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形式。


    整個大殿之中都沉默了下來。


    白馬,站在天武大帝一邊!


    黑馬,站在武嶽一邊!


    這是涇渭分明。


    但同樣。


    白馬,眼前所見為白馬,說成是白馬。


    代表著,正式是非。


    黑馬,眼前所見為白馬,說成是黑馬。


    代表著,扭曲是非。


    這不是異常辯論,將白馬說成是黑馬,將黑馬說成是白馬。


    這是在武嶽強權之下。


    另一種表態。


    對於整個朝堂上的眾多朝臣們來說。


    選擇白馬,就是要跟武嶽對著幹。


    選擇黑馬,就要站在武嶽一邊,顛倒是非。


    這對人心來說,是一場極其艱難的考驗。


    “這!”


    除了幾個馬前卒,整個朝堂之上,一片的沉默。


    沒有人敢在這種時候議論。


    甚至小聲的交頭接耳的議論都沒有。


    武嶽當頭變給他們一擊。


    讓他們根本來來不及思考。


    “既然如此,選擇黑馬,就站在左邊,選擇白馬,就站在右邊。”


    “選吧!”


    武嶽卻是沒有給朝臣們反複思考,反複衡量的時間,直接在玄天台上,命令了起來。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選擇。


    甚至左邊的人,都不用走,就站在原地就好了。


    “這,星君,陛下,既然這白馬黑馬爭論不休,不如,將此馬放在街市之上,讓路人評論,然後收集投白馬的人多,還是投黑馬的人多,是白馬黑馬,便一目了然!”


    終究還是扛大旗的人出來說話,禮部尚書葛青迅速的站出來。


    沒有說白馬還是黑馬,卻給武嶽給出了一個最佳選擇。


    到時候。


    人們選擇黑馬白馬,就一幕了然了。


    “是啊陛下,白馬黑馬,自由公論,葛尚書所提的確不失為良策!”


    這一刻,不要說張成直了,就算是舊政學派的幾個大員,都是第一時間附和。


    此時哪裏是爭鬥的時候。


    這個時候,要命!


    可武嶽,沉聲道:


    “本君隻給你們一刻的時間,一刻過後,左邊的人本君便默認為選擇白馬,右邊的人本君便默認為選擇了黑馬。”


    武嶽完全不聽從任何的意見。


    就是要讓所有人做出一個選擇。


    轟隆隆……


    九耀殿在此時如炸裂般的作響。


    皇城官員八九千,一個個不知所粗的站著。


    而剛開始支持黑馬的官員,第一時間就站在了右邊,並沉聲道:“難道你們還看不清嗎,那就再仔細的看一看,這匹馬,就是黑馬。”


    “這白馬,黑馬,都隻是世俗定論而已,隻要星君重新定義白色和黑色,那白色就是黑色,黑色就是白色。”


    “為什麽不能是,你們還在考慮什麽?”


    “既然星君認為這是黑馬,那就黑馬,有什麽可爭論的嗎?”


    這個不知名的官員,明顯就是馬前卒了。


    在有人授意之下迅速的拉人。


    而這一番話。


    也是說的一部分人心動了起來。


    “沒錯,沒錯。”


    “白馬黑馬既是定義之色,那這是黑馬,未嚐就不能是,這,就是黑馬!”


    有一名大學士,目光思索,直接從高位上走了出來,並且震聲道:“星君,臣也認為,這匹馬是黑馬。”


    說著,這名大學士毅然的選擇了站在右邊。


    緊跟其後的。


    這大學士的幾名學生,也跟著站了過來。


    可這大學士的學生之中,就有幾人,非常不滿的盯著愣是將白馬說成是黑馬站在右邊的老師和同窗。


    “話不投機半句多,羞於爾等為伍!”


    “今日,同窗之情,就如同這衣袍,一撕兩斷!”


    幾個太學學子憤怒的站了出來,沒有兵器,直接用手撕開了衣袍,扔出去憤怒的道:“白馬黑馬,你們的眼睛是瞎了嗎!”


    “這千古定義,源遠流長,何須是非,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今日無論是誰說,這白馬就是白馬。”


    “千古定論,豈能被爾等小人隻言片語推翻!”


    “恩師之情,學生定不忘,但要讓學生今日扭曲黑白,學生做不到。”


    幾個太學學子異常堅定的站在了原地。


    萬分憤怒站在右邊的人。


    這已經無關乎黨派了。


    整個朝堂亂哄哄的一片。


    甚至朝臣們已經可以想到。


    今日如果他們選擇了白馬,那就代表著選擇了天武大帝,那就代表著選擇了跟武嶽對著幹,那就代表著,即便是今日不被武嶽強勢砍頭,那今後他們也將與朝堂無緣。


    他們也看出來了武嶽的險惡用心。


    就是要他們站隊。


    如果武嶽選擇的是白馬,那他們根本不用考慮太多,直接站隊白馬。


    可武嶽偏偏選擇黑馬。


    就是要他們選擇。


    究竟是要選擇是非,還是無條件的遵從武嶽。


    可這,太難了。


    究竟是選擇白馬還是黑馬。


    成為朝臣們一個極其艱難的選擇。


    而就在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的時候。


    下方的一些官員也開始站隊了。


    如果不站隊。


    現在不走。


    到時候被武嶽默認為直接選擇了白馬,那才是大虧。


    天知道選擇白馬的人,會發生什麽事情。


    “老夫這輩子沒遇到什麽大事,也沒有經曆過什麽戰鬥,但是,老夫的眼睛還好,能把紅的看成是綠的,但絕不會將白的看成是黑的。”


    “今日,老夫就是要說,這白馬,就是白馬,他不能是黑馬!”


    又是一個大佬從右邊站了出來。


    兵部朗將,負責巡視皇城及十州之地的兵馬情況,並及時修正和匯報巡視情況。


    沒有實權。


    但權柄絕不小。


    尤其是在如今兵部這種特殊情況下。


    此人已經是頂半邊天的人了。


    可在兵部之首的李德龍,目光閃爍的猶豫了下來。


    兵部代表著意義非同凡響。


    他是武嶽點名道姓提拔的兵部尚書。


    其實在來之前,他還是十分的猶豫,究竟要不要稱病請辭。


    這個時候的兵部尚書,不好當。


    總管天下兵馬,在盛世,太平時候,那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可在這個時候,天下亂糟糟的一片,成為兵部尚書,腦袋都會被紙片飛來的消息給炸了。


    而在一番的權衡和看到皇城之中發生的天翻地覆變化之後,他最終還是來了。


    下定了決心。


    一朝天子一朝臣,現在武嶽當權,天武大帝勢弱,朝堂大換血是一定的。


    而獲得武嶽信任,更是關鍵。


    而現在。


    又是一道選擇。


    武嶽雖然有武嶽軍,可是這天下兵馬,恐怕也是在其考慮之中。


    一定會嚴密的控製。


    所以說。


    這個時候,他的選擇就極其的重要了。


    如果站在白馬,那就是直接跟武嶽唱反調了。


    可如果站在黑馬這一邊。


    那就是真的睜著眼睛說瞎話了。


    可兵部,如果想要讓武嶽放心,他這個兵部尚書,就必須跟武嶽站在一起,無論在任何時候。


    李德龍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是黑馬!”


    說完,李德龍也不說話。


    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就更加引發轟動了。


    兵部尚書位列武將之首,就等於是右邊左前方的話事人站隊伍了。


    這影響是相當嚴重的。


    相當嚴重的一部分兵部大員,位列二十四司之下的官員,選擇站在了李德成這邊。


    甚至隱隱之中有興奮之色。


    武官不同於文官。


    武官至始至終,都需要保持對一個人效忠。


    那就是皇朝的皇主。


    而現在,這個皇朝的皇主雖然,但皇朝的主人已經從天武大帝變成了武嶽。


    所以說。


    武嶽的選擇,就是他們的選擇。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選擇。


    “哼!”


    有一名武將也不說話,冷冷的掃了幾個低聲交頭接耳的武官,冷哼一聲,直接走向了左邊。


    這同樣代表著一個團體。


    那就是武將。


    隻不過放眼兵部,就會發現,以功績上升,能位列朝堂,武將出生的人,占據兵部非常少的一份。


    其餘一些官員,基本上全是文官。


    而且。


    在這種時候沒站出來幾個人,也充分說明了是一群酒囊飯袋。


    有句話說的好。


    飯桶都在高位,有能力的都在流放中。


    因為有能力的都敢做,魄力大,決心大,隻要做事,得罪的人就跟海嘯一般用來。


    在這個穩定的朝堂之中。


    動任何一塊蛋糕,那都是已經被劃分好的蛋糕。


    漸漸的,一些人相繼的站隊。


    而在玄天台上的武嶽,漠視著這一切,一句話也不說。


    就是在純粹的等時間過去。


    而這。


    給所有人的壓迫感,才更恐怖。


    天武大帝倒是放輕鬆了。


    剛經曆了緊張的時刻,此時反而越發有意思跟看戲一樣的看著亂糟糟的朝堂。


    更重要的事,看著一個緊張的朝臣。


    他在朝堂上意氣風發的時候,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這些人,如此的緊張過。


    現在,倒也有趣。


    而且。


    他對支持他和不支持他,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


    就算是真的支持他,難不成武嶽還會允許支持他的人,繼續呆在朝堂上。


    以武嶽的強勢,肯定不會了。


    這終究隻是天武大帝的一時情緒。


    真正該做選擇的。


    是朝堂上的群臣。


    一些亂七八糟的零零散散的人戰隊了。


    而接下來。


    才是重頭戲。


    隨著東林黨劉福長的身死,東林黨的領袖人物,已經暗暗集中在了禮部左侍郎孟義的身上。


    而新政學派的葛青為首的新政學派。


    李黨學派為首的戶部尚書張成直。


    已經任職宰相已經成為舊政領袖的李德成。


    牛黨學派領袖人物的吏部尚書孔城。


    以及最重要的武氏一脈的宗親之首武古飛。


    這些人才是真正選擇的時候。


    而這些人選擇,也將代表著很多朝臣的選擇。


    “時間剩餘,一盞茶。”


    就在這時,武嶽低沉的聲音也傳蕩在整個朝堂。


    一刻十五分鍾,一茶,就剩下五分鍾的時間。


    該怎麽選擇。


    已經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我,認為這就是黑馬!”


    終究還是新任之後,李德成位居文官之首,鴨梨山大的做出了選擇。


    身為宰相。


    文官之首。


    此時,他必須,也一定要站在武嶽的一邊。


    李德成走出來了。


    從文官左邊最前方的位置,一步步的走向了右邊。


    站在了右邊。


    整個朝堂都抖了三抖。


    這意義太非凡了。


    對於此時亂糟糟一片的朝堂來說。


    宰相的選擇,讓很多觀望的人,都堅定了下來。


    緊隨著。


    跟著李德成一起走出去的,足足有一百多個官員。


    這其中還有人看風向。


    也有舊政學派的一些人。


    “走啊,盛兄!”


    有兩個關係匪淺的舊政學派的人,一個走了出來,另一個站在了原地沒有動,走出去的急忙回頭說道。


    “雖然,選擇天武大帝這邊,可能會有著我不能承受的後果。”


    “可章兄,這世間除了權勢,還有另一種東西,叫是非正道。”


    “世間的事情,沒有黑白,複雜多變,可這世間的道理,真理,非黑即白!”


    “白就是白,黑就是黑,任憑怎麽說,都不能改變。”


    站在原地不動的官員,搖了搖頭。


    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能做。


    在站隊麵前,他選擇了世間的真理。


    世界上沒有非黑即白的事情,但這世間有非黑既白的真理。


    “罷了,縱然生死,今日我也要跟你盛長天走一遭這陰曹地府。”


    “的確如盛兄所說,真理不變,白馬就是白馬,豈能因人而異!”


    走出去兩步的官員,似乎突然間下定了決定,又走了回去。


    可對於更多的人來說。


    這就是一場黑白與權勢之間的選擇。


    當然,如果真的誓死效忠天武大帝的話,也會選擇白馬。


    可其中之人,便是鳳毛麟角了。


    天武大帝十年間,發展出一個內閣,已經跟很多的朝臣脫節了。


    怎麽選。


    究竟如何選。


    全在人心。


    武嶽在這其中,沒有發出任何指導性意見。


    “許老,新政一分為二,不論生死,你去黑馬,我站白馬,若我因此失勢,接下來新政學派,就拜托許老了!”


    葛青在左右權衡之下,做出了選擇。


    不過,作為新政的領袖人物,他不僅僅需要考慮自身的利益。


    更要考慮新政的利益。


    那就是兩頭押注。


    所以找到了禮部右侍郎許老。


    一個在新政學派足夠有份量的名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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