑惑道:“四阿哥說的是何人?臣並不識得”。


    聞言,胤禛又道:“路吉祥就是大阿哥身邊的隨從”。


    彭春仔細想了想,來到宅子時,隻有一行而來的眾將士,可這路吉祥,自己當真不知道,難道說?……


    胤禛見彭春麵色不好,以為出了什麽事,隨即問道:“彭將軍怎麽不說話?”。


    彭春聞言,低頭道:“四阿哥說的可是那奴才?”。


    胤禛點了點頭。


    彭春有些為難,不過還是說道:“回四阿哥的話,彭春並不知道此人是不是四阿哥口中說的路吉祥,但是臣來找兩位阿哥時,宅子裏倒是有一個奴才,已經死了”。


    死了?胤禛大驚,這好端端的怎麽就死了?


    彭春瞧出四阿哥的驚訝,隨即說道:“臣趕來時,那個奴才已經死在了雪地裏,是臣的手下在搜尋兩位阿哥時,找到了他的屍體,臣見他一副宮中打扮,就命人將屍體送到了宅子,等兩位阿哥回來定奪”。


    胤禛凝重道:“怎麽死的?”


    彭春沉默半晌,後道:“據臣看來,是被凍死的,不過,在那個奴才的身上,


    奴才發現了兩處刀傷”。


    是被人殺了嗎?胤禛猜測,可這路吉祥向來安分守己,從來不去得罪什麽人,又或許?他知道了什麽?讓人殺了滅口?


    胤禛的腦子亂了,想不出所以然,於是對彭春道:“人既然死了,就勞煩彭將軍把人葬了吧,他生前是大阿哥的人,彭將軍也要好生待之”。


    聞言,彭春垂首道:“請四阿哥放心,臣一定厚葬此人”。


    胤禛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身子朝旁邊一歪,倚靠著車壁,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大隊人馬,兵分兩路,一路一直趕往雅克薩,則另一路去了宅子,彭春吩咐手下,先將路吉祥的屍首找一處好地厚葬,隨後帶著糧糙趕往雅克薩。


    一夜的路程,終於進了雅克薩城,雅克薩城,是位於沙俄與黑龍江的邊境處,這裏既有著清朝的建築,亦有著沙俄的風情。


    胤禛下了馬車,矗立在眼前的,是一座高聳入雲的閣樓,胤禛問道:“彭將軍,平日你們都是露宿在這裏?”。


    彭春從後邊走過來,回道:“不是的,這裏是用來探查洋鬼子的”。


    胤禛點了點頭,沒說什麽,彭春繼續道:“四阿哥,請跟臣來”。


    胤禛回過身,跟著彭春進了閣樓旁的帳中。


    進了主帳,軍醫已經趕來診治大阿哥的傷勢,胤禛見軍醫搖頭嘆氣,連忙上前問道:“太醫,大阿哥的傷勢如何?”。


    軍醫臉色難看回道:“回四阿哥的話,這大阿哥的傷勢不輕,腿上的木釘雖易取出,可這條腿,恐怕是廢了”,軍醫是跟隨將士南征北討的,自然說話沒有皇宮中的太醫那麽避諱,直來直去已經是他們的一貫特色。


    聞言,胤禛擰起眉毛,又道:“那大阿哥後腦的傷勢如何?不久前,大阿哥好像什麽都看不見了”。


    軍醫一驚,連忙哈腰去查看胤禔腦後的傷勢,片刻後,軍醫起身,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對胤禛道:“大阿哥後腦的傷勢,已經出現了淤血,如四阿哥所說,大阿哥看不見是正常的,臣會開幾幅活血化瘀的湯藥,待大阿哥服過後,臣才能有此決斷”。


    胤禛有些心急,連聲道:“那還等什麽?還不快用藥?”胤禛想了想緊跟著說道:“哦對了,在馬車裏,有皇阿瑪賞賜的珍貴藥材,太醫看看有沒有能用上的”。


    軍醫點了點頭道:“臣這就去瞧瞧”。


    軍醫出了主帳,胤禛這才來到胤禔身旁,木釘已經從腿內取出,兩個血洞看上去猙獰的很,換過幹淨的褂子,又有了火盆取暖,胤禔的臉色好看了許多,不過,胤禛總覺著少了些什麽,原來少了路吉祥的哭鬧,若是路吉祥還在,他見到這樣的大哥,一定會跪倒在床邊,大聲的哭喊,相信,不會有第二個人會比路吉祥還要傷心難過。


    胤禛嘆了口氣,心中鬱結,這路吉祥死的蹊蹺,這件事,他不能告訴大哥,要想個法子瞞過大哥。


    不過,胤禛當下之急,有幾件事要去做,胤禛先是來到桌前,提筆寫了兩封密函,一封是寫給皇阿瑪的,希望皇阿瑪能下旨讓大哥回宮,二封是寫給太子的,將這裏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告知太子。


    密函寫好後,胤禛叫了人進來,這個人是太子安插在隨行隊伍中的,這件事,隻有胤禛一個人知道,胤禛將信遞給此人道:“你速速趕回宮中,將這兩封信函交給太子,讓太子將此信折交給皇上”。


    “奴才領命”。


    胤禛想了想,又道:“這冰天雪地,路途險惡,你方要注意,若是此信出了差錯,將會引起大亂”。


    “四阿哥放心,奴才就算粉身碎骨,也會將信送到”。


    胤禛點了點頭,又給了此人一個讚許的眼神,才讓此人退下,此人走後,胤禛靜靜的想著,忽然發現不妥,胤禛懊悔著,他千不該萬不該,讓太子將信折交給皇阿瑪,這樣一來,太子一定會將信匿下,看來自己疏忽了,疏忽了……


    現在追趕恐怕已經來不及了,胤禛隻好回到桌前,提筆又寫了一封,信函寫好後,胤禛將信摺疊好,又派守帳的侍兵請彭春前來。


    彭春進了主帳,對胤禛道:“四阿哥派人請臣前來,可有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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