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少玨明白她的心思,不由心腸一軟。道:“你放心吧,回頭我會好好善待他們的家人!”
陸清嵐哭道:“他們都是為了我們而死的!”
蕭少玨道:“這是他們的命,你也不用太過難過。”
陸清嵐擦了擦眼淚,她不想在這種時候,還讓蕭少玨為她操心。正在這時,她看見一條毒蛇沿著繩索遊了下來,距離他們已經很近了,那蛇口距離蕭少玨的手臂隻有一兩尺的距離,陸清嵐幾乎能從那一張一合的蛇口中看到閃閃發光的獠牙。
蕭少玨也沒注意,嚇了一跳。現在抽刀殺蛇有點來不及了,況且毒蛇離他太近,他的佩刀又長,在這四邊不靠的地方根本施展不開。危機關頭,蕭少玨大喝一聲:“寶兒!”
到了這關鍵的時刻,陸清嵐仿佛又回到當日百花宴會上,她和蕭少玨心靈相通的那一刻,他不用多說,她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陸清嵐尖叫一聲,猛地拔出了他的佩刀,她大叫一聲;“我不會用刀!”
蕭少玨喊道:“我的刀很鋒利。”他正想說你隻需對著蛇的脖子砍下去就是了。
陸清嵐根本不用他說,哆嗦著用刀一挑,將那蛇的腦袋給砍掉了。她就算再害怕,也必須將這條毒蛇一擊致命,否則蕭少玨就有可能葬身蛇吻。
蛇血從半空中灑落下來,滴在她的頭發上。陸清嵐嚇得尖叫了一聲。
蕭少玨哈哈大笑:“刀法不錯嘛!我剛才真害怕你一刀下去把繩子都砍斷了!”
陸清嵐嗚嗚哭道:“你還笑,剛才嚇死我了!”她有他說的那麽笨嗎?
蕭少玨再次大笑,陸清嵐氣不過,就在他的後背上敲了兩拳。蕭少玨隻覺得有她作伴,驚險的逃亡之路也變得多姿多彩起來。
蕭少玨抬頭再看,大叫道:“寶兒,又有蛇下來了,這次全交給你了。”
陸清嵐見不知什麽時候,繩子上密密麻麻爬滿了毒蛇,叫人毛骨悚然。她哭道:“我不行,我不行的!”
蕭少玨大聲鼓勵她:“你行的,你一定行!我蕭少玨看中的女人,不可能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陸清嵐大叫道:“還是你來吧!”
蕭少玨道:“刀在你手裏,你若不想咱倆都死在蛇口之下,就給我殺殺殺!”
陸清嵐大叫著,她也真是被逼急了,想起代雲還有那幾個忠心耿耿的侍衛就死在這些毒蛇的口中,果然她心中充滿了仇恨,她揮舞著刀子,狠狠地將毒蛇的腦袋砍下了,一個接一個,動作竟也幹淨利落。
蕭少玨大笑道:“我說什麽來著,你行的。”
陸清嵐呼呼喘著粗氣,剛才這短短的一段時間,她至少殺了十多條毒蛇,因為用力過猛,她的手都在發抖。
蕭少玨鼓勵道:“你再堅持一會兒,咱們馬上就要到地麵了。”
這時陸清嵐忽然尖叫了一聲。
蕭少玨嚇了一跳:“你怎麽了?”
陸清嵐道:“有有蛇落在我背上了。”
蕭少玨聲音一緊道:“有沒有被咬到?”
陸清嵐哆哆嗦嗦地道:“沒有!是一條死蛇,腦袋已經被我砍下來了。”
蕭少玨鬆了一口氣道:“那你叫喚什麽?”
“它,它雖然沒有了腦袋,可是還在我背上扭來扭去的。我,我害怕!”
蕭少玨道:“反正它連腦袋也沒有了,也不會咬你,你把它拿下來扔下去就是了。”
陸清嵐哭道:“我不敢啊!”
蕭少玨戲謔道:“要麽就它一直留在你的背上惡心你,要麽就把它扔到地上,你自己選擇吧。”
陸清嵐明白現在蕭少玨根本幫不了自己,一咬牙,抓住那條蛇尾將它甩入滔滔江水中。那種滑膩冰涼的感覺惡心得她差點吐了。
她忍不住又嗚嗚哭了起來。一邊哭著,一邊還不忘繼續殺蛇。
蕭少玨安慰她兩句,發現她根本就聽不進去。蕭少玨也發現了,這丫頭其實心理素質挺好的,根本就用不著自己安慰,也就幹脆閉了嘴。
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出乎蕭少玨的意料了。
此時蕭少玹已經跟著馴蛇人來到了平台之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毒蛇,看著叫人頭皮發炸。但是在馴蛇人的指揮下,這些毒蛇全都繞著蕭少玹。平台上四散分布著一具具的死屍,死狀慘不忍睹。蕭少玹根本就不看他們,快步走到懸崖邊上,向下一看,蕭少玨和陸清嵐已經變成了兩個小點兒,根本就看不清容貌,可是蕭少玹還是能猜出他們兩個人的身份。
看到蕭少玨背著陸清嵐,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蕭少玹又嫉妒又憤怒。
“啊!”他大叫一聲,用一隻完好的左臂猛地拔出腰間的寶劍,一劍斬斷了繩索。
此時蕭少玨的繩子已經快要放到底兒了,距離地麵僅剩下五六丈的高度。上頭繩子一鬆,陡然自由落體下降,兩人沒有準備,全都驚呼一聲。
在空中之時,蕭少玨奮力一轉,讓陸清嵐在上他在下,免得一會衝擊力太大,陸清嵐承受不住。
噗通!
頃刻間兩人落進冰涼的江水中。
此刻兩人全都精疲力竭,根本無力遊上岸,蕭少玨隻能死死抱住陸清嵐,在冰涼的江水中載浮載沉,湍急的河水將兩人快速向下遊衝去。
兩人雙雙暈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蕭少玨率先醒了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陸清嵐,見她被自己牢牢抱在懷裏,這才放下心來。
他心知這江水太冷,若不趕快上岸,陸清嵐身子弱,非被凍死不可。
他這時又冷又餓,力氣幾乎已經消耗殆盡,他還是努力保持著清醒,看有沒有機會獲救。
恰好被他發現江邊一棵大樹,傾斜著向下生長,一截樹幹都伸進了河床中央,蕭少玨眼疾手快,一隻手牢牢地抓住了樹幹。他吊在樹幹上休息了片刻,待恢複了一點力氣,才沿著樹幹艱難地爬到岸上。
他和陸清嵐艱難地躺在岸邊的青草地裏,隻覺得全身的骨頭架子都散了。
他卻知道現在並不是休息的時候。以蕭少玹的謹慎,不見到自己的屍體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必定會派人沿江搜索,以自己的這個狀態,若是被他的人找到,恐怕橫豎逃不過一個死字。
首先必須要回複些體力。
管不了那麽多了,他隨手扯了一把草塞進自己的嘴裏,咀嚼了幾下,便咽了下去。草的汁水又苦又澀,難吃的要死。蕭少玨不由苦笑,自己在京師想來以龜毛挑食而著稱,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像是牛羊一般,啃吃青草。
不過看了一眼躺在旁邊昏睡不醒的陸清嵐,他又振作起來覺得吃草也變得可以忍受了。他又扯了幾把草吃,實在難以下咽。他躺在那裏休息了片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胃裏多了些東西,他恢複了一些力氣,翻身坐起來,用力按壓陸清嵐的肚子,待她吐出不少和著泥沙的江水,然後輕輕拍打她的臉,“醒醒,快醒醒!”
陸清嵐長而濃密的睫毛動了動,依舊沒有醒轉。蕭少玨有些急了,想起瞿玉泉曾教過他度氣急救的方法,他也顧不了許多,便俯下身雙唇貼在她那柔軟鮮嫩的嘴唇上,拚盡全力吸氣起來。
陸清嵐一陣咳嗽。慢慢張開了眼睛。剛才蕭少玨把她肚裏的水擠壓出去,她就醒了大半,這個時候,又被他做了一陣人工呼吸,終於徹底清醒了過來。
她用力一推蕭少玨:“你幹什麽?”這人可真是的,什麽時候了,還趁機占她的便宜。
蕭少玨見她醒了,心中異常高興,也不計較她的態度。向她解釋道:“是瞿太醫教給本王的法子,本王隻是想救你而已。”
“咱們居然沒死!”她根本沒空理會這些細枝末節。陸清嵐晃了晃腦袋,隻覺得昏頭昏腦的十分難受。
蕭少玨對她這句“咱們”十分受用,在她身邊坐下,道:“本王還沒娶你做王妃呢,怎麽能叫你死?”
陸清嵐白了他一眼,“切!”
蕭少玨道:“你有沒有力氣,還能不能走路?咱們要趕快離開江邊,逃進山裏去。”
陸清嵐一點就透:“你是害怕蕭少玹派人沿著江邊搜索,找到咱們?”
蕭少玨點了點頭,“也不知咱們漂流了多久,距離跳崖落水的地方有多遠……不過逃離得越早就越安全。”
陸清嵐試了一下,無奈道:“我真是沒有力氣了,根本走不了路。”她現在虛弱萬分,勉強靠著一口氣支撐。
他道:“還是本王背你走吧。”
陸清嵐這時也沒空矯情了,“有勞王爺了。”
蕭少玨起身,然後半蹲在陸清嵐的麵前,陸清嵐趴伏在他的背上,蕭少玨攬住她的雙腿,連試了兩次,卻怎麽也站不起來。
他實在沒有力氣了。
陸清嵐見他憋得滿臉通紅的樣子,雖然處在逃亡之中,還是十分不厚道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蕭少玨佯怒道:“你還笑?!”
他不說還好,這樣一說,陸清嵐笑得更厲害了。在這種氣氛的感染下,蕭少玨也笑了起來。“本王,也實在沒有力氣了。還是扶著你走吧。”
陸清嵐笑眼彎彎,點了點頭:“好!”
江邊岸上是一片蔥翠碧綠的草地,間或點綴著幾片林子,再遠處是一座不算太高的小山包。蕭少玨辨別了一下方向,攙著陸清嵐向著小山行去。行了不過一二裏路,陸清嵐便覺得受不住了:“不行了,先休息一下吧。”
蕭少玨便扶著她在一塊石頭上坐著休息。
那小山看著距離不遠,想要走過去,看來沒有那麽容易。
兩人坐著休息了一會兒,這一坐下來就不想再動了。此時太陽已經漸漸下山了,溫度降了下來,蕭少玨還好點,陸清嵐冷得全身發抖。
蕭少玨靠著她,見她冷得難受,就把自己的披風脫下來給她穿在外頭。不過他的披風在水裏泡了那麽久,還是濕噠噠的,根本起不了什麽保暖的作用。
蕭少玨道:“這樣下去,不凍死,也要餓死了!”
陸清嵐虛弱無比:“難道咱們真的要死在這裏嗎?”
蕭少玨眉頭一蹙:“你胡說什麽?有本王在,一定護你周全!”頓了頓,他又道:“你在這裏等著本王,本王去找點兒吃的!”
說著站起身來,正要走,陸清嵐一把拉住他的手道:“你,你別走太遠了,我害怕!”
蕭少玨麵容溫和道:“你放心吧,本王很快就會回來的。”
他見左手邊有一片林子,也不知是什麽品種的樹木,樹上好些結了些果子,也不知能吃不能吃。蕭少玨便一步一步挪去了樹林。進入樹林之中,他抬頭向上看去,樹上果實累累,結著一顆一顆青色的果子。
他累得連爬樹的力氣都沒有了,用最後一點力氣折斷了樹枝,打了一顆果子下來,撿起來品嚐,那果子有股淡淡的清香味,但是很澀,味道比起青草來要好的多了。
蕭少玨心中一喜,這果子應該是可以果腹的。他掄起棍子,劈裏啪啦打落了一地的果子,用衣裳一兜,慢慢向回走去。
走到剛才兩人歇腳的地方,他的心髒幾乎停止了跳動,剛剛忙著打果子,沒有注意到——陸清嵐居然不見了。
他懷裏兜著的果子稀裏嘩啦掉了一地:“寶兒,寶兒你在哪兒?”蕭少玨大聲叫道。
難不成這麽一會兒功夫,蕭少玹的人找了來,把她給帶走了?
蕭少玨隻覺得全身冰涼,長這麽大,他還從來沒有這樣怕過!
正當他六神無主的時候,草地裏傳來一聲“哼哼”,“我在這兒呢!”
蕭少玨這才發現,她居然躺倒在草地裏了。因為蒿草長得既密又高,她又蜷縮成一團,他餓得頭暈眼花的,竟然沒有看見。
蕭少玨的一顆心才落回到肚子裏,一邊彎腰撿起地上散落一地的果子,一邊道:“你怎麽又躺下了?可嚇死本王了!”
陸清嵐道:“我太餓了,躺著舒服一點兒。”
蕭少玨終於把果子全都撿起來,伸手拉著她坐起來,遞了一個果子給她道:“本王沒有力氣打獵,隻能采些野果吃了。”然後自己也拿了一個果子吃了起來。
陸清嵐道:“這是什麽果子?”
“不認識!”
“不認識你就敢吃?就不怕果子有毒嗎?”說著也不管不顧地拿起果子吃了起來。
蕭少玨道:“你不是害怕果子有毒嗎,你還吃?”
陸清嵐道:“有毒我也要吃,我都快餓死了!做個飽死鬼總比餓死鬼要好些!況且,你不是也在吃嗎?”
蕭少玨嘴角微微上揚:“你的意思是,你願意和本王同生共死咯?”
陸清嵐白了他一眼,嘟噥道:“自作多情!”
蕭少玨知她口是心非,也不揭破,隻是抿著嘴笑。
陸清嵐一連吃了幾個果子,“這果子雖然有點澀,但是汁水豐富,還挺好吃的。”吃了幾個果子,她終於有了一些力氣。
蕭少玨吃果子的速度比至少她快一倍,他真是餓壞了,三口兩口就是一個,幾乎不怎麽嚼,就咽下肚裏去了。他道:“你多吃些,有了力氣才能逃得更遠一點兒。”
不大一會兒功夫,兩人竟然把蕭少玨采來的果子全給吃光了。又休息了一會兒,蕭少玨覺得自己的力氣恢複了七八成,才道:“走吧,今晚還是要到那個小山包上去過夜。”
陸清嵐也恢複了一些力氣,站了起來。蕭少玨才發現她居然赤著雙足,嬌嫩雪白的小腳上已經被草葉拉出了不少小口子,滲出晶瑩的血珠。
剛才她居然一聲都沒吭!
蕭少玨吃了一驚:“你的鞋呢?”
陸清嵐攤了攤手:“大概是墜江的時候被衝走了!”
蕭少玨見她那一雙完美無瑕的小腳遭受這樣的罪孽,心疼的快要滴血了。“嗤!”他忽然將陸清嵐的衣裳撕扯下一塊布料來。陸清嵐的衣裳本來就在江水中被石頭劃破了不少口子,倒是方便他撕扯?
陸清嵐嚇了一跳:“你做什麽?”
暖飽思淫欲,這人不會是吃飽了生出點什麽不良念頭吧。
蕭少玨不答,直接蹲下身子,捉住了她的小腳。女人的腳是十分私密的部位,雖說之前蕭少玨不是沒有接觸過她的腳,陸清嵐還是羞得耳根紅透:“你……”
蕭少玨看了她一眼,將她的腳用那塊布料包好,打了個結。然後抬頭看了她一言:“這樣就不怕草根劃破你的腳了。”
原來是要給她做一雙簡單的“鞋子”。
呃……錯怪他了!
陸清嵐有些不好意思,囁嚅道:“謝謝!”
蕭少玨嘴角含笑,用同樣的方法給她另一隻腳也做了一隻“鞋”。然後拍了拍手站起來道:“本王沒有你想象的那般不堪!”
陸清嵐有些不知所措,今次和蕭少玨一同逃亡,蕭少玨的細心和貼心的確有些刷新她的三觀。
“走吧!”蕭少玨扶著她,繼續向小山進發。中間歇了兩次,終於來到小山上。
此時太陽已經完全下山,天也黑了下來,一陣冷風吹來,兩人的衣服都還是濕的,更是瑟瑟發抖。
有山必有石,這也是蕭少玨要到山上來過夜的原因。兩人很快在小山包上找了一個地方,兩塊巨石呈九十度角連接在一起,形成了兩麵天然的屏障,將風都擋在了外頭,這個地方暖和多了。
蕭少玨道:“今晚就在這兒過夜了。”
陸清嵐一屁股坐在石頭跟兒下,道:“這個地方真不錯!”
蕭少玨也在她的旁邊坐下,伸手理了理她鬢邊有些散亂的秀發。陸清嵐不知是沒有力氣,還是別的原因,並沒有拒絕。她閉上眼睛道:“王爺,咱們能活著走出這個地方嗎?”
蕭少玨道:“當然能!有我呢!”
陸清嵐囈語似的道:“我好冷,要是有個火堆烤烤就好了。”
蕭少玨跟她靠在一起,感受到她的身子微微發抖,道:“那就生個火堆好了。”
陸清嵐低落道:“怎麽生啊,咱們的火折子早就被衝走了。”
蕭少玨想了想,忽然興奮道:“我有辦法。”
他站起身,對陸清嵐道:“你在這裏等著我,我去尋些柴草來。”
他去了小半個時辰,也不知從哪裏找來一些枯枝和幹草,堆在一堆。
陸清嵐道:“我們沒有火種啊!”
蕭少玨把容易點燃的幹草攢成一堆,放在石頭下麵,抽出佩刀。他身上的好些東西都被江水給衝走了,好在刀鞘綁的結實,還留在身上。
蕭少玨用佩刀在石頭上一斬,立刻冒出一溜火星來。陸清嵐明白過來,火星掉落到幹草裏,就有可能把草點燃了。
這個想法十分美好,可是真正實施起來,也不是那麽容易的。蕭少玨連試了四五次,都沒有成功。
陸清嵐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第六次,又是一串巨大的火花,落到幹草上,“蓬”地一聲,幹草終於燒了起來。
“啊——終於燒著了!”陸清嵐興奮地大叫了起來。“王爺,你真是厲害!”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滿臉都是崇拜之色。
蕭少玨誌得意滿,就算當年設計執掌東廠和錦衣衛,也沒有今天這的成就感。
他用一根枯枝小心挑動著火苗,又適時加柴,火越少越旺,火苗照亮了兩人紅彤彤的臉,兩人的眼中充滿了希望。
陸清嵐搬來一塊石頭坐在火堆旁邊,把手放在火上烤,“真暖和,真舒服啊!”
蕭少玨道:“你把衣服脫下來,放在火上烤一烤,烤幹了再穿上,穿成這樣睡覺,今天晚上肯定要生病的。”
陸清嵐有些忸怩地道:“不用了,就這樣沒事的。”
陸清嵐哭道:“他們都是為了我們而死的!”
蕭少玨道:“這是他們的命,你也不用太過難過。”
陸清嵐擦了擦眼淚,她不想在這種時候,還讓蕭少玨為她操心。正在這時,她看見一條毒蛇沿著繩索遊了下來,距離他們已經很近了,那蛇口距離蕭少玨的手臂隻有一兩尺的距離,陸清嵐幾乎能從那一張一合的蛇口中看到閃閃發光的獠牙。
蕭少玨也沒注意,嚇了一跳。現在抽刀殺蛇有點來不及了,況且毒蛇離他太近,他的佩刀又長,在這四邊不靠的地方根本施展不開。危機關頭,蕭少玨大喝一聲:“寶兒!”
到了這關鍵的時刻,陸清嵐仿佛又回到當日百花宴會上,她和蕭少玨心靈相通的那一刻,他不用多說,她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陸清嵐尖叫一聲,猛地拔出了他的佩刀,她大叫一聲;“我不會用刀!”
蕭少玨喊道:“我的刀很鋒利。”他正想說你隻需對著蛇的脖子砍下去就是了。
陸清嵐根本不用他說,哆嗦著用刀一挑,將那蛇的腦袋給砍掉了。她就算再害怕,也必須將這條毒蛇一擊致命,否則蕭少玨就有可能葬身蛇吻。
蛇血從半空中灑落下來,滴在她的頭發上。陸清嵐嚇得尖叫了一聲。
蕭少玨哈哈大笑:“刀法不錯嘛!我剛才真害怕你一刀下去把繩子都砍斷了!”
陸清嵐嗚嗚哭道:“你還笑,剛才嚇死我了!”她有他說的那麽笨嗎?
蕭少玨再次大笑,陸清嵐氣不過,就在他的後背上敲了兩拳。蕭少玨隻覺得有她作伴,驚險的逃亡之路也變得多姿多彩起來。
蕭少玨抬頭再看,大叫道:“寶兒,又有蛇下來了,這次全交給你了。”
陸清嵐見不知什麽時候,繩子上密密麻麻爬滿了毒蛇,叫人毛骨悚然。她哭道:“我不行,我不行的!”
蕭少玨大聲鼓勵她:“你行的,你一定行!我蕭少玨看中的女人,不可能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陸清嵐大叫道:“還是你來吧!”
蕭少玨道:“刀在你手裏,你若不想咱倆都死在蛇口之下,就給我殺殺殺!”
陸清嵐大叫著,她也真是被逼急了,想起代雲還有那幾個忠心耿耿的侍衛就死在這些毒蛇的口中,果然她心中充滿了仇恨,她揮舞著刀子,狠狠地將毒蛇的腦袋砍下了,一個接一個,動作竟也幹淨利落。
蕭少玨大笑道:“我說什麽來著,你行的。”
陸清嵐呼呼喘著粗氣,剛才這短短的一段時間,她至少殺了十多條毒蛇,因為用力過猛,她的手都在發抖。
蕭少玨鼓勵道:“你再堅持一會兒,咱們馬上就要到地麵了。”
這時陸清嵐忽然尖叫了一聲。
蕭少玨嚇了一跳:“你怎麽了?”
陸清嵐道:“有有蛇落在我背上了。”
蕭少玨聲音一緊道:“有沒有被咬到?”
陸清嵐哆哆嗦嗦地道:“沒有!是一條死蛇,腦袋已經被我砍下來了。”
蕭少玨鬆了一口氣道:“那你叫喚什麽?”
“它,它雖然沒有了腦袋,可是還在我背上扭來扭去的。我,我害怕!”
蕭少玨道:“反正它連腦袋也沒有了,也不會咬你,你把它拿下來扔下去就是了。”
陸清嵐哭道:“我不敢啊!”
蕭少玨戲謔道:“要麽就它一直留在你的背上惡心你,要麽就把它扔到地上,你自己選擇吧。”
陸清嵐明白現在蕭少玨根本幫不了自己,一咬牙,抓住那條蛇尾將它甩入滔滔江水中。那種滑膩冰涼的感覺惡心得她差點吐了。
她忍不住又嗚嗚哭了起來。一邊哭著,一邊還不忘繼續殺蛇。
蕭少玨安慰她兩句,發現她根本就聽不進去。蕭少玨也發現了,這丫頭其實心理素質挺好的,根本就用不著自己安慰,也就幹脆閉了嘴。
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出乎蕭少玨的意料了。
此時蕭少玹已經跟著馴蛇人來到了平台之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毒蛇,看著叫人頭皮發炸。但是在馴蛇人的指揮下,這些毒蛇全都繞著蕭少玹。平台上四散分布著一具具的死屍,死狀慘不忍睹。蕭少玹根本就不看他們,快步走到懸崖邊上,向下一看,蕭少玨和陸清嵐已經變成了兩個小點兒,根本就看不清容貌,可是蕭少玹還是能猜出他們兩個人的身份。
看到蕭少玨背著陸清嵐,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蕭少玹又嫉妒又憤怒。
“啊!”他大叫一聲,用一隻完好的左臂猛地拔出腰間的寶劍,一劍斬斷了繩索。
此時蕭少玨的繩子已經快要放到底兒了,距離地麵僅剩下五六丈的高度。上頭繩子一鬆,陡然自由落體下降,兩人沒有準備,全都驚呼一聲。
在空中之時,蕭少玨奮力一轉,讓陸清嵐在上他在下,免得一會衝擊力太大,陸清嵐承受不住。
噗通!
頃刻間兩人落進冰涼的江水中。
此刻兩人全都精疲力竭,根本無力遊上岸,蕭少玨隻能死死抱住陸清嵐,在冰涼的江水中載浮載沉,湍急的河水將兩人快速向下遊衝去。
兩人雙雙暈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蕭少玨率先醒了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陸清嵐,見她被自己牢牢抱在懷裏,這才放下心來。
他心知這江水太冷,若不趕快上岸,陸清嵐身子弱,非被凍死不可。
他這時又冷又餓,力氣幾乎已經消耗殆盡,他還是努力保持著清醒,看有沒有機會獲救。
恰好被他發現江邊一棵大樹,傾斜著向下生長,一截樹幹都伸進了河床中央,蕭少玨眼疾手快,一隻手牢牢地抓住了樹幹。他吊在樹幹上休息了片刻,待恢複了一點力氣,才沿著樹幹艱難地爬到岸上。
他和陸清嵐艱難地躺在岸邊的青草地裏,隻覺得全身的骨頭架子都散了。
他卻知道現在並不是休息的時候。以蕭少玹的謹慎,不見到自己的屍體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必定會派人沿江搜索,以自己的這個狀態,若是被他的人找到,恐怕橫豎逃不過一個死字。
首先必須要回複些體力。
管不了那麽多了,他隨手扯了一把草塞進自己的嘴裏,咀嚼了幾下,便咽了下去。草的汁水又苦又澀,難吃的要死。蕭少玨不由苦笑,自己在京師想來以龜毛挑食而著稱,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像是牛羊一般,啃吃青草。
不過看了一眼躺在旁邊昏睡不醒的陸清嵐,他又振作起來覺得吃草也變得可以忍受了。他又扯了幾把草吃,實在難以下咽。他躺在那裏休息了片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胃裏多了些東西,他恢複了一些力氣,翻身坐起來,用力按壓陸清嵐的肚子,待她吐出不少和著泥沙的江水,然後輕輕拍打她的臉,“醒醒,快醒醒!”
陸清嵐長而濃密的睫毛動了動,依舊沒有醒轉。蕭少玨有些急了,想起瞿玉泉曾教過他度氣急救的方法,他也顧不了許多,便俯下身雙唇貼在她那柔軟鮮嫩的嘴唇上,拚盡全力吸氣起來。
陸清嵐一陣咳嗽。慢慢張開了眼睛。剛才蕭少玨把她肚裏的水擠壓出去,她就醒了大半,這個時候,又被他做了一陣人工呼吸,終於徹底清醒了過來。
她用力一推蕭少玨:“你幹什麽?”這人可真是的,什麽時候了,還趁機占她的便宜。
蕭少玨見她醒了,心中異常高興,也不計較她的態度。向她解釋道:“是瞿太醫教給本王的法子,本王隻是想救你而已。”
“咱們居然沒死!”她根本沒空理會這些細枝末節。陸清嵐晃了晃腦袋,隻覺得昏頭昏腦的十分難受。
蕭少玨對她這句“咱們”十分受用,在她身邊坐下,道:“本王還沒娶你做王妃呢,怎麽能叫你死?”
陸清嵐白了他一眼,“切!”
蕭少玨道:“你有沒有力氣,還能不能走路?咱們要趕快離開江邊,逃進山裏去。”
陸清嵐一點就透:“你是害怕蕭少玹派人沿著江邊搜索,找到咱們?”
蕭少玨點了點頭,“也不知咱們漂流了多久,距離跳崖落水的地方有多遠……不過逃離得越早就越安全。”
陸清嵐試了一下,無奈道:“我真是沒有力氣了,根本走不了路。”她現在虛弱萬分,勉強靠著一口氣支撐。
他道:“還是本王背你走吧。”
陸清嵐這時也沒空矯情了,“有勞王爺了。”
蕭少玨起身,然後半蹲在陸清嵐的麵前,陸清嵐趴伏在他的背上,蕭少玨攬住她的雙腿,連試了兩次,卻怎麽也站不起來。
他實在沒有力氣了。
陸清嵐見他憋得滿臉通紅的樣子,雖然處在逃亡之中,還是十分不厚道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蕭少玨佯怒道:“你還笑?!”
他不說還好,這樣一說,陸清嵐笑得更厲害了。在這種氣氛的感染下,蕭少玨也笑了起來。“本王,也實在沒有力氣了。還是扶著你走吧。”
陸清嵐笑眼彎彎,點了點頭:“好!”
江邊岸上是一片蔥翠碧綠的草地,間或點綴著幾片林子,再遠處是一座不算太高的小山包。蕭少玨辨別了一下方向,攙著陸清嵐向著小山行去。行了不過一二裏路,陸清嵐便覺得受不住了:“不行了,先休息一下吧。”
蕭少玨便扶著她在一塊石頭上坐著休息。
那小山看著距離不遠,想要走過去,看來沒有那麽容易。
兩人坐著休息了一會兒,這一坐下來就不想再動了。此時太陽已經漸漸下山了,溫度降了下來,蕭少玨還好點,陸清嵐冷得全身發抖。
蕭少玨靠著她,見她冷得難受,就把自己的披風脫下來給她穿在外頭。不過他的披風在水裏泡了那麽久,還是濕噠噠的,根本起不了什麽保暖的作用。
蕭少玨道:“這樣下去,不凍死,也要餓死了!”
陸清嵐虛弱無比:“難道咱們真的要死在這裏嗎?”
蕭少玨眉頭一蹙:“你胡說什麽?有本王在,一定護你周全!”頓了頓,他又道:“你在這裏等著本王,本王去找點兒吃的!”
說著站起身來,正要走,陸清嵐一把拉住他的手道:“你,你別走太遠了,我害怕!”
蕭少玨麵容溫和道:“你放心吧,本王很快就會回來的。”
他見左手邊有一片林子,也不知是什麽品種的樹木,樹上好些結了些果子,也不知能吃不能吃。蕭少玨便一步一步挪去了樹林。進入樹林之中,他抬頭向上看去,樹上果實累累,結著一顆一顆青色的果子。
他累得連爬樹的力氣都沒有了,用最後一點力氣折斷了樹枝,打了一顆果子下來,撿起來品嚐,那果子有股淡淡的清香味,但是很澀,味道比起青草來要好的多了。
蕭少玨心中一喜,這果子應該是可以果腹的。他掄起棍子,劈裏啪啦打落了一地的果子,用衣裳一兜,慢慢向回走去。
走到剛才兩人歇腳的地方,他的心髒幾乎停止了跳動,剛剛忙著打果子,沒有注意到——陸清嵐居然不見了。
他懷裏兜著的果子稀裏嘩啦掉了一地:“寶兒,寶兒你在哪兒?”蕭少玨大聲叫道。
難不成這麽一會兒功夫,蕭少玹的人找了來,把她給帶走了?
蕭少玨隻覺得全身冰涼,長這麽大,他還從來沒有這樣怕過!
正當他六神無主的時候,草地裏傳來一聲“哼哼”,“我在這兒呢!”
蕭少玨這才發現,她居然躺倒在草地裏了。因為蒿草長得既密又高,她又蜷縮成一團,他餓得頭暈眼花的,竟然沒有看見。
蕭少玨的一顆心才落回到肚子裏,一邊彎腰撿起地上散落一地的果子,一邊道:“你怎麽又躺下了?可嚇死本王了!”
陸清嵐道:“我太餓了,躺著舒服一點兒。”
蕭少玨終於把果子全都撿起來,伸手拉著她坐起來,遞了一個果子給她道:“本王沒有力氣打獵,隻能采些野果吃了。”然後自己也拿了一個果子吃了起來。
陸清嵐道:“這是什麽果子?”
“不認識!”
“不認識你就敢吃?就不怕果子有毒嗎?”說著也不管不顧地拿起果子吃了起來。
蕭少玨道:“你不是害怕果子有毒嗎,你還吃?”
陸清嵐道:“有毒我也要吃,我都快餓死了!做個飽死鬼總比餓死鬼要好些!況且,你不是也在吃嗎?”
蕭少玨嘴角微微上揚:“你的意思是,你願意和本王同生共死咯?”
陸清嵐白了他一眼,嘟噥道:“自作多情!”
蕭少玨知她口是心非,也不揭破,隻是抿著嘴笑。
陸清嵐一連吃了幾個果子,“這果子雖然有點澀,但是汁水豐富,還挺好吃的。”吃了幾個果子,她終於有了一些力氣。
蕭少玨吃果子的速度比至少她快一倍,他真是餓壞了,三口兩口就是一個,幾乎不怎麽嚼,就咽下肚裏去了。他道:“你多吃些,有了力氣才能逃得更遠一點兒。”
不大一會兒功夫,兩人竟然把蕭少玨采來的果子全給吃光了。又休息了一會兒,蕭少玨覺得自己的力氣恢複了七八成,才道:“走吧,今晚還是要到那個小山包上去過夜。”
陸清嵐也恢複了一些力氣,站了起來。蕭少玨才發現她居然赤著雙足,嬌嫩雪白的小腳上已經被草葉拉出了不少小口子,滲出晶瑩的血珠。
剛才她居然一聲都沒吭!
蕭少玨吃了一驚:“你的鞋呢?”
陸清嵐攤了攤手:“大概是墜江的時候被衝走了!”
蕭少玨見她那一雙完美無瑕的小腳遭受這樣的罪孽,心疼的快要滴血了。“嗤!”他忽然將陸清嵐的衣裳撕扯下一塊布料來。陸清嵐的衣裳本來就在江水中被石頭劃破了不少口子,倒是方便他撕扯?
陸清嵐嚇了一跳:“你做什麽?”
暖飽思淫欲,這人不會是吃飽了生出點什麽不良念頭吧。
蕭少玨不答,直接蹲下身子,捉住了她的小腳。女人的腳是十分私密的部位,雖說之前蕭少玨不是沒有接觸過她的腳,陸清嵐還是羞得耳根紅透:“你……”
蕭少玨看了她一眼,將她的腳用那塊布料包好,打了個結。然後抬頭看了她一言:“這樣就不怕草根劃破你的腳了。”
原來是要給她做一雙簡單的“鞋子”。
呃……錯怪他了!
陸清嵐有些不好意思,囁嚅道:“謝謝!”
蕭少玨嘴角含笑,用同樣的方法給她另一隻腳也做了一隻“鞋”。然後拍了拍手站起來道:“本王沒有你想象的那般不堪!”
陸清嵐有些不知所措,今次和蕭少玨一同逃亡,蕭少玨的細心和貼心的確有些刷新她的三觀。
“走吧!”蕭少玨扶著她,繼續向小山進發。中間歇了兩次,終於來到小山上。
此時太陽已經完全下山,天也黑了下來,一陣冷風吹來,兩人的衣服都還是濕的,更是瑟瑟發抖。
有山必有石,這也是蕭少玨要到山上來過夜的原因。兩人很快在小山包上找了一個地方,兩塊巨石呈九十度角連接在一起,形成了兩麵天然的屏障,將風都擋在了外頭,這個地方暖和多了。
蕭少玨道:“今晚就在這兒過夜了。”
陸清嵐一屁股坐在石頭跟兒下,道:“這個地方真不錯!”
蕭少玨也在她的旁邊坐下,伸手理了理她鬢邊有些散亂的秀發。陸清嵐不知是沒有力氣,還是別的原因,並沒有拒絕。她閉上眼睛道:“王爺,咱們能活著走出這個地方嗎?”
蕭少玨道:“當然能!有我呢!”
陸清嵐囈語似的道:“我好冷,要是有個火堆烤烤就好了。”
蕭少玨跟她靠在一起,感受到她的身子微微發抖,道:“那就生個火堆好了。”
陸清嵐低落道:“怎麽生啊,咱們的火折子早就被衝走了。”
蕭少玨想了想,忽然興奮道:“我有辦法。”
他站起身,對陸清嵐道:“你在這裏等著我,我去尋些柴草來。”
他去了小半個時辰,也不知從哪裏找來一些枯枝和幹草,堆在一堆。
陸清嵐道:“我們沒有火種啊!”
蕭少玨把容易點燃的幹草攢成一堆,放在石頭下麵,抽出佩刀。他身上的好些東西都被江水給衝走了,好在刀鞘綁的結實,還留在身上。
蕭少玨用佩刀在石頭上一斬,立刻冒出一溜火星來。陸清嵐明白過來,火星掉落到幹草裏,就有可能把草點燃了。
這個想法十分美好,可是真正實施起來,也不是那麽容易的。蕭少玨連試了四五次,都沒有成功。
陸清嵐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第六次,又是一串巨大的火花,落到幹草上,“蓬”地一聲,幹草終於燒了起來。
“啊——終於燒著了!”陸清嵐興奮地大叫了起來。“王爺,你真是厲害!”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滿臉都是崇拜之色。
蕭少玨誌得意滿,就算當年設計執掌東廠和錦衣衛,也沒有今天這的成就感。
他用一根枯枝小心挑動著火苗,又適時加柴,火越少越旺,火苗照亮了兩人紅彤彤的臉,兩人的眼中充滿了希望。
陸清嵐搬來一塊石頭坐在火堆旁邊,把手放在火上烤,“真暖和,真舒服啊!”
蕭少玨道:“你把衣服脫下來,放在火上烤一烤,烤幹了再穿上,穿成這樣睡覺,今天晚上肯定要生病的。”
陸清嵐有些忸怩地道:“不用了,就這樣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