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風倒是不急,他朝著縣令微微點頭:“我們還有兩個證人,就是客棧的掌櫃和夥計。”他淡然溫和的聲音聽不出緊迫和害怕,倒是那怡然大方的姿態,引的縣令越看越滿意。


    “好,那本官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來人,傳掌櫃和夥計。”


    不多時,掌櫃和夥計來了。


    “本官問你們,這堂上的人,你們可都認識?”


    “回大人,認得,這位是李少爺,這兩三位是糙民客棧裏住的客人。”掌櫃如實道。


    “那你可知道今日本官傳你上堂的目的?”


    “知道,方才在路上衙役的兄弟已經說過了。”掌櫃畢恭畢敬的回答,“大人,昨天早上糙民在櫃檯算帳,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等糙民看到的時候,客人已經和李少爺家的僕役打了起來。”


    “大人,糙民也不知道,糙民給客人上了早餐之後,也去收拾了。”夥計的態度也很誠懇。


    “嗯,你們下去吧。”縣令揮手讓他們離開,“皇甫風,掌櫃和夥計的話你們都聽見了?”


    “聽見了。”


    “那你們還有什麽話要說?”


    皇甫風噗的一笑,俊美的臉上增添了幾分邪魅:“大人的官位是怎麽來的?”他看似漫不經心的在問,然眼神裏有一種讓人抗拒不了的氣勢,看的縣令心一驚,“本官的官位自然是十年寒窗考來的。”


    “大人。”皇甫風上前一步,“大人作為朝廷命官,那麽可知本國的國姓?”


    “當然知……”縣令的眼睛突地睜大,國姓皇甫,他怎麽給忘了,而眼前的人叫皇甫風,他到底是誰?


    李少爺站在一邊,也聽出了一些端倪。他不懂文,對國家也不了解:“大人,你在猶豫什麽,案子已經定了,請你下判吧。”他有些心急,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你閉嘴。”縣令第一次對李少爺吆喝,又轉而對皇甫風道,“你是皇親國戚,你到底是什麽人。”


    “主……主子。”這會兒,影三打完了八十大板,回來了。


    他來的正好,皇甫風便道:“影三,告訴他,本王的身份。”


    影三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大膽的昏官,你給聽清楚了,我家主子就是就是堂堂三皇子皇甫風。”影三的話很有氣勢,震的縣令、李少爺和門口的百姓一驚一嚇的。


    噗通……縣令從椅子上翻了下來,他顫抖著身子走到皇甫風麵前,把他左右瞧了一遍。這人是三皇子?三皇子是皇甫風?他後悔死了,早知道空閑的時候要多看些書,了解一下官場的人際關係,現在怎麽辦?


    把皇子給得罪了?


    “大人。”李少爺顯然也被驚嚇到了,不過他還有腦子,他把縣令拉到一邊,在他的耳朵邊嘀咕,“大人,如果他是三皇子,為什麽開始不說?他說你就信啊,難道沒有信物?”


    縣令一聽這話有道理,於是身子定了定,又走到皇甫風的麵前:“恕下官不敬,請問您有信物證明你是三皇子嗎?”


    皇甫風挑眉:“自然。”他手在自己的懷中,摸索了很久,然後蹙眉,皺臉。


    “主子?”影二覺得有些不尋常。


    “信物不知何時不見了,我想起前晚逛街的時候被人給撞了一下,難不成那時被人給偷了?可惜了,那可是純金子打造的,很值錢呢。”皇甫風嘆息,嘆的不是丟了信物,而是那值錢的金子。


    “騙人,明明是他自個兒給我的,說的我像小偷一樣。”戒色不滿的抗議。


    縣令一聽,剛才嚇走的勇氣又回來了。他重新升堂:“你這神棍,竟然敢冒充皇族,這是罪上加罪。”縣令拍案而起,憤怒的樣兒顯的自己很正義。“這神棍打人至對方傷殘,情形惡劣,判兩年有期徒刑,這是一罪;他冒充皇族,判三年有期徒刑,這是二罪;兩罪並發,判五年有期徒刑。退堂。”


    縣衙後院


    縣令來回踱步,步伐很不踏實。


    李少爺沖沖趕來。“什麽事兒這麽慌張?”


    “李兄,剛才在堂上你也聽到了,我現在才想起來,皇甫是皇族國姓。那皇甫風的下屬又稱皇甫風是三皇子,你猜會不會是?”


    “那皇甫風不是拿不出皇子信物嗎?還有,他昨日報上名諱的時候你怎麽就沒想到皇甫是國姓?”李少爺問。


    “你……你也知道,我這官不是買來的嗎?我哪會知道這些。何況咱們在這裏過的又好,我平白無故的去了解這些做什麽。說來也納悶,如果他真的是三皇子,為何昨日在公堂上不說出自己的身份?”縣令疑惑。


    “你的意思是?”李少爺睜大了眼睛,“他是故意在試探我們?”


    “會不會是有人在朝廷裏將我給告了,三皇子來微服私訪?”縣令越想越不安。他剛才故意趁皇甫風沒有物證的空擋將他判刑,就是想給自己騰出點時間,好理理自己的思緒。


    “這個?”李少爺不敢肯定。“管他是什麽,他不是沒有信物嗎?既然如此……”李少爺心意狠,眼中有了殺意。


    “你想殺他滅口?”縣令馬上知道了他的心思,“他……他長的這麽俊,還是不要了吧。”


    李少爺一聽縣令的說辭,頓時黑了眼:“你這色鬼,好色到連命也不要了是不是?”


    第42章 太子駕到


    色和命,當然是命重要。縣令又不糊塗。


    “既然如此,刑罰已經判了,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為了以防萬一,趁早了解他們。”李少爺心一狠。“反正他們也拿不出信物,就說他們在關進牢房的時候反抗想逃出去,被亂箭射死了。”


    縣令精明的眼珠子轉啊轉的:“你真狠毒。”看樣子以後自己也要防著他了,否則隨時會掉進陰溝裏。


    “無毒不丈夫。”李少爺的眼中閃過陰霾。


    暗中,有道人影悄然無聲的離開了。


    “怎麽樣怎麽樣?”戒色見影一出來,趕忙迎上去問,“有八卦不?”


    影一白了戒色一眼,哪有男人那麽愛聽八卦的?“他們打算現在動手,以主子抗押的罪名亂箭射死。”


    “哇,好毒的手段。”戒色雙眼亮亮的,“那亂箭下,三哥逃得出來嗎?”


    “能或者不能,殿下都打算如何?”


    “能的話,咱們就喝茶看戲啊,不能的話,咱們就去幫忙。但是……”戒色停頓了一下,用非常理解的語氣繼續,“三哥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如果我們去幫忙,他情何以堪啊?”


    影一黑了臉:“殿下想太多了。”


    牢房。


    牢房的門突然打開,大批的衙役拿著刀闖了進來。


    “保護主子。”影二首先擋在皇甫風的麵前。


    “嗯。”影三一肚子的氣還沒發出來,火氣正旺著呢。


    “大人有令,他們不服從刑罰,膽敢冒充皇室,格殺勿論。”帶頭的衙役一聲令下,牢房內頓時殺氣騰騰了。


    “就憑這群狗爪子?”雖然赤手空拳,可影二自信滿滿。


    砰……影三一掌打在牢門上,然後抽出一根木頭:“讓他們嚐嚐爺的打狗棒法。”影三一棒一個衙役,打的,那叫一個痛快。


    十來個衙役,很快被解決了。皇甫風等人逃出了牢房,剎時,亂箭從牢房的城牆上飛下。


    “狗官,竟然想殺我們滅口。”影三拿著手中的木棍飛了起來。


    “回來。”皇甫風這時候出聲,“咱們再等等。”他說的相當有自信,同時眼角帶笑,很期待在外麵的小和尚,如何來營救他們。


    “報……報告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縣衙值班的衙役跑到城牆上。“大人,縣衙裏來了貴賓。”


    “貴賓?”縣令的眼珠子像青蛙眼一樣轉動著,“多貴的賓啊?”


    “那人自稱是太子殿下。”


    什麽?剛有人自稱是三皇子,現在又有人自稱是太子殿下,他堂堂縣令還沒生兒育女,這皇帝怎麽有這麽多兒子啊?


    等等……如果真的是太子殿下,那他這會兒出現又是為了什麽?縣令不聰明,這麽複雜的問題他想不明白。“快,快去請李少爺。”


    縣令一邊說一邊下了城牆。


    “大人,那這裏呢?”


    “等本官來了再說。”


    第43章 比大事更大的特大事


    縣衙堂內,一光頭背影負手而立。他抬頭看著堂上的牌匾,牌匾上寫著四個字:高堂明鏡。


    那人點了點頭,然後發出一聲嘆息。嘆息生很輕,隱隱可以聽出那人的年紀很輕。


    “太子呢?太子在哪裏?”縣令雙眼掃視大堂。


    “太子殿下在此。”那光頭人影旁邊的黑衣侍衛冷俊道。


    太子殿下在此?縣令瞧著那人的背影,光著頭,穿著僧袍,怎麽瞧都應該是個和尚吧?


    正當這會兒,那人轉身。一張可愛的娃娃臉,一雙黑白分明的明眸,小嘴兒泛著笑意。戒色沒有說話,隻是撚著笑看著縣令。這無聲間,連影一也不得不承認,小太子真有主子的風範。


    果然,皇家風範,是不需要學的,那是身上留著皇家血液的人天生就帶來的。


    學貴公子,戒色最有一套了,睡覺他上輩子生來就是有錢人家的少爺,還是將軍的後代,這禮儀舉止,家裏很講究。


    這是太子?


    縣令想過很多種太子的樣子,可是從來沒有想過會是和尚的樣兒。他當下心裏鄙視了,眼前這個和尚,定然又是冒充的。


    “瞧大人盯本宮那麽緊?懷疑本宮是冒充的?”戒色不出聲則以,一出聲,嚇出了縣令一身冷汗。


    這看上去娃娃般的小和尚,好厲害。


    而現在最驚訝的,莫過於影一。和戒色相處下來,他對這個小太子最深的印象,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氣死人不償命。卻沒想到小太子認真起來,竟是這麽有氣勢。


    “不不不,下官不敢,隻是……隻是下官唯恐,未見過太子殿下真容,不知殿下可有信物?”小和尚咪笑的樣子,就像一直偷了腥的狐狸,縣令很防備。而且不知怎的,他覺得小和尚對自己很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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