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蘇雲見狀搖了搖頭說:“你師兄雖然入門比你早兩年,但同樣用的是碧波劍法。你縱然不敵可也應當接下幾招才是,如何連一招也接不下!”


    “弟子……我。”


    “師傅,小師弟才來兩個月劍法尚未能融會貫通,而且第一次與人比試武功難免心下驚慌。本來能記起的劍招可能也都忘了。”沒等黃月說話,一旁的楊媛就立馬開口幫黃月圓場。


    “嗯,也許吧!臨陣對敵不但要劍法精妙,心境也很重要。”李蘇雲點了點頭說道。


    “是啊,這樣今後我等多與黃師弟切磋武藝,等師弟適應了與人對練之後想必表現的會更好。”鍾雲本就機靈,見此情形也趕忙說道。


    李蘇雲看了看黃月說道:“可惜你身型不夠健壯,個子也不夠高。不然的話跟隨你郭師叔學習他的大庚劍法倒也是一條不錯的出路。”


    一旁的楊媛不解的問道:“難道這郭師叔的大庚劍法有何玄妙不成?”


    李蘇雲點點頭道:“是啊!這大庚劍法的劍招簡單明了,劍譜也較為簡短。一般人學起來很快便能速成,而且練成之後劍招鏗鏘有力、呼呼生風、霸道欺人。”


    這時鍾雲也困惑的問道:“既能速成、又威力巨大,天下間那有這般便宜的好事?”


    李蘇雲看了鍾雲一眼笑著說:“你小子倒是挺聰明,不錯!這大庚劍法千好萬好,可就是有一處弊端。那就是對練習者的先天要求很高。隻有身強力壯、孔武有力者才可學之,我的飛雲劍隻有兩斤十三兩重,可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郭師叔的斬鐵劍重多少?”


    “弟子不知,但請師傅賜教。”鍾雲恭敬的說道。


    “你們郭師叔的斬鐵劍足足有四斤七兩重,這個重量已經可比雙手長刀了。但你們郭師叔使起來又快又狠,全然看不出來是一把重劍,也正因如此這大庚劍法一般人根本練不了,就是練成了也發揮不了它應有的威力。”李蘇雲緩緩說道。


    “難怪郭師叔的弟子個個都是身長體寬、虎背熊腰的壯漢。”李海似乎恍然大悟的說。


    “嗯,正是如此,不過先天不足、後天彌補,此理古已有之。無論是身型矮小、記性不佳、悟性不足等等諸般缺陷皆能以勤補拙,汝等謹記。”李蘇雲捋了捋胡須說道。


    “弟子謹記師傅教誨。”眾人齊聲回答道。


    “好了,今日便到此為止吧,你等不可荒廢練功,為師走了。”李蘇雲說罷跨步走出了練武房。


    楊媛見師傅一走,立馬開口說道:“幾位師弟,師傅告誡我等要勤學苦練、多多切磋,今日正好借此機會我等也來比劃一下,權當互相指點。鍾雲,我先和你切磋一下。”說完也不等鍾雲開口,扔了一把木劍過去,鍾雲下意識伸手一接。楊媛二話不說一個箭步衝了過去。


    “不,師姐,你先聽我說……”鍾雲慌忙的說道。


    可楊媛怎給他開口的機會,提起木劍接二連三的刺了出去,鍾雲慌忙之中隻得接下。李海、李林、唐白三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楊媛想要教訓鍾雲,每次都是以比武切磋為由打的鍾雲求饒連連。


    那李海給黃月使了使眼色,黃月心下立馬明白跟著四人走了出去,很快練武房裏傳來鍾雲的陣陣求饒之聲……


    李蘇雲的六個徒弟之中,除了黃月剛剛步入山門不久。劍法最高的就是楊媛、唐白二人。楊媛雖是女子但自幼學藝身兼多種劍法,唐白則是天資聰慧一點就通,是整個劍門天賦最高的幾位弟子之一。


    除他二人外,就數李海、李林兩兄弟,這兄弟倆天資雖然同樣普通。但練劍確是極為刻苦,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從不荒廢。


    最差的便是鍾雲。一來,鍾雲入門也隻有兩年時間。二來,他雖然天賦不錯,可惜玩心太盛總不肯如李氏兄弟般勤學苦練故而劍法雖有進步卻也較為緩慢。


    卻說那李蘇雲出了練武房剛好遇見陳仁和帶著自己的得意弟子龍放走來。


    “陳師兄別來無恙。”李蘇雲抱拳客氣的打著招呼。


    “李師弟看起來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看來新收的那位弟子定當是異於常人。”陳仁和同樣回禮說道。


    “弟子龍放,見過李師叔。”陳仁和背後的龍放禮貌性的說了一句。


    李蘇雲知曉這龍放天資極高,入門不到三年便已經成為整個劍門武藝最強的弟子。而且出手迅捷、狠毒,每逢同門切磋即便是用木劍也經常把人打成重傷。甚至曾經有一位郭振濤的弟子被他用木劍刺瞎了眼睛,成了殘廢之人。最終隻得放棄學武離開山門。可在陳仁和的包庇縱容之下這龍放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反而自持師傅器重、自己天賦異稟、武藝又是眾劍門弟子中最強的存在,越發的心性殘暴目中無人。


    李蘇雲哈哈一笑說道:“是啊,我這新進的弟子的確是異於常人,可惜不是超乎常人,而是遠不及常人。笨似蠢牛,一竅不通。哪裏像龍師侄這般,不但一表人材而且天賦驚人。”


    “多謝李師叔誇讚。”龍放冷冷的說了句。


    “李師弟,我二人還有些瑣事要請示宗主,先告辭了。”陳仁和說罷帶著龍放向兵宗的雲霄殿走去。


    “這陳仁和的師傅雖然已經過世多年,眼下兵宗的宗主也是我和振濤二人的師傅。可這龍放的確是一個不可知的因素,倘若這龍放果真通過三重考核成為核心弟子,那麽將來一旦師傅百年之後,這兵宗的宗主之位恐怕就會變成他陳仁和的囊中之物了。”想到這裏李蘇雲心神凝重的離開了。


    練武房內......


    “師姐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胡說八道了,以後逢人我就說你的好……”練武房裏傳來了鍾雲一陣陣求饒的聲音。


    過了一會楊媛抓著鍾雲的衣領走到黃月麵前,說道:“鍾雲,把那件事說清楚。”


    “那個,黃師弟,之前說師姐砍掉別人耳朵的事是我胡謅的,師姐也就是順手打了那個人一耳光。”鍾雲苦笑著說道。


    “好了!你走吧。”楊媛鬆開了鍾雲,拍了拍手說道。


    鍾雲對黃月眨了眨眼,一溜煙跑了。


    “要不是那個可惡的刀門弟子經常對我口出輕薄之語,我也不會出手打人。”那楊媛對著黃月笑了笑調皮的說道。


    黃月在心中對這位師姐的好感滿滿的增長了起來,可似乎這些增加的好感夾雜著越來越多的友情和同門之情。


    就這樣黃月在緊張的練劍和輕鬆的生活之間漸漸的度過了三年。


    黃月在這三年之中變得更加的成熟、穩重,生活的也非常的充實、幸福。偶爾會偷偷的和鍾雲、楊媛跑出山門到漢陽城城內逛廟會、看燈展、趕集會。也會經常和李海、李林兄弟倆去江裏捉魚、煮茶、聽船戲。甚至和不苟言笑的唐白也偶爾的去黃鶴樓看風景、下圍棋、論經史子集。就連那蹩腳的碧波劍法在這三年裏也練的輕車駕熟了。


    直到第三年的中秋佳節,鍾雲、楊媛、李海李林兄弟倆全部暫時告別山門回家鄉過節,就連平日裏對家族沒有什麽歸屬感的唐白也雇了一艘小船順江之下回金陵探親。整個三道宗幾乎過半的弟子都趕在中秋佳節之前離開了山門,選擇回鄉與家人團聚。


    黃月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四合院的石凳上,三年來他從未像今天這般思念家鄉,想要回到那個雙橋鄉、黃家村看一看自己的父母、弟弟、曾經的書友、鄉親們。


    “三年了,或許我該回家看看了。不知道父母的身體怎樣,弟弟有沒有考過童試做了秀才,家裏一切都還好嘛。”想到這裏黃月決定了自己要回家一趟,好好的看看自己的所牽掛的一切。


    下定決心後,黃月來到雲霄殿兩旁的一間房屋內,叩響了房門。


    “弟子黃月拜見師傅。”黃月站在門口說道。


    “進來吧。”屋內李蘇雲緩緩的回道。


    黃月推開門恭敬的說道:“弟子至今離開揚州老家已經三年了,想趕在中秋佳節前回鄉一探雙親,望師傅應允。”


    “嗯,好!百善孝為先,你離家也有一段時間了回家看看也好,收拾一番早些出發,早去早回吧。”李蘇雲閉目養神輕聲說道。


    “是,弟子一定早去早回。”黃月向李蘇雲鞠了一躬轉身出去,順勢關了房門。


    回到自己的房屋後黃月簡單收拾了一番,脫下了象征三道宗第十九代弟子的藍色的衣服換上了母親為他親手縫製的布衣和布鞋。三年來黃月穿著布衣、布鞋的次數屈指可數,以至於衣服和鞋子看起來都是嶄新的樣子。


    黃月又從床下拿出了在龍震鏢局時徐副鏢頭給的銀子,這三年黃月輕易不花,隻是去漢陽城偶爾逛燈會、廟會時才會買一點稀奇古怪的東西,那錦囊裏還有足足四十多兩銀子。


    黃月把銀子揣在懷裏,又把自己練功時用的鐵劍拿油紙和粗布一裹背在身後,就像背著一把雨傘。等整理好一切後,黃月緩緩的迎著秋風邁出了三道宗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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