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揚苦笑了下：“也正常的很吧，管他披著什麽外衣，都是個人而已。”
蘇文秀怔了怔，有些想不到肖揚這個年紀對人性有這麽深的理解，輕笑著說：“難怪韓夢茹那小丫頭對你的態度都那麽不一樣呢。”
“嗬嗬，怎麽會，人家仙女兒一般的人兒，怎麽能對我有什麽不同的。”肖揚笑了笑說。
“哎呀，學會謙虛了，真不容易。”蘇文秀眉眼帶著笑意，然後說：“我可沒騙你，那小丫頭，就算是見到省委書記，也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能請你去吃飯，可是天大的麵子了，蘇姐我都沒那麵子。”蘇文秀似乎忘記了自己逼著肖揚叫阿姨的事兒，開始自稱起蘇姐來。
“有這麽誇張麽？”肖揚笑著說道：“我看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孩子罷了，就是長的漂亮些而已。”
“漂亮些……而已？”蘇文秀誇張的說道：“你小子眼光也太高了點吧，那麽漂亮的女孩你居然說隻是漂亮些……”
“她沒你漂亮。”肖揚淡淡的說了一句。
“你……”蘇文秀眼神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肖揚，雖然明知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可總是會忍不住去奢想下。臉有些發紅，蘇文秀轉移話題道：“韓夢茹這小姑娘一直沒什麽朋友，想必是把你當成朋友了，才會對你這麽好的。”
嗯？蘇文秀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怕自己對韓美女有點什麽想法不成？肖揚笑著說道：“也許吧，看起來她滿孤獨的。”
孤獨麽？蘇文秀嘴角隱隱的露出一絲苦笑，隨後說道：“肖揚，你想買個什麽樣的房子？最近省城的郊區有一批新起來的別墅區，聽說小區裏還有園林景觀，弄的挺不錯，要不要去看看？”
肖揚點頭：“好啊，那就去看看。”實際上他也不想在市中心買房子，總覺得太鬧得慌。
綠洲世紀城坐落在省城東南的一片小山區裏，有一條鬆花江的支流經過這邊，三層的別墅掩映在各種名貴的樹木中，露出一角房簷，到古色古香的，韻味十足。
見肖揚用心打量著這裏，蘇文秀輕笑道：“這兒的老總我認識，是個儒商，很厲害的一個人，腦子也很活，很有前瞻性，這片別墅區一半是中式，還有一半歐式風格的，就看個人喜歡。我也準備在這裏買套房子呢，正好今天你說了，咱們看看，一人買一套，以後做鄰居好了。”蘇文秀眼裏含著笑容，讓肖揚有些看不懂，不過能跟蘇文秀做鄰居，也是件不錯的事情，至少沒事的時候可以蹭蹭飯什麽的。
這時侯還很少有內地城市用的售樓小姐，在這裏也已經啟用了，二十多歲的漂亮女孩一個個嘴都很甜，這些女孩眼睛都毒的很呢，什麽人有錢，什麽人沒錢，什麽人是來聊嫌的，什麽人又能夠真正的購買，基本上一打眼就心裏有數了。
肖揚開著的這輛車剛一停在售樓處門口，從裏麵就飛奔著跑出來兩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兩人幾乎是同時動作，還相互瞪了一眼，其中一個猶豫了一下，站在門口沒動，另一個則像是勝利了一般，趕緊跑過來，下意識的認為坐在副駕駛的蘇文秀才是正主，陪著笑臉把門打開。看都沒看肖揚一眼。
蘇文秀多聰明個人啊，有心搗亂的她稍微放出了一點身上的氣勢，就讓這個女孩滿眼都是鈔票了，心說自己今天可是接待了一個大人物。
肖揚下車的時候，這女孩倒是有些驚訝，心想著，這個司機怎麽這麽年輕？好像穿的也不錯呢，不過，穿的再好，也隻是個司機而已。一路上極盡巴結的討好著蘇文秀。
本來站在門口那個女孩子見客人被搶走，本來想扭身進屋的，卻看見司機的位置上下來一個少年，心裏覺得很怪異，好像，這少年還不到十八歲吧，怎麽敢在省城開車呢？來這裏看房的人非富即貴，也不排除有大富人家自己開車過來的，所以這女孩本著有錯殺無放過的心思，衝著肖揚甜甜的一笑：“先生您好。”
肖揚淡淡一笑，說：“沒事，你忙你的，我就隨便看看。”
可能是感受到肖揚身上那股淡淡的氣勢，售樓小姐並沒有露出任何鄙夷的神色，隻是輕笑著跟在肖揚的身後，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讓人不至於產生反感。
售樓大廳裏有一個大大的沙盤，整個小區的別墅模型都在上麵，從沙盤上就可以看出這個小區確實是經過精心設計的，每一棟別墅占地麵積都極大，相互之間既可以互通有無，又能保證獨立性。
肖揚看好了最裏麵的一棟別墅，坐落在半山腰，最高的地方，周圍林木掩映，四層的別墅，帶著一個大車庫，可以停放三四輛車。在別墅的最高層，可以清楚的看見大半個省城，前麵那條河匹練般蜿蜒在山腳下。
“先生，您眼光真的很獨特，嗬嗬，很多人都說這棟別墅很好，就是偏了點，這別墅帶電梯的，房屋建築麵積八百六十平方，帶有室內遊泳池的。”售樓小姐在一旁恰到好處的輕聲解釋。
“嗬嗬，你叫什麽？看起來我很像是顧客麽？”肖揚笑著調戲了一下這個售樓小姐。
“叫我小蘭好了，來我這裏的都是顧客。”小蘭微笑著回了一句。
肖揚點點頭說：“可不可以帶我看看去？”
小蘭猶豫了一下，從售樓中心到那棟別墅走著走的話，最少得走上半個小時，如果白溜了一趟腿兒，這人還沒買，肯定會讓售樓中心的其他人嘲笑。
這年頭啊，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話一點都不錯。尤其是聚集了一批年輕美貌的女孩的售樓處，更是亂的很。
不過看肖揚的模樣，也不像是那種無聊的小孩，沉穩的很，身上那種氣度是她沒見過的，想了想說：“那好吧，隻是，您可以開車上去嗎？距離有點遠，我們售樓處的車都出去了。”說著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蘇文秀，心說一般要是司機的話，不能隨便開車走吧。
肖揚笑著看了一眼蘇文秀：“蘇姐，走了，我去看看樓，你去不？”
蘇文秀點點頭，然後很禮貌的對極其熱情的給自己介紹了半天的售樓小姐說了聲謝謝，過來看著肖揚說：“看好哪套了？”
肖揚一指角落那個：“嗯，就那個，安靜點，咱們過去看看吧。”
蘇文秀笑了笑，然後說：“那咱們走吧。”
直到肖揚和蘇文秀在小蘭的帶領下走出了售樓處，那個先前巴結蘇文秀的售樓小姐才發現自己拍錯了對象，一時間氣得直跺腳，心說該死的，這次又被小蘭那個狐媚子給搶了。殊不知到底是誰搶誰的。
肖揚三人上了車之後，笑著說道：“小蘭姐姐，我看你們售樓處，好像也不怎麽團結嗎？”
蘇文秀在一旁輕笑：“有利益競爭的地方，哪來的團結了。”
小蘭無奈的笑笑，年輕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楚，柔聲說道：“幹這行，都挺不容易的。”
小蘭的性子讓蘇文秀和肖揚都有種欣賞的感覺，如果換作一般人，還不得誇誇其談別人的不是？
蘇文秀笑著說：“小姑娘，看你介紹的挺好，高興的話，今天我也在這買一套房子，讓你多賺點提成。”
“那太謝謝您了，姐姐。”小蘭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然後說：“終於可以湊夠我哥哥的學費了，姐姐，您真好。”
肖揚有些奇怪的問道：“怎麽你哥哥上學，你沒上？”
小蘭的笑容明顯的一滯，然後露出無奈的笑容：“我家是農村的，姊妹好幾個，我哥哥是學習最好的，家裏以後就指著他出息了，嗬嗬，我上完高中就下來了，爸媽說了，女孩子家家的，以後早晚要嫁人，上那麽多學幹什麽，所以我就出來打工了，在這賣樓挺好的，賣出去一套別墅，我能得到好幾千呢！”
肖揚看著這個淳樸的女孩，心裏不禁有些感慨，這大概也就是農村女孩的悲哀和無奈了吧，車子這時候開到別墅跟前，三人下了車，道兩旁的樹木看上去怎麽的也得二三十年了，把整條道給遮擋得十分陰涼。
蘇文秀忍不住讚道：“別說，老王還真有點本事，以前一直聽他吹噓了，沒想到這裏環境真的弄得這麽好，肖揚，我決定了，我也要買一套。”
小蘭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說：“您認識我們王總？”
蘇文秀淡淡的點了點頭，三人走進肖揚看好的這套別墅，別墅的總占地麵積將近一千平方米，花園裏還帶著一個小小的池塘，這會裏麵放了不少金魚，池塘中間的一個假山上，還有一個小噴泉，正在不斷的往出噴著水流。
肖揚點點頭，對這個地方簡直太滿意了，說實話，上輩子這種環境的小區他也見識過，不過，也隻是見識見識而已，可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能住到這種地方來。
接下來又陪著蘇文秀到緊挨著的一棟三層別墅看了下，這套房子比肖揚看好這套小一些，不過正好適合蘇文秀母女二人，加上保姆的話，還剩餘很多房間。
蘇文秀這時候拿出電話，在小蘭羨慕的眼光中撥了出去。
“王總嗎？我是蘇文秀，嗬嗬，我在你的別墅區呢，嗯，我給你帶生意來了……兩套呢，怎麽不給老朋友優惠點？”蘇文秀笑嗬嗬的跟這裏的老板聊著。
接著說道：“對了，你的售樓處叫小蘭的售樓小姐，很不錯的一個員工，你可得好好獎勵下人家，不能因為給我們優惠就不給人家提成。”
電話那頭的王總心情十分愉悅，蘇文秀竟然跑自己這裏買房子了，而且還是兩套，別人無所謂，這蘇總的背後站著誰他可是知道的，如果蘇總有膽子收，他都敢直接送一套給她。
小蘭用感激的目光看著蘇文秀，心說這個姐姐可真細心，還能幫自己這樣的小人物說話，要知道，如果蘇文秀不說，這個單子很可能就落不到她頭上了，而是直接由辦公室的接手，以前這樣的事情也很多。售樓小姐千辛萬苦的談了很長時間，最後人家一句：我認識你們老總……然後，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實際上蘇文秀是在小蘭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當初她不也是從農村出來的嗎，一步一個腳印的做到今天，雖說跟自己婆家的強勢有關，但其中付出的努力和艱辛，也隻有那些消逝的歲月才知道吧。
兩套別墅，就這樣定了下來，蘇文秀告訴肖揚不用操心了，讓自己公司的員工去辦理這些手續就好，包括裝修，喜歡裝什麽風格的就跟她說一聲，都一並辦了。
肖揚也沒有跟蘇文秀過多客氣，太客氣就是虛偽了，跟蘇文秀，也沒這個必要。
晚上蘇文秀提出一起吃個飯，肖揚說今天晚上周暮山和部隊那個黃主任還要請吃飯，談生意。
蘇文秀想了想，然後說：“把思嘉接回來，然後咱們一起去吧，我見識見識那個黃主任是何方神聖。”
肖揚想了想，蘇文秀的背景很是敏感，再說要想用權勢壓人的話，周暮山的身份就足夠了，那黃主任明顯是一個色胚，隱隱的，肖揚不想蘇文秀去出這個頭。
淡淡的搖頭拒絕道：“蘇姐，晚上還是我去對付他好了，這種事，算不上什麽大事，您去不是大材小用了。”
蘇文秀也明白肖揚為什麽拒絕自己，淡笑著點點頭，心裏有些溫暖：“那明天吧，等你忙完了，去看看思嘉，總是念叨你，來了也不照麵，該不高興了。”
肖揚點頭答應，想到思嘉那張清純的小臉，忽然感覺自己有些無恥，這邊跟人家母親一口一個姐的叫著，那邊卻不想放過思嘉。隨即晃蕩兩下腦袋，苦笑一聲，怎麽會這樣？難道自己骨子裏真的有那種邪惡的情結？
決定不去想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肖揚發動車子，前往周暮山約定的酒店。
到了地方，周蕙已經先到了，陳征也無聊的坐在酒店外麵的花壇上，跟幾個保安模樣的人聊得挺開心，看起來那幾個保安也是退伍兵，有著同樣的身份，找共同語言也容易些。
見肖揚過來，周蕙笑眯眯的說：“省城幾家店都不錯，很穩定，員工們也都沒什麽問題。剛剛周哥已經來了，他們說在裏麵等著。”
肖揚點點頭，跟周蕙一起走了進去。
周暮山和黃主任已經來了一會，見肖揚帶著周蕙進來，周暮山大笑道：“你來晚了，一會要罰酒三杯的！”
黃主任在一旁湊趣道：“對對，女同誌也不能免了，一會一起罰酒啊。”
肖揚齜牙一樂：“黃哥，我沒有讓自己女人喝酒的習慣，嗬嗬。”
肖揚這話說的屋裏幾個人都是一愣，周暮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周蕙則眼圈忽然變紅，輕咬著下唇，對肖揚在公開場合這麽維護自己，心裏的感動早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如果這時候隻有他們兩人，怕是這女人當場就上來獻吻了。
黃主任有些尷尬，嘿嘿一笑道：“肖總真是年少有為，年少有為啊！”
肖揚也不想得罪黃主任，淡淡的笑著道：“總是這幾個人喝酒，有些無聊吧，周哥，要不，你找幾個人過來陪陪？”
周暮山盯著肖揚看了半天，見這小子滿臉坦然的神色，再看一眼肖揚身邊的周蕙，發現她一臉茫然，顯然沒明白肖揚說的話。
搖頭笑了笑，然後說：“那好吧，我找兩個女生朋友過來陪陪，嗬嗬，想不到你小子竟然這麽大點就知道這麽多事情。”
一旁的黃主任為了緩解剛剛的尷尬，也湊過來說：“我說老周，省城你居然有路子，以前問你也不說，還以為你多純潔呢。”
周暮山微皺了下眉頭，然後說：“淨扯淡，當我是啥人了。”說這話的時候，周暮山身上那股子大家風範露出來一點，自然的帶著一股威嚴。
黃主任討了個沒趣兒，坐在那裏喝著茶水。
實際上下午的時候，周暮山就已經敲打過他了，要他別太過分了，說這次從地方直接引進蔬菜和鮮肉是老爺子的事情，你要是辦砸了，自己想後果去。
黃主任這才害怕起來，本來他還以為這是周暮山自己想要幫襯哪個朋友那，這才敢獅子大開口似的要挾周蕙，沒成想是上頭那個副司令的意思，這才一頭冷汗的跟周暮山過來，不知道對方說了他多少壞話，所以一直忐忑不安的。
等見了麵發現對方也沒有說什麽，才放心下來。
周暮山打完電話不多時，包廂就傳來一陣敲門聲，周暮山應了一聲之後，兩個模樣清純的女孩走了進來，個子高一些的輕聲問道：“請問哪位是周先生。”
周暮山點點頭，衝著黃主任一指，“到他身邊坐吧。”
兩個女孩乖巧的點點頭，坐到了黃主任的身旁，黃主任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也不知是不是裝出來的，說道：“周少，這，這不好吧？”
周暮山笑罵道：“有什麽不好的，大家出來了，就玩的高興點，今天這算肖少請了，嗬嗬，要領情，去領他的情吧。”
肖揚輕笑著說：“好了，人齊了，讓服務員走菜吧。”
周蕙在底下輕輕捅了下肖揚，若說個剛剛她沒明白是怎麽回事兒的話，現在她可是清楚了，感情，找兩個人過來陪陪，是三陪小姐啊。
雖說以前也聽人說過這個職業，但真當接近這個職業的時候，周蕙卻覺得無比的惡心，她可以做到給肖揚當地下情人，哪怕一輩子不結婚。卻見不得別的女孩為了錢出賣自己的身體。
說到底，周蕙還隻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大學畢業生，雖說也工作一段時間了，但本質上，還單純的很。
有些不悅的看著肖揚，肖揚回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意思等沒人的時候再跟你解釋。
周蕙也是識大體的女人，這個時候也知道不好再說什麽。
那兩個陪酒女孩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一口一個老板，叫的黃主任的骨頭都酥了，被兩個女孩左一杯右一杯的，給灌得有些迷糊，說話舌頭也有些打卷。
看著肖揚說道：“肖少……我老黃感謝你的招待了，之前咱們談的……談的不算數，明天我就跟你們簽合同，咱們按照正常……規矩走！”
肖揚笑了笑：“黃主任，咱們今天是出來玩的，不談生意。”
“對對，不談生意，嘿嘿，來，幹杯，咱們今天不醉不歸！”
吃過飯後，周暮山提出去唱會歌，卡拉ok這會已經在省城流行起來，一行人來到名叫金碧輝煌的娛樂城，要了一個包間，兩個女孩這時候跟黃主任都有些放浪形骸了。
周暮山又叫了一個女孩，由於肖揚說了周蕙是他的女人，也不好再給肖揚安排一個。
包廂裏的氣氛一時間有些曖昧起來，黃主任喝的迷迷糊糊的，手上的動作也不老實起來，加上那兩個女人的刻意挑逗，幾乎就差直播給眾人看了。
肖揚知道周蕙不喜歡這種環境，跟周暮山打了個招呼，出來把這個包房的帳給結了，然後帶著周蕙走了出去。
一上車，周蕙就氣呼呼的說道：“太過分了，怎麽能這樣呢，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肖揚苦笑說：“行了，你別把我也給帶進去，我對這種事兒可沒啥愛好。”
“你也不是好人！”周蕙氣呼呼的說道：“那些女人真是下賤！”
肖揚皺了皺眉頭，雖然他不喜歡去歡場玩，但他也不討厭那些歡場中的女子，人都有選擇的權利，怎麽活，都是自己的事兒，旁人橫加指責，除了滿足自己道德製高點的虛榮心，肖揚還真想不出別的緣由來。
見肖揚有些不高興，氣頭上的周蕙也不再說話，兩人回到酒店之後，肖揚先是進衛生間衝了一個涼，然後圍著浴巾，默默的躺在床上。
周蕙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發現肖揚已經睡著了，忍不住輕咬著下唇，推了肖揚一把。
肖揚睜開眼睛，淡淡的看著周蕙：“幹嘛？”
“幹嘛？你告訴我的，不行就不跟部隊合作了，為什麽還找小姐給那個下流的混蛋！”周蕙的眼中帶著怒火，一如她當初跟肖揚拍桌子的表情。
肖揚忽然想起周蕙那句名言，被她氣樂了，然後點了點周蕙的腦門：“瘋女人，你知不知道，咱們是商人，在商言商，不錯，我是說過大不了不跟他們做生意，那是因為那家夥垂涎你！這是我絕對不能接受的，別說這點生意，就算拿全國市場跟我換，我也不會把自己的女人推出去！”
肖揚的話讓周蕙的臉色緩和了許多，還是不服氣的問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比如說找到他的上司，告他！那個色狼，為什麽要找那些下賤的女人來？”
“周蕙。”肖揚直起身，靠在床頭上，拿出煙盒，點燃了一支煙，抽了一口才說道：“這是你第二次在我麵前說那些女孩下賤了，你真的覺得她們下賤？”
周蕙一愣，隨即說道：“怎麽，出賣自己身體還不算下賤，那什麽是？”
肖揚搖搖頭：“你這種想法，我覺得不對，你沒有資格去指責別人怎麽活著，如何生活，因為人都有選擇走什麽樣的路的權利，俗話說，腳上的泡都是自己磨的，出賣身體也好，出賣色相也罷，在我眼裏，她們比那些貪官汙吏要好的多，至少……她們沒去禍害別人！至於說下賤……嗬嗬，社會其實就是一個大染缸，在這個染缸裏麵，底層的人都在掙紮的活著，誰又能比誰高貴點？要說可以選擇的話，你當她們不願意去象牙塔的大學上課？你當她們不願意去上班？指責別人的時候，要先想想，她們是不是也有自己的苦衷，你沒有真正去了解過，是沒資格說那樣的話的！”
周蕙呆呆的看著肖揚，自從兩人有了親密的關係以來，肖揚還從來沒有用這麽鄭重其事的口吻跟她說過話呢，想想自己不也是這麽不明不白的跟著他？今天因為兩個小姐，就狠狠的教訓了她一通。周蕙眼淚刷的流了出來，然後開始默默的穿起衣服來。
嘴上說著：“我也下賤，行了吧，我走還不行麽！”
肖揚皺著眉頭，說實話他這會的確很生氣，不過轉念想到自己剛剛說的話，有可能讓周蕙誤會，歎了口氣說道：“看來，你根本沒聽進去我剛剛說的話，而且，也不相信我說的，難道非得傷了我的心你才會舒服？”
正在穿衣服的周蕙手一抖，隨即哽咽道：“我就是生氣你因為兩個妓女而說我！憑什麽啊，我是跟了你，可我求過什麽沒有？我又出去招蜂引蝶了沒有？你憑什麽拿我跟她們相提並論啊？”
肖揚站起身來，把周蕙的臉轉向自己，看著這個滿臉淚水的女人，肖揚確實發不起火來，無奈的說道：“你啊……算了，我不說了，有些東西，終歸得你自己去想通，旁邊還有個房間也是咱們的長期包房，不願意看見我，你過去休息下好了，我累了。”說著放開周蕙，轉身回到床上，一時間，心裏竟然有些翻騰的難受。
周蕙穿好衣服，如行屍走肉般的回到自己的房間，一邊流著淚，一邊在那想著，難道我真的錯了嗎？但是找小姐明明就是不對的，為什麽肖揚還為她們開脫，難道說有苦衷就得去出賣自己的身體？這樣還對了不成？
還有那個黃主任，惡心的要死，自己一見他就想吐，雖然之前也有過客戶用言語占自己便宜的，但周蕙都用潑辣的性子把他們給嚇退，再說飛揚集團的強勢也使得一般商戶不敢跟她這個市場部的老大耍橫。以至於這麽長時間以來，周蕙雖然在營銷上有了長足的進步，可做人這塊，還真不比剛出大學校門時候強多少。
越想心裏越是委屈，把被子蒙在頭上哭了好長時間，覺得肖揚能過來安慰自己，可沒想到連半點動靜都沒聽到。
難道他不喜歡我了嗎？周蕙愁腸百結的想著，這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現在飛揚農業的高層領導都已經配上了摩托羅拉新出的9900翻蓋手機，很新潮，讓人非常羨慕。倒是肖揚還一直用著蘇文秀給他的那個大哥大。
“周總，是我呀，小鴿子，嘿嘿，在忙什麽呢？”一個笑嘻嘻的女聲出現，是周蕙大學時最好的一個朋友，現在進入到了機關上班，周蕙自從配上手機之後，沒事就給她打電話。
“心情不好。”周蕙的聲音就算不說別人也聽得出來。
“怎麽了，跟姐姐說說！”小鴿子怪叫道：“還有人敢欺負俺家小蕙蕙？真是不想混了，跟姐說，姐照著你！”
周蕙撲哧一笑，小鴿子真名叫張格，整天嘰嘰喳喳的，被室友起了個外號叫小鴿子，實際上她比周蕙要小一歲，在寢室排行末尾，偏偏喜歡當老大，每每跟周蕙說話都以姐姐自稱。
周蕙慢慢的講述了一遍事情的經過，那頭原本嬉笑的小鴿子卻是漸漸的沉默了下去，半天沒有說話。
十分了解小鴿子的周蕙有些奇怪，這小丫頭可是個比自己還嫉惡如仇的女孩，怎麽沒像以往一樣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呢？難道她也認為自己做錯了？
這時候，電話那頭的小鴿子輕聲說：“七姐，這件事……不好說誰對誰錯，咱們在大學時候的很多想法，未必就是正確的，真的，不要把事情都想的那麽簡單，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這社會呀……其實就是一個大染缸，隻要你進去，肯定給你染的一身花花的顏色，哪裏還能看出什麽黑白啊，聽你說的意思，你的那個肖總，還是相當在乎你的，我也接觸過不少公司的老板，遇到這種事，都恨不得讓自己的員工去陪客，他算好的啦，給那客人找小姐，對你已經是相當的夠意思了，不要想不開，現在就這樣，真的，如果說你連這些事情都想不明白的話，那我建議你，還是跟你們老板申請去坐辦公室吧，也不要在外麵跑了，否則，以後還有更讓你生氣的事情呢。”
社會是個大染缸，這是周蕙從第二個人的嘴裏說出來了，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男人，一個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一時間，有些感覺被打擊到了，良久沒有說話。
電話那頭的張格接著說道：“別看我在機關單位上班，這種事情啊，天天就是聽，也都聽膩歪了，今天這個跟這個發生緋聞了，明天那個又跟那個好上了，反正，亂七八糟的，我那點可憐的正義感呦，早都被鬆花江給衝走了。嗯……你在聽？”
周蕙無聲的扣下電話，淚水再一次流了出來，仔細想想，小鴿子說的確實也有道理，實際上這兩年的工作經驗，周蕙也不是剛出校門時候的那張白紙了，很多事情，隻是不願意去接受，不願意承認罷了。
這時候，電話又響了起來，關心她的小鴿子小心翼翼的問道：“七姐……你該不會是生我氣了吧，這些話，別人我都不能說呢，也就是跟你……”
“小鴿子，你說的對，是我太幼稚了，放心吧，我沒事了。”周蕙沙啞著嗓子說了一句，然後放下電話。猶豫著，要不要去給肖揚道歉。
哼，他那麽說自己，一點男人風度都沒有，我才不要去給他道歉呢！周蕙先是恨恨的想著，完全忘記了自己那個小男人今年還不到十六歲。
躺了一會，翻來覆去的，有些睡不著覺，嘴裏不斷嘟囔著：“小氣鬼……小心眼，就不知道讓讓人家麽，不知道人家是女生臉皮薄啊！”
門鈴忽然響了起來，嚇了她一跳，然後咬著下唇，想著，就不給你開門，就不給你開門！
肖揚的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
撲……周蕙忍不住笑出聲來，臉上的淚痕猶在，磨蹭過去，輕輕的把門打開。
見周蕙哭成一張花貓臉，肖揚有些心疼的伸出手，撫摸著周蕙光潔的臉蛋：“傻孩子，想通了沒有？”
“沒有，就是沒有。”周蕙撲進肖揚的懷裏，握緊粉拳在肖揚身上捶打了半天：“叫你欺負我，叫你欺負我……”最後忍不住保住肖揚的腰失聲痛哭起來。
看著率性的周蕙，肖揚心中也忍不住感慨萬千，曾幾何時，自己，不也一樣是個熱血青年來著，直到在社會碰了一頭包之後，回頭想想，曾經以為很對的事情，隨著年歲的增長，慢慢發現，也未必就是對的；以為是錯的事情，也未必就是錯的。
“好了，沒事了，有我一直保護你呢，我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你，當然，也包括你自己。”肖揚輕聲說道。
“你好霸道！”周蕙抬起臉看著肖揚，嬌聲說道，眼中無盡歡喜。
蘇文秀怔了怔，有些想不到肖揚這個年紀對人性有這麽深的理解，輕笑著說：“難怪韓夢茹那小丫頭對你的態度都那麽不一樣呢。”
“嗬嗬，怎麽會，人家仙女兒一般的人兒，怎麽能對我有什麽不同的。”肖揚笑了笑說。
“哎呀，學會謙虛了，真不容易。”蘇文秀眉眼帶著笑意，然後說：“我可沒騙你，那小丫頭，就算是見到省委書記，也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能請你去吃飯，可是天大的麵子了，蘇姐我都沒那麵子。”蘇文秀似乎忘記了自己逼著肖揚叫阿姨的事兒，開始自稱起蘇姐來。
“有這麽誇張麽？”肖揚笑著說道：“我看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孩子罷了，就是長的漂亮些而已。”
“漂亮些……而已？”蘇文秀誇張的說道：“你小子眼光也太高了點吧，那麽漂亮的女孩你居然說隻是漂亮些……”
“她沒你漂亮。”肖揚淡淡的說了一句。
“你……”蘇文秀眼神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肖揚，雖然明知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可總是會忍不住去奢想下。臉有些發紅，蘇文秀轉移話題道：“韓夢茹這小姑娘一直沒什麽朋友，想必是把你當成朋友了，才會對你這麽好的。”
嗯？蘇文秀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怕自己對韓美女有點什麽想法不成？肖揚笑著說道：“也許吧，看起來她滿孤獨的。”
孤獨麽？蘇文秀嘴角隱隱的露出一絲苦笑，隨後說道：“肖揚，你想買個什麽樣的房子？最近省城的郊區有一批新起來的別墅區，聽說小區裏還有園林景觀，弄的挺不錯，要不要去看看？”
肖揚點頭：“好啊，那就去看看。”實際上他也不想在市中心買房子，總覺得太鬧得慌。
綠洲世紀城坐落在省城東南的一片小山區裏，有一條鬆花江的支流經過這邊，三層的別墅掩映在各種名貴的樹木中，露出一角房簷，到古色古香的，韻味十足。
見肖揚用心打量著這裏，蘇文秀輕笑道：“這兒的老總我認識，是個儒商，很厲害的一個人，腦子也很活，很有前瞻性，這片別墅區一半是中式，還有一半歐式風格的，就看個人喜歡。我也準備在這裏買套房子呢，正好今天你說了，咱們看看，一人買一套，以後做鄰居好了。”蘇文秀眼裏含著笑容，讓肖揚有些看不懂，不過能跟蘇文秀做鄰居，也是件不錯的事情，至少沒事的時候可以蹭蹭飯什麽的。
這時侯還很少有內地城市用的售樓小姐，在這裏也已經啟用了，二十多歲的漂亮女孩一個個嘴都很甜，這些女孩眼睛都毒的很呢，什麽人有錢，什麽人沒錢，什麽人是來聊嫌的，什麽人又能夠真正的購買，基本上一打眼就心裏有數了。
肖揚開著的這輛車剛一停在售樓處門口，從裏麵就飛奔著跑出來兩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兩人幾乎是同時動作，還相互瞪了一眼，其中一個猶豫了一下，站在門口沒動，另一個則像是勝利了一般，趕緊跑過來，下意識的認為坐在副駕駛的蘇文秀才是正主，陪著笑臉把門打開。看都沒看肖揚一眼。
蘇文秀多聰明個人啊，有心搗亂的她稍微放出了一點身上的氣勢，就讓這個女孩滿眼都是鈔票了，心說自己今天可是接待了一個大人物。
肖揚下車的時候，這女孩倒是有些驚訝，心想著，這個司機怎麽這麽年輕？好像穿的也不錯呢，不過，穿的再好，也隻是個司機而已。一路上極盡巴結的討好著蘇文秀。
本來站在門口那個女孩子見客人被搶走，本來想扭身進屋的，卻看見司機的位置上下來一個少年，心裏覺得很怪異，好像，這少年還不到十八歲吧，怎麽敢在省城開車呢？來這裏看房的人非富即貴，也不排除有大富人家自己開車過來的，所以這女孩本著有錯殺無放過的心思，衝著肖揚甜甜的一笑：“先生您好。”
肖揚淡淡一笑，說：“沒事，你忙你的，我就隨便看看。”
可能是感受到肖揚身上那股淡淡的氣勢，售樓小姐並沒有露出任何鄙夷的神色，隻是輕笑著跟在肖揚的身後，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讓人不至於產生反感。
售樓大廳裏有一個大大的沙盤，整個小區的別墅模型都在上麵，從沙盤上就可以看出這個小區確實是經過精心設計的，每一棟別墅占地麵積都極大，相互之間既可以互通有無，又能保證獨立性。
肖揚看好了最裏麵的一棟別墅，坐落在半山腰，最高的地方，周圍林木掩映，四層的別墅，帶著一個大車庫，可以停放三四輛車。在別墅的最高層，可以清楚的看見大半個省城，前麵那條河匹練般蜿蜒在山腳下。
“先生，您眼光真的很獨特，嗬嗬，很多人都說這棟別墅很好，就是偏了點，這別墅帶電梯的，房屋建築麵積八百六十平方，帶有室內遊泳池的。”售樓小姐在一旁恰到好處的輕聲解釋。
“嗬嗬，你叫什麽？看起來我很像是顧客麽？”肖揚笑著調戲了一下這個售樓小姐。
“叫我小蘭好了，來我這裏的都是顧客。”小蘭微笑著回了一句。
肖揚點點頭說：“可不可以帶我看看去？”
小蘭猶豫了一下，從售樓中心到那棟別墅走著走的話，最少得走上半個小時，如果白溜了一趟腿兒，這人還沒買，肯定會讓售樓中心的其他人嘲笑。
這年頭啊，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話一點都不錯。尤其是聚集了一批年輕美貌的女孩的售樓處，更是亂的很。
不過看肖揚的模樣，也不像是那種無聊的小孩，沉穩的很，身上那種氣度是她沒見過的，想了想說：“那好吧，隻是，您可以開車上去嗎？距離有點遠，我們售樓處的車都出去了。”說著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蘇文秀，心說一般要是司機的話，不能隨便開車走吧。
肖揚笑著看了一眼蘇文秀：“蘇姐，走了，我去看看樓，你去不？”
蘇文秀點點頭，然後很禮貌的對極其熱情的給自己介紹了半天的售樓小姐說了聲謝謝，過來看著肖揚說：“看好哪套了？”
肖揚一指角落那個：“嗯，就那個，安靜點，咱們過去看看吧。”
蘇文秀笑了笑，然後說：“那咱們走吧。”
直到肖揚和蘇文秀在小蘭的帶領下走出了售樓處，那個先前巴結蘇文秀的售樓小姐才發現自己拍錯了對象，一時間氣得直跺腳，心說該死的，這次又被小蘭那個狐媚子給搶了。殊不知到底是誰搶誰的。
肖揚三人上了車之後，笑著說道：“小蘭姐姐，我看你們售樓處，好像也不怎麽團結嗎？”
蘇文秀在一旁輕笑：“有利益競爭的地方，哪來的團結了。”
小蘭無奈的笑笑，年輕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楚，柔聲說道：“幹這行，都挺不容易的。”
小蘭的性子讓蘇文秀和肖揚都有種欣賞的感覺，如果換作一般人，還不得誇誇其談別人的不是？
蘇文秀笑著說：“小姑娘，看你介紹的挺好，高興的話，今天我也在這買一套房子，讓你多賺點提成。”
“那太謝謝您了，姐姐。”小蘭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然後說：“終於可以湊夠我哥哥的學費了，姐姐，您真好。”
肖揚有些奇怪的問道：“怎麽你哥哥上學，你沒上？”
小蘭的笑容明顯的一滯，然後露出無奈的笑容：“我家是農村的，姊妹好幾個，我哥哥是學習最好的，家裏以後就指著他出息了，嗬嗬，我上完高中就下來了，爸媽說了，女孩子家家的，以後早晚要嫁人，上那麽多學幹什麽，所以我就出來打工了，在這賣樓挺好的，賣出去一套別墅，我能得到好幾千呢！”
肖揚看著這個淳樸的女孩，心裏不禁有些感慨，這大概也就是農村女孩的悲哀和無奈了吧，車子這時候開到別墅跟前，三人下了車，道兩旁的樹木看上去怎麽的也得二三十年了，把整條道給遮擋得十分陰涼。
蘇文秀忍不住讚道：“別說，老王還真有點本事，以前一直聽他吹噓了，沒想到這裏環境真的弄得這麽好，肖揚，我決定了，我也要買一套。”
小蘭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說：“您認識我們王總？”
蘇文秀淡淡的點了點頭，三人走進肖揚看好的這套別墅，別墅的總占地麵積將近一千平方米，花園裏還帶著一個小小的池塘，這會裏麵放了不少金魚，池塘中間的一個假山上，還有一個小噴泉，正在不斷的往出噴著水流。
肖揚點點頭，對這個地方簡直太滿意了，說實話，上輩子這種環境的小區他也見識過，不過，也隻是見識見識而已，可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能住到這種地方來。
接下來又陪著蘇文秀到緊挨著的一棟三層別墅看了下，這套房子比肖揚看好這套小一些，不過正好適合蘇文秀母女二人，加上保姆的話，還剩餘很多房間。
蘇文秀這時候拿出電話，在小蘭羨慕的眼光中撥了出去。
“王總嗎？我是蘇文秀，嗬嗬，我在你的別墅區呢，嗯，我給你帶生意來了……兩套呢，怎麽不給老朋友優惠點？”蘇文秀笑嗬嗬的跟這裏的老板聊著。
接著說道：“對了，你的售樓處叫小蘭的售樓小姐，很不錯的一個員工，你可得好好獎勵下人家，不能因為給我們優惠就不給人家提成。”
電話那頭的王總心情十分愉悅，蘇文秀竟然跑自己這裏買房子了，而且還是兩套，別人無所謂，這蘇總的背後站著誰他可是知道的，如果蘇總有膽子收，他都敢直接送一套給她。
小蘭用感激的目光看著蘇文秀，心說這個姐姐可真細心，還能幫自己這樣的小人物說話，要知道，如果蘇文秀不說，這個單子很可能就落不到她頭上了，而是直接由辦公室的接手，以前這樣的事情也很多。售樓小姐千辛萬苦的談了很長時間，最後人家一句：我認識你們老總……然後，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實際上蘇文秀是在小蘭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當初她不也是從農村出來的嗎，一步一個腳印的做到今天，雖說跟自己婆家的強勢有關，但其中付出的努力和艱辛，也隻有那些消逝的歲月才知道吧。
兩套別墅，就這樣定了下來，蘇文秀告訴肖揚不用操心了，讓自己公司的員工去辦理這些手續就好，包括裝修，喜歡裝什麽風格的就跟她說一聲，都一並辦了。
肖揚也沒有跟蘇文秀過多客氣，太客氣就是虛偽了，跟蘇文秀，也沒這個必要。
晚上蘇文秀提出一起吃個飯，肖揚說今天晚上周暮山和部隊那個黃主任還要請吃飯，談生意。
蘇文秀想了想，然後說：“把思嘉接回來，然後咱們一起去吧，我見識見識那個黃主任是何方神聖。”
肖揚想了想，蘇文秀的背景很是敏感，再說要想用權勢壓人的話，周暮山的身份就足夠了，那黃主任明顯是一個色胚，隱隱的，肖揚不想蘇文秀去出這個頭。
淡淡的搖頭拒絕道：“蘇姐，晚上還是我去對付他好了，這種事，算不上什麽大事，您去不是大材小用了。”
蘇文秀也明白肖揚為什麽拒絕自己，淡笑著點點頭，心裏有些溫暖：“那明天吧，等你忙完了，去看看思嘉，總是念叨你，來了也不照麵，該不高興了。”
肖揚點頭答應，想到思嘉那張清純的小臉，忽然感覺自己有些無恥，這邊跟人家母親一口一個姐的叫著，那邊卻不想放過思嘉。隨即晃蕩兩下腦袋，苦笑一聲，怎麽會這樣？難道自己骨子裏真的有那種邪惡的情結？
決定不去想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肖揚發動車子，前往周暮山約定的酒店。
到了地方，周蕙已經先到了，陳征也無聊的坐在酒店外麵的花壇上，跟幾個保安模樣的人聊得挺開心，看起來那幾個保安也是退伍兵，有著同樣的身份，找共同語言也容易些。
見肖揚過來，周蕙笑眯眯的說：“省城幾家店都不錯，很穩定，員工們也都沒什麽問題。剛剛周哥已經來了，他們說在裏麵等著。”
肖揚點點頭，跟周蕙一起走了進去。
周暮山和黃主任已經來了一會，見肖揚帶著周蕙進來，周暮山大笑道：“你來晚了，一會要罰酒三杯的！”
黃主任在一旁湊趣道：“對對，女同誌也不能免了，一會一起罰酒啊。”
肖揚齜牙一樂：“黃哥，我沒有讓自己女人喝酒的習慣，嗬嗬。”
肖揚這話說的屋裏幾個人都是一愣，周暮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周蕙則眼圈忽然變紅，輕咬著下唇，對肖揚在公開場合這麽維護自己，心裏的感動早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如果這時候隻有他們兩人，怕是這女人當場就上來獻吻了。
黃主任有些尷尬，嘿嘿一笑道：“肖總真是年少有為，年少有為啊！”
肖揚也不想得罪黃主任，淡淡的笑著道：“總是這幾個人喝酒，有些無聊吧，周哥，要不，你找幾個人過來陪陪？”
周暮山盯著肖揚看了半天，見這小子滿臉坦然的神色，再看一眼肖揚身邊的周蕙，發現她一臉茫然，顯然沒明白肖揚說的話。
搖頭笑了笑，然後說：“那好吧，我找兩個女生朋友過來陪陪，嗬嗬，想不到你小子竟然這麽大點就知道這麽多事情。”
一旁的黃主任為了緩解剛剛的尷尬，也湊過來說：“我說老周，省城你居然有路子，以前問你也不說，還以為你多純潔呢。”
周暮山微皺了下眉頭，然後說：“淨扯淡，當我是啥人了。”說這話的時候，周暮山身上那股子大家風範露出來一點，自然的帶著一股威嚴。
黃主任討了個沒趣兒，坐在那裏喝著茶水。
實際上下午的時候，周暮山就已經敲打過他了，要他別太過分了，說這次從地方直接引進蔬菜和鮮肉是老爺子的事情，你要是辦砸了，自己想後果去。
黃主任這才害怕起來，本來他還以為這是周暮山自己想要幫襯哪個朋友那，這才敢獅子大開口似的要挾周蕙，沒成想是上頭那個副司令的意思，這才一頭冷汗的跟周暮山過來，不知道對方說了他多少壞話，所以一直忐忑不安的。
等見了麵發現對方也沒有說什麽，才放心下來。
周暮山打完電話不多時，包廂就傳來一陣敲門聲，周暮山應了一聲之後，兩個模樣清純的女孩走了進來，個子高一些的輕聲問道：“請問哪位是周先生。”
周暮山點點頭，衝著黃主任一指，“到他身邊坐吧。”
兩個女孩乖巧的點點頭，坐到了黃主任的身旁，黃主任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也不知是不是裝出來的，說道：“周少，這，這不好吧？”
周暮山笑罵道：“有什麽不好的，大家出來了，就玩的高興點，今天這算肖少請了，嗬嗬，要領情，去領他的情吧。”
肖揚輕笑著說：“好了，人齊了，讓服務員走菜吧。”
周蕙在底下輕輕捅了下肖揚，若說個剛剛她沒明白是怎麽回事兒的話，現在她可是清楚了，感情，找兩個人過來陪陪，是三陪小姐啊。
雖說以前也聽人說過這個職業，但真當接近這個職業的時候，周蕙卻覺得無比的惡心，她可以做到給肖揚當地下情人，哪怕一輩子不結婚。卻見不得別的女孩為了錢出賣自己的身體。
說到底，周蕙還隻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大學畢業生，雖說也工作一段時間了，但本質上，還單純的很。
有些不悅的看著肖揚，肖揚回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意思等沒人的時候再跟你解釋。
周蕙也是識大體的女人，這個時候也知道不好再說什麽。
那兩個陪酒女孩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一口一個老板，叫的黃主任的骨頭都酥了，被兩個女孩左一杯右一杯的，給灌得有些迷糊，說話舌頭也有些打卷。
看著肖揚說道：“肖少……我老黃感謝你的招待了，之前咱們談的……談的不算數，明天我就跟你們簽合同，咱們按照正常……規矩走！”
肖揚笑了笑：“黃主任，咱們今天是出來玩的，不談生意。”
“對對，不談生意，嘿嘿，來，幹杯，咱們今天不醉不歸！”
吃過飯後，周暮山提出去唱會歌，卡拉ok這會已經在省城流行起來，一行人來到名叫金碧輝煌的娛樂城，要了一個包間，兩個女孩這時候跟黃主任都有些放浪形骸了。
周暮山又叫了一個女孩，由於肖揚說了周蕙是他的女人，也不好再給肖揚安排一個。
包廂裏的氣氛一時間有些曖昧起來，黃主任喝的迷迷糊糊的，手上的動作也不老實起來，加上那兩個女人的刻意挑逗，幾乎就差直播給眾人看了。
肖揚知道周蕙不喜歡這種環境，跟周暮山打了個招呼，出來把這個包房的帳給結了，然後帶著周蕙走了出去。
一上車，周蕙就氣呼呼的說道：“太過分了，怎麽能這樣呢，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肖揚苦笑說：“行了，你別把我也給帶進去，我對這種事兒可沒啥愛好。”
“你也不是好人！”周蕙氣呼呼的說道：“那些女人真是下賤！”
肖揚皺了皺眉頭，雖然他不喜歡去歡場玩，但他也不討厭那些歡場中的女子，人都有選擇的權利，怎麽活，都是自己的事兒，旁人橫加指責，除了滿足自己道德製高點的虛榮心，肖揚還真想不出別的緣由來。
見肖揚有些不高興，氣頭上的周蕙也不再說話，兩人回到酒店之後，肖揚先是進衛生間衝了一個涼，然後圍著浴巾，默默的躺在床上。
周蕙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發現肖揚已經睡著了，忍不住輕咬著下唇，推了肖揚一把。
肖揚睜開眼睛，淡淡的看著周蕙：“幹嘛？”
“幹嘛？你告訴我的，不行就不跟部隊合作了，為什麽還找小姐給那個下流的混蛋！”周蕙的眼中帶著怒火，一如她當初跟肖揚拍桌子的表情。
肖揚忽然想起周蕙那句名言，被她氣樂了，然後點了點周蕙的腦門：“瘋女人，你知不知道，咱們是商人，在商言商，不錯，我是說過大不了不跟他們做生意，那是因為那家夥垂涎你！這是我絕對不能接受的，別說這點生意，就算拿全國市場跟我換，我也不會把自己的女人推出去！”
肖揚的話讓周蕙的臉色緩和了許多，還是不服氣的問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比如說找到他的上司，告他！那個色狼，為什麽要找那些下賤的女人來？”
“周蕙。”肖揚直起身，靠在床頭上，拿出煙盒，點燃了一支煙，抽了一口才說道：“這是你第二次在我麵前說那些女孩下賤了，你真的覺得她們下賤？”
周蕙一愣，隨即說道：“怎麽，出賣自己身體還不算下賤，那什麽是？”
肖揚搖搖頭：“你這種想法，我覺得不對，你沒有資格去指責別人怎麽活著，如何生活，因為人都有選擇走什麽樣的路的權利，俗話說，腳上的泡都是自己磨的，出賣身體也好，出賣色相也罷，在我眼裏，她們比那些貪官汙吏要好的多，至少……她們沒去禍害別人！至於說下賤……嗬嗬，社會其實就是一個大染缸，在這個染缸裏麵，底層的人都在掙紮的活著，誰又能比誰高貴點？要說可以選擇的話，你當她們不願意去象牙塔的大學上課？你當她們不願意去上班？指責別人的時候，要先想想，她們是不是也有自己的苦衷，你沒有真正去了解過，是沒資格說那樣的話的！”
周蕙呆呆的看著肖揚，自從兩人有了親密的關係以來，肖揚還從來沒有用這麽鄭重其事的口吻跟她說過話呢，想想自己不也是這麽不明不白的跟著他？今天因為兩個小姐，就狠狠的教訓了她一通。周蕙眼淚刷的流了出來，然後開始默默的穿起衣服來。
嘴上說著：“我也下賤，行了吧，我走還不行麽！”
肖揚皺著眉頭，說實話他這會的確很生氣，不過轉念想到自己剛剛說的話，有可能讓周蕙誤會，歎了口氣說道：“看來，你根本沒聽進去我剛剛說的話，而且，也不相信我說的，難道非得傷了我的心你才會舒服？”
正在穿衣服的周蕙手一抖，隨即哽咽道：“我就是生氣你因為兩個妓女而說我！憑什麽啊，我是跟了你，可我求過什麽沒有？我又出去招蜂引蝶了沒有？你憑什麽拿我跟她們相提並論啊？”
肖揚站起身來，把周蕙的臉轉向自己，看著這個滿臉淚水的女人，肖揚確實發不起火來，無奈的說道：“你啊……算了，我不說了，有些東西，終歸得你自己去想通，旁邊還有個房間也是咱們的長期包房，不願意看見我，你過去休息下好了，我累了。”說著放開周蕙，轉身回到床上，一時間，心裏竟然有些翻騰的難受。
周蕙穿好衣服，如行屍走肉般的回到自己的房間，一邊流著淚，一邊在那想著，難道我真的錯了嗎？但是找小姐明明就是不對的，為什麽肖揚還為她們開脫，難道說有苦衷就得去出賣自己的身體？這樣還對了不成？
還有那個黃主任，惡心的要死，自己一見他就想吐，雖然之前也有過客戶用言語占自己便宜的，但周蕙都用潑辣的性子把他們給嚇退，再說飛揚集團的強勢也使得一般商戶不敢跟她這個市場部的老大耍橫。以至於這麽長時間以來，周蕙雖然在營銷上有了長足的進步，可做人這塊，還真不比剛出大學校門時候強多少。
越想心裏越是委屈，把被子蒙在頭上哭了好長時間，覺得肖揚能過來安慰自己，可沒想到連半點動靜都沒聽到。
難道他不喜歡我了嗎？周蕙愁腸百結的想著，這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現在飛揚農業的高層領導都已經配上了摩托羅拉新出的9900翻蓋手機，很新潮，讓人非常羨慕。倒是肖揚還一直用著蘇文秀給他的那個大哥大。
“周總，是我呀，小鴿子，嘿嘿，在忙什麽呢？”一個笑嘻嘻的女聲出現，是周蕙大學時最好的一個朋友，現在進入到了機關上班，周蕙自從配上手機之後，沒事就給她打電話。
“心情不好。”周蕙的聲音就算不說別人也聽得出來。
“怎麽了，跟姐姐說說！”小鴿子怪叫道：“還有人敢欺負俺家小蕙蕙？真是不想混了，跟姐說，姐照著你！”
周蕙撲哧一笑，小鴿子真名叫張格，整天嘰嘰喳喳的，被室友起了個外號叫小鴿子，實際上她比周蕙要小一歲，在寢室排行末尾，偏偏喜歡當老大，每每跟周蕙說話都以姐姐自稱。
周蕙慢慢的講述了一遍事情的經過，那頭原本嬉笑的小鴿子卻是漸漸的沉默了下去，半天沒有說話。
十分了解小鴿子的周蕙有些奇怪，這小丫頭可是個比自己還嫉惡如仇的女孩，怎麽沒像以往一樣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呢？難道她也認為自己做錯了？
這時候，電話那頭的小鴿子輕聲說：“七姐，這件事……不好說誰對誰錯，咱們在大學時候的很多想法，未必就是正確的，真的，不要把事情都想的那麽簡單，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這社會呀……其實就是一個大染缸，隻要你進去，肯定給你染的一身花花的顏色，哪裏還能看出什麽黑白啊，聽你說的意思，你的那個肖總，還是相當在乎你的，我也接觸過不少公司的老板，遇到這種事，都恨不得讓自己的員工去陪客，他算好的啦，給那客人找小姐，對你已經是相當的夠意思了，不要想不開，現在就這樣，真的，如果說你連這些事情都想不明白的話，那我建議你，還是跟你們老板申請去坐辦公室吧，也不要在外麵跑了，否則，以後還有更讓你生氣的事情呢。”
社會是個大染缸，這是周蕙從第二個人的嘴裏說出來了，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男人，一個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一時間，有些感覺被打擊到了，良久沒有說話。
電話那頭的張格接著說道：“別看我在機關單位上班，這種事情啊，天天就是聽，也都聽膩歪了，今天這個跟這個發生緋聞了，明天那個又跟那個好上了，反正，亂七八糟的，我那點可憐的正義感呦，早都被鬆花江給衝走了。嗯……你在聽？”
周蕙無聲的扣下電話，淚水再一次流了出來，仔細想想，小鴿子說的確實也有道理，實際上這兩年的工作經驗，周蕙也不是剛出校門時候的那張白紙了，很多事情，隻是不願意去接受，不願意承認罷了。
這時候，電話又響了起來，關心她的小鴿子小心翼翼的問道：“七姐……你該不會是生我氣了吧，這些話，別人我都不能說呢，也就是跟你……”
“小鴿子，你說的對，是我太幼稚了，放心吧，我沒事了。”周蕙沙啞著嗓子說了一句，然後放下電話。猶豫著，要不要去給肖揚道歉。
哼，他那麽說自己，一點男人風度都沒有，我才不要去給他道歉呢！周蕙先是恨恨的想著，完全忘記了自己那個小男人今年還不到十六歲。
躺了一會，翻來覆去的，有些睡不著覺，嘴裏不斷嘟囔著：“小氣鬼……小心眼，就不知道讓讓人家麽，不知道人家是女生臉皮薄啊！”
門鈴忽然響了起來，嚇了她一跳，然後咬著下唇，想著，就不給你開門，就不給你開門！
肖揚的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
撲……周蕙忍不住笑出聲來，臉上的淚痕猶在，磨蹭過去，輕輕的把門打開。
見周蕙哭成一張花貓臉，肖揚有些心疼的伸出手，撫摸著周蕙光潔的臉蛋：“傻孩子，想通了沒有？”
“沒有，就是沒有。”周蕙撲進肖揚的懷裏，握緊粉拳在肖揚身上捶打了半天：“叫你欺負我，叫你欺負我……”最後忍不住保住肖揚的腰失聲痛哭起來。
看著率性的周蕙，肖揚心中也忍不住感慨萬千，曾幾何時，自己，不也一樣是個熱血青年來著，直到在社會碰了一頭包之後，回頭想想，曾經以為很對的事情，隨著年歲的增長，慢慢發現，也未必就是對的；以為是錯的事情，也未必就是錯的。
“好了，沒事了，有我一直保護你呢，我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你，當然，也包括你自己。”肖揚輕聲說道。
“你好霸道！”周蕙抬起臉看著肖揚，嬌聲說道，眼中無盡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