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門,前院的大堂之中,兩具屍體筆直的擺放在地上,周圍站著七八個身穿黑色長袍的血衣門弟子,看不到麵容和神色。


    “師父!師父啊!”


    一道悲呼聲從裏麵傳來,身穿睡袍,雙腿還有些高低不平的韓明賢急匆匆小跑了出來。


    他衣服右臂的袖口空空蕩蕩,剛才聽到噩耗,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就跑過來了。


    後麵跟著韓福國和另一個黑紅色長袍男子,同樣是步伐急促走了出來。


    韓明賢看到躺在地上麵如白紙的黎文九,整個身體都劇烈顫抖起來。


    “為什麽?為什麽?”韓明賢雙眼赤紅淚如雨下,直接跪伏下去撲倒在了黎文九身上。


    先前是他感情最好的師兄,現在又是自己的師父,可明明秦川已經離開海州了啊。


    “唉!”韓福國搖頭長歎,眉頭也緊緊擰在了一起。


    身邊穿黑紅色長袍的人緩步上前,伸手將韓明賢輕輕拉開,然後朝黎文九的麵部和頸脖處看了過去。


    黎文九死後的皮膚更加白的瘮人了,而且頸脖中間的三個血色針眼格外醒目。


    男人又伸手撐開了黎文九的眼皮,裏麵的眼白和瞳孔全部被黑血覆蓋,看上去極為恐怖。


    “致命傷在頸脖,對方用的是袖內梨花針。”


    “什,什麽是袖內梨花針?”韓明賢看向副教主。


    後者緩緩起身,獰聲道:“是修羅殿的一種暗器,也隻有修羅殿的高層才能使用。”


    “難道秦川他們身後還有修羅殿的保護?那為什麽上次修羅殿的人和天機閣及星月閣一起去殺秦川呢?”韓明賢不解,麵色痛苦看向副教主。


    後者深吸一口氣,抬頭朝韓福國看了過去:“韓總,這件事你的弄清楚,否則,我不好給文九報仇。”


    韓福國眼神變得無比陰鶩,點頭道:“好,我這就去安排。”


    另一邊,臥龍灣內,大牛已經泡在藥水中,猴子躺在沙發上睡覺,秦川則是拿著手機出門了。


    潭城的北邊有一座罕無人煙的大山,隻有山腳下有一些零星的原住民房子,而且山路崎嶇就連秦川的越野車也隻能保持三四十碼的速度前行。


    車子行駛到山的北邊腳下時再也無法前行了,秦川下了車,腳上穿著一雙新買的登山鞋,抬頭看了一眼這座海拔兩千七百多米的高山,深吸一口氣朝上麵快步走去。


    這條路是秦川要小白從高精衛星地圖上找出來的,偶爾會有一些藥農上山采藥,在這邊開辟出了一條上山的崎嶇小道。


    荊棘叢生,山路濕滑,隨著時間的流逝,秦川的位置也在不斷往上移動。


    到下午三點多鍾,秦川已經來到了半山腰之上。


    在利用地圖和手機定位兩種導航方式後,又過了一個小時,渾身汗濕的秦川來到了距離山巔隻有兩三百米的一座老舊道觀大門前。


    如果不是江白的手段,就是要秦川去查,這地方也很難找到。


    道觀大門下有九十九道台階,上麵是一扇老舊的寬大木門,秦川走上去之後推開木門,抬眼便看到有兩個道童正在前坪內掃地。


    兩個道童見到有陌生人開門進來,先是一怔,臉上露出了很震驚的表情。


    因為自己的道觀隱蔽且難走,一年四季都見不到香客來訪。


    “小兄弟,請問鄭逍遙在你們這裏嗎?”秦川一邊開口一邊朝前麵走去。


    兩個十七八歲的道童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搖頭道:“我們這裏沒有鄭逍遙,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這時更上麵的台階之上走出來一個中年道人,他開口問道:“是秦先生嗎?”


    “我是秦川。”秦川抬頭朝上方看去。


    “請上來,觀主有請。”中年道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秦川跟著中年道人進了道觀的主樓,裏麵光線偏暗,正殿內供奉著三清道祖的金身,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香火氣息。


    上三樓,到了一個木門房間前,道人還未推門,就聽到裏麵傳出一道熟悉的哈哈大笑聲:“老鼻子,我跟你說,現在外麵的花花世界可好玩了。”


    “就那個足浴會所啊,裏麵的小姑娘,哎喲,那一個個的都水靈的不得了。”


    呃……


    秦川推門而入,抬眼便看到兩個蒲團上坐著兩個滿頭白發的老人。


    兩個老者中間隔著一張茶幾,上麵擺著稀飯包子卷子之類的食物。


    右邊的白衣老者正麵色漲紅,神色無比激動,說起足浴會所裏的經曆,講的唾沫橫飛。


    他對麵坐著一個身穿紫色長袍的老道,一臉無語。


    “哎喲,秦川來了,來來來,快來坐,吃飯吃飯,一起吃飯。”鄭逍遙見秦川正站在門口看著自己兩人,連連起身招手,一邊抓起一個卷子塞進嘴裏。


    像是坐著不太舒服,他索性起身雙腳踩在茶幾上直接蹲在了放包子卷子的木盤旁邊。


    “老鼻子,你還別不信,哥哥跟你講,那個會所裏的項目可多了,什麽精油開背,固本培元,淋巴排毒……”


    “要不這樣,反正秦川也來了,咱們就一起下山,叫他請客怎麽樣?哈哈哈哈!”


    秦川見鄭逍遙拍手大笑,額頭上滑下了三條黑線。


    對麵的紫袍老道看向秦川,祥和一笑,起身拱手道:“秦居士,久仰大名了,既然你來了,老道就先出去了。”


    秦川拱手:“天師慢走。”


    紫袍老道起身後走的飛快,壓根看不出人家已經八十多歲了,而且是健步如飛。


    “唉,老鼻子你別走啊,我還有好多沒跟你說呢。”鄭逍遙急了,抬手招喚,但老道已經離開了。


    他不明白一個一心向道的老天師,聽他說這塵世間的汙穢之事是一種多大的折磨。


    “來來,小子,吃飯吃飯,這老鼻子一點都不懂得刺激。”鄭逍遙說著端起一碗大白粥咕嚕嚕喝了起來。


    待秦川走近,鄭逍遙忽然想起什麽,放下大碗,嘴邊還留著一圈白粥,朝秦川問道:“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你在監視我?”


    秦川指了指頭頂道:“衛星找到你的。”


    “衛星……哦。”


    說著鄭逍遙縱身一躍跳到秦川身邊,拉著他的手臂嘿嘿問道:“你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麽刺激好玩的事了?”


    “你認識宋逍遙嗎?”秦川忽然開口問道。


    鄭逍遙一怔,立即怒道:“誰?那個姓宋的敢和本門主用一樣的名?”


    見狀秦川暗歎了一聲,沒記錯的話,先前去瑤瑤老家海華縣的時候,她大舅說過,宋瑤的父親叫宋逍遙。


    看來這老頑童也不認識。


    “前輩,我來找你,的確是想到了一件好玩又刺激的事,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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