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墨玨失笑，“真是個心黑的，雁過拔毛啊。”
正說笑著，玉屏來報說青璿來了。
“皇長兄也在？”青璿有些意外，轉念一想便知所為何事，笑著拱手，“還未恭喜皇長兄。”
元墨玨笑笑，“你消息倒靈通。”
楚珺意有所指，“那是。這宮裏宮外的消息，誰能有青璿靈通？”
元墨玨聞弦音而知雅意，“那我先回府，回頭請五妹六妹一起來做客。”
楚珺卻伸手攔了他，“我沒有什麽不能讓長兄知道的。長兄也聽聽吧，多一個人多個主意。”
元墨玨見她不是客套，也就坐著沒動。屏退侍人，青璿便道：“姐姐，冊立禮那天的事，有眉目了。”
見元墨玨神情一凝，楚珺便向他解釋。
楚珺總覺得，那天元引珂說的話不像是她自己能琢磨出來的。
以她一貫直來直去的性子，春風得意的時候也就是派人來殺楚珺，陷入絕境的時候又哪裏能想攻心之言？所以楚珺懷疑，有人背後教了她那番話，還以孟家被誅九族的消息激她到大殿上撕破臉。
元引珂一直被關在長思殿，要是有人背後指使，必要到長思殿聯絡。那麽就一定有跡可循。冊立禮後，楚珺就讓青璿幫著查查。
元墨玨點頭表示知道了來龍去脈，“其實不用查也能猜到。”
楚珺當然早就猜到了。不外乎就是想坐她這個位置的，能一下排除的就有四個，四哥不像是會這麽做的人，那就隻剩兗州那位了。
青璿道：“冊立禮前一天，盛安公主府有人進宮，說是送盛安公主從兗州送來的東西給陛下。有個跟著來的婢女是第一次進宮，在宮裏迷了路。”
楚珺忍不住笑了一聲，“迷路？這理由還能再蠢一點麽？早不送晚不送，非要那會兒送，二皇姐還真是會趕場子。”
元墨玨頓了頓，“得讓她回來了，放在眼皮子底下到底安心些。你什麽時候去兗州？”
楚珺道：“最晚後天啟程。先至湖州，再到楚州，畢竟我打著巡查封地的旗號。最後到兗州。啟程之前，我還得去見一見四皇兄。”
元墨玨一下就猜到了她的用意，“不用安撫太過。四弟那個嫡出身份最是尷尬，沒了比有好。再說，這次紀家和他得的好不少，至少看起來是比我得利了。”
楚珺頷首，“示好是其一，我隻是不希望在我離開平都的時候他又搞出什麽亂子。”
元墨玨道：“我在平都，你還有什麽擔心的？”
“非也非也，”楚珺搖頭晃腦，“長兄自然是要與我一同去江南。”
元墨玨有些吃驚，“之前你怎麽從未提過？”
楚珺道：“我去請二皇姐回來，和我隻到江南晃悠一圈，隻字不提請她回京，然後你再去請她，這兩者區別在哪？”
元墨玨瞭然，“對付孟黨的時候要與你裝不和，現在又要假意向二皇妹投誠了？”
楚珺笑而不語。
元墨玨無奈，“我怎麽這麽沒操守呢？”
楚珺笑著安慰道：“我求武國公允你將粲然帶上，她沒出過遠門，你就當帶她遊樂了。”
元墨玨道：“才訂了親，武國公能同意麽？”
楚珺道：“我能說服父皇讓你離京，還說服不了武國公放女兒出門了？你就好好跟粲然培養感情，不然，小心我慫恿她悔婚！”
元墨玨點了點她的額頭，“行行行！那平都這一攤子，我可不管了。”
楚珺笑笑，“沒事，我有更好的人選看住四哥。”她朝元墨玨看了一眼，“再說，才幫長兄討了媳婦，做妹妹的也不能夠厚此薄彼啊。”
元墨玨逡了她一眼，“你又想借哪朵花去獻四弟這尊大佛？”
“怎麽能是借花獻佛？人家兩情相悅，我是成人之美呢！”楚珺瞥了一眼殿外，“翡扇雖是我的侍女，但那也是與我一起長大、一起進學的，跟姐妹也差不多，單拎出去看，也不比平都那些世家小姐差。四哥喜歡她，那是慧眼識珠。”
元墨玨嗤了一聲，“有你這麽往自己臉上貼金的麽？”
青璿也插話，“姐姐偏心，都不帶我出去！”
“唔……”楚珺抬頭，似乎還認真思考了一下，“長兄，你說我們成雙成對的培養感情，要帶這個小拖油瓶麽？”
元墨玨配合地擺出思考狀，“我看……還是不要了。”
青璿就去捶元墨玨，“有你們這麽對待妹妹的麽！”
青璿當然知道，要是楚珺跟墨玨都離京，她留在京中的必要性，這會不過玩鬧罷了。鬧了一會，她便跟楚珺保證，“孟黨剛除，朝上會消停一段時間。再說還有父皇，紀家也不是孟黨，姐姐不在也不打緊。”
“嗯。”楚珺頷首，朝元墨玨一點頭，元墨玨會意，從腰帶裏摸出一件東西，楚珺直接遞給了青璿。
“這是？”
“千機營魚符。”楚珺道，“前些日子父皇交給我，我又給了長兄。孟黨平定後，我交還魚符給父皇，父皇卻叫我先拿著。我要離京，這魚符可不敢帶走，隻能交給你了。”
青璿雖不敢接，但也知千機營的魚符是絕對不能離京的，便應下來，“好吧。不過，我還是跟父皇說一聲為好。”
“這個自然。”
翡扇本來以為自己也是要跟著去江南的，沒成想臨了楚珺卻跟她說要送她去一個故人那小住。翡扇一邊有些委屈，一邊又奇怪自己哪有什麽故人。結果一下車發現是長寧王府門口，差點直接爬回馬車。
楚珺用力扯住她，不讓她鑽回去。
“殿下！你……你這是幹嘛！”翡扇連敬語都忘了用。
楚珺還是那句，“要是你真不喜歡四皇兄，我保證讓你永遠見不著他。”
永遠見不著一個人的話太決絕，就算是不喜歡，聽著也莫名地不忍，更何況翡扇並不是不喜歡。
見翡扇蔫了，楚珺滿意地提溜著她進了長寧王府。
第一百三十四章 旅途
第一百三十四章
楚珺一行離開平都的同日，北境傳來捷報。夏州都督段希晨、鎮北將軍段希景大破陳國軍，復鎮北府、豐州、東西受降城，斬敵十萬，驅殘部三百裏。陳國五名主將授首，主帥不知所蹤。
軍報除匯報軍情外，段希晨還詢問皇帝是否繼續追擊，直入陳國境。
因有衛珩之便，楚珺人都出了平都，仍幾乎和皇帝同時得到消息。對於皇帝會給段希晨的回覆，楚珺心裏也能料到一二。
陳國本就是屬國，降而復叛，罪責更重。又勾連朝中眾臣，實在叫人難安。現在段家兄弟已將其勢去之八九，若不乘勝追擊，直接打得它再無回天之力，豈不白白浪費之前那麽多將士的鮮血？若要楚珺說，最好直接打到陳國都城，直叫以後再無陳國之名，那才一勞永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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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笑著，玉屏來報說青璿來了。
“皇長兄也在？”青璿有些意外，轉念一想便知所為何事，笑著拱手，“還未恭喜皇長兄。”
元墨玨笑笑，“你消息倒靈通。”
楚珺意有所指，“那是。這宮裏宮外的消息，誰能有青璿靈通？”
元墨玨聞弦音而知雅意，“那我先回府，回頭請五妹六妹一起來做客。”
楚珺卻伸手攔了他，“我沒有什麽不能讓長兄知道的。長兄也聽聽吧，多一個人多個主意。”
元墨玨見她不是客套，也就坐著沒動。屏退侍人，青璿便道：“姐姐，冊立禮那天的事，有眉目了。”
見元墨玨神情一凝，楚珺便向他解釋。
楚珺總覺得，那天元引珂說的話不像是她自己能琢磨出來的。
以她一貫直來直去的性子，春風得意的時候也就是派人來殺楚珺，陷入絕境的時候又哪裏能想攻心之言？所以楚珺懷疑，有人背後教了她那番話，還以孟家被誅九族的消息激她到大殿上撕破臉。
元引珂一直被關在長思殿，要是有人背後指使，必要到長思殿聯絡。那麽就一定有跡可循。冊立禮後，楚珺就讓青璿幫著查查。
元墨玨點頭表示知道了來龍去脈，“其實不用查也能猜到。”
楚珺當然早就猜到了。不外乎就是想坐她這個位置的，能一下排除的就有四個，四哥不像是會這麽做的人，那就隻剩兗州那位了。
青璿道：“冊立禮前一天，盛安公主府有人進宮，說是送盛安公主從兗州送來的東西給陛下。有個跟著來的婢女是第一次進宮，在宮裏迷了路。”
楚珺忍不住笑了一聲，“迷路？這理由還能再蠢一點麽？早不送晚不送，非要那會兒送，二皇姐還真是會趕場子。”
元墨玨頓了頓，“得讓她回來了，放在眼皮子底下到底安心些。你什麽時候去兗州？”
楚珺道：“最晚後天啟程。先至湖州，再到楚州，畢竟我打著巡查封地的旗號。最後到兗州。啟程之前，我還得去見一見四皇兄。”
元墨玨一下就猜到了她的用意，“不用安撫太過。四弟那個嫡出身份最是尷尬，沒了比有好。再說，這次紀家和他得的好不少，至少看起來是比我得利了。”
楚珺頷首，“示好是其一，我隻是不希望在我離開平都的時候他又搞出什麽亂子。”
元墨玨道：“我在平都，你還有什麽擔心的？”
“非也非也，”楚珺搖頭晃腦，“長兄自然是要與我一同去江南。”
元墨玨有些吃驚，“之前你怎麽從未提過？”
楚珺道：“我去請二皇姐回來，和我隻到江南晃悠一圈，隻字不提請她回京，然後你再去請她，這兩者區別在哪？”
元墨玨瞭然，“對付孟黨的時候要與你裝不和，現在又要假意向二皇妹投誠了？”
楚珺笑而不語。
元墨玨無奈，“我怎麽這麽沒操守呢？”
楚珺笑著安慰道：“我求武國公允你將粲然帶上，她沒出過遠門，你就當帶她遊樂了。”
元墨玨道：“才訂了親，武國公能同意麽？”
楚珺道：“我能說服父皇讓你離京，還說服不了武國公放女兒出門了？你就好好跟粲然培養感情，不然，小心我慫恿她悔婚！”
元墨玨點了點她的額頭，“行行行！那平都這一攤子，我可不管了。”
楚珺笑笑，“沒事，我有更好的人選看住四哥。”她朝元墨玨看了一眼，“再說，才幫長兄討了媳婦，做妹妹的也不能夠厚此薄彼啊。”
元墨玨逡了她一眼，“你又想借哪朵花去獻四弟這尊大佛？”
“怎麽能是借花獻佛？人家兩情相悅，我是成人之美呢！”楚珺瞥了一眼殿外，“翡扇雖是我的侍女，但那也是與我一起長大、一起進學的，跟姐妹也差不多，單拎出去看，也不比平都那些世家小姐差。四哥喜歡她，那是慧眼識珠。”
元墨玨嗤了一聲，“有你這麽往自己臉上貼金的麽？”
青璿也插話，“姐姐偏心，都不帶我出去！”
“唔……”楚珺抬頭，似乎還認真思考了一下，“長兄，你說我們成雙成對的培養感情，要帶這個小拖油瓶麽？”
元墨玨配合地擺出思考狀，“我看……還是不要了。”
青璿就去捶元墨玨，“有你們這麽對待妹妹的麽！”
青璿當然知道，要是楚珺跟墨玨都離京，她留在京中的必要性，這會不過玩鬧罷了。鬧了一會，她便跟楚珺保證，“孟黨剛除，朝上會消停一段時間。再說還有父皇，紀家也不是孟黨，姐姐不在也不打緊。”
“嗯。”楚珺頷首，朝元墨玨一點頭，元墨玨會意，從腰帶裏摸出一件東西，楚珺直接遞給了青璿。
“這是？”
“千機營魚符。”楚珺道，“前些日子父皇交給我，我又給了長兄。孟黨平定後，我交還魚符給父皇，父皇卻叫我先拿著。我要離京，這魚符可不敢帶走，隻能交給你了。”
青璿雖不敢接，但也知千機營的魚符是絕對不能離京的，便應下來，“好吧。不過，我還是跟父皇說一聲為好。”
“這個自然。”
翡扇本來以為自己也是要跟著去江南的，沒成想臨了楚珺卻跟她說要送她去一個故人那小住。翡扇一邊有些委屈，一邊又奇怪自己哪有什麽故人。結果一下車發現是長寧王府門口，差點直接爬回馬車。
楚珺用力扯住她，不讓她鑽回去。
“殿下！你……你這是幹嘛！”翡扇連敬語都忘了用。
楚珺還是那句，“要是你真不喜歡四皇兄，我保證讓你永遠見不著他。”
永遠見不著一個人的話太決絕，就算是不喜歡，聽著也莫名地不忍，更何況翡扇並不是不喜歡。
見翡扇蔫了，楚珺滿意地提溜著她進了長寧王府。
第一百三十四章 旅途
第一百三十四章
楚珺一行離開平都的同日，北境傳來捷報。夏州都督段希晨、鎮北將軍段希景大破陳國軍，復鎮北府、豐州、東西受降城，斬敵十萬，驅殘部三百裏。陳國五名主將授首，主帥不知所蹤。
軍報除匯報軍情外，段希晨還詢問皇帝是否繼續追擊，直入陳國境。
因有衛珩之便，楚珺人都出了平都，仍幾乎和皇帝同時得到消息。對於皇帝會給段希晨的回覆，楚珺心裏也能料到一二。
陳國本就是屬國，降而復叛，罪責更重。又勾連朝中眾臣，實在叫人難安。現在段家兄弟已將其勢去之八九，若不乘勝追擊，直接打得它再無回天之力，豈不白白浪費之前那麽多將士的鮮血？若要楚珺說，最好直接打到陳國都城，直叫以後再無陳國之名，那才一勞永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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