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眨眼即過。


    暮靄森林迎來了初雨節。


    這一天。


    河洛部落,所有獸人穿戴整齊準備迎接初雨。清晨,起床開門,就發現天際霧蒙蒙一片。


    “今天會降雨嗎?”長夏眨著眼,打量著霧靄迷離的天際,初雨節不降雨,會令人很失望。


    蘇葉揉著脖頸開門,說:“初雨節,豈能不降雨?你這話怎麽問的,再說,你哪年見初雨節不下雨?”


    長夏笑兮兮回應著。


    “我就好奇為何雨季,一定在初雨節後才下雨。感覺很神秘,怪怪的。”


    這一說。


    蘇葉歪著頭,想了想。


    “我以前也好奇過這個問題,但是…沒有答案。”


    別說長夏好奇,蘇葉同樣好奇。


    雨季,一直都是在初雨節以後。


    才會正式登陸暮靄森林。


    初雨節前,暮靄森林不會降雨。


    轟隆——


    剛說著話,天邊傳來陣陣轟鳴聲。


    很顯然,暮靄森林迎來了雨季的第一聲春雷,離降雨,多半不會太久。


    果不其然。


    接下來,春雷陣陣。


    伴隨春雷而來的。


    天際雲層變厚變黑,不多時。


    淅淅瀝瀝的春雨,斷斷續續從天際滴落。


    “初雨,初雨來了。”


    刹那間,部落那邊傳來響亮的歡呼聲。


    穿戴整齊的族人,齊齊走出窯洞,站在雨中,沐浴著今年雨季的第一場初雨。


    “長夏,你淋一會就回窯洞。”蘇葉叮囑道。


    廚房裏。


    沉戎生火燒水,灶台上石鍋熬煮著薑茶。等沐浴初雨之後,先喝一碗薑茶,再進浴室泡澡,避免著涼生病。


    不過。


    像沉戎栢青是不怕的。


    他們身強體壯,沐浴初雨對他們來說,啥都不算。


    “沉戎,快出來呀!”長夏呼喚著,喊沉戎一起沐浴初雨。神情很是興奮,以前初雨節,部落習慣用蘇葉從卡納聖山巫師殿摘下的白樹樹枝沾染初雨,輕輕灑落在長夏身上,算是沐浴初雨。誰讓她體弱,部落哪敢真的讓她淋雨。


    用白樹樹枝沾染初雨,再用樹枝輕輕抽打幾下。


    算是讓長夏沐浴過初雨。


    再之前。


    抽打長夏的樹枝不是白樹樹枝,而是卡納雅聖樹。


    等長夏長大些,蘇葉更換為白樹樹枝。


    從小到大,長夏享受過太多特殊待遇。得虧獸人沒多少心眼,否則長夏哪能像現在這般快活恣意?


    “來了。”沉戎應道。


    忙從廚房出來,跟著長夏三人一起,站在窯洞庭院沐浴初雨。西陸王庭沒有初雨節,有一個祭食節。祭食節,跟初雨節日期相近,據說是祭祀獸人先祖抵達西陸的一個節日。


    這一日。


    西陸獸人會焚香禱告。


    這個香,是西陸一種特殊香料。


    專門用來祭祀之用。


    同時,這一天不允許是熱食,隻能是冷食喝冷水。


    “涼涼的,挺舒服的。”長夏嬉笑著,任由雨水打濕全身,感受著冰冷的雨水從肌膚上滾落,感覺很不錯。


    蘇葉計算著時間。


    估算著時間差不多,就趕長夏回窯洞。


    “好,時間差不多了。你回窯洞打水泡澡,洗澡前,先喝一碗薑茶。”蘇葉催促道。


    長夏沒耍賴,乖巧回窯洞。


    沉戎起身,打算跟著進廚房幫長夏倒薑茶。


    “我自己來就行,你再淋一會。一年,就這一次,別錯過。”長夏擺擺手,示意沉戎在窯洞庭院多淋一會。初雨節,這一天族人恨不得泡在雨中。


    說著。


    長夏自行進了廚房。


    舀了一碗薑茶,慢慢喝著。


    沒加奶樹汁液的薑茶,那是真的嗆鼻難喝。


    不過,為身體著想。


    長夏捏著鼻子把薑茶灌進肚子裏,薑茶入口,額頭就開始冒出層層細汗。


    放下碗,長夏回臥室拿衣服。


    再打水進浴室泡澡。


    淋雨時,她帶著帽子,避免淋濕頭發。昨天剛洗過頭,長夏今天不想洗。戴著帽子,帽子淋濕,頭發是幹的,自然不用再洗頭發。


    片刻後。


    長夏泡在浴桶中,發出愜意的呻吟。


    沒有泡太久,身子變暖和,長夏就從浴桶中起身。


    等長夏從浴室出來,蘇葉用毛巾擦著頭發,站在廊道涼亭上。身上濕噠噠的,不停地滴水。


    “蘇葉婆婆,洗澡嗎?”


    “洗,我今日沒打算再淋雨,洗澡換衣服。”


    沐浴過初雨,蘇葉沒打算一整天都在室外淋雨。長夏出來,她就進廚房打水去浴室洗漱。


    大清早。


    早飯都沒吃,眾獸人沉迷在沐浴初雨之中。


    沉戎見長夏揉肚子,問:“長夏,餓了?”


    “有點。”長夏點點頭,確實有點餓。


    沉戎走上台階,將身上濕噠噠的衣服脫下,隨手搭在廊道的欄杆上,進臥室拿毛巾擦拭幾下,就準備進廚房給長夏準備早餐。


    “阿戎,你不穿上衣服?”長夏傻傻望著沉戎精瘦充滿爆發力的身軀,詢問道。


    初春時節。


    氣溫低,還有些冷。


    “不冷。”沉戎道。等會兒,他還要去趟小河川荒野,檢查水塘水渠那邊的堤壩。


    初雨節的到來。


    彰顯著,暮靄森林即將步入雨季。


    水田也要開始蓄水,水塘水渠更是重要。


    窯洞庭院裏,栢青歡快在雨中奔跑著,不知是玩鬧,還是鍛煉。難得見栢青這般孩子氣,窯洞裏幾個大人,都沒有阻止栢青在雨中歡鬧。


    蘇葉栢青回來那天的晚上。


    木琴把之前準備好的大米送了過來。


    當天晚上,長夏就蒸煮了一鍋白米飯。水煮魚,辣椒炒肉,紅燒肉,油炸肉等等,七八道美食端上桌。搭配著香噴噴的白米飯,蘇葉有史以來第一次把自己吃撐,坐在木椅上,久久沒有起身。


    然後,開口第一句話。


    讓長夏開墾的荒地,再增加一些。


    百畝良田有點少。


    栢青沒開口,不過從他不停點頭的頻率看得出。他很讚同蘇葉的提議,百畝良田這哪夠?翻兩倍,翻三倍,他不介意更多。


    可惜。


    這個提議被長夏拒絕了。


    初次栽種稻穀,百畝夠誇張了。


    再多,不行。


    再說了,鹿部族說銀川森林漫山遍野生長著稻穀。大不了,初雨節後去趟銀川森林,把那邊的稻穀采摘回來,還怕吃不上白米飯?


    開荒,栽種。


    這事急不來的,必須要一步一個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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