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真正麵對過那樣的絕望,才能有這樣深切的恐懼。


    也是因此,她,乃至諸多龍王重新破繭而出之後,再沒有嚐試統禦世界。


    哪怕是有所幹涉,也是如同當年的諾頓一般,在暗中支持公孫述稱帝。


    兩千年前,從北歐消失的諾頓兄弟來到兩漢之際的中國,諾頓化名李熊,成為當時割據勢力公孫述的部下。


    公元24年秋,公孫述已經基本控製四川一帶。時任功曹的諾頓勸公孫述“宜改名號,以鎮百姓“。於是公孫述自立為蜀王,定都成都。之後又勸公孫述“宜即大位,使遠人有所依歸“,同時操控龍侍表演了“會有龍出其府殿中,夜有光耀“的一幕,展現出龍類的能力,鼓動公孫述稱帝。


    公元25年(龍興元年)四月,公孫述稱帝,任命諾頓為大司徒。


    諾頓在長江現白帝城一帶建立了和北歐一樣的青銅城,作為自己的寢宮。


    放在上古時代,驕傲的龍王哪裏會做這樣的事情。


    人類不過是奴仆而已。


    縱然是混血種也不過是雜種。


    真正的貴族,從來都是龍。


    而之所以會這樣做。


    那是因為龍王也在恐懼,在害怕,在害怕自己的造物主,要吞噬自己,收回所有的權與力。


    “龍王難以被殺死的神話,在那名存在麵前恐怕也隻是一個笑話。”


    少女心中默然。


    她隻知道,在那一日之後,自己的心中明白了一個概念。


    龍王的盡頭就是豎起戰旗,跨越荒原,吞噬世界。


    他們不知道黑王到底是怎麽死去的。


    或許是某位龍王的突然爆種,或許是它自身出了問題,又或許是某位即便是它們這些龍王也不知道的黑王忌憚的存在。


    但他們隻知道,在自己一日無法做到吞噬世界之前,就一日不能暴露自己。


    黑王不可能永遠死去。


    混血種的榮光從來都是虛假的,對於混血種來說,要提防龍王重新歸來,統治世界,以屠龍為己任。


    殊不知,龍王根本沒這樣的念頭,它們要提防的是更加可怕的存在。


    而也在少女思索著到底要不要跑路,周毅到底是不是黑王或者另一位連她都不知道姓名存在的時候。


    另一邊,正在被當場質問的荷官,也是突然有些卡殼的懵逼。


    它還沒有進行介紹,眼前這個男人貌似就已經知道了規則。


    難道這是那位告訴他的?


    那自己還要不要跟他對賭?


    萬一得罪了對方怎麽辦!


    當即,下意識地這名荷官就開始暗中聯絡起那位創造自己的偉大存在。


    但伴隨著它的一陣詢問,卻發現在聯係的盡頭,卻根本沒有絲毫的回應。


    荷官自然不會認為是那位存在在裝死,那就是在暗示不用留情了。


    當即荷官點了點頭。


    對著周毅小魔女道。


    “在這片賭場之上,不會有饑餓不會有死亡,隻有孤獨!”


    “以你們的孤獨作為籌碼,勝利者將獲得通往神國的門票!”


    “你們準備好了嗎?”


    亞麻色的衣物下,是一道足以可以被稱作恐怖的臉龐。


    對此,周毅的麵色沒有波動,而小魔女諾諾被嚇了一跳之後,也是突然有些好奇的被吸引。


    “什麽賭局?”


    興致勃勃的模樣。


    仿佛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這就是小魔女,哪怕明知道自己正在前往龍王的世界的列車上。


    哪怕明知道對麵荷官的賭局肯定沒那麽簡單。


    但她隻要想到,就會想去做。


    別人做事都要考慮這考慮那,而她不同,隻要想做,她就做了。


    至於這會不會帶來什麽後果,這不是她要考慮的。


    看著眼前一男一女,一者冷靜一者興奮,都不像是正常人的模樣。


    荷官沉默了一會兒,才道。


    “德州撲克!”


    “我會以你們的孤獨作為籌碼!”


    說著,他的麵前突然升起一張賭桌。


    兩張椅子擺放在對麵。


    仿佛是在示意著兩人坐上去。


    小魔女諾諾見狀當即根本沒有絲毫的猶豫,就坐上去了。


    荷官注視著小魔女諾諾,九個頭蓋骨聳動,注視著她,然後思索了一會兒,仿佛明白了什麽。


    然後把一枚鐵皮瓶蓋扔在了諾諾麵前。


    小魔女諾諾拾起來看了一眼,上麵有“北冰洋”的字樣,那是種很古老的橘子汽水的瓶蓋,北京產,以前和可樂一樣流行。


    小魔女諾諾當即就撇了撇嘴。


    不滿的抗議道。


    “喂喂喂,不是吧!”


    “這就是你所說的賭局?”


    “用汽水瓶蓋當籌碼?”


    “我抗議,我要棄賽!”


    “我的絕望孤獨就值這麽點?”


    “雖然我現在心理的確蠻健康的?但賬也不能這麽算吧!”


    小魔女諾諾真的有點生氣了,有些氣衝衝的,想要起身,她不是在嚇唬人,任誰都看得出來她說的是認真的。


    荷官聽到這話也是有些納悶。


    難道自己還不夠像恐怖片,不夠嚇人?


    這個女孩到底在想什麽?


    當然,最終思考到眼前兩人的特殊,最終荷官還是打算跟對方解釋一下兌換機製。


    然而,這時,周毅卻率先站出來製止了小魔女諾諾想要起身的行徑。


    反而對著她解釋道。


    “‘北冰洋’的瓶蓋是這裏最值錢的籌碼,每個值1000個金幣,價值100個指南針。你想換零錢就把瓶蓋扔給荷官。”


    一邊說著,周毅還看著小魔女諾諾打趣道。


    “看不出來,你還蠻缺愛的!”


    小魔女諾諾聽到這話,當即就信了,周毅在她這裏已經積攢了足夠的信譽值,而且對方也沒必要騙自己。


    當即就將北冰洋的瓶蓋直接丟在了荷官的腦袋上。


    然後果然。


    幾秒鍾之後,叮叮當當,足足1000個精美的暗金色籌碼堆在了她的麵前,小山似的。


    小魔女諾諾頓時興奮了起來。


    可又突然想到了周毅後麵那句話。


    又有些不滿起來。


    “我缺愛?”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一定是這家夥搞錯了!”


    看著眼前信誓旦旦的小魔女,周毅笑了笑,沒有開口,反而隻是坐上了另一個位置。


    還沒等眼前的荷官將籌碼給自己,周毅卻是突然道。


    “這裏是不是少了一張椅子!”


    “在場應該不隻是我們兩個才對!”


    “還要加上第三人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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