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帝看了他一眼:“以後誰再到你跟前說老九的壞話,你叫他直接找朕來,他們真有本事,叫他們去衡州賑災去,看他們能不能把差事辦得像老九一樣漂亮!”


    “是,是!兒臣知道該怎麽回複他們了。”蕭少瑜已經明白了嘉和帝的心意,再不敢多說。


    嘉和帝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你是老九的親哥哥,別人不理解他,你卻應當好好支持他。不就是殺了一個知府兩個知縣嗎,亂世當用重典,不殺他們如何能起到振聾發聵的作用?如何能止住貪腐,如何能讓賑災的錢糧真正落到老百姓的口袋裏?”


    “父皇明見萬裏,是兒臣想岔了。”蕭少瑜腸子都悔青了。蕭少玨這是給父皇吃了什麽迷魂湯了,父皇這樣一力維護他。


    嘉和帝擺了擺手:“你既然明白了,就下去吧。衡州那邊的事,你多幫老九盯著些。你是哥哥,理該多照拂弟弟。”


    蕭少瑜走後,嘉和帝對著張秀歎息了一聲:“老大的心胸,還是太窄了一些。”聲音裏滿是失望。


    嘉和帝何等老辣,他耍得什麽花招,嘉和帝一清二楚。


    其實蕭少玨一早就給嘉和帝寫信了,將自己的所作所為全都在信裏說的很明白。他就像是預料到了會有人在皇帝跟前告狀一樣。


    而且寫信還有一個好處,奏折要經過通政司,到皇帝手裏之前,蕭少瑜就會看到,信件屬於私人範疇,沒人可以查看。


    僅僅是通過幾封密信,他便得到皇帝的絕對支持。


    衡州。


    朝廷下撥的三百五十萬兩銀子已經到了衡州城。


    蕭少玨和於鬆幾乎是同時回到總督府。這幾日,兩人不分晝夜,幾乎踏遍了漢河的每一寸堤防。


    蕭少玨年輕,還能堅持得住。於鬆可不行,幾乎脫了一層皮,整個人像是散架了一樣,身子一沾到床就起不來了。


    蕭少玨還有餘力接見押送庫銀的兩位將軍,談了大概一個時辰,便也叫兩人下去休息了。


    第二日,於鬆至少晚了半個時辰才到外書房來給蕭少玨請安。


    蕭少玨問他:“老於你休息得怎麽樣?”


    於鬆揉著自己的腰道:“王爺,不服老是不行了,跟您跑這一趟,下官至少要減壽十年。”


    蕭少玨笑道:“別呀!今天咱們還得接著出門呢!”


    “還出門?”於鬆差點一屁股坐地上。“王爺您就饒了我吧!”


    蕭少玨道:“我們打算今日便去南大營換糧食,你若不願意去,就在家裏休息好了。”


    於鬆多滑頭啊,“別別別!這麽大的事兒,怎麽能少了下官呢,下官就是累死,也得跟著王爺去見見世麵啊。”這件事要談下來了,就是一件天大的功勞,他若不跟去,功勞豈不是就沒他的份兒了。


    蕭少玨笑罵道:“那還不趕快收拾收拾,時候不早了,該出發了。”


    於鬆道:“不用收拾了,現在就可以出發。”


    蕭少玨便帶著於鬆出外書房。錦衣衛北鎮撫使和袁副將兩人在門口等著,蕭少玨介紹三人相互認識了,這才一起上馬,帶著五百錦衣衛和一千名火、槍兵去了南大營。


    於鬆見又是騎馬,整個人幾乎崩潰。他的一雙大腿已經全都磨破出血,現在還沒好利索呢,他很想坐車,可是馬車太慢,蕭少玨不可能等他,他幹脆也就沒說出口。


    蕭少玨倒是精神奕奕的,一路上和北鎮撫使以及袁副將有說有笑的。


    於鬆策馬追了上去,“王爺龍精虎猛,下官真是太佩服您了。”


    蕭少玨笑笑,“本王比你年輕三十歲,你怎麽和本王比較嘛!”


    於鬆這些日子,和蕭少玨接觸慣了,說話愈發隨意起來:“下官就是有一件事搞不明白?”


    蕭少玨道:“有什麽事,你盡管說。”


    於鬆:“董仙兒到底哪裏差了點意思,不能入得了王爺的法眼?”這幾日他讓手下四處搜羅美女,可是連董仙兒那種程度的都沒找到一個,自然不敢送到蕭少玨的身邊丟人現眼。“您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就不怕把自己給憋壞了嗎?”


    北鎮撫使哈哈大笑:“總督大人,看來您還是不了解王爺啊。”


    “怎麽?”


    “王爺和王妃在京師,那是出了名的模範夫妻。二皇子未出事之前,皇後娘娘的侄女哭著喊著要嫁入王府給王爺當側妃,王爺都給擋了,更何況你這個小地方的庸脂俗粉。你還是省省吧!”


    啊?於鬆還是第一次聽說,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蕭少玨一個堂堂的親王,竟然真的一往情深至此,肯為了一個女人守身如玉嗎?


    “王爺……”


    蕭少玨笑著搖了搖頭:“老於啊,你就別想那些歪門邪道了,有這份心思不如想想怎麽把差事辦好,多救幾個災民吧。”


    看見蕭少玨策馬跑遠了,於鬆追上北鎮撫使,擠眉弄眼地道:“鎮撫使大人,王爺要是有了那方麵的需求怎麽辦?”


    北鎮撫使晃了晃左手,哈哈大笑:“不是還有這個嘛!”


    於鬆一臉懵逼:“這也行?!”


    南大營距離衡州城六十裏,蕭少玨等人到了的時候,天色堪堪黑了下來。


    蕭少玨早就派人通知了歐陽大統領,他帶著一大票高級將領在大營門口迎接。歐陽大統領不知怎麽想的,身後帶了五千鐵騎,黑壓壓的一大片,蔚為壯觀。


    於鬆忍不住問蕭少玨:“王爺帶這麽多人過來,您這是想踢場子還是怎地?”


    “以後你就知曉了。”蕭少玨故作神秘地道。


    兩方人馬在轅門前匯合,浩浩蕩蕩,好不熱鬧。


    兩幫人相互見過,歐陽大統領十分熱情,將他們迎接進入中軍大帳中,擺下宴席,招待他們四人。


    歐陽大統領五十多歲年紀,一張國字臉不怒自威,他在南大營經營十數年,根深蒂固,早已深深紮根於此。嘉和帝肯把十多萬大軍交給他統領,自然視他為心腹中的心腹。


    蕭少玨雖然沒見過歐陽大統領,但此前的談紹元事件,兩人曾有短暫的合作,合力扳倒了談紹元,也算有一些香火之情。


    歐陽大統領舉杯道:“王爺遠來是客,末將謹以此杯歡迎王爺。王爺請,總督大人、鎮撫使大人、袁副將,請!”說畢舉杯一飲而盡。


    蕭少玨也不客氣,舉杯把酒飲了。


    於鬆也隻得跟上。


    中軍大營中密密麻麻坐滿了南大營的高級將領,個個佩刀帶劍,目光凶狠,氣氛難免有幾分肅殺。於鬆身為文官,心內有些忐忑。而且這些人喝起酒來,真是不客氣,輪番用大碗向四人敬酒,一副不把四人灌倒不算完的架勢。


    於鬆一開始試探性地說了幾句洪災的事兒,歐陽大統領根本就不接話茬,他又見蕭少玨不慌不忙,幹脆也就不說了。


    他酒量本來不錯,可是架不住南大營的人太多了,不過小半個時辰就被灌得人事不知,昏睡了過去。


    北鎮撫使多堅持了一刻鍾。


    倒是袁將軍酒量不錯,把南大營的將領們放倒了一大半,這才被灌趴下。


    蕭少玨比袁副將更牛逼,他本來就武功高強,加上體質特殊,堪稱千杯不醉,南大營的這幫家夥挨個給他敬酒,最後全被他撂倒了,他自己還氣定神閑的,沒什麽事情。


    歐陽大統領也不由佩服。


    眾人直喝了三四個時辰,這時已經到了子時,中軍大帳中東倒西歪的,一片狼藉。這時一個年輕人端著酒杯走到蕭少玨的麵前,“王爺,末將敬你!”


    他身姿筆挺,一身老套的軍服穿在他的身上,竟顯得英姿勃發,秀頎宛若鬆柏。


    是李玉。


    蕭少玨端起酒碗,看了他一眼,笑了。“阿玉,我還以為你要一直裝作不認識我呢!”


    李玉微微一笑:“怎麽會,我跟王爺,那可是光屁股長大的情誼。我先幹為敬!”他一仰脖把一碗烈酒喝了。


    蕭少玨道:“你從前不是不會喝酒的嗎?”


    “你也瞧見了,南大營這種氛圍,不會喝酒也不成啊。我被大統領捏著鼻子硬鍛煉出來的。”李玉笑。


    蕭少玨歎了一口氣:“你在南大營,真是變了不少。”仰頭一飲而盡。


    李玉又給他倒上了一碗:“人嘛,總要學著長大,不變也不成啊!”他有幾分感慨,有幾分唏噓。


    蕭少玨笑了笑:“你在南大營混的不錯!”剛才歐陽大統領給他介紹高級將領的時候,李玉排在第三號。也就是說,他如今已經是南大營的第四號人物。關鍵前麵兩個副統領,年紀比歐陽大統領還要大。李玉板上釘釘已是南大營的接班人。


    要知道李玉現在可才剛過了二十歲啊。


    李玉笑笑:“那還要多虧了有你這位王爺在京裏幫我活動。”蕭少玨的確是一直在想法子抬高李玉的地位,因此也不否認,舉杯道:“再喝一個。”


    李玉和他碰杯,再喝一碗。蕭少玨道:“我離京之前,見過李延。”


    李玉挑了挑眉毛:“他和你說什麽?”


    “他說,如果見到你,讓我給你轉達一句話:家裏人都不反對你在南大營發展,但是,你年紀不小,該要一個孩子了。”


    李玉俊美的麵孔閃過一絲茫然和無措,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你回去跟他們說,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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