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也算是紈絝一枚,和容貌才能出眾的陸文廷、李玉之流當然不能比,可比起張濤來又不知好到哪裏去了。他至少還算溫和有禮,不會一言不合就對女人動粗,他雖然也有幾個通房丫頭,可卻不至於把家裏有點姿色的婢女淫個遍。


    陸清嵐笑道:“原來五姐姐對趙青表哥早就芳心暗許了,那倒是正好。”


    陸清蓉大吃一驚,這小丫頭察言觀色的本領太強了吧。自己不過神色微微變化,就叫她瞧出了端倪,心下愈發對她敬畏起來。


    她此刻顧不得害羞,道:“可青表哥對四姐姐一往情深,恐怕一時半刻不會把我放在心上。”


    陸清嵐道:“成就一段感情是極難的,可是破壞一段感情就簡單多了。若我沒有猜錯的話,陸清茵聽說自己要嫁給趙青,怕是有些不滿吧。”


    陸清蓉哂笑道:“可不是有些不滿,她還一心想著要嫁給李玉呢。也不照照自己,她也配?”她現在恨透了陸清茵母女,自然嘴裏沒一句好話。


    陸清嵐道:“上回上元節燈會上,四姐姐當眾踹了趙青表哥的腳,趙青表哥回家之後又被馬太太痛罵了一番,聽說因為這件事,趙青對四姐姐已經有所不滿。這回四姐姐受了這麽大委屈,趙青表哥一定會上門安撫的,若是四姐姐再作出點過激的舉動,你說趙青表哥會怎麽想?”


    再好的感情也禁不起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折騰。


    陸清蓉眼中一亮,道:“你的意思,是讓我用言語挑起兩人之間的關係?”


    陸清嵐笑道:“那樣雖有些作用,但不會立竿見影。”


    “那你的意思是?”


    陸清嵐道:“你可知前些日子,廣寧王府裏出了一件趣事,他們家養的一條狗忽然瘋了一般暴起傷人。一連咬傷了好幾個護院,最後才被眾人合力製住。”


    陸清蓉有點不明白她怎麽會忽然轉移話題,“六妹妹的意思是?”


    陸清嵐笑道:“你可知道那條狗為何那般瘋狂?”


    陸清蓉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便道耐著性子道:“為何?”


    陸清嵐道:“因為那狗吃了丫鬟倒掉的藥渣,那藥渣裏麵有天生草和馬蹄葉兩種藥草,若是按照一定的比例搭配,就能令狗兒陷入一種極端失常的瘋狂之中。我問過周先生了,若是人誤食了,也會一樣陷入瘋狂。”


    陸清蓉明白了陸清嵐的意思,倒吸了一口涼氣道:“你要我給她下藥?”


    陸清嵐涼涼一笑道:“我可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話。”


    陸清蓉點了點頭:“我明白的。這個主意不是你告訴我的,而是我自己翻閱古書找到的方子。”她想了想,如今三太太對她心存愧疚,有意拉攏,陸清茵又是個拎不清的,她應該有不少機會可以下手。


    這麽想著,她心裏安定了不少。“天生草和馬蹄葉,六妹妹這裏可有?”


    陸清嵐攤了攤手道:“我這裏可沒有那些東西。不過我娘在城南有一處草藥鋪子,五姐姐想要這兩種草藥的話,可以派你的貼身丫頭去我娘的草藥鋪子裏去買,我可以叫掌櫃的給你優惠。”


    她說得輕描淡寫,可陸清蓉卻全身發寒,一旦她派人去紀氏的鋪子裏買了草藥回來,那她的把柄就徹底掌握在陸清嵐的手裏,鐵證如山。以後她也休想再和陸清嵐對抗。


    可是事到如今,她也隻有聽從陸清嵐的安排,才不至於跌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她一咬牙道:“好,我立刻便派翠萍去二伯母的鋪子裏買藥。”頓了頓又道:“六妹妹放心,不論如何,我是絕不會牽連六妹妹的。”


    陸清嵐笑道:“這個我當然放心,五姐姐就是想牽連我,又能牽連我什麽呢,我什麽都沒說沒做。何況從前咱們姐妹可不算和睦,老太爺老太太會相信我幫你出主意嗎?”陸清蓉手裏沒有絲毫證據,的確是拿她沒有辦法。


    陸清蓉把一些細節又想了一遍,見陸清嵐不肯再提點她,也就起身告辭。當天下午就派了翠萍出府,買了兩味藥材回來。


    她也是個謹慎的性子,找了醫書來反複查閱,確定這兩種藥吃了之後不會把人給毒死,這才敢用。她是怕陸清嵐是借了他的手把陸清茵給毒死,到時候她找誰說理去?


    趙青來的比她們想象的還要快,第二天他就到了。


    其實陸清茵剛剛出事那天,三太太就派人去給娘家送信了。結果全被陸清嵐派人給攔下來了。這次不同,老太太親自派了許嬤嬤去平涼侯府送信,陸清嵐想攔都攔不住。


    陸清茵落水被救這件事,經過有心人的宣揚,早就滿京城人盡皆知了。不過趙青是真不知道。


    原因很簡單,馬氏頂頂討厭陸清茵這個外甥女,因此將趙青關在房間裏讀書,不讓他出門,所以趙青一無所知。


    後來許嬤嬤將三太太的信送到,王氏才知道原來三太太和陸清茵已經一敗塗地。這般的計謀她也有份謀劃,在她看來有七八成把握的計謀沒想到居然也會失敗,她也有些難以置信。


    她立即就叫了馬氏和趙青進來,將事情的大概情況說了一遍,最後對母子二人道:“四丫頭遭賊人陷害,落得如此地步,實在可憐。那鄂國公府的夫妻倆,又是一對潑皮無賴不要臉的,貪圖侯府的富貴權勢,一心想把四丫頭娶進公府裏去。咱們身為四丫頭的外家,理該想法子拉她一把。”三個女兒中,她最疼愛趙氏這個長女,愛屋及烏對陸清茵也頗為寵溺。


    馬氏遲疑道:“事到如今,四丫頭名聲盡毀,除了嫁給張濤,咱們還能怎麽幫?”


    王氏看了馬氏一眼,冷哼道:“別以為我不知你心裏是什麽想頭?四丫頭的確是脾氣有些不好,可她性子不壞,都是被她娘驕縱壞了。將來進了侯府,咱們好生提點調教,她會是一個合格的兒媳婦。”她頓了頓,又道:“菁兒已經寫信給我,求我將四丫頭許配給青哥兒……”


    馬氏聽了這話,隻覺得腦子裏“轟隆”一聲,急急插話道:“這怎麽行?四丫頭如今閨譽全毀,整個京城都將她傳為笑柄,咱們侯府怎可娶這樣的姑娘進門?”


    王氏不悅道:“我不是說了,四丫頭是被人所害。嫂溺叔救,為禮教所容也。況且四丫頭又不是和那張濤有了什麽首尾,怎就如你所言,成了低三下四的人了?”她霸道地說道:“這個家現在還是我說了算,青兒的婚事自該也由我做主。”


    說著她看了看站在一旁一臉焦急的趙青,道:“青兒,我問你,你可願娶四丫頭為妻?”


    趙青道:“孫兒從小喜歡四表妹,至今未曾改變,自然是願意的。”


    王氏臉色和緩了幾分,對馬氏道:“你這個做母親的,該當學一學青兒這等心胸。”見馬氏還是有幾分不忿,才又安撫道:“你放心,等將來青兒娶了四丫頭,你做了她的婆婆,我自會想法子補償你們這一房和青兒的。”


    趙青不是嫡長孫,承爵是沒有可能的。但哪怕分家的時候多分給趙青一份,他也會受益良多。


    馬氏這才不說話了。


    趙青道:“祖母,孫兒想去長興侯府瞧瞧四表妹,請祖母允準。”


    王氏自然不會拒絕:“你去看看她也好。她現在不知怎樣生氣煩躁呢,你去多陪陪她,幫她開解開解。”


    趙青心急火燎地來到長興侯府,進了二門不久,正好碰見陸清蓉從另一個方向走過裏。


    陸清蓉是專門在這裏等著趙青的,她派了一個丫頭守在二門附近,趙青一出現,她立刻就過來了。


    “六表哥。”陸清蓉柔柔地向著趙青行了一禮。


    趙青見她穿著素色的衣裙,頭上隻戴了一串珊瑚珠花,打扮的雖然簡單,但愈發襯得小姑娘如同出水芙蓉般楚楚動人。陸清蓉今年十五歲了,早就來了月事,胸脯發育得鼓鼓囊囊的,趙青是經過人事的人了,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陸清蓉瞧見他火辣辣的目光,心裏微微一喜。


    趙青對這個五表妹的印象很好。


    尤其是上次上元節燈會的時候,陸清茵當眾給他沒臉,是這個小姑娘多方安慰開解她,又替陸清茵向他賠禮道歉,趙青一直記在心裏。


    趙青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後端著一個瓦甕的翠萍,問她:“表妹這是要去哪裏?”


    陸清蓉回道:“我親自下廚燉了文蛤豆腐湯,打算送去給四姐姐。”


    趙青:“我也正要去瞧四表妹,咱們正好一道。”又問:“這湯是你自己下廚做的?”


    陸清蓉點了點頭道:“是的。”


    趙青又看了看她,誇道:“五表妹真是賢惠。”


    陸清蓉有些羞澀地低頭道:“我不像表哥一樣,要習武製藝,鎮日沒什麽事情做,也隻能繡繡花做做飯,倒叫表哥笑話了。”


    兩人閑話了幾句,陸清蓉忽然道:“四姐姐如今……脾氣不大好,等會若是衝撞了表哥,還請表哥不要與她一般見識。”


    趙青有些詫異道:“四表妹不是一向如此,我早已習慣了!”他對她那樣好,他卻從來不肯對他假以辭色,一心隻想著李玉,趙青說起來真有些傷心。


    他又看了陸清蓉一眼。印象裏,似乎每一次陸清茵惹他生氣,都是這個小表妹替他從中轉圜。


    陸清蓉期期艾艾道:“這一次,四姐姐……她……”說到這裏,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就此停住了。


    趙青心裏也有些煩躁:“她這次有什麽不同嗎?不就是脾氣暴躁嗎?”


    陸清蓉點了點頭:“是……是有些脾氣暴躁,可和從前還是不一樣。”這時一陣風吹來,將她的頭發吹得散開來,趙青看見她左臉上有一個淡淡的巴掌印,登時吃了一驚,指著那個巴掌印道:“這是四表妹打的吧?”


    陸清蓉慌慌張張地用手拂亂了頭發。“是我不小心摔的,和四姐姐沒關係。”


    摔跤能摔出巴掌印來?趙青還是頭回聽說。“你不要為她遮掩了!”他憤然道:“四表妹實在太不像話了,你待她這般好,她卻這樣欺負你。”


    陸清蓉忙道:“表哥快別說了,叫人聽到了傳到四姐姐的耳朵裏,我又要挨打!”


    趙青簡直覺得不可思議,他家裏也有嫡女庶女,可沒見過這般欺負庶女的:“她怎麽可以這樣?”


    陸清蓉眼眶紅了,低著頭道:“還不是因為我是姨娘肚子裏爬出來的。”她聲音低低的道:“這都是我的命,我認命。我也不恨四姐姐,隻盼她度過平平順順度過這次劫難……四姐姐這次受了無妄之災,也著實可憐。”


    趙青見她這般委屈求全,陸清茵那般欺負她,她還在為陸清茵說話,越發覺得她是個極好的女人。憐惜道:“以後若她再欺負你,你告訴我,我替你出頭。”


    “謝謝表哥!隻要你們兩個好好的,我不求表哥為我出頭。”


    趙青見她如此懂事,愈發覺得她乖巧可人。


    兩人邊走邊說,陸清茵的院子就在眼前,兩人正要進去,就聽見裏頭歘來一聲尖銳高亢的聲音:“滾,都給我滾出去!”緊接著傳來一聲慘呼,就見一個丫鬟捂著腦袋跑了出來,額頭上鮮血涔涔而下,正是陸清茵的貼身丫鬟寶貞。


    陸清蓉見寶貞額頭上多了一個血窟窿,嚇了一跳:“寶貞,你這是怎麽了?”


    寶貞道:“小姐她她瘋了,要殺了我們!”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道:“寶玲還在裏頭,五姑娘、表少爺求你們救救她。”


    趙青不由皺了皺眉,從前陸清茵雖然暴躁,但是遠未到這樣瘋狂的程度,這般動輒傷人,以後誰還敢近身伺候她?


    他心裏有些不快,隻覺陸清茵越來越不知所謂。尤其是和溫柔可人的陸清蓉一對比,越發顯得她胡攪蠻纏不懂事。


    陸清蓉心裏一喜,這陣子她一直偷偷地在陸清茵的飲食中下藥,果然見效了。她佯作震驚地道:“你們都是四姐姐的貼身丫鬟,她為何要這般對你們?”


    寶貞看了趙青一眼,猶豫了一下才道:“我們是奉了太太的命令,來勸小姐答應表少爺的婚事,才說了幾句,不知道為什麽,小姐忽然大發脾氣,用茶碗砸傷了我的腦袋,並且拿著一支簪子,滿院子追著寶玲說是要殺了她。”


    趙青聽得臉色立刻就黑了。他把人家當成寶貝一樣,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人家卻因為不想嫁給他,連貼身丫鬟都差點給打殺了。


    這對比太叫人心寒了。


    趙青隻覺得受到了莫大的傷害,拔腳就往院子裏走去。


    陸清蓉忙叫了一聲:“表哥,你不要怪四姐姐,她不是有意的。”又轉頭罵了寶貞一句:“表少爺在此,你胡唚什麽!”追著進去了。


    趙青一進門,就看見陸清茵披頭散發,像是一個瘋婆子一般,手裏擎著一支金簪,追著寶玲滿院子亂跑,嘴裏喊道:“賤婢,你給我站住,看我不殺了你個賤婢!”


    她殺氣騰騰,眼中閃著瘋狂的光芒,看那架勢是真的要殺了寶玲。寶玲嚇得哭都不敢哭。


    趙青還是頭回見一個大家小姐像她這般瘋狂蠻橫,此前他甚至聽都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再見她披頭散發,整個人狀如瘋虎,沒來由地心裏竟然升起一股厭惡之情。


    趙青大聲喝道:“陸清茵,你在幹什麽?你瘋了不成?”


    陸清茵情緒激動,根本就沒注意到院子裏多了兩個人,也沒聽到趙青喝止她的聲音。


    趙青見她對自己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心下愈發有幾分惱怒。眼看著她追上了寶玲,舉起簪子就向她的腦袋上紮去,寶玲嚇得閉上了眼睛,尖聲而叫。趙青嚇了一跳,他不能眼看著陸清茵在自己的院子裏殺人,幾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陸清茵,你瞧瞧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到底在做什麽?”


    陸清茵看了趙青一眼,遲鈍了片刻,像是才認出他一般,尖聲叫道:“趙青,你終於來了!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嫁給你的,要嫁我也隻會嫁給李玉!你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就你那德行,還想娶我,沒門!”


    趙青最煩的就是聽見“李玉”這兩個字,陸清茵這樣說,他覺得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怒吼道:“李玉就是再好,可惜人看不上你!你也不想想你現在是個什麽德行,你名聲都毀了,除了我不介意,願意接受你,哪個大家公子願意娶你?”


    陸清茵本來就情緒不穩定,最受不得刺激,立刻尖叫道:“我什麽樣子也不用你管,你不要裝出一副可憐我的樣子來。我就是喜歡李玉,就是喜歡他,你不願意見我就立刻給我滾出長興侯府去!”


    趙青被她這樣無情的話語氣得全身發抖。


    陸清蓉還嫌場麵不夠混亂,又來添一把柴,上前勸道:“四姐姐,六表哥對你一往情深,待你如珠似寶,你怎地說這樣的話戳他的心窩子?”


    陸清茵見了她愈發暴躁:“你個小賤人,別以為我不知你那點齷齪心思,你不就是看上了六表哥嗎,既然你喜歡他,盡管嫁給他好了,何必在我這裏假惺惺地扮好人?”


    她越說越激動,揮舞起簪子就向陸清蓉刺去。


    趙青嚇了一跳,“夠了!”他覺得實在無法忍受陸清茵了,掄起巴掌甩了她一個嘴巴。他用的力氣不小,陸清茵登時被他打翻在地,簪子也掉在了一旁的地上。


    陸清蓉上前去扶陸清茵:“四姐姐,你沒事吧?”卻被陸清茵一把推開。


    陸清茵指著趙青:“你打我,為了一個小婦養的,你竟然打我!我跟你拚了。”說著撿起地上的簪子向著趙青衝了過去。


    趙青正俯身拉陸清蓉起來,沒想到陸清茵竟瘋狂至此。陸清茵本來是向他的脖子刺去的,趙青側身一讓,那簪子深深刺入他的肩膀上,鮮血汩汩而出,立刻濡濕了他的道袍。


    趙青回身,難以置信地看著陸清茵。隻覺得這麽多年的癡心全都喂了狗,他的肩膀劇痛,可是他的心比傷口還要痛得多得多。


    “為了那個李玉,你真的要殺了我?”他目光直直地看著陸清茵。


    陸清茵鬧騰了一陣子,藥效漸漸去了,心智也恢複了不少。看見自己手裏握著的簪子深深插在趙青肩膀上的肉裏,一時間沒搞清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鬆開了握那支簪子的手,後退了一步。


    趙青氣得眼前發黑,他也是侯府嫡子,被羞辱到這個份兒上,這一瞬間是真想熄了對陸清茵的那點念頭。“好,好,既然你這般不願意嫁入趙家,那我便成全你。咱們的婚事,就此作罷!咱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從今以後,一筆勾銷!”他用力將簪子拔出,狠狠摔在地上。也顧不得疼痛,捂著傷口大踏步出了陸清茵的院子。


    “表哥!”陸清蓉叫了一聲,匆匆追了出去。


    趙青氣得全身打顫,長興侯府這鬼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呆了,便打算直接返回平涼侯府。


    聽見後頭陸清蓉“表哥!表哥!”的呼喚聲,他也不搭理。


    陸清蓉心裏一急,若是就趙青這般走了,固然他和陸清茵的婚事是不成了,可是她怕是也沒機會嫁入平涼侯府了。


    趙青忽然聽見後頭的陸清蓉哎呦一聲,緊接著傳來斷斷續續的呼痛聲音。趙青到底心軟,停下步子回頭一看,隻見陸親蓉跌倒在地上,一隻手撫著右腳踝,口中嘶嘶抽氣。


    趙青便轉身走了回來,蹲下身子,見她腳踝高高腫起,道:“五表妹,可是扭到腳了?”


    陸清蓉含著淚點了點頭,卻不說自己的事:“表哥,你身上有傷呢,動作太過劇烈容易將傷口扯開,還是趕緊找個大夫給你處置一下傷口要緊。”


    趙青見她對自己關懷備至,心裏有一絲小感動:“先不要管我,你的腳要不要緊?”說著伸出那隻未曾受傷的手,扶著陸清蓉起來。


    陸清蓉右腳一沾地就叫了起來,趙青皺了皺眉:“你的腳怕是走不了路了。”


    這時丫鬟翠萍也趕了過來,剛好陸清蓉的院子就離這不遠,兩人便扶著陸清蓉進了她的院子。


    陸清蓉在椅子上坐下,一麵吩咐翠萍去請大夫,一麵道:“表哥,先處理好傷口再走好嗎?”


    趙青見她眼淚汪汪的,滿眼都是哀求,硬不下心腸反對,終於點頭答應了。


    不一會兒大夫就來了,陸清蓉讓他先給趙青包紮了傷口,再處置了她的腳踝。待大夫走後,陸清蓉才試探著問道:“表哥,你有什麽打算?”


    趙青這時神色也平靜不少,忍不住長歎了一聲:“四表妹,要是有你一半懂事,何至於鬧到現在這般田地。我和她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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