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錢夫人拉著錢穎穎,快速往前走去。


    直到看不見那名宮人,錢夫人才放慢速度。


    “也不知道剛才咱們說的那些,那個宮人聽見沒?”錢夫人絮絮叨叨說著:“應該不會聽見,咱們離她並不近。都是你,若不是你悶不吭氣,娘又怎麽會一時情急在那裏就跟你掰扯起來。你也不小了,自己好好想想,這偌大的雲城除了雲王殿下,再沒有這麽適合的人選。你嫁的好了,娘好,你爹也好。你爹卯著勁兒的想巴結雲王,等你成了雲王側妃,他就要討好著咱們娘倆過,你哥哥以後前程也不愁了。”


    錢穎穎小聲道:“娘你別再說了,讓女兒好好想想吧。”


    錢夫人點點頭,將女兒攬進懷裏,“傻丫頭,這可是難得的機會,你從娘身上就可以看出,選得好不如嫁得好。”


    與這母女兩人相遇的正是依夢,她本是奉命去辦事,哪知居然碰上這麽一出。


    依夢的耳朵可是挺尖的,斷斷續續早就聽了個差不離,所以錢夫人母女走後,她對著兩人的背影呸了一口。


    一路直奔春雨樓,當著駱懷遠的麵就對嚴嫣告起狀來,將錢夫人母所說的話全抖了出來。


    依夢也是知道自家陛下沒有架子,又對娘娘百依百順,若不然她再衝動也不會這麽做。兩人夫妻感情正好,猛地殺出個什麽錢夫人錢姑娘,居然還對側妃的位置垂涎三尺,難道不知道當初殿下為了拒陛下賜婚的側妃,當場惹怒了陛下被攆出宮了?


    想到這裏,依夢的小胸脯挺得更高,臉上寫滿了鄙夷。


    嚴嫣聽到錢夫人說‘那雲王殿下據說才年僅二十,青年才俊、風流倜儻’時,忍不住瞄了窩在那裏,體積龐大的駱懷遠。駱懷遠見她看自己,有點窘然,用哀怨的小眼神回了過去。


    就這,還青年才俊,風流倜儻?


    嫣嫣,你怎麽能如此赤/裸/裸!


    夫妻二人的機鋒,依夢自然沒看到。嚴嫣聽完後,點了點頭,道:“不要理會她們,別人怎麽想與咱們沒有關係。”


    之後,便讓依夢下去了。


    嚴嫣笑顏如花,湊了過去,纖手在駱懷遠圓圓的肚子上磨蹭。


    “風流倜儻的雲王殿下,不知心中有何感想?”


    駱懷遠以極為敏捷的速度坐了起來,指天發誓說了一些絕無二心保證瞄都不瞄她一眼,再美的九天玄女都沒我家王妃腳趾頭好看之類的話。極為無恥的將嚴嫣吹噓的天上地下絕無僅有,將那什麽錢姑娘貶低得一文不值,嚴嫣本是想逗著駱懷遠玩兒,哪知被他給逗笑了。


    一見嚴嫣笑得眉眼皆彎,駱懷遠這廝就貼了上來,一通撒嬌耍賴。上下左右圍攻,兼嘴炮無雙,等嚴嫣反應過來,人已經被壓在了炕上,嘴唇被吸得通紅,衣襟也被拉開了,一隻大肥肉伸了進去又揉又捏。


    “你怎麽又來了!”嚴嫣氣急敗壞道。


    這家夥忙得厲害,抽空說了一句:“倫家的小心肝受了創,你得補償我。”


    然後這一補償就是在炕上廝磨了一下午。


    這個年節,駱懷遠和嚴嫣過得極為無聊。


    不想出門去應酬那些個官員,就隻能緊密著別院大門過自己的日子了。


    到了臨近年三十那日,駱懷遠便吩咐了下去,讓廚房好好準備。待年三十那日,別院裏大擺席麵,讓上上下下都過個好年。說起來大家都是背井離鄉,就當一起湊個熱鬧。


    駱懷遠和嚴嫣自然不會和下麵人一起用團圓飯,兩人在場別人也不自在,露了個麵兩人便回自己院子了。


    在這期間,由於天冷加上過年的原因,錢夫人那邊也沒見動靜。就是初一那日,帶著女兒過來給嚴嫣拜了年。當時駱懷遠並不在,嚴嫣也沒從兩人臉上看出什麽端倪。這讓因著無聊好不容易有點事可以當樂子瞧的駱懷遠和嚴嫣兩人,不禁有些大失所望。


    轉眼間冬天過去了,春天來了。


    開春後,駱懷遠就忙了起來。嚴嫣很少過問他忙些什麽,隻知道他成日裏早出晚歸的,據說是暗裏的生意要忙,雲王府那裏也得看著,免得督造部門偷工減料。


    對比著駱懷遠的忙碌,嚴嫣就閑得有些無聊了。成日裏隻能在這別院裏打發時間,幸好她平日裏練武是個耐得住性子的人,倒也沒有覺得不能忍受。


    這期間,過年的時候錢夫人便回府了,一直到了天氣稍微暖和些,才又再次來到別院。之後三五不時帶著女兒來找嚴嫣說話,也不知道究竟打得什麽主意。


    這兩人似乎並沒有見過駱懷遠,嚴嫣曾私下裏和身邊的人猜測,難不成這是想偶遇雲王?


    錢夫人確實打得這個主意,所謂的近水樓台先得月,她承認雲王妃長得風華絕代,是個美人。但男人嘛,又怎麽可能一個美人兒就能滿足。你有你的燦若春華,我有我的獨居一隅,暗自吐香。各有各的特點,錢夫人自認自家女兒長得不比誰差,自然信心滿滿認為雲王殿下見了小女,定然會驚為天人。


    先不提駱懷遠見著錢穎穎有沒有驚為天人,反倒是錢穎穎受到驚嚇了。


    那日,錢夫人又帶錢穎穎來此處拜訪雲王妃。坐了一會兒,兩人便離去。行至春雨樓院外之時,迎麵走來一個男人。隻見他體積龐大,遠遠看去甚是駭人。


    他衣著頗為華麗,見其走來的方向,正是春雨樓。錢穎穎正在驚駭之中,就聽得有宮人跪下行禮,口中稱此人為‘雲王殿下’。


    這就是傳說中風流倜儻的雲王殿下?


    錢穎穎看著身邊錢夫人同樣吃驚的臉,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兩人匆匆忙忙回到錢夫人的住處,錢程奇一身便服,正坐在屋裏喝茶。


    見兩人樣子驚慌,不禁問道怎麽了?


    錢穎穎也不說話,捂著臉就哭著跑回自己房裏。


    錢程奇還在詢問,錢夫人惱羞成怒,撲過去就是一頓撕扯。


    “你不是說雲王殿下風流倜儻,乃是一個不可多見的人物,為什麽居然是一個大胖子?”


    錢程奇一把摟著她,捂著她的嘴,去關了門後,才回身斥道:“無知婦人,嘴巴不把門,雲王殿下也是你能非議的!”


    錢夫人一噎,眼圈紅紅的,直往下掉淚珠子。


    “我聽信了你的胡說八道,就是這麽跟咱們女兒說的!女兒本就臉皮薄,好不容易起了點心思,今日一見雲王,居然是一個大胖子,你讓咱們女兒怎麽承受的住!”


    錢程奇一瞪眼睛:“胖子怎麽了?胖子也是全天下最尊貴的胖子!說你們是無知婦孺還真沒有汙蔑爾等,眼睛就隻看得見一副臭皮囊。要知道人家可是皇子,就算登不上那個位置,也是世襲罔替的鐵帽子親王。這雲王妃與雲王殿下成親已久,一直未見動靜,咱們女兒要是嫁過去,能生個一兒半女出來,運氣好點說不定能請封個世子,就算爭不過雲王妃,以後大小也是個郡王郡主。”


    錢程奇坐回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灌了一口,對錢夫人又是一頓訓斥:“你以為郡王和郡主是街上的菘菜,到處都是?異姓爵位頂破天也就是個國公位,還得拚死拚活,馬革裹屍,拿命去拚。皇家的爵位□□就是個王!更何況,風流倜儻、青年才俊,又不是形容人相貌的,怎麽就成了我胡說八道!”


    錢夫人被丈夫堵得沒有話說,過了良久,才哭道:“這可讓我如何與女兒去解釋,為了這邊將陳家的那門親事退了,女兒已是百般不願,如今又出了這麽個事,這可如何是好啊。”


    “什麽如何是好?兒女婚配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就是被你給慣得,養了個嬌氣的性子。陳家那邊就讓她斷了那個念想,好好在雲王那裏使勁兒才是正道。”


    按下不提。


    另一邊,見著兩個婦人以落荒而逃之姿,迅速消失在自己眼前,駱懷遠心裏還真是有點小鬱悶。不禁心中暗忖,怎麽自己就如此的嚇人?


    此後,再次見著錢程奇,駱懷遠很是有些日子沒給他好臉色看。


    嚴嫣那裏也接到了這個消息,心情著實詭異了一陣兒。


    之後,錢夫人再次帶著錢穎穎來拜訪之時,嚴嫣吩咐下麵一律不見。夫君是她的夫君,她還沒嫌棄,別人倒是嫌棄上了。關鍵你嫌棄都嫌棄了,還又貼了上來,這種行為真是讓人非常無語。


    雲王妃變了態度,錢夫人自然不敢埋怨。幸好這會兒春暖花開,園子裏的景色甚好,在園子裏賞賞景兒,撲撲蝶,若是能順便偶遇雲王,也是一番美事。


    也別說,確實偶遇了幾次路過的雲王。


    隻可惜雲王一見著錢穎穎,就想著之前那次的落荒而逃,而且他心無雜念,自是對美人兒嬌態無感。他也懂這其中的意思,說白了就是投懷送抱,這對上輩子被人投懷送抱多了的雲王,自然不是什麽稀奇事。


    本就沒有什麽想法,又在自家王妃眼皮子底下。阿嫣看似對瑣事並不上心,手下那幾個丫鬟還有鄒媽媽等,可是把這全院子的宮人收羅的上下一心。


    為了不節外生枝,此類偶遇之事又發生了兩次後,駱懷遠便親自叫來錢程奇對他說了,本王愛重王妃,本王的王妃別的毛病沒有,就是愛吃些小醋,為了不有礙夫妻和諧,你還是趕緊將你女兒帶離這處,本就是本王夫婦兩人所住的別院,攙和個官家小姐進來,容易惹人非議並有損貴府姑娘的閨譽。


    錢程奇鬧了個大紅臉,遷怒道說都是婦人不懂事。蔫蔫的回去後,立刻命錢夫人將錢穎穎帶回家去,免得在此處丟人。


    一晃進入了夏日,雲王府也接近竣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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