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然令,亦是清淵派招收弟子所用的令牌,玄鐵質地,通體成白色。


    與每過幾年固定發放的青木令牌不同,這暢然令一般都是門中有些地位的長老、脈主才能給出,時間也不固定。


    若是手持暢然令參加清淵派的招收測試,隻要不是廢柴資質,幾乎必被收入門中。


    與此相比青木令牌不過隻是提供一個測試資格罷了。


    兩者不可同日而語。


    清瘦中年人正是因為知曉此物的寶貴,所以才在發現之後告訴了胡家之人。


    這潯陽胡家乃是清淵派裏胡氏家族的分支之一,常年向清淵派輸送新鮮血脈。


    不過,仙凡有別,雖是親戚,凡間胡家也與清淵派中的胡氏不知隔了多少代了,不是很受重視。


    每次也就按例獲得十來個木牌,能不能選上,全看資質。


    有時,運氣不好,是一個人也入門不得。


    故而,身為潯陽胡家家主的胡蒙,對這枚‘暢然令’可謂是勢在必得。


    他的親孫子胡俊已經參加了兩次測試都被淘汰,如今正好拿暢然令拜入門中!


    “還在嘴硬!周興繼續打!打到他說為止!”


    胡蒙目光陰冷地剜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許雲,狠聲吩咐。


    周興身為護衛頭領,自然對家主馬首是瞻,當即將胡雲從地上拎了起來。


    “小子,我就喜歡收拾你這種‘硬骨頭’!”


    他一拳打在許雲肚上。


    許雲一下倒飛出去,砸在牆上,整個木屋都震了一震。


    他捂著肚子,縮在地上,似連叫也叫不出。


    “哼,這賤民真抗打。”


    老者身邊,一臉傲然的胡俊冷哼一聲。


    他身為胡家大少,家主親孫,從來都自視甚高,隻覺天下好處都該是給他準備的,沒想到如此寶貴的暢然令,居然落到了一個賤民手中。


    而這賤民見到自己來了,還不畢恭畢敬的交出來,竟敢私藏,簡直討打!


    這邊,周興獰笑著走過去,伸手抓住許雲的頭發。


    許雲頭上的破木簪被其抓落,一頭黑漆漆的秀發流了下來。


    “嗬,還是個女孩?”周興笑容愈發猙獰。


    這下他可要好好玩玩!


    許雲頭發被扯得青痛,下意識伸手護住頭發,臉上遮住右眼的白紗被她一蹭掉下,露出一隻蒙著白翳的眸子,無神、驚慌的打轉。


    “哈哈,還是個半瞎子。”胡俊哈哈嘲笑起來,“就你也配入清淵派?”


    “許雲!你就說吧,說了胡家主定然饒你一命,還會賞你些銀子作補償!何必呢!”


    中年人眼珠一轉,開口勸道。


    許雲痛得眼淚流了下來,話都說不清楚,仍舊斷斷續續道:“那是我娘留給我的...才,才不給你們!”


    “這下,你承認在你手上了?”胡蒙桀然一笑。


    許雲驚覺自己失言,連忙牢牢閉上嘴。


    “還不說?”胡蒙臉色黑了下來,語氣冷酷道,“周興,把她衣服扒了,拉倒外麵讓大夥看看她的嘴能有多硬!”


    “是,家主!”周興朝著老爺獻媚一笑,轉過頭伸手朝許雲身上抓去。


    許雲到底隻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娃,眼見大手抓來,急得眼淚唰唰從臉頰流下。


    就在這時。


    周興忽見一道劍光閃過,還沒意識到怎麽回事,就再感覺不到雙手的觸覺。


    再一看,他兩手都已然被這道劍光斬成數段,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湧上他心頭,當即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許雲頭發上一鬆,終於獲得一絲喘息機會,她迅速拖著頭發,躲到牆角,眼淚汪汪的小眼睛凝向門口。


    “是誰?!敢傷我胡家的人?”


    胡蒙怫然一聲,怒視門口。


    門口,林穆眼裏泛著寒光,如看死人一般看著這幾人。


    “是你?你怎麽進來的?”胡蒙一下認出林穆。


    他在馬車上見過,當時隻道是一個無知的武林人士,不曾想,竟也是修士。


    林穆根本懶得回他,翻手一劍,重重劍影直刺幾人。


    幾個護衛與清瘦中年人根本反應不及,連帶著地上的周興一同被劍影攪成肉末。


    “啊!!!殺人了!”從小錦衣玉食的胡俊哪見過這種場景,發出一陣慘叫。


    林穆心念一動,抬手就是一劍斬去。


    “住手!”眼見孫子受襲,胡蒙目眥欲裂。


    他渾身一震,手中青光凝聚,一掌襲來,煉氣四層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


    可惜,他的掌速終究還是快不過林穆的劍。


    等他手掌襲來之時,胡俊早已被林穆的劍影大卸八塊了。


    “俊兒!啊!!!畜生啊!我要你死!”


    胡蒙眼眶一紅,吼聲撕心裂肺。


    他兒子早逝,孫兒是他唯一的嫡係血脈,平日裏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碎了。


    今天竟不明不白死在這裏!


    他拚了命一般,催動體中靈氣,掌中湧出陣陣狂風。


    狂風之中,本就不甚牢固的木房子,嘎吱作響,像是下一刻就要垮塌。


    林穆眼睛微凝,手中長劍一提,劍尖直指胡蒙。


    “飛鴻式。”


    林穆輕聲一句,整個人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木屋中,森冷的劍光迸發無數,又在刹那間,凝聚成一道耀眼虛影,鋒芒畢露,仿佛時空都為之一凝。


    唰的一劍。


    胡蒙僵在原地,手中靈氣點點流逝。


    他的瞳孔一緊,接著潰散而去,嘴裏卻還在低語:


    “這?怎麽可能?...”


    煉氣期共分九層,前三層是初期,中三層是中期,最後一直到九層乃是後期。


    達到後期便可嚐試築基。


    而他是煉氣四層,已進入煉氣期中期,一身靈氣起碼超過煉氣三層一倍,怎麽會被一劍就擊敗?


    這人真的是煉氣初期嗎?


    帶著腦中疑惑,胡蒙整個身體四分五裂,掉在地上,鮮血四湧。


    林穆收劍,深吸一口氣,感受到身體傳來一陣疲憊,心中思索。


    蒼玄劍法中的這一飛鴻式,威力果真強大,消耗也不低,隻此一擊,就差點將我體中靈氣吸幹。


    也不知美女師尊從哪裏得來的...


    收回思緒,林穆轉頭看向角落裏的許雲,正要說話。


    豈料,許雲直接跑了過來,拉著林穆就往外跑。


    “快走,這屋子裏要塌了。”


    二人剛一出來,木屋就發出一聲嗚咽,轟隆垮塌,掀起塵土陣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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