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陸清嵐倒也沒鬧什麽情緒。


    實際上陸清嵐跟他一樣忙。自打她當了這個太子妃,每天府門之前絡繹不絕,求見的貴婦人數不勝數,拉關係的,跑官的,說情的,求辦事兒的。國朝曆來就是個人情社會,所謂眾人拾柴火焰高,蕭少玨雖然貴為太子,但是這些人能不得罪也最好別得罪了。


    因此陸清嵐一天到晚也有見不完的人兒。


    晚上夫妻兩人相對而坐,相視苦笑。蕭少玨道:“你說咱們這是何必,一天到晚忙忙活活的,到底為了什麽?”


    陸清嵐也揉著額頭叫苦道:“再這麽下去,我可撐不住了。我已經有好幾日沒有時間陪遲哥兒了。”


    蕭少玨道:“你若不願見,不見就是了。是他們來求你,又不是你求著他們。”


    陸清嵐搖了搖頭:“這不行,這樣不是把人都得罪光了?你在朝廷裏孤軍奮戰,我不能幫忙也就罷了,可不能托你的後腿。”


    蕭少玨有些感動地摸了摸她的頭,“我倒是有個主意,咱們這就放出消息去,就說是身子弱,一天見不了太多人,每日就隻見四個人好了,上午下午各兩個,這樣既不得罪了他們,你也不用那麽累了。”


    “這能行嗎……”陸清嵐有些不確定。


    “怎麽不成呢,你是太子妃,就要擺起太子妃的架子,就這麽辦!”蕭少玨立刻出去叫人把這消息散播出去。


    果然打那兒以後,陸清嵐就輕鬆多了。她每天抽出兩個時辰見人,剩下的時間都用來陪伴遲哥兒,日子終於回複到了正軌。


    她可以取巧偷懶,可蕭少玨不行。他還是每日天不亮就起床進宮,晚上二更以後才回到府裏,十分辛苦。宮裏也給太子殿下準備了宮室,可蕭少玨惦著家裏的妻兒,從來也沒在那兒住過一日。


    這一日,蕭少玨回府之後,來看了陸清嵐一眼,就又返回到外書房處置公務。眼看著都到了子時,還沒有回來的跡象。


    陸清嵐有些擔心,遲哥兒早就睡了,她便披了一件大氅,帶了兩個丫鬟往外書房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頭傳來蕭少玨的咆哮聲,“……他媽的,什麽玩意兒?有這麽辦事兒的嗎?老子這個太子說什麽什麽不算,是立來羞辱的嗎?他媽的,老子明天就和父皇說去,這個太子,愛誰幹誰幹,老子是不幹了!”


    陸清嵐和他成親這麽久,還沒見過他這麽大發雷霆的,見狀也不禁愕然。她倒是沒覺得害怕,而是有些心疼蕭少玨。


    便也沒讓人通報,就直接進了屋子。蕭少玨手裏正拿著一塊硯台,打算砸到地上去,陸清嵐溫和地道:“殿下,您這是怎麽了?”


    蕭少玨楞了一下,見是她,氣兒立刻就消了一半。把硯台放回到桌子上,問道:“你怎麽來了?”然後握住她的手道:“這大冷天的,也不多穿點兒。你瞧你這手冷的!”態度轉變之快,叫一屋子的人全都懵逼了。


    陸清嵐道:“我看你這麽長時間沒回去,有些擔心,就過來瞧瞧。沒想到你在這兒發脾氣呢。有什麽事兒不能心平氣和地處理,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蕭少玨微歎口氣:“你不知道……算了,跟你說這些也沒意思,沒得叫你也跟著我生氣。”


    陸清嵐撫了撫他的背,以做安慰,“我看時候也不早了,要不今天就到這兒吧。”她又看向臧元凱:“臧先生,本宮先把太子殿下給借走了,您沒意見吧?”


    臧元凱也希望太子殿下回去好好涼快涼快,好好想想。笑道:“不礙事,您二位請便!”


    陸清嵐就拉著蕭少玨道:“太子殿下,咱們回去吧。”


    蕭少玨就跟著她走出了懷瑾堂。


    快要過年了,天空裏飄著零星的小雪,冷得很。兩人肩並肩走著,前頭丫鬟提著燈籠距離他們老遠,給他們留出足夠的空間單獨相處。


    陸清嵐靠在蕭少玨的身上,呼出一口白氣,“真冷啊!咱們有多久沒一塊這麽散步了?還真是懷念啊。”


    蕭少玨也有些感慨:“是啊,自打當了這個太子,就沒幾件順心的事兒。”


    陸清嵐忽道:“委屈你了。”


    蕭少玨有些詫異地看了看她,笑道:“沒頭沒腦的,怎麽說這個?”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你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但是哪裏不一樣,我一直沒想明白,剛才看到你在那裏發火,我終於想明白了。”


    蕭少玨問:“哪裏不一樣,我怎麽沒覺出來,你說來聽聽。”


    陸清嵐笑著道:“以前要你去做朝政那些瑣碎的事情,你是絕對不肯的,如今你不但做了,還堅持了這麽久。每天和這些瑣碎的事情打交道,人都變得瑣碎了,關鍵是絕大多數事情你說了又不算,我真是想一想都替你難過。但你一直堅持了這麽久,你不再是那個從前風風火火,豪氣幹雲的九爺,但我真高興。”


    “因為我知道,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和遲哥兒。”


    蕭少玨詫異地看著她:“這些,你是怎麽知道的?”


    陸清嵐道:“別以為我鎮日待在府裏,就不知朝堂上的事兒。衡州總督因為賑災治河有功,你想把他調回戶部來任職,皇上為了防著你,卻將他調任江州總督,你是不是因為這個生氣?”


    蕭少玨點了點她的額頭,“咱們寶兒還真是厲害。”


    嘉和帝這麽做的確是有些過分了。於鬆論資曆論功勞,早就該調回京師任職了。陸清嵐有些擔心地道:“那你打算怎麽辦?”


    “怎麽辦?”蕭少玨沒好氣地道:“還能怎辦,他是皇帝,我當然隻能忍著了。”


    其實他和嘉和帝的摩擦不光隻有這點兒事兒,很多施政方麵的觀點,兩人都是南轅北轍。蕭少玨年輕氣盛,看不慣官員們貪腐橫行,政策比較激進一些。嘉和帝卻年紀大了,政策更加保守一些。蕭少玨跟著嘉和帝一起做事,隻感覺束手束腳,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陸清嵐深切明白他的處境,所以愈加同情他,不過她也沒什麽法子,隻能伸手撫著他的背,稍作安慰。


    蕭少玨內心其實極為強大,之前他心裏憋著一股子怒氣,沒人可以訴說,如今說出來了,頓時覺得舒服多了。


    他長舒一口氣,眼看著世安苑在望,也就把那些不愉快的全都拋到了腦後:“不說了,回去幹點正事兒。”


    陸清嵐眨眨眼,明知故問道:“什麽正事?”


    蕭少玨捏了捏她的小手道:“你說呢?”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蕭少玨見她和自己耍花樣,摸了摸下巴心想,不給你來點厲害的,你還真跟本太子淘氣上了?他猛地俯身,一下把陸清嵐給抱了起來,大踏步地往院子裏走去。


    陸清嵐驚叫了一聲:“快放我下來!”前前後後,跟著十來個丫頭呢,她覺察到這些人都在回頭看她。自從她當了太子妃之後,有意無意地總要表現出莊重大氣的一麵,因此這個時候愈發地感覺到臉上發燙。


    “不放!”蕭少玨步履如飛,一直抱著她進了屋,直接放到床上,就開始脫她的衣服。


    幾個丫鬟本來跟了進來,準備侍候兩位主子洗澡,見此情形,全都兩頰羞紅,又都退了出去。


    陸清嵐掙紮著反對,反而激起了他更強烈的欲望,他像是初哥兒一樣急不可耐,剛把她的衣服脫完了,自己還穿著衣服就已經一挺身進入。


    這段時間,兩人都太忙了,連帶著這種事都少做了不少。也難怪他迫不及待了。兩人齊聲發出一聲悶哼,陸清嵐皺了皺眉:“你怎麽……這麽急?”


    蕭少玨動作很快,“沒別的,我就是想要你了!”這話說的霸氣十足,偏偏陸清嵐十分愛聽。“其實,我也想要你了。”她把手伸進他的袍子裏,撫摸著他光滑緊致的肌肉,又似乎覺得不過癮,於是開始大力撕扯著他的衣服。


    她很少這麽主動,蕭少玨不由激動了起來:“你夾著我的腰,我自己來脫。”


    陸清嵐道:“我沒力氣,夾不住!”


    蕭少玨把她兩條白皙細嫩的小腿盤在自己的腰上,“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


    他的動作非常之猛烈,第一次很快就完事兒了。就這麽一會兒功夫,陸清嵐就累得不行了。


    蕭少玨喊了丫鬟進來,打了熱水進來,就在外間幫陸清嵐洗了澡。他自己則進了淨房簡單衝洗了一下。


    回來上了床,陸清嵐又貼了過來,蕭少玨就笑:“你還想要?”


    每次兩人辦事兒,都是一次就完,沒想到這次陸清嵐居然“嗯”了一聲,“太子殿下要是還有力氣,咱們就再來!”


    蕭少玨笑道:“我當然是沒問題,就怕弄到一半你受不了喊停。”


    陸清嵐白了他千嬌百媚的一眼:“我又不累,受累的是你,我隻管享受就行了。”


    蕭少玨不由大為振奮,“剛才那一次太快了,這次一定要慢一點,讓你好好好好體驗一下個中的美妙滋味,省得每次你都推三阻四的。”


    說話間,他已經翻身把陸清嵐壓在身下。


    這一次一直過了半個時辰才完事。本來蕭少玨還可以堅持,他是看見陸清嵐困得不成了,這才提前結束了戰鬥。


    陸清嵐鬆了口氣,話都說不出來了,幾乎沾著枕頭就睡著了。


    蕭少玨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輕柔地撫開她的側鬢散亂的秀發。其實他心裏明白,陸清嵐肯這麽遷就他,都是想哄他開心。他在嘉和帝那裏受了氣,她想用這種法子補償他。


    “傻丫頭!”他喃喃地說道,雙眼中迸射出前所未有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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