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辦太子冊封儀式是大事。如果舉辦的好,帝皇高興,會給皇子記一功。這事,兩邊的大臣自然相互掙著。


    “父皇,三哥這一路的確是累著了,你看他臉色不好,都有黑眼圈了。”八皇子出列,說的頭頭是道,“五哥平日裏也是個大忙人,手頭上的事情也多著呢,南方今年多雨,多出河堤崩塌,五哥已經心煩了,咱們就不要給五哥貼亂了。”


    “哦?”帝皇難得看向八皇子,這個一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八子竟然還能說出這麽得體的話?看樣子,費了不少心思啊。在他想來,這個八子,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呢,又怎麽會知道南方今年雨量偏多?


    “那麽八兒看來,這件事交由誰辦比較妥當?你?”皇帝反問。


    “嘿嘿。”八皇子笑的有些臉紅,“父皇,您看兒臣成嗎?”還別說,這傢夥就是這個心思呢。


    四皇子不禁多看了八皇子幾眼,倒是有些意外,對太子殿下的事情,八弟似乎上心很多。別說是四皇子如此,八皇子這番話,引得所有人驚訝不已。這個一向嘻嘻哈哈的不是生產的皇子,竟然也有些出息了。


    “不成。”帝皇一口回絕,“朕怕你貪睡,在冊封儀式上錯過了時辰。”


    皇帝的回絕引來了大家的鬧笑。八皇子貪睡,是整個朝野都知的事情。


    八皇子臉一紅,安靜站到一邊,不說話了。他撅著嘴兒有些委屈,不就是那麽貪睡過一回嗎?有必要事事拿這件事來尋他開心嗎?


    “父皇,八弟說的有理。兒臣趕了個把月的路,的確是有些疲了。太子冊封儀式如此大事,兒臣怕力不從心。再說,兒臣常年在外,怕是皇城的哪條路哪條街都分的不清楚。”冊封儀式繁文縟節眾多,忙起來沒完沒了,到時候,怕是沒得空無法陪天佑了。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皇甫風了解戒色,絕對絕對不願意做。


    “風兒既然這麽說了,大臣們又提議老五,那這件事就這麽定下了,老五負責監督,老六在一邊協助,其他人看著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也都過去幫忙。太子雖然是太子,可到底還是你們的弟弟,十年來一個人在少林寺,剛回來,也寂寞的。咱們也得讓他感受一下……這……家的溫暖。”


    “皇上聖明。”


    “兒臣定和太子兄弟和諧。”


    前朝那叫一個熱鬧,熱鬧的像從菜場,不過菜場嘛,買菜的時間過了,也就不熱鬧了。而後宮呢?那叫一個繁華,繁華的像街道,這街道啊,隻要是有人,它就不會蕭條。而今日,最繁華的後宮,莫過於東宮了。從東宮的正殿大廳至宮外,延伸到皇宮的走廊,一處又一處的人站在那裏。是來幹什麽的?借戒色的話,是來送禮的唄。那幹嘛站著?


    崔浪有些慚愧的站在正殿上,臉紅脖子粗的說,他們的太子殿下因為水土不服,生病了,此刻正在裏麵修養,請大家稍等一會兒。


    交代完,崔浪一溜煙的跑進戒色的寢宮內。


    隔著金色絲綢做的簾子,繞過禦用蘇繡的屏風,裏麵那容得下兩個成年男子的大床上,一抹白色的身影成大字型躺著。他唇角微開,不時的留下口水,裏衣寬鬆,已從朝外的左肩處滑落。上衣捲起,露出了肚臍,褲子是短至膝蓋的,露出兩截如蓮藕般嫩色的小腿。


    睡的很香。


    “殿下……殿下……”崔浪是有苦說不出。怎麽就讓他來伺候這麽個主?昨晚小祖宗睡不著,纏著他講了一晚上的故事,今日他都早早起來伺候了,豈料小祖宗起不來了。


    “別吵。”戒色轉個身,臉朝裏麵,背對著崔浪,繼續睡。


    “殿下,皇上早朝的時辰都快過了,而且外麵送禮的人都還候著呢,讓各宮娘娘派來的人久等,那可不好,更別說還有其他大臣派人送來的賀禮呢。”


    “誰叫他們昨天不來送,自作自受。”戒色拉起絲被,把自己的頭給抱住,“聽不見,我聽不見。”


    戒色難道不知,掩耳盜鈴,掩的不過是自己的耳朵嗎?


    “崔總管。”有小太監進來,“門口的總管嬤嬤們讓給問問,他們還等著回各宮去伺候主子呢。”


    這個?崔浪是奴才,奴才自然不敢把主子從床上撈起來,無奈,隻好陪笑著出去,說太子病的力不從心,不能出來見人了。


    早朝結束之後,一幹皇子自然也備好了厚禮送來東宮,這不,路上見一群人從東宮的方向出來,也知是給太子來送禮的了。隻是他們一個個臉上難掩失落。這是為何?


    “三哥和太子相處的最久,可知道太子脾性?”五皇子見著那群人失望而歸,忍不住問了幾句。就昨日這相處的一會兒工夫,五皇子腦海裏忍不住去想那個有些刁鑽的小和尚。


    第69章 十皇子的禮物


    皇甫風瞥了五皇子一眼,笑道:“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哦?五皇子挑眉,有些意外於皇甫風的形容。”三哥素來喜歡金鑲玉般的美人,而今怎麽也對敗絮有了興致?”


    麵對聰明的人,遮掩是最愚蠢的方法,所以皇甫風毫不掩飾。“冬來天寒的時候,敗絮也有微妙的用處。”戒色若是知道,自己被形容成了破棉襖,非撕爛皇甫風的嘴巴,聲嘶力竭的哭給他看。


    “三哥說的極是,寒風嚦嚦,敗絮也如同雪中送炭,而後的驕陽啊。”五皇子也隨著輕笑。笑聲中,有著皇甫風懂的意思。


    八皇子在兩人之間巡視,看不出他們打的啞謎,於是拉著四皇子的衣袖道:“四哥,你且說說太子弟弟的脾性,三哥說的那叫一個難懂。”


    四皇子把自己的衣袖從八皇子的手掌中抽出來,冷聲回應:“我與太子不曾相交過,更不曾深交過,若要形容,那就是他是君,我是臣。”四皇子的聲音則是很輕,不過眾人都聽見了。


    他說的不錯,不管太子被冊封的目的是什麽。至少現在,太子是太子,是君,他們臣。


    八皇子不解風情道:“我問的是太子弟弟的脾性,三哥饒了口令,四哥你怎麽也有樣學樣?”


    四皇子聽聞,冷酷的臉上,有了異樣,是被八皇子給氣的。


    十皇子跟在最後,他是不願意去東宮送禮的。可是眼看著五哥去了,六哥去了,他輩分小,怎麽也不能搞特殊,也就這麽不情願的跟去了。不過十皇子有自己的打算,這不去不成,他送的差點總成吧。可惜啊可惜,可惜他不知道,戒色最好的記性,就是用來記仇了。


    戒色醒來了,眼袋很大,眼圈很黑。戒色坐在鏡子前,等著宮女來梳妝,等了很久,也不見宮女過來。於是,戒色生氣的問:“嬤嬤。”


    “奴婢在。”錦娘是個三十五歲的老姑娘,借戒色的話來說,是個老處子,宮女當然是處的,除非和侍衛偷唄。


    “沒瞧見我一直坐著嗎?”戒色問。


    錦娘恭敬道:“奴婢瞧見了,但尊卑有別,殿下不開口,奴婢不敢問。”其實,她心裏想了很久,就是想不明白,殿下為什麽一直坐著。


    戒色翻了翻白眼,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比他的口舌還厲害的人,戒色該敗下風。“我這不是剛起來嗎?當然是等著你們來伺候梳頭啊。”別欺負他是現代人就不懂古代的規矩,在古代的官宦之家或有錢人家,小姐和少爺都是坐在鏡子前,等下人來梳頭的。


    錦娘一聽,兩眼一花,給暈倒了。錦娘暈倒時,倒在地上的聲音很重。重的吸引了戒色的注意,戒色不解的看著崔浪:“她怎麽了?”


    崔浪昨日被戒色折磨了一天,已經練就了一身本事,不過崔浪這練就的本事,往後,讓影一可是舉雙手佩服。“回殿下,錦娘擔心殿下昨晚睡的不好,擔心了一整夜,而今是看殿下精神奕奕,她心一鬆,把自己給累倒了。”難道他要如實告訴太子,錦娘是被殿下您給氣倒的?


    “有賞。”戒色一聽,感動的兩眼通紅“崔浪,等錦娘醒了之後,賞她一兩銀子。”


    聽著有賞,崔浪還是很期待的,期待太子會賞賜什麽寶貝,然聽到賞賜的是一兩銀子,崔浪臉上僵硬了。這是他見過的,最小氣的賞賜了。


    “崔浪,你還愣著幹什麽,快叫人來給我梳頭啊。”戒色催促。


    崔浪回神,抽搐著臉提醒:“殿下,您還沒長頭髮呢。”


    “啊?”戒色嘿嘿的笑了兩聲,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我怎麽給忘了,我的腦袋光禿禿的呢。”太子的朝服還沒做好,光是朝服上的蘇繡,最快也需要3天的時間,所以戒色穿的,還是自個兒的僧袍。其實戒色對僧袍還是很喜歡的,簡單又輕飄,不會把自己的小個子給累死。


    待戒色穿好衣服、洗好臉、擦好頭之後,大廳裏傳來了八皇子的叫聲:“太子弟弟,八哥來看你了……太子弟弟……”


    戒色前腳才邁出,馬上又給收了回來:“崔浪,快,快去攔住他,就說我病了,下不了床,讓他快回去。”是那個傻包,戒色才不要見呢,一大早,破壞自己的好心情。


    “殿下不成啊。”崔浪攔住他,“您這一病,八皇子定會傳太醫,到時候免不了一堆麻煩。”


    戒色停下腳步,打量著崔浪。戒色看人,從來是不眨眼睛的,他眼睛又大,圓溜溜的,被這麽看著,崔浪還真難為情起來了。而正當崔浪臉紅的時候,戒色哎了一聲:“崔浪啊,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我就嚇唬嚇唬你,你著急的樣兒挺好看的。”


    好在太監不帶種,否則非要被戒色調侃的動了兄弟。


    “殿下……殿下過獎了。”崔浪想,他要在東宮的院子裏挖個洞,以備不時之需,好叫自己隨時跳下去,給藏起來。


    來到大廳,戒色哇了一聲,然後往後跳了幾步。


    八皇子歡喜的跑到戒色麵前:“太子弟弟,我來看你了,你是不是太高興了?”看戒色一臉驚喜,不,是滿臉驚喜的樣兒,八皇子好感動。


    “高興,我真是太高興了。”戒色點頭,真的是太高興了。


    “太子弟弟,你也不要太……”咦?八皇子擦了擦眼睛,“太子弟弟呢?”


    “八哥。”十二皇子拉了拉八皇子的袖子,“那裏,那裏。”十二皇子所指的地方,放著比山還高的一堆東西,那是三宮六院和文武百官差人送來的禮物。而那個滿口喊著高興的小和尚,正抱著一大堆的禮物往寢宮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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