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去了兩天,玉鱗之也在地牢內呆了兩天。


    每到飯點,鍾五都會來送餐。


    也隻有鍾五一人,看的出來在這個所謂聖教眼中,完全成為普通人的鍾五也隻有這點用處,並沒有給他安排其他工作。


    據鍾五所言,他這幾日在聖教內經受白眼無數,以前巴結他的魂師,此時都恨不得每日羞辱他一遍。


    瘋狂忽悠他的玉鱗之,反而成了他溺水後最後一根稻草。


    他變得越發相信玉鱗之是邪神的神使,相信玉鱗之能恢複他的武魂,恢複他魂師的身份。


    玉鱗之也不止是亂忽悠,還是每日給鍾五灌下不少雞湯。


    滿滿都是幹貨,讓被羞辱了的鍾五每日都恢複幹勁,相信自己此時不過是邪神大人對自己的考驗。


    相信自己此時是黎明前的黑暗。


    “一隻船孤獨地航行在海上,它既不尋求幸福,也不逃避幸福,它隻是向前航行,底下是沉靜碧藍的大海,而頭頂是金色的太陽,我永恒的靈魂,注視著你的心,縱使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玉鱗之將自己武魂大開,將魂力用在顯露武魂所散發的熾光中。


    昏暗地牢中,唯有麵前這個白發少年眼中散發著金光,宣告著真神的聖言福音。


    地牢外邊,鍾五臉上變得更加虔誠和恭敬。


    剛剛他又感受到武魂修複後的強大,可惜自己還是不夠虔誠,半分鍾後變無奈變回原樣。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老年窮!”


    他感覺心裏暖洋洋的的,覺得現在所受的白眼,總有一日會加倍還回去!


    這樣想著,老漢不禁將弓著的的背又挺直了半分。


    ……


    看著渾身發熱的鍾五步伐堅定地走開,玉鱗之撇了撇嘴,然後發現剛剛一臉虔誠的不止鍾五一人。


    某個冒著傻泡的少女正一臉崇拜地看著自己,一雙桃花眼不靈不靈的,顧盼生輝。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說的話都好有道理,這麽厲害的話我怎麽就想不到呢?


    真是好厲害的家夥!


    “別發呆了小炮仗,準備離開了。”玉鱗之無奈道。


    他傷勢已經好了七七八八,魂力早就恢複。


    再過兩日,這群瘋子就要舉行那個不知道什麽儀式,而且那名封號鬥羅也快要回來了,再不逃就沒機會了。


    “嗯嗯,誒?要離開了嗎?”戀紅塵呆了呆,繼而變得雀躍起來。


    “你要想呆在這裏也成。”


    她已經不知道多少天沒洗過澡了,這鬼地方也早就一刻也不想呆。


    對於玉鱗之口中能離開,由始至終她都沒覺得哪裏不對。


    即使此時還身處這幽暗的地牢內,也沒有絲毫質疑對方的意思。


    地牢內暗無天日,粗糙石塊堆積的牆麵靠近就能感覺濕冷,時不時有滲入地下的陰風。


    叫不出名字的蟲鼠爬過發出的動靜,在這樣昏暗的地牢裏呆了近十天足以讓成年人內心都變得麻木,更別說一群孩子了,每日都過得心驚膽戰。


    隻有戀紅塵像是完全沒有被影響到一樣,或者說,她對這一幕感到的隻有新奇,是跟她過去人生截然不同的一段經曆。


    玉鱗之收拾起東西,來到地牢內牆根蹲著的幾個人前,戀紅塵也提著裙角屁顛屁顛跟了過去:


    “喂,你們三個,我等一下要離開這裏,你們要不要跟我走?”


    這幾日,又有不少少年被帶來這裏,這個地牢內有幾十個牢房,每個牢房內大約有五到六個孩子。


    因為地牢太過昏暗,也沒有點照明用的火燭,除非將通向地麵的鐵鑄大門打開,否則就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漆一片。


    玉鱗之所在牢房內除了他和戀紅塵外,還有三個男生,看樣子是三兄弟。


    三個少年看著扮相古怪的玉鱗之,那頭銀白色長發,在昏暗的地牢內也是如此顯眼,他們麵麵相覷卻沒人敢搭他的話。


    就算撇開外貌,這幾日玉鱗之舉手投足間散發的氣場,即使是他們這些什麽也不懂的孩子也隱隱察覺到這個白發少年的不同尋常。


    “你,你能帶我們離開嗎?”


    終於,一個個子比較壯實的少年站了起來,鼓足勇氣後弱弱地問。


    身邊同樣兩個服飾的少年拉了拉他衣袖,欲言又止,但也隻好站了出來,站到那個出聲的少年身後。


    “外邊那夥人,現在應該都吃下有我配置的無色迷神香,逃出這處淫祀邪祭不難,隻不過這裏外邊是星鬥大森林,我不一定能保證你們的安全。”


    玉鱗之頓了頓道:


    “或者你們可以等我逃出去後帶人回來救你們,隻是不知道你們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若是可以的話,玉鱗之不介意帶所有人離開這個地方,但是就像他所言,星鬥大森林是魂獸的世界,他一個人也沒有十足把握離開這個魂獸四伏的地方。


    “我們,我們能跟著你嗎?”


    還是那個一開始出聲的大個子,說話吭吭哧哧的,年紀約莫九歲已經有一米五左右,濃眉大眼,一臉認真,臉上髒兮兮的,隻是目光炯炯地看著玉鱗之。


    玉鱗之頷首:“可以,但要聽我的話。”


    “好,我們聽你的,我叫徐大,他叫徐二……”


    徐大又指了指身邊扯著自己衣角的另一個少年。


    就在玉鱗之以為剩下那人會叫徐三時,徐大指著那個年紀最小,應該也才六歲的孩子道:


    “他叫徐天驕。”


    玉鱗之挑了挑眉,有點捉摸不透這家人父母是如何起名,但也懶得多問。


    他長呼了一口氣。


    希望接下來行動不會出意外……


    武魂徹底施展,玉鱗之眼中的世界發生改天換日般變化,昏暗的地牢瞬間亮如白晝。


    說是亮如白晝也不太準確。


    是視線中完全變成灰茫茫的一片,生著鐵鏽的鐵門,長著青苔的石磚,視線不斷向遠處蔓延,透過了牆體,透過地麵看到地上的事物。


    隻是所有入目的一切,都是灰白所覆蓋。


    除了人類,或者說,除了有魂力的生物。


    這就是空想之瞳最基礎的幾個用法之一,也是玉鱗之能看幾眼就偷學了唐三幾門絕學的原因所在。


    透過整個世界的表象,看到完全由魂力組成的世界!


    地麵上,幾十個體內流轉雄厚魂力的家夥,其中有個人體內的魂力如淵般難以窺伺,不出所料便是那名魂聖級強者。


    隻是此時,他們體內魂力全都歸於平和,沒有絲毫波瀾。


    正常一個清醒的人不會這般,很顯然,這群人已經吃了他讓鍾五放在他們午餐裏的迷神香,已經昏睡過去了。


    不是兩名魂聖嗎,怎麽就一個?


    玉鱗之心下一沉,真心不喜歡這種事情不是完全在自己掌握得感覺,隻是現在也沒了他路可選了。


    玉鱗之配下的迷藥過於講究將氣味降到最低,最多不過半個時辰,那個魂聖就會醒來,時間不容拖遝。


    整個地牢內應該有上百個孩童,但是有魂力的也就八個,其中令玉鱗之意外的是,五個都在自己這個牢房內。


    特別是戀紅塵,這家夥身上的魂力波動比之自己還要高出不少,眨巴著眼睛跟在自己身後。


    “你們都是魂師?”玉鱗之回頭好奇道。


    雖然不知為何玉鱗之這般問,戀紅塵點了點腦袋嘿嘿一笑道:“二十七級戰魂師,武魂三足金蟾。”


    九歲,二十七級,雖然腦袋瓜了點,但不得不說,是個放眼鬥羅大陸都能傲視群雄的天才。


    “徐大,十八級防禦係魂師,武魂玄冥龜。”


    “徐二,十四級防禦係魂師,武魂玄冥龜。”徐二弱弱道,接著又拉了拉年紀最小的弟弟,補充:“徐天驕,八級防禦係魂師,武魂玄冥龜。”


    玄冥龜武魂,下四宗玄冥宗的人?


    玉鱗之聞言眉頭皺了起來,咽了咽口水,這一刻他感覺那個鍾五真他娘是個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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