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夫妻離開的時間不長,貴婦們都還在新房裏。清河郡主上前來扶她,笑道:“新娘子回來了?”


    清河郡主常帶了房芳到長興侯府去找榮哥兒玩耍,所以和陸清嵐相熟。陸清嵐客氣地說了一句:“多謝郡主。”


    清河友善地朝她眨眨眼:“以後可要改口了,要叫我皇姐。”


    陸清嵐從善如流,立刻改口叫了一聲“皇姐”,清河是個爽利的脾氣,十分高興。陸清嵐在床上複又坐好了,就有人忍不住問聖旨的事。


    陸清嵐隻輕描淡寫地說:“聖上天恩,冊封臣女為親王妃。”並沒有說蕭少玨食雙親王俸和皇帝直接給自己賜了金寶的事。槍打出頭鳥,尤其是在皇室中,太過高調並不是什麽好事。


    饒是如此,也有人心裏不痛快。四皇子蕭少玹現在還是個郡王,郭端繡也就隻是個郡王妃。當年她這個郡王妃還是嫁給四皇子之後,過了半年多皇帝才想起冊封她的,和陸清嵐的待遇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別看她是陸清嵐的四嫂,可她們一個是親王妃,一個是郡王妃,比起身份來,郭端繡差了陸清嵐一大截。她本來就不是有城府的人,臉上的表情就不自然起來。


    在場嫉妒陸清嵐的可不止郭端繡一個,可這些貴婦人能混到這個地步,每一個都有極深的城府,表麵上大家還是一團和氣,紛紛向陸清嵐賀喜。


    陸清嵐也就打起了精神,一一應付眾人。眾人見她初封超品的誥命,可謂一步登天,卻表現得淡定自若,絲毫沒有驕矜之色,回應起各位貴婦人的話來,也是滴水不漏,麵麵俱到,讓所有人都挑不出半點毛病來。


    眾人本來覺得她是單憑美貌入了蕭少玨的法眼,成了慶王妃,這一見之下,不由全都改了看法,對陸清嵐高看了一眼。


    又說了幾句閑話,韓寄柔給她解了圍,“各位各位,新娘子忙了一天了,咱們也就別在這兒給她添亂了,前頭的宴席早給咱們準備好了,老九今兒這麽高興,咱們也去敬老九一杯水酒吧。”


    眾人嘻嘻哈哈地,全都起身離去,韓寄柔卻走得最晚,她對陸清嵐道:“九弟妹,從今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老九和我們家王爺關係最為要好,有什麽事不明白的,你隻管來找我。”


    她也是將門之女,表現得如同清河郡主一般爽利,可陸清嵐從大姐姐那裏知道了她的一些事,可不敢傻乎乎地信她。不過她還是把對於皇長子妃的戒心全都放在肚子裏,臉上絲毫也不顯露,感激道:“大嫂,我剛嫁入王府,兩眼一抹黑,日後少不得要多向你請教。”


    韓寄柔這才滿意地離開。


    等所有人都走了,陸清嵐才真正鬆了一口氣,別看她剛才應對各位貴婦的時候遊刃有餘,但也是真費心思,真累。


    她徹底地放鬆了下來,喊丫鬟來幫她脫掉這身嫁衣,這身衣服好看是好看,可也重得離譜,尤其是頭上的珠冠,壓得她頭都快抬不起來了。


    進來的不是墨菊和墨香,而是剛才跟過去接旨的兩個丫鬟。


    這兩人別看是丫鬟,可論長相都配得上“國色天香”,一個杏眼桃腮,身子高挑,看上去有幾分清冷。一個個子矮些,臉略圓潤,不過身材玲瓏有致,眼似盈盈秋水。


    蕭少玨為人最是挑剔,身邊伺候的人,不管男的還是女的,個個賞心悅目。陸清嵐看見她們就不由想起代雲來。


    兩個丫鬟走上前齊聲道:“奴婢伺候王妃更衣。”


    陸清嵐點了點頭,兩個丫鬟伺候陸清嵐脫掉了嫁衣,換了一件大紅色的常服,又把她的發髻散了,首飾取下來,簡單地綰了一個纂,輕手輕腳,動作麻利,一看便知業務水平很高。


    蕭少玨調教出來的人兒,自然差不到哪去。


    陸清嵐先是問了一句:“我帶來的兩個丫鬟去哪兒了?”


    矮個丫鬟道:“她們去給王妃找吃的去了。”


    陸清嵐心思微微一動,覺得有些不對,但是並沒有多說什麽。反而十分親切隨和地與兩個丫鬟攀談起來:“你們兩個叫什麽?此前是一直在王爺身邊伺候的嗎?”


    高個丫鬟道:“我叫青棋。”不但長得清冷,聲音也有幾分清冷。


    陸清嵐見她隱隱對自己這個女主人有幾分抗拒和不滿,心裏約略猜到了不少。


    矮個丫鬟道:“我叫墨畫。我們之前的確是一直在王爺身邊伺候的。”她性子很是活潑,對陸清嵐也是充滿了好奇,忍不住道:“王妃,你長得可真好看。”


    陸清嵐笑了笑,對這兩個丫鬟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墨畫道:“王妃,你一天沒吃東西了,一定餓了吧,我去瞧瞧兩位姐姐怎麽還沒有來?”


    正說著,墨菊和墨香回來了。看見陸清嵐已經換好了衣裳,兩人心裏都有幾分自責,叫道:“姑娘……”


    墨畫一拍手,嬌聲笑著提醒道:“兩位姐姐,現在該叫王妃了。”


    墨菊趕忙改口道:“王妃,我們回來晚了。”


    墨香手裏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放了幾碟開胃小菜,還有一碗山藥燕麥粥。“王妃,您一定餓了,快吃點吧。”


    陸清嵐注意到她狠狠瞪了青棋一眼,便知道這裏頭有事,但是她卻不動聲色。她的確是有些餓了,但是現在時候不早,不宜多食,她本來不想多吃,但是想到蕭少玨憋了這麽些年,今天晚上怕是有一場艱苦卓絕的戰鬥要打,就把一碗粥全都給喝了,又吃了一些小菜。


    墨香正要收拾,墨畫已經搶先動手,“還是讓婢子來吧,兩位姐姐初來乍到,對府裏的地形也不熟悉。”


    陸清嵐暗暗點頭,這個墨畫倒是個知情識趣的,不過現在下定論還有些為時過早,還要再看看才行。


    待收拾完了,陸清嵐打發丫鬟們出去。自己歪在新房的大床上,隨便拿了一本書翻看著,看了半天,卻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


    她心裏有些煩躁,蕭少玨不是說一會兒就回來嗎,怎麽這麽久還沒動靜。正想著,外頭有人喊道:“王爺回來了。”


    陸清嵐精神一震,剛翻身坐起來,蕭少玨便帶著一陣風般地卷了進來。陸清嵐看到青棋和墨畫跟了進來,蕭少玨擺擺手,又把她們給打發了出去。


    陸清嵐剛叫了一聲:“王爺!”他已經大踏步地走了過來,大馬金刀地在床邊坐好,一把將她撈到懷裏緊緊抱著,嘴就吻了上去。


    天知道他剛才在酒席上,幾乎無法思考別的,腦子裏所有的念頭就隻剩下回來和陸清嵐把事兒給辦了。


    陸清嵐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王爺,您是不是喝醉了。”


    蕭少玨朗聲大笑道:“這幫兔崽子想灌醉我,沒門!我叫衛彬提前在酒裏全兌了水,把他們一個個全都給喝趴下了。”


    陸清嵐小小恭維了一下:“王爺真聰明。”難怪他身上酒味很清淡,一點兒都不難聞。“我還專程叫人給王爺準備了醒酒湯呢。”


    蕭少玨眼中閃著光芒:“不用那勞什子的醒酒湯了,你就是本王最好的醒酒湯。本王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說著就去脫陸清嵐的衣裳。


    陸清嵐臉微微一紅:“你怎麽這麽著急?我還沒洗澡呢?”


    蕭少玨手一頓,“這麽半天,你都幹嘛去了?該罰!”在她的屁股上十分曖昧地拍了一記。之前一直忍著,如今成了他名正言順的王妃,他自然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陸清嵐白了他千嬌百媚地一眼:“不光是我,王爺也沒洗呢。”


    蕭少玨笑道:“要不咱倆一起洗?”


    陸清嵐推了他一把,“我看你是真醉了,滿腦子的歪主意,快去吧。”蕭少玨哈哈大笑,起身去了淨房。


    他動作極快,沒花多少時間便洗好了。穿著一身雪白的綾棉中衣走出來,剛健俊美的流線型身材在衣服下麵若隱若現。


    陸清嵐也算見過世麵的人了,前後兩世見過不少美男子,目光還是忍不住向他的身上瞟去。


    蕭少玨有些得意地笑笑,上了床正要去捉她,陸清嵐已經從另一邊下去了,笑著道:“我去洗洗。”一溜煙跑進了淨房。


    蕭少玨心裏癢癢的,想著她遲早也跑不了,就在屋裏耐心等著。


    陸清嵐泡在溫暖的熱水裏,心髒卻在噗通噗通跳個不停。雖然早有心裏準備,可是真到了這個時辰,她不知怎地竟然萬分緊張起來。她不禁覺得自己好笑,又不是真的沒有經驗,自己在緊張什麽呢?


    她在淨房裏呆了大半個時辰,做好了心理建設才出來,蕭少玨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他修長的身子斜靠在床頭,嘴角掛著淺淡的笑意:“再不出來,我可就要進去了。”他往裏麵挪了挪,拍了拍旁邊的地方:“來,到這兒來。”


    陸清嵐剛才就想好了,伸頭是一刀,低頭也是一刀,與其被動挨打,還不如主動出擊。她慢慢走過來,頭發上帶著濕漉漉的水珠,眸子低垂,一副羞羞答答,欲拒還迎的樣子。


    蕭少玨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身子又往裏邊挪了挪。陸清嵐卻出人意料猛地撲上床去,壓在蕭少玨的身上,一邊撕扯著他的衣服一邊說,“快點來吧,老娘等不及了。”


    男人楞了楞,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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