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允突然沒了聲音,赫連琛狀似疑惑道:“相國大人還沒有說清楚呢?本王的聖旨明明怎麽了?”


    “哼,你的聖旨明明,明明就是假的,即使先帝傳有遺詔,誰又知道裏麵寫的是什麽?還不是任由你胡鄒!”


    陳允找了一個很蹩腳的理由,赫連琛也不生氣他的搪塞,突然提高嗓音喝道。


    “嗬嗬嗬,先不管這聖旨真假,就憑相國大人剛剛之言,本王倒想問問,本王作為一國王爺,代表的,自是南玉國的皇室,相國大人,剛剛竟敢直呼本王名諱。加上之前的一通詆毀,本王可要仔細想想,要不要追究相國大人藐視皇族,大不敬之罪!”


    最後一句,赫連琛聲調猛提,殿中的群臣不自覺地抖了抖,黃於更是哆嗦地快要站不住了。


    陳允自知失言,一時之間老臉漲紅,不敢再應話。


    赫連琛稍稍掃視了一下大殿,沉聲道。


    “怎麽?諸位大臣,也以為本王假傳聖旨嗎?恩?!”


    赫連琛想必是真生氣了,從周身散發出的寒氣,震的殿上眾人都不禁直哆嗦,眾人紛紛側目互相遞著打探的眼神,見殿中已經有人要跪了下去,紛紛都彎了膝蓋。


    這本就是皇後與太子的紛爭,他們隻是中間的吃瓜群眾,如今陳相國都被堵得啞口無言,這局勢已經很明顯了。


    “慢!”殿中突然有人站了出來,赫連雲城循聲望去,是他,歷親王-赫連玨,很好,終於忍不住了。


    “哦,不知道五皇兄有何指教?”


    赫連琛看著殿中的赫連玨,他與這個皇兄年歲相差極大,平日裏也沒什麽交際,而且此人性情極為陰沉,小時候便很少與宮中諸位兄弟姐妹玩耍,是個不好對付的人。


    從進大殿到現在,他一句話也沒有說,此刻突然跳出來,也不知打的是什麽算盤。


    “指教,談不上,不過本王這裏確實有幾個疑問,還望十七皇弟解惑一二。”


    聽此,赫連琛也知道,此事還需斡旋一段時間了,他緩緩捲起手中的聖旨,雙手背到身後,作一副聆聽狀。


    “皇兄,請講。”


    “首先,諸位大臣應該都知曉,皇兄執掌南玉多年,後宮佳麗千人,卻多年無嗣,隻有皇後娘娘膝下一位公主,那便是雲初公主,諸位大人何曾聽說,宮中哪位妃子誕下過皇子?”


    赫連玨說的慷慨有力,眉間閃動的是一絲得意,當年赫連慶做賊心虛,沒有把赫連雲城放在明麵上,那他便讓他永遠也上不了台麵。


    殿中諸人聽懂歷親王話中意思,也隨之思索起來,劉弼夾在中間,聽得分明,這些朝中重臣,吃著皇糧,拿著朝廷俸祿,卻不辦實事,非要當個兩頭搖擺的牆頭草,頓時心中怒火噴發。


    “歷親王如此說,便也是懷疑太子身份是假的,如此,王爺也該拿出證據來,十七王爺手中握有先帝遺旨,難道這也是假的不成?更何況,還有一事,諸位大臣也是知曉的。”


    既然要拉上殿中眾人,那就一起吧。


    劉弼環顧了一下四周,摸了摸嘴角的八角鬍鬚,正色道。


    “想必諸位大人還記得先帝40歲壽宴,有一藩國送來一對稀釋罕見的寒冰龍鳳玉佩。”


    寒冰龍鳳玉佩?這乃是一絕世珍品啊,當時在先帝壽宴之上,眾人都有幸一觀,將此玉置於水中,這玉中的龍形寒冰更是栩栩如生,與水融為一體,隱隱似有要破玉而出之勢。


    當時,那藩王早與雲初公主私下結識,想必這玉佩乃是那藩王聽說先帝喜愛玉石特意尋來,討皇上歡心的。


    “這寒冰龍鳳玉佩乃是藩國一首領,派人去他們當地的神山之上,找到最是極寒的地方,掘出的一塊千裏寒冰,又請能工巧匠精心雕刻,再以南湘玉包裹,將寒冰鑲嵌其中,可保此玉通身寒涼,終年不化。想必諸位大人不可能忘記!”


    劉弼說的很詳細,當時參加壽宴的老臣都記憶猶新。


    “是啊,這個老臣記得,那玉共有兩塊,分別呈龍鳳形,兩塊玉合在一起便是一塊圓麵八卦圖,甚妙,甚妙啊!”


    “啊,老夫想起來了,當時皇上高興,將其中一塊鳳形玉佩賜給了雲初公主,隻是這龍形玉佩,老夫卻不記得給誰了?”


    經幾位老臣互相出聲提醒,殿中的一些老臣都紛紛出聲迎合。


    “若是下官沒有記錯,當時先帝賜予雲初公主玉佩時,還說過這另一塊玉佩將來要賜予皇室子嗣,不知幾位大人可還有印象。”劉弼瞥了一眼立在殿中的眾人,又望向一旁不曾說話的歷親王,嗬嗬笑道。


    “微臣記得歷親王那時也在場,不知王爺是否還記得呢?”


    “老臣似乎有點印象,那依著劉大人的意思,莫非那玉佩是在……”


    赫連玨還沒有說話,殿中一位頭髮略顯花白的老臣,顫顫巍巍地說出自己的猜想,隨著他話音盤旋,不等他說完,眾人都不約而同地望向殿中赫連雲城的腰間,想要看看那塊玉佩是否在這位太子手中。


    眾人望向赫連雲城,打量他周身,卻沒有見到傳說中的那塊寶玉,眼中皆有失望,還有一些幸災樂禍,這劉弼是自己挖了坑,自己跳啊。


    “哈哈哈哈,劉弼,這寒冰玉佩,世間絕有,你就算要編製理由,也該先和十七皇弟透個底啊,如此,你這般倒讓十七皇弟為難了。”


    赫連琛自然知道赫連玨此刻的得意忘形是為了什麽,他抬眼望向殿中的赫連雲城,眼神詢問,怎麽回事?玉佩明明給你了?赫連雲城回以稍安勿躁的眼神,望向殿中的赫連玨,並不出聲。


    “我,”劉弼此刻也有幾分傻眼,想起自己前幾日在家中收到的密信,這明明是那人讓自己這樣說的啊,難道那個送密信的不是瑞親王?


    “劉大人,還請先行退下,本王還想聽聽五皇兄的疑問呢?”赫連琛接收到赫連雲城的眼中信息,阻止了劉弼接下來的辯解,他倒想看看他這個多年不漏聲色的皇兄,還有什麽理由!


    “哈哈哈哈,十七皇弟這是害怕劉大人言多必失麽,有趣,真是有趣啊!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那本王暫且一問,既然皇兄駕崩之前賜予十七王爺遺詔,那這上麵必然蓋得是傳國玉璽的印鑑,然也?”赫連玨突然提到傳國玉璽,倒讓殿中一下安靜地詭異起來。


    是的,先帝赫連慶駕崩之後,傳國玉璽便不知所蹤,陳皇後這些年一直用的都是先帝的私章,這也不是沒有先例的。


    “確實。”


    “那本王就疑惑了,皇兄駕崩前見的最後一個人便是十七皇弟,隨後玉璽便失了蹤跡,然後,十七皇弟你就拿出一份聖旨,說是先帝遺詔,這又有何人見證,若是那玉璽在你手中,你豈不是想要多少遺詔,那便有多少。”


    什麽!難道傳國玉璽真在瑞親王手中,那這聖旨,究竟算是真還是假?


    眾人都滿眼驚異地看著殿中這位年僅27歲的年輕王爺,不敢相信是他盜竊了玉璽,赫連玨麵露沉凝,心中甚是得意,他倒想看看他怎麽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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