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潭州刺史


    嶽陽城,道西豹捷軍駐兵於此,與山南道增兵沔陽,對峙長江。


    嶽陽城金鶚山,西望洞庭湖,東濱南湖,翠綠山林,遙望八百裏洞庭湖,夕照時,芳草萋萋,落霞與萬鳥群飛。山上一平台上,四周一片密林,錯落有致。平台中央,紫竹苑戚光平與桃山範鬆南鬥劍,劍光點點,劍氣縱來橫去,劍吟相激聲不斷,而柳白衣與一書生一旁喝茶,縱論時勢,風和日麗、山風徐來,涼風亭眺望百裏洞庭湖,好不愜意。


    戚光平疾速回劍防身,縱聲笑道:“桃山清風劍果然不凡,這招清風拂柳,不帶殺氣。劍身似清風徐來,逍遙自在,拂柳劍氣臨身破敵。又如湖麵回風輕靈,桃劍仙境,令人向往。”


    範鬆南回笑道:“紫竹苑持淩劍仙風骨,劍招淩厲,招招逼得我快尿出尿來。”


    這時道西將軍江楓拾階而上,其旁二人是儒生裝束,還有天樞處武二及天地風火女校尉,豹捷十二鐵衛,跟隨警戒在後。


    江楓呼喝道:“豹頭,咱們去領教領教,淩劍仙、桃劍仙門下高招。”言畢,雙拳振臂成風,氣凝如山,望範鬆南而去。豹捷十二鉄尉排頭大漢,應聲蹬足躍起,如飛燕出巢,縱下淩厲,望戚光平攻去,道:“將軍所請,誠吾所願。光平兄,小心了,豹頭來請教了。”


    都尉武二與天地風火四女校尉在側,笑盈盈觀戰。


    戚光平、範鬆南不喜人聲喧嘩,在金鶚山尋得一桃花洞、涼風亭,來到嶽陽時,便以此洞為居了,反正離嶽陽不遠。江楓見戚光平、範鬆南劍勢蕭瀟,技癢難當,出拳挑戰。


    這算將軍府的日常了,江楓不時活動活動筋骨,十二鉄衛、戚光平、範鬆南早已習慣。


    另一邊二位儒生沿邊走向柳百衣,柳白衣大聲歡迎抱拳道:“潭州刺史大駕光臨,未曾遠迎,恕罪,恕罪。”


    在前的儒生食指比了柳白衣一下,雙手回禮笑道:“你個柳白衣,白衣身,繡花底,剛一見麵,便要糗我。”


    原來潭州刺史杜平、長沙府尹水寒走馬上任,卻是柳白衣、江楓在梅山書院的舊友,柳白衣、杜平同是梅山儒學院弟子,彼此也是知根知底。下梅山書院後,兩人分散江南道東西兩道,不常見麵,誰料柳白衣上演儒學院禮字訣,杜平便以糗字訣回對,正是兩人在儒學院常用的打招呼方式。


    水寒展顏笑道:“這兩人一個豹捷軍大軍師,一個新任潭州大刺史,泄了梅山老底,也不怕周遭笑話。”


    杜平為人向來穩重拘謹,若非多年老友,難得看他語帶輕浮,這時收拾起笑容,道:“水寒剛從雲南調任,與我杜平一起上任,若非江楓及戚仁兄、範仁兄、武兄弟在這,我們豈敢來潭州一淌這龍虎之地。老實說,梅山綠梅坡,江楓以覇王之姿,鎮懾鎮天崗鬼影書生,那幕深深烙印在我腦海,對江楓,我信心十足。”


    水寒瞧見柳白衣身旁的書生,略為打量了一下,柳白衣連忙介紹道:“這位乃江淮名士衛子然,楚州山陽人。”


    衛子然拱手謙虛道:“見過刺史、府尹,還有各位將軍。柳軍師適才高抬了在下身份,在下籍籍無名,撐不起江淮名士的名頭。”


    柳白衣搖頭續道:“子然在京口助天策軍鎮軍天將、雪女、酒仙一破京口天狼門組織。”


    杜平、水寒臉現驚訝,杜平道:“京口天狼門在京口作案數十起,暗殺我江南道天樞處數次,令李節度使頭疼萬分。近來,潤州刺史回奏,天降異象,潤州京口東山、西山、象山驟下冰雹,襲擊凶人,原來是先生手筆。”


    衛子然惶恐躬身道:“這是天策三將的功勞,在下不敢居功。天策三將在京口,探得天狼門組織實是淮南道清微六合宗、雲夢澤鬼宗、山南道鬼府,密謀襲擊江南道,著在下來嶽州,通報消息。這消息來源及驅散天狼門組織,皆是天策三將所為,在下實不敢居功。”


    柳白衣笑道:“這雲酒鬼人醉心不醉,見子然識見不凡,胸中自有天地。說是要白衣來拈量拈量,子然兄毫不介意。白衣與之??談三天三夜,甚是歡喜,白衣將舉薦至節度使,子然卻想在潭州嶽州曆練。”


    水寒、杜平心下凜然,柳白衣胸中自有丘壑,眼界何其高,居豹捷軍軍師要職,從不過問政事,這次居然要為衛子然舉薦,可見對衛子然推心置腹。


    水寒大喜,大聲問道:“先生肯來長沙府嗎?杜平杜老爺上任潭州刺史,政務繁忙,我正愁沒人可以商量長沙政事?”


    杜平頻頻搖頭,向衛子然道:“水寒兄搶人動作挺快的,先生大才,不要見怪。水寒近來大愁在長沙府尹,政事萬頭千緒,老跑來刺史府煩我,先生暫時委屈,助水寒一把可好?”


    不料衛子然卻大喜道:“豈敢,在下一沒沒無聞書生,得在長沙府尹調教,三生有幸之至。”


    柳白衣拍拍衛子然肩膀,點頭道:“先生委屈了,待積攢人氣,以先生見識,杜老爺、水寒不久必為先生舉薦。”


    衛子然躬身服道:“多謝軍師。在長沙府,在下不覺委屈。若能得府尹賞識,在長沙一展所長,誠所願也。”


    水寒見狀,將衛子然拉到身後,伸手阻止,深怕柳白衣將人搶走,怨道:“你個柳白衣,白衣身,繡花底,我好不容易找到人商量,別想將人搶走。你豹捷軍門窗完好,不開天窗,我長沙府尹可是壁落殘垣,天窗亮得很。”


    衛子然、柳白衣、水寒、杜平八目相顧,縱聲長笑。衛子然深感三人情感深厚,又覺三人待人心誠,不禁淚眼濕潤,杜平伸手拍拍衛子然,卻不言語。


    那頭江楓、豹頭與戚光平、範鬆南比劃結束,望柳白衣靠了過來,邊與武二敍話,正談論北湘情勢。


    衛子然出聲正言道:“天策鎮軍、雪女、酒仙三將,探得山南道、淮南道密謀八路齊攻江南道,不可不慎。”


    紫竹苑戚光平嘿然道:“這麽精采,哪八路要來?”


    衛子然麵帶憂思回道:“按酒仙所言,劍南道、嶺南道與江南道互為依存,著地方府軍小心探查,便可無虞。淮南東道清微六合宗三才宗,江陰天策可鎮懾,這四路不足為慮。所慮者,山南道鬼虜荊州及沔陽二路人馬,準西鬼玄與天應叛軍。”


    江楓斷然道:“這是謠言,鬼府、鬼宗的謠言,確實不足為慮。”


    衛子然首次見到江楓江南霸氣,聞言一愣道:“將軍果真英雄,與時雨兄所見略同。”


    柳白衣微笑應道:“所謂天應叛軍乃疥癬之患,江州虎賁軍及南帥神武軍,兵到即除。鬼宗鬼玄想趁天應軍作亂,趁火打劫,隻怕吃不完兜著走,此兩路也不為患。”


    桃山劍客範鬆南道:“山南道鬼虜軍雖說荊州又增兵三萬,沔陽二萬,卻是老弱殘兵,不值一提。鬼虜軍何曾敢越池一步。”


    紫竹苑戚光平道:“江南道近二十年休養生息,民力漸盛。山南道、準南道壓力倍增。尤其在北湘荊南,鬼府、鬼宗在此聲名狼籍。”


    真武行走武二道:“山南道、淮南道費盡心思,散播這些謠言,無非想營造江南道汲汲可危的氣勢,如此北湘荊南勢力不致於全然靠向江南道。”


    衛子然沉思了半晌,這時問道:“江南道正是奮起之時,為何不見江南道有任何動作呢?”


    柳白衣答道:“若論稱王稱霸,此時正是用兵之時。但江南道此時最好是廣積糧,緩稱王。”


    衛子然不解道:“天下十道,紛爭不斷,江南道應勢而起,有何不可?”


    江楓道:“天下十道,紛爭久矣,民心仍隻有地域道別之念,江南道此時興兵,易遭民心抵抗,隻怕山南道、淮南道未倒,天下十道便會紛紛聯合抵抗江南道。”


    柳白衣道:“不若以江南道民力強盛,民生安康,政治安定為王道,待民心齊附,自然水到渠成。”


    衛子然道:“不然,天下各道地域之念仍在,會以守衛自己為念。”


    江楓道:“那便如何?民心向往政清民泰,江南道民力強盛,天下民心自然歸附。至不濟,我江南道百姓民富安康,此為第一要務。”


    柳白衣道:“天下十道,藩鎮割據久矣。如有識之士甚多,然欲劃地稱霸者多,如衛兄心念百姓福祉者少。”


    衛子然拱手佩服道:“白衣兄過譽了。江南道節度使以下,一使一帥一將手握權柄,不以全己功成名就,而以江南道百姓為念,子然佩服。”


    戚光平微笑道:“聽軍師吹噓江南道半天,這時道西北湘嶽州、潭州、朗州,澧州還一團亂,先別論天下十道了。”


    江楓笑道:“那是刺史杜老爺的事了。”


    刺史杜平嚴正道:“還沒輪到我,先看武二天樞處的本事了。”


    武二灑然道:“道西將軍府坐鎮長沙、嶽陽、武陵、澧陽,誰敢作亂,隻在前陣子在湘陰南,碰見了四江口俞從宗、雲夢澤煙霞客,追著星寒山莊冷莊主,不過近來有件奇怪的事。”


    範鬆南笑道:“天樞處巡防江南道治安,所經所曆,千奇百怪。天下十道中,還有令武二奇怪的?”


    柳白衣笑答道:“桃山範小仙心癢了,是否想隨武都尉去江湖降妖除魔了。”


    府尹水寒收起笑容道:“我知道二少爺武二所指何事,確實奇怪。”


    紫竹苑戚光平甚為好奇,問道:“到底何事?”


    武二都尉身後四女校尉,風校尉上前先道:“江河聯下了江河金令,聽說為了四個小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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