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已經鬢有白絲的二夫人疑惑的看了看我,隨後搖搖頭,道:“不可能。那個天璽是個柔弱的小人,雖然白白淨淨的,可與這位高人的相貌也差得太遠了。笙兒莫要胡說!”二夫人一副不信的樣子,有些責怪的對廉青笙說道。


    “呃,其實孩兒也不信。可是……”


    “笙兒,玉兒呢?她的身子如何了?”


    “她已經快要臨盆了,妹夫在家照看著,就等著您去呢。”


    “那我們這就去吧……可是老爺他們……”


    看著母子二人開始說話,我便和寂攜手退至一旁。廉錦秀也顧不得繼續吃驚,連忙攙扶著暈過去的三夫人進入林中靠著樹幹休息。這邊,無虛門人紛紛將廉家人攙扶到林中歇息。他們騎過來的馬則尋著雪中的草吃起了早餐。


    我大眼看了看,跑出來的死囚似乎沒跟過來幾個,可能都各自逃命去了。隻有五六個比較眼熟的死囚,拿著無虛門人給的幹糧躲在一旁狼吞虎咽的填飽肚子。


    那邊,廉青笙一邊跟二夫人說話,一邊拿著帶來的棉鬥篷包裹住躺在地上的廉臣煥。


    待廉青笙收拾好一切,安撫住二夫人,便走過來說道:“你真的是天璽?”


    我微微一笑,道:“八年前在你家,青玉曾裝扮成言之的摸樣迷惑我,最終被我識破。”


    “嘶……”廉青笙倒吸一口冷氣,驚疑不定的上下打量我半天,一臉的不可置信。“難道你真的如傳聞中說的,是個妖怪?”


    “妖怪?”我挑了挑眉。


    “璽兒怎會是妖物?”寂不滿地將我攬入懷中說道:“若說是神仙。倒也挨得上邊。隻是我們地身份暫時還不便告訴你。”


    “青笙失禮了。”廉青笙見寂不高興了。便急忙抱拳行禮道。


    “行了。天都亮了。還是不要再耽擱了。青笙。你們打算去哪?”我實在是不想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不耐煩地說道。


    “我想帶我娘回無虛門。可是這麽多人實在是不好走。而且爹他素來與妹夫不合。我怕他到了那裏再氣出什麽閃失……”


    “這個好辦。我們就是受蕭逸樓所托前去搭救你爹。他說讓我們帶你爹前往琅冥山莊。那莊主是他地朋友。”說道這裏。我忽然想起還沒拿到蕭逸樓地書信。便轉過頭向寂說道:“我還得回去一趟。找蕭逸樓拿書信。不過這裏不是久留之地。你們先從十裏陽陵往東走。我拿到信便隨後趕上你們。”


    點頭答應。


    “青笙,你護著他們一起走。待出了十裏陽陵你就可以帶著你地人轉道,我們將你爹送到琅冥山莊安置。”


    “也好,等我把我娘送到妹夫那,便趕回來去琅冥山莊找你。”


    “嗯。那我這就回去,你們動作麻利點。”說罷,我消失在寂的懷裏。


    當我出現在天虹苑的院子裏時。看到沃迪爾依靠在涼亭的欄杆上看著主屋的門呆。他長長的黑散在身周到處都是,從上麵那星星點點地雪花看來,他坐在這裏已經很久了。


    我長出一口氣。在心裏搖搖頭。這家夥真會讓人心疼。


    似乎感覺到我的氣息,沃迪爾一愣,目光立刻找到焦距。他看到我後怔了怔,隨即露出個慘兮兮的笑容,“璽,怎麽又回來了?你們不是要去琅冥山莊麽?”


    “唉……”我低歎一聲,心裏犯嘀咕:這老婆多了有什麽好?挨著疼也疼不過來。這才兩個就這麽頭痛,將來若是再有,我不如直接找一旮旯兒躲起來算了。


    “璽。有何難辦的事讓你歎氣?”沃迪爾輕輕的說著,卻坐在那裏一動不動,隻是懶懶的靠在亭柱上,臉上揚著淺淺的笑。


    “小狼。”我叫了一聲,瞬移至他身旁將他拉入懷裏。他側著臉柔順的靠在我胸膛上眯起眼睛,揚起雙臂摟住我的腰。


    “璽,你是不是忘記帶什麽東西才回來地?”


    “嗯,蕭逸樓的書信。”我輕輕的順撫他如墨般地黑,那絲絲的涼意特別舒服。“我才一時不在你就不束了?”


    “等你為我束啊。”沃迪爾仰起臉妖媚的笑。拿出一條墨藍帶舉在我眼前。


    我微微一笑接過來,轉身坐在他身後為他攏起頭。長柔順絲滑,隻稍微攏一下便整整齊齊。為他綁了個低馬尾,將長托在手中親了一下。沃迪爾轉過頭笑道:“親這裏,我就把信給你。”他豎起手指用長長的指甲點了一下他的嘴唇。


    “遵命。”我加深了笑意,站起身捧過他的臉覆上他冰涼的紫唇。


    天已經大亮了,家仆們打著哈欠瑟縮著起來準備幹活。天空中又開始紛紛揚揚的飄雪花,似乎準備將大地用白雪掩埋似的。


    沃迪爾將我抵在亭柱上,深深地吻我。碧綠的眸子裏翻滾著濃濃的不舍。我實在不明白。其實我們分開不了幾天。何必這樣不舍呢?


    亦或許,我不懂他殷殷期盼的心情吧。


    當我們有些氣喘的分開雙唇。沃迪爾低聲說道:“若是沒有意外,我想安排好之後就將大伯直接接到冥狼穀。你們辦完事就不用折回來了。至於其他的事,就等我們完婚之後再慢慢收拾吧。”


    “嗯,就依你說的辦。”我圈住沃迪爾纖細的腰柔聲說道。


    “這是信,昨夜你們走了之後我便去找蕭逸樓寫信,我就猜到你會返回來,嗬嗬。”沃迪爾得意的笑著從懷裏拿出信塞進我衣襟裏。


    “我這就去福康園將閑容帶走,鳴風比較機靈,留下來給你幫手。”


    “想地真周到。”沃迪爾將我按進他懷裏,輕聲說:“讓我再抱會。”


    沃迪爾享受的抱著我,眯起眼睛靠在欄杆上靜靜的欣賞亭外飄落的雪花。家仆丫頭們自拱門前經過,皆會有意的張望一下。隻是他們的眼神含著一絲敬畏,又有濃濃的好奇。


    我似乎完全沉靜下來。依偎在沃迪爾的懷抱中與他一起欣賞雪景。這種短暫地怡情,讓我有些貪婪地想持續到永遠。


    短暫與永遠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等同地。


    “璽,時辰不早了,你該去了。”頭頂傳來沃迪爾優美的低語。我“嗯”了一聲,卻不想動彈。


    一根纖細而蒼白地手指挑起我的下巴,眼前出現一雙晶亮瑩潤地碧綠眸子。那裏麵是暖暖的春意。


    “舍不得我麽?”


    “嗯。”


    “好開心。”沃迪爾高興的笑彎了眼睛,喃喃的說:“如果你心裏隻愛我一個該有多好。”


    “……”沃迪爾的話讓我渾身僵硬。我呆呆的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我隨便說說的,讓寂知道會掐死我的。他堂堂龍魂宮主,天龍魂的宿主,都肯屈尊與我共侍一君,我一個小小冥狼族之王又有何資格抱怨。”沃迪爾一臉俏皮地說著,俯下臉在我唇上親了一下,“好了,別誤了正事。還是快些辦完事好回去成親。”


    我怔愣的看著沃迪爾乖巧的笑臉。心裏很不是滋味。在我被徐言之刺了當胸一劍之後,曾在心中誓下輩子要好好愛他。可如今一切事情地展都超出了我的想象。


    “璽?什麽呆?”沃迪爾笑眯眯的捏捏我的臉蛋,而後又十分滿足的撫摸我戴著他心晶耀的那隻耳朵。“隻要我的心晶耀永遠不會從你耳上掉落。我就很滿足了。”


    我回過神來笑了笑,道:“若你不把它拿走,它就不會掉。”說罷,我眷戀的離開他的懷抱站起身,“我走了,你要一切小心。”


    迪爾仰臉看著我,伸手握住了我地手。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消失在他麵前。


    當我出現在福康園後院內的時候,剛好撞見一個剛起床迷迷糊糊上茅廁的夥計。他立在茅廁前奇怪的看看後堂的門又看看我。嘴裏“咦”了一聲。我沒理會他,徑自走到葛老的客房前敲敲門。


    “篤篤”


    “誰?”門內傳出鳴風的低聲詢問。


    “是我。”


    聽到我的聲音,房門“嘎吱”一聲開了一條縫。開門地鳴風小心翼翼的朝我身後看了看,便道:“三公子,快進來。”


    我側身一閃進了屋,鳴風便迅速關上房門。我奇怪的走至裏間,看到葛老在地上躺著,嘴角鮮血直流,卻是已經斷了氣。


    “怎麽回事?”我皺起眉頭不悅的問。


    “師叔祖。早上天不亮這老家夥就直喊餓,非要我出去給他弄點吃的。結果我一出去他就用藥粉迷了閑容的眼睛,跳窗而逃。我現之後便追上去,不小心把他打死了。”鳴風走至我身邊低聲說道。那邊,閑容害怕的低著頭,兩隻手扭著衣袖,像是在等待我的責罰。


    我不禁莞爾,這種情況對他們這種沒江湖經驗的孩子來說應付不來也是情有可原。反正這個葛老也不是什麽關鍵人物,死了就死了。


    “無妨。若是陸懷德問起來你就說他趁夜逃跑了。”我走過去一揮手將葛老地屍體放進炎真界。“你將屋內地血跡收拾一下,不要引人注意。我帶閑容去琅冥山莊。你就在這裏跟著冥狼王行事。”


    “是,師叔祖。”兩小見我並不怪罪,高興的低聲行禮應是。而後,閑容便低著頭候在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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