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馮大福?”雖然是一個村子住的鄰居,可肖揚對那個沒卵子的男人已經沒什麽印象了,想象中,馮大福應該是不敢來公司鬧事的,再說,怎麽會時間過去這麽久了才想起來找事。


    “出去看看。”肖揚把雨晴放下來,然後拉著她的手打開門,方嵐眼尖的看見臉色微紅的雨晴跟在後麵,笑了笑,然後說:“肖揚,還是趕緊出去看看吧,他家人被薑大哥攔著不讓進來,就在公司大門口罵呢,李娟妹子人太老實了,叫出去就出去,現在被薑大虎攔在院裏,那家人還說她要敢出公司門一步,就整死她!”方嵐一臉憤然:“這也太過分了,我已經讓蔣總報警了,這都什麽事啊!”


    “整死?”肖揚冷笑了兩聲,沒說話,大步往出走去。


    走到公司院裏的時候,發現大門口那圍著不少人,這個季節正是秋收的時候,中午大多從地裏回來,一見這裏有熱鬧,頓時都來圍觀。


    一出門就聽見一個聽尖銳的聲音在罵:“騷貨,賣b的玩意,不正經……”


    一大套,完全是潑婦罵街的風範,肖揚皺眉抬頭看了一眼,李娟正站在院裏在那掉淚,薑大虎則一臉憤怒的怒視著外麵的人,要不是罵人的是個老娘們,他早就上去抽她了。


    馮大福則躲在罵人那老婦女的身後,梗著脖子,怒視著院子裏的李娟,高聲說:“離婚的時候你咋說來著?是不是說給我家兩萬塊錢,你個小婊子,跟了那麽多人睡覺,老子不相信你現在沒有兩萬塊錢,今天把錢拿來沒事,要不然,別以為你有人罩著,就弄不了你,我二舅來了,告訴你,你要不拿錢,就把你抓起來!”


    “什麽玩意兒呢這是。”圍觀的不少人都暗自不忿,心說這樣的老爺們也真算是個極品了。不少人都離馮大福一家遠遠的,臉上盡是不屑。


    罵人的是馮大福的母親,老太太今年七十來歲了,長的滿臉橫肉,一雙三角眼露著凶光,一臉的潑相,這麽大歲數了,罵人卻花花的很,多難聽的話都能從她嘴裏罵出來。


    “怎麽回事?”肖揚看著薑大虎問道。


    薑大虎一見肖揚出來了,也是氣不忿,大聲說道:“老馮家人說,當初娟子跟大福離婚的時候,答應給他們家兩萬塊錢做補償,說到現在就給了一萬,還差一萬塊錢,這不上門來要了,娟子說現在沒錢,過陣子開工資再給他們,這就不幹了,鬧起來了。”


    “娟姐,這是怎麽回事?當初不都說利索了麽?”肖揚皺著眉頭看著滿臉淚水的李娟。


    “對不起……肖揚,當初是我答應給他們錢的,大福他身體不好,沒什麽勞動能力,跟他離婚,怕他過不下去,這才答應給他兩萬塊錢當生活費,讓他做點小買賣也能養活自己……”


    “臭婊子!少他媽說好聽的,馬勒戈壁的,別以為我們不知道是你個什麽玩意,賣b的爛貨,別廢話,拿錢完事!”李娟話還沒說完,馮大福的娘便破口大罵道。


    陳征站在肖揚的後麵那眼睛看著肖揚,他也被這老太太氣的不行了,隻要肖揚一聲令下,他立刻能衝出去把這幫人轟走。


    “操你媽的,給我閉嘴!”肖揚忽然怒吼了一聲,冷冷的看著馮大福的娘,“老不死的東西,別他媽在那倚老賣老,給我滾犢子,換個會說人話的過來說!”


    肖家在幸福村這時早就聲望震天,而且還是老百姓民心所歸那種,大多數村子裏的人也都知道飛揚其實是肖揚這孩子開起來的,對肖揚的敬畏心自然也重的很。


    所以肖揚這一嗓子,頓時讓吵吵嚷嚷的圍觀人群也呆了一呆。


    “你這個小逼孩崽子,還挺凶的啊?啊?家裏有兩個臭錢就牛逼成這樣了?是不是覺得誰也治不了你們了。就可以目中無人了?”一個很威嚴的聲音從馮大福身後傳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大腹便便的從圍觀人群裏走出來,剛剛他就一直站在那,隻是沒說話,也沒有人注意他。


    “你是誰?”肖揚冷冷的注視著這個中年人,看起來不像是個普通人,“我牛不牛逼,用不著你來說,也少在這跟我擺架子,你不配!”


    “哎呦,還真他媽的像那幫人說的……真狂啊!官吏殺手?吹他媽什麽牛逼啊,你知道我是幹什麽的不?正管你們的,老子是經濟局的局長!”中年人冷笑看著肖揚:“別以為你在上麵有兩個人就牛逼得不行,今天老子就是來幫著我外甥來要賬來了,你們公司的員工,欠我外甥錢,還理直氣壯的,我這個當表舅的,怎麽也得管管是不?”說著一抖手上的欠條:“看好了,兩萬塊,老子也不跟你們嗦,給錢走人,以後他媽注意點,別誰都欺負,看我外甥老實你們就可以隨便欺負了?操!”


    “你……你胡說,我明明給了他一萬的!”李娟憋得臉通紅,委屈的看著肖揚說道:“我咋這麽傻,我咋這麽傻,當初他媽說空口無憑,讓我打欠條,我想著我也是誠心給他,打就打了,上次過年的時候給他一萬塊錢,也沒給我打收條……”


    肖揚安慰道:“娟姐,你別著急,放心,一切有我呢。”說著看了一眼陳征說:“教教那個滿嘴老子的傻逼,怎麽說人話!”


    陳征等這機會已經半天了,說實話,他是跟肖揚見過大世麵的,市長也好,省長也好,見了肖揚也都樂嗬嗬的,還沒說擺什麽官架子呢,這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經濟局局長,說起話來居然牛成這樣,真不知到底是誰牛了。


    那個自稱經濟局長的中年人一件陳征過來,頓時瞪起眼睛說:“你們還敢打老子?操,我看你們都不想活了!”


    身後衝出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年輕,手上拿著一個大扳手,臉紅脖子粗的吼道:“誰他媽敢打我局長,我就跟誰拚命!”


    “嗬……這個馬屁拍的……”肖揚嘴角掛著冷笑。


    看熱鬧的一看要打架,頓時往一旁散去。那個小青年一見陳征赤手空拳,頓時來了本事,大吼一聲,舉著扳手往陳征的胳膊上砸去,想是怕砸死人,沒敢往腦袋上打!


    這邊那個經濟局長還嚷嚷道:“給我狠狠的削!打壞了老子兜著!”


    ……


    蔣東早把這邊的亂子打電話給了派出所和肖國棟,電話那頭的肖國棟頓時就急了,那個經濟局長實際上是跟他有梁子。當初跟肖國棟一起掙縣委秘書長這個職位來著,雖說都是同級別的,但縣委秘書長還掛著個常委,日後的發展不可限量。


    結果被肖國棟毫無懸念的掙到手了,經濟局長張磊就此懷恨在心,覺得如果沒有肖國棟,自己穩穩的進入常委,以後前途無限。競爭的失利讓張磊百般惱怒,覺得都是這人擋了他的仕途。


    而張磊作為經濟局的一把手,很清楚肖國棟背後的飛揚給起了多大作用,連帶著,也恨起飛揚農業來。


    雖然說飛揚是省市重點關照的單位,但這種天高皇帝遠的小縣城,如果他們想找點麻煩,或者搞點小動作的話,那是再容易不過了。


    正好前兩天自己那個大表姐給張磊打電話,說他外甥馮大福讓人欺負了雲雲。張磊知道自己的表姐是個啥樣人,更值得自己那個窩囊廢外甥,如果這事放在別的地方,興許他就不管了,可正好跟飛揚農業有關,張磊頓時跟打了雞血似的興奮起來。這可是個搞臭他們的機會,就算不能怎麽樣,給肖國棟添點堵也是好的。


    到時候借口飛揚集團有問題,三天兩頭的下去查一下,煩也煩死他們。看你們還怎麽展開工作!


    肖國棟立即把這件事給縣長張長順匯報過去,張長順一聽就急了,怒道:“我看這個張磊不想幹了!”現在雪原縣縣委的幾個常委之間,正是蜜月期的時候,就是因為飛揚農業的成功,雪原縣這些領導都有政績呀,張長順最近正準備活動下,上調到市裏,剩下那些升官也是早早晚晚的事情。這個時候去飛揚集團找事,純屬是跟自己過不去。


    “立刻準備車,咱們一塊過去!我倒要看看,這個張磊是不是仗著他有個市委副書記的靠山,就真敢無法無天了!”


    張長順憤怒中口不遮掩的一句,然肖國棟心裏一凜,心說原來如此,這張磊原來是夏大誌的人,怪不得……這事有時間得跟肖揚說聲,免得到時候吃個啞巴虧。


    ……


    張磊的司機揮舞著扳手,虎虎生風的砸向陳征,臉上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小子,要怪就怪你是給商人開車吧!活該你倒黴!


    圍觀的人已經有不少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哥!”燕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出來,嚇得尖叫一聲,就要往外衝。肖揚在一旁趕緊拉住她,“燕子姐,你放心吧,你啥時候見陳征打架吃虧過?”


    說時遲那時快,陳征的身子就跟閃電似的,張磊的司機根本就沒看清他是怎麽動的,這一板手就砸空了。同時手上一震劇烈的疼痛,忍不住鬆開握緊的手,嗷的一聲慘叫。


    原來陳征躲開這一下之後,立馬來了一個手刀,不少人都看見陳征輕描淡寫的一掌豎起來砍在那個司機的手脖子上,然後那個小年輕司機就把扳手給扔了。


    “天……真的會功夫啊!”人群中不少沒見過陳征出手的人驚歎道,想著這個平日一臉嚴肅,但挺有禮貌的年輕人,居然是個高手,不少人興奮起來:“揍死那個狗犢子!”


    不少人一喊,到挺有煽動性,可惜陳征隻是一腳把這小青年踢翻,然後走向中年胖子局長張磊,出手如電,啪啪就是兩個大耳光,聲音特別的響亮。


    陳征打完之後,也不理幹嚎打死人了的張磊,冷冷說道:“嘴巴再不幹淨,就不是這兩巴掌了!”


    “你們襲擊政府領導!我他媽要控告你們!”張磊其實本來就存了以此來誣賴飛揚的心思,因為他聽說飛揚這個掌門人年輕的很,脾氣很衝,屬於點火就著那種,稍微一撩撥,就能上去打人。隻是他失算的是沒想到肖揚身邊還有一個這麽能打架的,兩巴掌生生打掉了他兩顆牙!


    見真打起來了,馮大福和他媽頓時要往人群裏麵鑽,原本想著這個局長親戚能鎮住場子,沒想到讓人狠狠抽了兩嘴巴,現在還在那暈頭轉向呢。


    “馮大福!你給我過來,拿上你的欠條,要想解決問題的話,就趕緊的!”肖揚冷冷的看著準備往人群裏鑽的馮大福喊道。


    陳征走過去,一把拎起馮大福的脖領子,把他硬生生的給拽了出來,馮大福一邊尖叫著手舞足蹈的,一邊喊道:“綁架了,綁架了!”


    他娘一見自己兒子被抓了,頓時坐在地上撒潑放賴起來,把自己頭發弄得散亂,然後大聲的哭嚎到:“欺負老實人啊……”


    “呸!”也不知誰先把第一口吐沫吐到這老太太身上,很多人趁著她撒潑抹淚眼睛看不清這功夫往她身上吐去。


    平日這老刁婆子沒少跟村上的人打架,罵人那叫一個難聽,跟很多人家積怨都深著呢,趁這機會,很多人都吐她兩口報複。心裏覺得無比清爽。


    老太太感覺自己被人吐了,睜開眼睛拚命的罵:“是哪個小逼樣的吐我!給我滾出來!”


    人群一陣大笑,都躲得她遠遠的。


    這時候飛揚農業的電子門閃著警報緩緩關上,老太太剛要往上衝,薑大虎站在門口吼道:“老不死的玩意,那東西有電,電死你不關啊!”其實也隻是嚇唬他,怎麽能在這上通電。


    不過老太太還是被唬住了,站在那又是一番破口大罵,直到薑大虎瞪眼珠子要出來揍她,這才恨恨的跑去看自己的小表弟。


    這邊張磊正捂著臉拿著大哥大打電話,不過臉色越來越難看,汗珠頓時布滿了額頭,嘴裏小聲分辨著:“張縣長,您聽我說,不是您想象的那樣,是飛揚他們太過……嗯,嗯,我明白,我明白,我知道了……不過,張縣長,他們的人把我打壞了,我臉現在腫老高,牙都被打掉兩個,你可得給我做主啊!”張磊說著還擠出兩滴眼淚,有嗯了兩聲之後把電話掛斷,然後也不理自己的表姐,一頭鑽進車裏不出來。


    那邊的張長順看著肖國梁道:“肖啊,你這個侄子可真是個小惹禍精啊,手下人又把張局長臉給抽了,說還掉了兩顆牙……哈哈哈哈!”說著自己倒先忍不住笑了起來。


    肖國棟也嘿嘿笑道:“嘿,總仗著夏書記那邊給撐腰,誰都不放在眼裏,不過,張縣長,我聽說夏書記好像要被調走了?”


    張長順點點頭說:“是有這個風聞,聽說是給唐市長讓地方,夏書記總是跟著唐市長對著幹,這次飛揚農業的功勞,他是一點沒有,據說他兒子也弄了一個相關的公司,嘿,不跟著扯後腿就不錯了,調走他,也正常的很!”


    ……


    飛揚的辦公室裏,李娟坐在那裏,雙手掩麵哭泣,馮大福手裏緊緊握著那張欠條,恐懼的看著肖揚,雖然這個小孩是幸福村土生土長的,但這兩年非常有錢不說,凶名也跟著傳播出去,凡是惹了他的人,沒幾個有好下場的。


    辦公室裏還有陳征還蔣東、方嵐和雨晴,方嵐和雨晴一左一右的坐在李娟身旁,安慰著她。


    “馮大福,你自己說,這錢是怎麽回事?怎麽欠的,還欠你多少,我告訴你,要是有一句虛的,別看你那個什麽狗日的舅舅是個局長,我已讓讓你把牢底坐穿!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麽行為嗎?”肖揚冷笑著看著馮大福:“李娟跟你已經沒有半點關係了!你來騷擾本身就是犯罪,擾亂我公司正常營業,也是犯罪……這些都沒什麽,看在一個屯子的,我不跟你一般見識,最重要的,你這是在敲詐勒索!”


    “我沒有敲詐,剛才薑大虎也說了,是李娟這個小……是她自願給我的,憑啥說我敲詐呀,肖揚,你欺負人,也不帶這麽欺負的!”馮大福本來想罵小婊子,結果一看肖揚那雙要噴火的眼睛,趕緊改口。


    “你跟你那個缺德老娘嘴都這麽損,你們破壞李娟經理的名譽,馮大福!”肖揚狠狠一拍桌子站起來,“你他媽哪隻眼睛看見李經理跟別的男人?還有,我操你媽的,你在背後說她跟著誰來著!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想整死你!”


    “啊……!”馮大福嚇得從椅子上跌坐在地上,尖銳的喊道:“那些都是我媽說的,我可沒說,要整,你去整死她,跟我沒關係啊!”


    肖揚的目光森冷可怕,蔣東和方嵐趕緊勸道:“算了肖揚,別生那麽大的氣,跟這種人渣有什麽說的,趕緊把這事解決了算了。”


    了解肖揚的雨晴卻知道肖揚根本就不是在鬧著玩,她了解肖揚對父親的感情有多深,馮大福和他媽在村子裏已經散步好久說李娟跟這個跟那個的,其中說的最多的就是肖國梁。完完全全的汙蔑,肖國梁平時連村子都很少回,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想的。


    肖揚冷冷看著嚇破膽的馮大福,然後坐在那裏,長出了一口氣,說:“姓馮的,你給我記住了,以後我要是再聽見一句你汙蔑李娟的話,我讓你家破人亡!記住,我他媽就是在威脅你!說吧,錢的事兒到底怎麽回事?”


    馮大福哆哆嗦嗦的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這回跟薑大虎說的差不多,就是李娟可憐他,說自己也賺錢了,就給他點補償。


    真無恥!方嵐在一旁陪著李娟哭,心裏暗罵著,想不到李娟的命比自己還苦。


    “真是欺人太甚啊你們,我看你根本連女人都不如!虧你好意思來要錢?”肖揚看著站在那哆嗦的馮大福:“那她到底給沒給你那一萬塊錢?”


    馮大福猶豫了一下,看著陳征蠢蠢欲動的樣子,趕緊說道:“給……給了!”


    “雨晴,給他拿一萬塊錢。”肖揚說著,哼了一聲,“馮大福,錢,今天給你了,以後要是再敢來我這鬧,小心你的狗命!”


    李娟在一旁抽噎著說:“肖揚,我不能要你的錢,我有錢,我……我就是怕都給他,他再給敗家花完了,就想一點點給他,花的能長一點……”


    李娟這話一出,屋子裏所有人都歎息一聲,這麽善良的女人,也不知是說她傻,還是說她什麽了。


    “行了娟姐,你是公司的領導,公司有義務保護你的安全。”肖揚歎息了一聲,雨晴這時候把錢拿出來,厚厚的一打,遞給肖揚。


    肖揚冷笑扔給馮大福,然後說:“欠條拿來。”


    馮大福有些不甘的小聲說:“還有那一……”


    “你他媽要再幹放屁,我這就砸死你!”肖揚的火騰的一下就上來,抓起桌子上的水晶煙灰缸就要朝他砸去。


    “我交……我交……別打我。”馮大福把欠條扔在桌子上,然後把錢摟在手裏,小心的看著肖揚:“我……我可以走了吧?”


    肖揚拿過欠條,遞給李娟:“看看,是不是這張?”


    李娟接過點點頭說:“就是這張!”


    “很好。”肖揚看著馮大福:“你先別忙著走,解決完了你這事兒,咱們再談談,你來我公司鬧事的事兒吧,我這麽大的一個企業,讓你跟你娘,還有你那個什麽局長舅舅給鬧了一番,影響有多大,你知道嗎?咱們得好好說道說道。”


    這時候,外麵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


    馮大福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死的抓著那一萬塊錢,恐懼的看著肖揚。


    派出所的民警一下車,也沒理會抓著他們要說法的張磊,徑自進入飛揚農業的院裏,然後直奔接待室而來。


    帶頭的正是王所長,跟飛揚也屬於老關係了,原本就跟肖國棟他們關係很好,現在肖國棟高升,飛揚暴富,自然巴結得更凶。


    一進屋立刻看著肖揚說道:“肖揚啊,真對不起,出了這事,我們來晚了。”


    “王所,您太客氣了。”肖揚笑著迎上來,然後指著馮大福說道:“這個人是我公司財務經理的前夫,過來鬧事,對我們造成了非常大的影響,不過嗎……都是一個村子的,你拉回去,看著收點象征性的治安罰款好了。”肖揚說著,衝王所長眨了眨眼。


    王所長也是個老江湖了,一看在那窩窩囊囊的馮大福,手裏還死死握著一打錢,眼睛頓時一亮,然後威嚴的衝後麵的民警道:“把他帶走,先帶回所裏,好好侍候著!”


    馮大福嚇得都要拉褲兜裏麵,衝著李娟嚎叫道:“媳婦……媳婦你救救我,你不能不管我呀,媳婦……”


    李娟剛要說話,被方嵐一把把嘴給捂上:“傻女人,你怎麽還想不開!在這樣下去,沒頭了!”


    李娟淚流滿麵,眼睛死死的閉上,撲進方嵐的懷裏放聲大哭。


    兩個民警也不管馮大福怎麽蹬腿掙紮,狠狠兩巴掌,然後拖了出去。


    肖揚歎了口氣,輕聲在王所長跟前說道:“錢,給他留一半吧,回頭,我安排王叔吃飯!”


    “成!”王所長笑眯眯的看著肖揚:“以後肖少的事兒就是我的事!”


    肖揚齜牙一樂,然後說:“王叔這不見外了,都是一家人,以後叫我揚揚就好了!”


    “那我就托大,叫你揚揚了!”王所長眉開眼笑的拉著肖揚的手走了出去。


    那邊馮大福的娘一見兒子被警察給拖著,手裏還握著那麽多前,頓時衝上來要搶錢。兩個民警一瞪眼,“再鬧把你一塊抓進去!”


    這時候張磊從車裏出來,指著民警大罵道:“你們王所長在哪,我要跟他說話!你們這是暴力執法!我要回縣裏舉報你們!”


    正跟著肖揚走出門的王所長聽了,忍不住陰測測的一笑,然後看著張磊說:“這不是張局長嗎,怎麽有空跑我們這個小地方來了?飛揚農業可是我們本地的納稅大戶,咱們青平鄉奔小康可指著人家呢,來這鬧事,那是跟自個過不去,張局長,您不會也跟自己過不去吧?”


    “你……”張磊氣的指著王所長的鼻子罵道:“你一個小小的派出所長也敢跟我叫號,我看你是不想幹了!”


    王所長臉上笑意更濃了,沒有人比他還清楚身邊這少年的能力和性子了,笑嗬嗬的說道:“張局長呦,您還是先把您自個顧好,再擔心我吧,至於我,正常執法而已,請你還是不要妨礙我們派出所執法!”


    “你,你……很好!”張磊臉腫的老高,被王所長氣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對了王叔,一會我四大爺和張縣長過來,沒事的話,中午一塊過來吃個飯吧,順便跟張縣長回報下這件事,您覺得呢?”


    王所長很開心的拍拍肖揚的肩膀:“成,肖少這個情,咱領了!”


    幾輛警車來的快,去的也快,這下馮大福的娘傻眼了,坐在飛揚的大門口開始哭嚎起來。圍觀的人大多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也不是他們缺德,實在是老馮家在幸福村太不招人待見了。


    張磊見老百姓都一臉不屑的看著他,頓時覺得自己今天真是昏頭了,怎麽不多帶點人下來,這虧吃的……,惡狠狠的看著肖揚,心說你等著,小犢子,隻要有機會,我能整死你!


    肖國棟和張縣長的車很快開過來,最近由於飛揚的緣故,縣裏拿出一部分錢,把道好生休整了一番,雖然還是黃土路,但平整程度,和以往可是不能同日而語了。


    張縣長下車後首先把哭喪著臉準備告狀的張磊給劈頭蓋臉罵了一頓,然後才走到肖揚跟前,笑著說:“揚揚啊,真不好意思,給你們帶來麻煩了。”


    “張縣長,您嚴重了,要不是您一直扶持著,我們哪有今天啊。”肖揚滿臉笑容的說著,仿佛不快從來沒發生過。


    張縣長狠狠瞪了一眼張磊,然後說:“你看,今天這事兒,是不是就先這樣了?回頭我一定給張磊同誌處分,上班時間處理私事,還是跑到你們這裏鬧事,影響很惡劣。”


    肖揚抿嘴一樂:“張縣長,這事,我沒意見!”


    肖國棟讚許的看著肖揚,這孩子,成熟多了,如果換做一年前,恐怕都不會給張縣長這個麵子。其實他倒是想多了,肖揚雖然一直給人一種囂張跋扈的感覺,但從來都是知道分寸的。他可沒傻到覺得憑借自己就能去擺布一縣之長。更何況,領導最討厭的是什麽?就是別人給他做決定。


    這個張磊,想必在縣裏麵平時也是不受領導待見的,雖然這會給了他個台階下,但回去之後還指不定咋回事呢。派係那東西複雜的要死,肖揚沒能力,也根本就不想跟著參合。


    張磊灰溜溜的被張縣長趕了回去,中午派出所的王所長過來,硬要做東請吃飯,肖揚沒同意,在公司食堂安排了一頓飯。


    很多員工見有幸跟縣長一起吃飯,都激動得不行,張縣長順勢講了幾句,肖揚拿出相機拍了幾張張縣長與民同樂的場麵,然後把交卷取下來偷偷給肖國棟。


    “四大爺,知道回去怎麽寫了吧?”


    肖國棟驚訝的看了一眼肖揚,隨即反應過來,讚許的小聲笑道:“高!”


    王所長溜到肖揚跟前,小聲笑著說:“那小子膿包一個啊,到了派出所,還沒等我們問,就跪下來說不要錢了,要我們別打他,媽的,都……呃,算了,不說了,我就留了兩千治安罰款,怕那小子的表舅借著這事找麻煩,您說是不?”


    肖揚恍然:“還是王所考慮周全,那晚上所裏的兄弟,我拿錢安排下!”


    “那怎麽好意思,肖少這份心我帶他們領了,來日方長嗎!”王所長笑著說道。


    飯後,張縣長又在肖揚和蔣東的陪同下參觀了即將投產的果汁廠,並且對果汁的未來銷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國內目前的消費水準,隻有南方,和沿海城市能稍微高一些,咱們東北大多數農村都在溫飽線上掙紮,城市也強不了多少。果汁廠這麽大個項目,投資一千多萬元,得什麽時候能回本啊?”


    肖揚笑著說:“嗬嗬,張縣長,不瞞您說,這個果汁廠的項目,正式投產之後,沒打算麵向國內……我指著賺老外的錢呢!”


    張縣長眼睛頓時就一亮:“快跟我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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