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嵐臉上就帶了幾分怒色,“這個清蕙郡主真是個瘋子,我不過和她見了兩麵,和她無冤無仇,她為什麽派人來殺我?”她並不知道清蕙郡主之所以要殺她,為的就是麵前的慶王殿下。


    蕭少玨畢竟掌握的信息比她多很多,隱約可以猜到清蕙郡主的心思,不過這些他可不想告訴陸清嵐,隻道:“你放心,本王一定想法子替你討還一個公道。”


    陸清嵐哂道:“你上次不是和我說過,現在大齊需要鎮北王府幫助抵禦柔然的進攻,皇上又怎麽會為了我一個無足輕重的人處置清蕙郡主,傷了大齊和北疆的和氣?”


    蕭少玨知道這小姑娘聰明,很多事情根本就瞞不過她。隻得解釋道:“為了大齊的利益,現在的確是不能動清蕙郡主這個混蛋,不過她的手下可就沒有這樣的免死金牌了。”


    “你要對那個刺客動手?”


    “不錯!本王定要把那個刺客找出來,把他剁碎了喂狗!”


    陸清嵐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其實,你不必為我做這些!我不想欠你太多人情。”她也看出來了,蕭少玨就是一個得寸進尺的,還是早早打消了他不切實際的想法為好。


    蕭少玨俊臉一黑,好在這小丫頭的忘恩負義和不領情他早都習慣了,道:“本王收拾這個刺客並不隻是為了你。北疆人在大齊的京都如此胡作非為,本王身為東廠和錦衣衛的首領,有必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陸清嵐還要說話,聽見背後一陣響動,她回頭看時,發現梳妝台上的一麵鏡子不知怎地掉到了地上,還好沒有摔壞。她有些奇怪,好好的鏡子怎麽會掉到地上,等回過頭來發現屋子裏早就沒了蕭少玨的影子。


    陸清嵐不由詫異,這人也不說一聲,說走就走。她哪知道那鏡子也是蕭少玨做的手腳,他不想讓陸清嵐看見他的那個樣子。


    再說蕭少玨出了陸清嵐的屋子,因為是大白天,比平時多廢了一番功夫才進入地道中。衛彬在地道的另一側等著他。


    蕭少玨一出來就對衛彬吩咐道:“去準備一桶涼水來,本王要沐浴。”到現在他那個地方還怒突如龍呢,因為他把腰帶解開揣在懷裏了,所以衛彬並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他潔癖很重,每次鑽地道回來,都要在這兒洗個澡換身衣服,這些都沒什麽,隻是這麽冷的天,他叫衛彬給他準備一桶涼水,衛彬實在搞不懂他是什麽意思。


    衛彬也不敢問,不打絲毫折扣地給他準備了涼水。蕭少玨也不用人伺候,自己進了淨房。衛彬聽見他在淨房裏用涼水嘩嘩地往頭上身上淋,他站在外頭都覺得渾身發冷。


    不大一會兒蕭少玨推門出來,衛彬見他臉色發青,嘴唇青紫,心中愈發奇怪。自家主子這是沒事自己虐待自己玩兒呢?


    蕭少玨總算把那股子邪火給壓了下來。換了一身幹爽的衣服返回了慶王府,調兵遣將打算替陸清嵐出氣。


    燕王府,蕭少玹正在書房裏處置公務,李世急匆匆地走進來,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蕭少玹臉色一變,將狼毫筆放在書案上,狠狠一拍桌子,冷哼了一聲:“這個女人,真是個瘋子!給本王備馬,本王立刻去玉河館見她。”


    玉河館。


    清蕙郡主剛聽完了阿三的匯報,本來陸清嵐隻是一個普通的官家之女,她派了阿三出麵本以為可以手到擒來,殺她不費吹灰之力,沒想到不但人沒殺成,連阿三都被射了一箭,受了重傷。


    正在鬱悶,外頭有人稟報說四皇子來了。


    清蕙郡主心情不好,哪裏想見什麽四皇子,正要派人打發他離開,就見蕭少玹已經殺氣騰騰地帶人闖了進來。劈頭蓋臉地問道:“今日長街之上的刺殺事件,是不是你的傑作?”


    清蕙郡主冷冷道:“是又怎麽樣?我要殺那個那個女人,你心疼了不成?”


    蕭少玹勃然大怒,抽出寶劍指著清蕙郡主道:“咱們之前是怎麽約定的?本王幫你籌謀嫁給蕭少玨,代價是你要幫我得到陸清嵐。你竟然不和本王商量,就私自動手刺殺陸清嵐,你到底有沒有把本王放在眼裏?”


    “蹭蹭蹭!”阿大、阿二、阿四幾個一起拔出腰間的刀劍,圍了上去。


    氣氛劍拔弩張,清蕙郡主卻伸手製止了幾個死士,她看著蕭少玹目光冰冷:“你不過是一個不得勢的皇子,算得了什麽東西,憑什麽要本郡主給你麵子?”這話說得極戳心窩子。


    蕭少玹這時卻冷靜了下來。他天性極為涼薄,對所有的人都不會投入感情,有的隻是利用。陸清嵐對他一再拒絕,按照他的性子本該惱羞成怒,除之而後快。可不知為什麽,聽說她在大街上遇襲,差點死於非命,蕭少玹竟然抑製不住暴怒,幾乎想要立刻帶人拆了玉河館。


    金礦的事,因為牽扯到嘉和帝,他不敢再查下去,可是陸清嵐無論如何躲不過幹係,他本以為自己求娶陸清嵐隻是為了金礦和錢財,可是如今看來,難道他竟不知不覺對她動了真情?


    連蕭少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清蕙郡主見蕭少玹不說話,冷笑道:“怎麽,燕王殿下無話可說了?”


    蕭少玹哈哈一笑,“鏗鏘”一聲還劍入鞘,他的臉色頃刻之間變得平靜了下來。清蕙郡主並不是一個一味隻知道蠻幹的傻瓜,否則刺殺陸清嵐的時候,就不會利用兩家搶親產生的混亂,而直接派幾名死士硬幹了。


    她見蕭少玹臉色說變就變,情緒控製得這麽好,頓時就對他高看了幾分。


    蕭少玹玩味的目光掃了一眼清蕙郡主,道:“郡主敢在京師如此胡作非為,無非就是覺得大齊如今對北疆多有依賴,不敢和你們撕破臉,你剛好趁柔然入侵的機會逼迫我父皇將你嫁給你心儀的男子,甚或看誰不順眼,直接派出你的死士殺了他們,隻要不留下明顯的把柄,我父皇為了維持和北疆的關係是絕對不會動你的。郡主看似莽撞跋扈,實則極有心機,本王說得可對?”


    北疆別看麵積比大齊小上十倍,實則內部的權力鬥爭比大齊還要激烈十倍,清蕙郡主在北疆橫行霸道多年,能夠一直屹立不倒,還一直得到鎮北王的喜愛寵溺,心機其實也是極為深沉的。


    她一向扮豬吃老虎慣了,別人看她行事魯莽,往往便會小看了她,覺得她隻會橫衝直撞,實則是個沒腦子的,這樣因為輕敵而死在她手裏的人不知凡己。在北疆甚至都沒有幾個人能夠看破她的偽裝,沒想到才和蕭少玹接觸了兩次,就叫他看出了她的底細。


    清蕙郡主不由大驚失色。


    她這次對陸清嵐出手,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她從小在鎮北王府長大,鎮北王府裏的人個個都極為變態,他的親爹鎮北王爺當年看上了自己的弟媳婦,也就是現在的鎮北王妃,她的親娘,便用毒計害死了自己的親弟弟,然後霸占了她娘。她娘當年成為鎮北王爺的弟弟生了一兒一女,都被鎮北王殘忍地殺掉了。


    她娘進了鎮北王府之後也心性大變,用極為殘忍的手段害死了鎮北王不少的姬妾和她們的孩子,算是為自己的兒女報了仇,鎮北王明知這些,卻對她娘的行為放任自流。


    她在這麽一個環境裏成長起來,性子自然是有些扭曲的。所以她行事才如此狠毒不留絲毫退路。


    清蕙郡主冷笑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蕭少玹不理會她的態度,又道:“郡主你算來算去,算漏了一件事。”


    清蕙郡主不由自主地問道:“什麽事?”


    蕭少玹道:“這世上並不是每一個人都那麽功利,並不會每一個人行事都那麽瞻前顧後,你若是真的殺了陸清嵐,本王一定引兵血洗玉河館,倒時在場的人一個也別想活命。”他說的輕描淡寫,可清蕙郡主卻分明能夠感受他語氣中的堅定不移,讓人不得不相信他說的出做得到。


    清蕙郡主蹙眉道:“你就不怕柔然打進大齊邊境,大齊的皇帝陛下殺了你?”


    蕭少玹微微一笑:“你說過,我是一個沒有什麽前途又沒有什麽追求的皇子,不像是大皇兄二皇兄那樣,為了追逐皇位,不能有半步行差踏錯,我反正也不可能當上皇帝,父皇也不怎麽信任我,我管那些家國大事做什麽?”


    “我殺了你給我心愛之人報仇,大不了就永遠失去北疆這片土地,反正大齊也從來沒有真正控製過北疆。到時候我再把你害死朝中重臣之女的事情散播出去,父皇就算再生氣,也總要表現出維護臣子的態度,況且我畢竟是他的兒子,他是絕不會殺我的。”


    清蕙郡主思考了一下那時的場景,覺得他分析得極有道理。默了片刻,她才忽地換了一副笑臉:“燕王殿下,從前是我小瞧了你,沒想到你也是這般厲害的角色!”她一瞬間變得笑靨如花,和剛才判若兩人,讓人難以相信,她和剛才竟是同一個人。


    她笑著道:“本郡主一向喜歡和聰明人合作,現在你可以說一說你的計劃了。有一件事本郡主事先和你言明,對於慶王蕭少玨殿下,本郡主是勢在必得!”


    蕭少玹淡淡一笑:“本王早就說過,你與九皇弟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本王會竭盡全力玉成你和他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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