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琳的敘述也真有趣,她並非全然的轉述,有些覺得不妥,還會跳脫和刪減。


    可這樣一來,不但誰都知道她說的是真話,也知道她其實就是全盤轉述。


    那麽非是真話不可了。


    如此一來,儀琳的天真純美躍然紙上,她真是未經世俗,什麽都不懂。


    但也隻是藝術創作,現實中,有些地方記不清晰很正常的,過來都不容易了,怎麽還會去追憶,再說了,又不是開心的事。


    這樣的表述隻是為了閱讀體驗,方便閱讀而已。


    看著是精彩,其實是故意做出來的,就是讓讀者看的。


    原文是——令狐大哥說道:‘田兄,你這個可不知道了。你不過少年之時為了腿患寒疾,坐著練了兩年刀法,時候再多,也不過兩年,我別的功夫不如你,這坐著使劍,卻比你強。我天天坐著練劍。’”她說到這裏,眾人目光向勞德諾瞧去,要知道此言是否屬實,各人均想:“可不知華山派武功之中,有這樣一門練法。”勞德諾笑著搖了搖頭,道:“大師哥騙騙他的,敝派沒這一門功夫。”儀琳道:“田伯光臉上露出詫異之色,道:‘當真有這回事?在下這可是孤陋寡聞了,倒想見識見識華山派的坐……坐……什麽劍法啊?’令狐大哥笑道:‘這些劍法不是我恩師所授,是我自己創出來的。’田伯光一聽,登時臉色一變,道:‘原來如此,令狐兄大才,令人好生佩服。’”眾人均知田伯光何以動容。要知武林之中,要新創一路拳法劍法,當真是談何容易,若非武功既高,又有過人的才智學識,絕難別開蹊徑,另創新招。像華山派這種開山立派數百年的名門大派,本派武功的一招一式,無不經過千錘百煉,要將其中一招稍加變易,也是艱難之極,何況另創一套劍派?勞德諾心想:“原來大師哥暗中創了一套劍法,怎地不跟師父說,難道他想自立門戶不成?是了,多半他受了師父杖責,心中不忿,有意脫離華山一派,免得多受屈辱。”


    隻聽儀琳歎道:“當時令狐大哥嘻嘻一笑,道:‘這種劍法臭氣衝天,有何值得佩服之處?’田伯光大感詫異,問道:‘怎地臭氣衝天?’我心中也是好生奇怪,劍法最多是不高明,那有什麽香氣臭氣。隻聽得令狐大哥道:‘不瞞田兄說,我每天早晨出恭,坐在茅廁之中,到處蒼蠅飛來飛去、好生討厭,於是我提起劍來,擊刺蒼蠅,初時刺之不中,久而久之,熟能生巧,出劍便能刺到蒼蠅,漸漸心領神會,從這些擊刺蒼蠅的劍招之中,悟出一套劍法來。使這套劍法之時,一直是坐著出恭,豈不是臭氣有點難聞麽?’


    “他說到這裏,我忍不住便笑了出來,這位令狐大哥真是滑稽,天下哪有這樣練劍的。田伯光聽了,卻臉色鐵青,道:‘令狐兄,我當你是個朋友,你口出此言,未免欺人太甚,你當我田伯光是茅廁中的蒼蠅,是不是?好,我便領教領教你的這路……你這路……’”


    眾人聽到這話,都是暗暗點頭,要知高手比武決勝,倘若心意浮躁,可說是先自輸了三成,令狐衝這些言語,顯然意在激怒對方,現在田伯光發怒,那是第一步已中計了。定逸問道:“後來卻又如何?”


    勞德諾和其他人的想法都不同,其他人是看令狐衝的好,他卻是往不好的地方去看。


    不過也有些道理,他的想法未嚐不是嶽不群的想法,假如嶽不群在場,恐怕也是如斯想法。


    難怪嶽不群不在場了。


    而且這也不難說明因何嶽不群明知道勞德諾是內奸,卻還容忍。


    勞德諾的思維就是被管教成了他們這一派,用起來方便不說,要製約起來也方便。


    而且看看他對令狐衝的異議,不難發現也是製約,製約不了別人,隻能製約自己。


    既然如此,怕他何來?


    這樣一來,勞德諾和嶽不群都麵臨著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突變。


    走熟的路再走下去,那就是死路一條了,現在都已經走僵了,是僵路了。


    所以他們都要向外求變。


    其實何必外求,令狐衝不就是異軍突起嗎?


    他們怎麽對待令狐衝,也就決定了他們命運的走向。好,明天繼續。


    2024年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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