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張?!”


    柳掌櫃打了一個激靈,連聲道,“拿來我看看!”


    季老連忙恭敬地將這遝中品金甲符遞了上去。


    柳掌櫃拿著這些符籙,看來看去,一時間有些愛不釋手。


    半晌,他才把目光從符籙上移開,問道,“這麽多中品金甲符,看筆法似是都出自同一人之手...”


    “季老,你覺得呢?會是那左家的手筆?”


    季老沉吟須臾,搖搖頭,“屬下認為,不是,又或至少不是左家的主事者。”


    “那清淵派的左家一向小氣,對這金甲符製作方法也捂地嚴實,其上月給我們的貨源,不過才百張不到,還多是下品。”


    “怎麽可能給我們送這麽多中品過來?”


    柳掌櫃微微頷首,“我覺得也不是,可...若不是左家,這些金甲符又從何而來?”


    “總不能是左家裏的小輩偷符出來賣錢吧?”


    “這...屬下也猜不透。”


    季老腦袋一偏,想起些什麽,又道,“來賣符之人明顯做了偽裝,而且還問築基丹的事情,我們是不是派人...”


    “誒~”柳掌櫃一揮手,胖臉湧出一絲和善的笑容,“我們是生意人,沒必要為此砸了自家招牌。”


    “那人是誰又與我們何幹?我們隻管收符籙,賺靈石,你不要做無益之事。”


    “是。”季老微微躬身。


    柳掌櫃坐在椅子上,思索了片刻,又吩咐道:


    “等會你去安排人放出消息,就說我渡仙樓新得了一批中品金甲符,一張兩枚中品靈石,數量有限,先到先得。”


    他可沒有亂開價,這中品金甲符所謂一千二百下品靈石一張,隻是他渡仙樓放出的參考最低價。


    實際上,因為左家的控製,中品金甲符一直是求大於供的狀態。


    價格自然也就是賣方市場,有意見?那您別買就是了,有的是財大氣粗的門派、家族想給自己或後輩買做保障的。


    “屬下這就去辦。”季老拱拱手,正要離開。


    “等等。”柳掌櫃叫住他,“以後賣符那人再來,立馬通知我,我親自接待。”


    說罷,柳掌櫃又添了句:“對了,那枚石頭還沒研究出什麽嗎?”


    季老腳步一頓,轉身苦笑道:“屬下無能,這白石杜絕一切靈力,卻又十分堅硬,外表也沒什麽花紋可做參考...”


    “說實話,屬下這麽多年來掌過無數寶物,可依舊看不出這枚石頭是啥。”


    “奇了怪了...”柳掌櫃眼睛微眯,伸手摸著有些贅肉的下巴。


    這枚石頭也是他在某個散修手上收的,本以為是什麽了不得的寶貝。


    可研究了半年,還是沒發現什麽特殊之處,就是有點硬...


    “罷了,你慢慢研究,下去吧。”


    柳掌櫃揮揮手,打發走季老,獨自起身走到古木欄杆邊,向下眺望。


    樓下。


    一個衣著普通的中年男子,大步出了渡仙樓。


    似是察覺到什麽,中年男子警惕地朝四周掃視了一圈,又仰頭看向渡仙樓高處。


    柳掌櫃與男子對視一眼,麵帶微笑,輕輕拱了拱手。


    男子點點頭,以作回應,隨後快步離開了柳掌櫃的視線。


    目送男子離開,柳掌櫃嘴角一噙,自語道:


    “我的財神爺,你究竟是誰呢?”


    ···


    清淵派,博平峰。


    早已卸下偽裝的林穆,繼續采購起材料。


    “該不會被那個胖子看穿了吧?”


    裝滿幾個儲物袋,他邊往回走,邊琢磨著。


    不久前,在樓上看他的那個胖子給他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自打修仙以來,這種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想必那胖子的實力,怎麽的也得是個金丹期。


    是該搞個能變換麵容的術法了...


    想著,林穆走到峰邊無人之地,正欲禦劍而去。


    突然!


    他腳下結實的土地裏,猛地紮出一根碩大的岩石尖刺。


    林穆有所預感,時刻準備著的金甲符瞬間發動。


    “鐺!”的一聲,尖刺紮在金甲符上,無法寸進分毫。


    林穆借力一躍,穩穩站在遠處,兩眼不停觀察四周,也警惕著可能從地麵而來的再一次襲擊。


    “是誰?!”


    沒人回答。


    林穆眼神一冷,抬手間,一枚巨石大小的火球凝聚麵前。


    下一瞬,火球帶著霸道的烈焰,如炮彈般狠狠砸向一旁的樹林。


    “砰!”


    火球驀地炸開,火焰四射,彌漫至周遭林木,嘩啦嘩啦燃燒的同時,卷起陣陣風浪。


    “哼!有點本事!”


    樹林裏傳出一聲冷哼。


    緊接著,一朵巨大的烏雲悠悠匯聚在天上,剛好遮住那片樹林,降下瓢潑大雨,將火焰澆滅。


    林穆正欲發問,心頭忽的一緊,趕忙禦來長劍朝身後一擋!


    “叮,叮”幾聲,金屬碰撞的聲響,連帶著彈飛出去的飛梭。


    林穆麵色大變,退了好幾步,才堪堪擋下這些攻擊。


    之後,他氣喘籲籲地張望一圈,聲音都有些發顫:“誰?是誰?!”


    “嗬,你這個劍脈首席,也不怎麽樣嘛。”


    聲音傳來,一個唇白齒紅的少年踩著青色飛梭,在天空中顯出身形,毫不遮掩自身築基期的氣息。


    “你?你是符脈的人?!”


    林穆微微張嘴,做吃驚狀,“你,你想要幹什麽?我告訴你門中可有門規的!你不要亂來!”


    “門規?嗬嗬,那又如何,我又不殺你。”


    少年不屑一笑,“我隻是想教你些規矩罷了。”


    “最多就是賠償一些靈石。”說著,他嗤笑一聲,“嗬嗬,我左家有的是錢!”


    “左家?”林穆露出懼怕的表情,裝作慌張道,“就是符脈那個左家?”


    “我告訴你,我家師尊很厲害,你敢動我,就不怕我師尊找來?!”


    少年聞言,臉上笑意明顯一僵,嘴上仍舊哼哼道:“有什麽好怕的!那女人自有少主對付!”


    “我就是來收拾你的!我問你!你敢不敢跟我公平決鬥一場?!”


    少主?左家?


    這小娃原來是個愣頭青。


    不過左家為何突然對我發難?難道符脈想要魚死網破了?


    林穆摸清楚了這人的底細,心底細細思索起來。


    “哼!敢無視我?!”


    少年見林穆一言不發,不由得怒氣橫生,手決一掐,腳下飛梭瞬間分出數道虛影,朝林穆激射而去。


    但這一次,林穆臉上再無裝出來的慌亂,他抬手輕輕一劃。


    少年忽覺自己腳下飛梭微微一顫,竟有些不聽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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