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三日,衛珩還是沒醒過來,好在已經能餵得進去些水和流食。玉屏正捧著碗給他餵一些清粥,他嘴唇動一動,發出細微的聲音。


    玉屏忙湊過去聽,衛珩喃喃喚的似乎是“玥玥”。玉屏訝然起身,盯著衛珩看了好久。


    這並不是殿下的名字,卻一定也是個女子的名字……難道……你心裏還有別的女人嗎……玉屏驚疑不定,心中五味成雜。


    我一直以為,你心裏隻有殿下,那我沒什麽好說的,隻能將自己的感情埋在心底,讓它成為一個永遠的秘密。而現在,你心裏既然有了別的女人,那我……是不是也沒什麽不可以……


    玉屏從屋裏出來,借住人家的女主人正在院子裏洗衣服。見到玉屏,關心道:“夫人,你相公好點沒啊,今天吃東西了嗎?”


    玉屏一愣,頓了頓才道:“張嬸,您弄錯了,那是我家小姐的夫君。”


    “啊?”張嬸很是吃驚,“我看那姑娘前幾天走了,你一直照顧那公子,還以為你才是……”


    玉屏笑笑,“我不識路,所以小姐去找人幫忙了,留我在這照顧姑爺。”


    張嬸“哦”了一聲,小聲自語道:“哪有這樣自己跑了,倒把相公留給別人照顧的理兒啊……”


    玉屏聽到了,眼神一黯,默默回屋去了。


    第四十八章 匯合


    第四十八章


    元引珂用完午膳正要去內寢,聽到窗戶一聲響動,停下來看了看那扇窗戶,吩咐身邊的采露道:“都下去吧,本宮想休息會。”


    采露應了,恭敬地退出去。元引珂就轉身道:“出來吧。”


    朱嶺從窗外進來,“主子,西邊來信兒了。”


    元引珂聞言急切地伸出手去,“拿來!”


    朱嶺將一張小紙條交到她手上。


    元引珂展開,盯著那兩個紅色已經有些黯然的字看了半晌,“確定無誤嗎?”


    朱嶺頓了頓,“確實是西邊來的沒錯,信鴿也是我們的。不過,屬下會再傳一條信核實一下的。”


    元引珂將慢慢將紙條攥進手心裏,“要快。我真是……一刻也等不及想知道結果。”


    朱嶺低頭應了,“是。主子要是沒有其他吩咐,屬下告退。”


    元引珂無心言它,擺了擺手,朱嶺抬頭看了她一眼,從來的窗戶離開了。


    玉屏在屋裏聽到外麵的馬蹄聲,第一反應竟然是有些失落。她馬上也被自己這樣的心情嚇了一跳,收起心思趕緊跑了出去。


    張嬸已經在院子迎了,來者是原來衛珩在祁連山大營的副將,他帶著一行六人,都是騎馬來的。玉屏出來見到他,行禮道:“將軍,我是昌樂公主殿下的侍女玉屏。”


    副將點點頭,“我知道,殿下來時交代了,上次姑娘隨殿下來祁連我見過姑娘。世子呢?”


    “在裏麵,還是沒醒,得盡快拿到解藥。”


    副將將一個袋子遞給她,“這是姑娘需要的藥材,我將大營裏存留的都帶來了。”


    玉屏接過沒有說話,卻左右看看趙獲身後,“殿下呢?”


    副將猶豫了一下,玉屏驚道:“殿下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副將忙安撫她道:“姑娘莫急,殿下在祁連山大營中休養。本來殿下就是帶著傷來的,又連續趕路沒有休息,到營中時就在發燒了,我便讓殿下留在營中休養,又囑咐了軍醫仔細照顧,想來養一段時間就會好了。”


    玉屏這才鬆了口氣,點頭道:“那好。我馬上去配藥,世子的情況一有好轉我們就回祁連山大營。”


    副將抱拳,“有勞姑娘了。”


    玉屏回禮,與張嬸交代了幾句,道了麻煩又給了足夠平常人家半年生計的銀兩,請張嬸安頓了趙獲一行,這才去配藥。


    瑤穀,淩風閣後室。


    顏熙從外麵匆匆進來,“父親。”


    顏縝麵色冷峻,“找到了嗎?”


    顏煦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們落腳在山裏一戶人家,懿軒似乎傷的很重,玉屏留在那裏照顧,阿楚她……”


    顏縝麵色依舊,“她怎麽了?”


    “她似乎獨自去了祁連山大營,應該是已經到了,我們的人回來時說看到了祁連山駐軍的副將。”


    “獨自?她帶著傷,獨自跑去祁連山大營?”顏縝的臉色陰沉下來,顏煦忙道:“我去趟祁連山。”


    “不必了。”顏縝抬手製止了他,“派人留意著玉屏。她雖是我們顏氏旁支,小時候經歷卻坎坷了些,離了瑤穀,難保沒有異心。”


    顏煦應了,顏縝接著道:“京城那邊有什麽動靜嗎?”


    “沒有。我在處理襲擊阿楚的那些人屍體的時候截到一隻信鴿送來的信,是核實任務是否完成的。想來阿楚離開時傳過假消息,我怕字跡不一樣,就派人回來找了一條與阿楚天河石手串上一樣的流蘇穗子,用信鴿送去了。”


    顏縝神色微霽,“很好。”他想了想,目光又黯然下來,“蕊蕊就知道胡鬧,我是指望不上她了。你去趟京城,找皇帝,給他提供點能用的上的東西。”


    顏煦一驚,“父親!這恐怕有違祖訓……”


    顏縝瞥了他一眼,“難道非要我們顏家人死光了這祖訓才有用嗎!”


    顏煦記憶中父親從未說過這樣不馴的重話。他一掀衣袍跪下,“兒子知錯,這就動身,請父親息怒。”


    他對顏縝一拜,起身就走。顏縝的聲音從後傳來:“你知道怎麽做吧。”


    顏煦頭也不回,“父親放心,兒子明白。”


    楚珺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營帳的帳頂。她眨了眨眼,猛地坐起來,掀了被子就要穿鞋,忽然聽到帳外傳來說話低低的交談聲,像是一男一女。她穿上鞋子搖搖晃晃地就向外邁,正撞上掀起簾子走進來的一人。


    來者正是衛珩。玉屏端著藥跟在衛珩身後,正跟他說著什麽。楚珺一頭撞上來,衛珩下意識地摟住她,“怎麽跑下來了?不再睡會?”


    楚珺抬頭看到衛珩,有一瞬間的恍惚。她迷迷濛蒙地眨著眼,用手扳著衛珩的臉左右看看,“你……你……”


    衛珩忍不住笑道:“我怎麽了?”


    楚珺用手指捏了捏他的臉,“你怎麽看起來……比我精神多了?”


    衛珩拉著她到矮榻邊按著她坐下,“知道你還亂跑?帶著傷就跑回祁連山,還隻知道趕路不知道休息!到了祁連山大營還不好好養傷,成天亂跑什麽?你想氣死我啊!”


    楚珺這時也清醒過來,不甘示弱道:“你才想氣死我!明明沒有辟毒的體質還要替我擋來擋去的!連句話都沒說就一頭倒下來!要不是玉屏幫你爭取了五天時間讓我來找藥,你現在哪裏還能在這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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